云空道:“我等虽未见少侠何时入的困兽谷,但你却是唯一一位活着出谷,也是唯一一个击穿锁魄团的人,在场人人皆可作证,你说,你不是我云空的女婿又是什么?”
什么跟什么啊?
司年百口莫辩。
“你这是什么表情?”新娘云沫湮突然跳过来质问,“我水族姑娘向来直接,我只问你一句话,这亲,你到底成不成?”
可以不成的话,当然首选不成亲啊!
司年正欲答话,却忽觉脚下颤动,天地晃动起来,骚乱中,只听有人来报,“组长不好了,困兽谷那畜生不知感应到了什么,忽然暴躁不已,只怕结界要被撞破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
众人纷纷惊恐不已,都嚷着要走,一时厅堂里乱作一团。
司年的内心暗暗窃喜,要不要趁乱溜走?
他抬脚的刹那,没成想被云空一指点了穴。
哼,区区人界的点穴之法,怎么能困住堂堂仙界的上仙?
司年正想运功破解,谁料……失败!
完蛋了,这是魇中魇,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修为竟然都被屏蔽了。
此时,他真的就是个普通人。
不对啊,刚刚云沫湮提剑砍他的时候,他明明可以运功自如啊?
难不成,他功力消失,和这异变有关?和那个什么困兽谷的东西冲破结界有关?
一阵不好的预感愈演愈烈。
然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云空安抚完众宾客,转头对女儿云沫湮吩咐道:“湮儿,带你的夫婿去地窖,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出来,快去。”
云沫湮鼻子一酸,倔强地摇头,“才不要,女儿要和父亲……”
话没说完,被云空一掌劈晕。
云空扶住云沫湮,冲身后的迎春与冬梅下令,“带小姐和她夫婿进地窖。”
迎春和冬梅忙分别架着一个匆匆离开。
她们将云沫湮和司年带进一个房间,对昏迷的云沫湮欠了欠身,“小姐保重”,又嘱咐司年好好照顾小姐,然后启动开关,两人落进地窖。
所谓地窖,居然是一间冰窖。
司年砸在冰面上有些懵,迷糊中,他似乎冲开了穴道,动了动,刚站起来,就看见冰墙上有道影子在动,速度非常快。
他猛地清醒过来,摇晃云沫湮,可对方却没有转醒。
而这时,影子动得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那竟然……是个人在墙里走!
果然,真的走出来一个人。
这是一个身穿银灰色制服的女人,浑身上下科技感十足,一看就来自未来位面。
这女人正是山子梦魇中出现的那个女人。
虽然在此之前,司年绝对没见过此人,但还是在看见她时,瞬间在脑海中滑过了她与山子的关联。
他忍不住问道:“是你。你是出现在马山梦魇中的线索人物。”
女人不答反道,“看来这魇中魇有个好处,免去了自我介绍的麻烦。有意思。”
司年又问:“山子呢?他在哪里?”
女人却不答,只说,“用火破冰,跟上。”
说着,她在司年手腕上贴了一张正在燃烧的符咒,司年躲避不及,那符咒在他的皮肤上燃烧殆尽,一圈灰烬沾在皮肤之上,形成一个怪异的图案。
不等司年问这是什么东西,女人忽然向后倒地,人像空气一样,划过冰面消失不见。
冰窖上方传来阵阵人类的哀号声,隐隐还响起恐怖的兽鸣。
司年看了一眼云沫湮,自言自语道,“虽然我不会娶你,但我不会见死不救。”
司年心里响起女人刚刚的说话,用火破冰……于是有了主意。
所幸他的随身空间里,有保留火种。
他尝试遁入,忽然想起来修为疑似被屏蔽了,正想收手,可手腕上的灰烬图案闪了闪,灼烧得他皮肤生疼,也就在这时,他竟然穿破屏蔽,进入了随身空间。
原来如此,司年不禁惊喜不已,未来女人放在他手腕的符咒,可以帮助他打破屏蔽,找回修为。
司年马上进随身空间的房子里,取出了一个火把烤冰面。
很快,厚厚的冰层融化开来,融穿了一个窟窿。
有水咕嘟嘟涌上来,冰凉刺骨。
水很快将窟窿冲开,大股冰水涌上来,他扶着云沫湮,一起跳了下去。
他一边游,一边回头查看云沫湮,以确保她不会被水淹没鼻子。
水很冰,他游得很慢,游了很久也没有追上未来女人,不过他看见很远的地方似乎有光亮。
他朝着光亮游去,可越接近光亮,水流越急,就在他距离出口很近时,一个漩涡将他吸了过去,他用最后一丝力气,将云沫湮推出了漩涡,而他则被漩涡吞噬。
再醒来,司年发现自己躺在岸边,四周都是峭壁,这是一处根本没有出路的凹谷。
没有退路。
司年只得深入谷中。
他一路走一路观察,发现这里的树都特别矮小。
他穿过一片矮树林,发现一片稻田,田里有人在插秧。
他远远地喊了一声,“你好,请问这是哪儿?”
稻田里的人们突然直起身子,警惕却好奇地看着他。
司年发现这些人居然都只有常人的一半身高,像十几岁的孩子,却偏偏长着成年人的脸。
看清来人是个“巨人”后,不知谁起了个头,大家纷纷扔掉手里的稻苗,踩着水往身后跑,惊恐地大喊,“有人类入侵、有人类入侵!”
司年除了震惊,只剩无奈。
他只是想进山子的梦魇帮忙,怎么把自己搭进了魇中魇?
而且毫无头绪,还与桃子他们失去了联系。
很快,小矮人们跟在一队手执兵器的卫兵身后重新出现。
队首有四个人,非常引人注目,司年的目光不知不觉被四人吸引。
……
同一时刻。
山子的梦魇中。
桃子与锦洛天、苏盈晓,顺着司年所做的标记,很快找到了司年最后停留的地方。
正是被分成两半的尸体所在地。
只是,司年所见的像极了山子的脸颊,已然换成了司年的脸颊。
桃子的心猛地停滞。
她蹲下来,想要仔细看看这两半脸颊,被锦洛天一语道破,“眼见不一定为实,在这梦魇之中,就连自己都可能是假的。”
桃子怔了怔,眉心的桃心形印记闪了闪,认同道:“没错,关心则乱,这绝对不是司年。”
苏盈晓哪里见过这种血腥的画面,想安慰几句,一时却难以克服生理上的障碍——她跑去旁边呕吐了。
就在锦洛天与桃子商议接下来的行动时,苏盈晓忽然在呕吐的树底下,发现了一样异常的东西。
她“啊”地叫了一声,冲身后的两人道:“这也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