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洛天和桃子反应极快,听到苏盈晓的喊声,毫不迟疑径直掠过来,可还是迟了一步。
他们只看见苏盈晓最后有只脚被黑色的漩涡吸进去,整个人已然被吞噬。
然后那个黑色的漩涡,消失不见。
“这……”桃子震惊得无以言喻。
她瞥了一眼锦洛天,见他脸色非常不好。
“怎么办呀锦少爷?”桃子问。
锦洛天看着漩涡消失的地方,凝重的神色渐渐释然,“我明白了,这种黑色的漩涡,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魇中魇通道。”
桃子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天啊!原来我们一直没找到司年,是因为他根本不在山子的梦魇中。”
……
同一时刻。
司年的梦魇中。
那支手执兵器的矮人队伍,前方立着四个人。
一个青年,一个少女,一个老头,还有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
青年问司年,“人类,谁派你来的?”
司年面色平静,“是被漩涡卷到这里。”
少女嗤他,“哼,人类没一句实话。”
青年被煽动,拉起弓箭,像最后下通碟似的问他,“快说,到底谁派你来的?”
司年真的欲哭无泪,这年头老实人说话也不好使了吗?
“我说的都是实话。”司年诚恳地道。
一直没说话的老头,冲青年和少女说,“看来我白教了你们这么多年,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巫长都还没说什么,有你们说话的地方吗?”
青年闻言忙收弓,少女也垂首。
老头这才看向面具男,司年推测,这人应该就是老人所说的巫长。
面具男静默了一会儿,忽然对司年开口,“跟我来。”
众人大惊,司年心里没底,这人会不会设置了机关杀自己?
就像心有灵犀,面具男直接隔空一抓,司年顿觉脖子忽然一紧,就快窒息时,面具男突然松手,他脖子一松。
司年惊魂未定,面具男又说,“杀你,不用那么麻烦。来不来,你自己决定。”
说完,面具男离开了。
司年总觉得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在不断游说他,去吧,去啊,去寻找答案吧。
卫兵和人群也散了。
只有青年选择留下,“看你的样子,很想离开这里,而你唯一出谷的路就在寨里,来不来自便。”
青年也离开。
司年只好硬着头皮跟上。
很快,在众人的注目下,司年一个人走进了面具男的木屋。
面具男在一面铜镜前比划一番,让司年靠近看。
司年看见镜里的自己一脸狼狈,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不禁问,“有什么不妥?”
面具男不紧不慢地道:“你再看。”
说话的同时,再次扼住他的脖颈。
司年不是不想反抗,但在面具男这里,他似乎毫无招架之力。
就在他无法呼吸,大脑缺氧时,面具男在他耳边说,“就是现在,看!”
司年用尽最后的力气看镜子,看见自己的瞳孔忽然亮了起来,忽而发出红光,忽而发出金光,尽管光很浅,但他还是看见了。
面具男松开手,道,“你不属于这里,你得赶紧离开。”
司年大口呼吸着,“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面具男沉声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最好回到你来的地方,永远别回来。”
司年糊涂了,是让他回那条冰河里?还是让他回原来的世界?
“不知此话怎讲?”司年问。
面具男说,“你心里清楚,不是吗?”
司年在心里忍不住爆了粗口,清楚个屁,我怎么知道会来这里?
但司年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问:“我可以马上离开,但是你得告诉我,怎么出谷?”
面具男露在面具外的唇角勾了勾,“留下一样东西,我自会派人送你出谷。”
司年警惕地挑了挑眉,“什么东西?”
面具男无声地笑笑,“命,你给吗?”
司年下意识地捂住脖子,面具男冷下笑容,淡淡道:“我要你心尖一滴血。”
说着,手一挥一收,指间已然多了一枚银针,针尖挂着一滴血,被一团荧光裹着。
司年这才感觉心口麻痛了一丝,只见面具男右手举起一个玻璃瓶,大约小拇指那么大小。
他把血滴进瓶里收好,才说,“现在你可以走了,洞外自有人送你出谷。”
司年忍不住感叹,这个面具男武功真牛。
出门前,司年不放心地问:“那个……你要我心尖一滴血做什么?”
“因为,这样我就可以离开了。”面具男忽然摘下面具,诡异地冲司年笑了笑。
司年被那张脸骇住,如五雷轰顶般往后退了两步,口中念念有词,“怎么会这样?”
那张脸,赫然正是司年,绝无他人。
……
同一时刻。
司年的魇中魇。
苏盈晓醒过来的时候,带她来这里的那团黑色漩涡已经消散。
她在树下看见的那个恐怖的东西,此时此刻正盯着她。
“你总算醒了。”
苏盈晓被耳边的沙哑的说话声惊呆了。
睁眼看见一个半人高的矮人,赫然出现在面前,她更是吓得脸色一片惨白。
记忆快速倒转,“你,你你是那个恐怖的小矮人!”
矮人没有否认,“我是那申。”
哈?
那申跳起来,摸了摸她的头,像在安抚最亲近的人,“晓晓,我告诉过你,容貌,声音,这些通通都是假的,只有我的名字是真的,你还记得吗?”
苏盈晓当然记得。
那申这三次出现,每次的外貌都不一样。
这次以矮人的样子出现,其实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好吧,就当你是那申,你怎么会进来这里?你知道这是哪儿吗?”苏盈晓问。
那申倒背着手来回踱步,“这话该我问你,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苏盈晓翻个白眼,“我当然知道,这里不就是……”马上呼之欲出,苏盈晓回过味来,“切,狡猾的那申,少诈我,知道我也不说。”
那申回眸,勾唇笑了笑,这笑在这张布满了皱纹的矮人脸上,实在比哭还难看。
他说,“保持警惕性就对了,你不肯说,那就换我来说,你以为这里是马山的梦魇,其实……”
“你真的知道这是山子的梦魇!”苏盈晓忍不住插嘴。
“没听到我的话吗?是你以为这是他的梦魇,其实不然。”那申道。
苏盈晓皱眉,“什么意思?”
那申又道,“魇中魇,听过没?”
苏盈晓摇摇头,那申继续道,“这是司年的梦魇,存在于马山的梦魇之中。”
哈?
苏盈晓觉得不可思议,“还有这种操作?这试炼塔挺会玩的嘛。”
那申叹口气,“这不是重点好不好!重点是,你们都被困住了。”
“都被困住了?这又是什么意思?”苏盈晓心里涌起隐隐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