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新出现的烦恼
作者:空桑黯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466

张所长放心不下自己那宝贝的外甥女儿。

自己的儿女都在别的城市打拼,回来一次都不容易,身边对自己老两口儿最知疼知热的也就是这个从小跟着自己长大的外甥女儿了。感觉上,这个孩子虽然只是妹妹的孩子,可是从小的抚养和教育却是自己一手经办的,这孩子的爹妈也都是当兵的,当年因为工作的关系,根本没办法把她带在身边,所以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就留给了自己照顾,一晃就是这么多年。现在虽然自己的妹妹转业了,妹夫也想办法调回了这里,但是孩子对他们的感情总也不如跟自己这个舅舅更亲近。

听说了昨晚上的二里桥那片儿酒吧有这么两个人跟外国人打架,张所长第一个就想到了自己这个爱惹祸的外甥女。因为,他知道昨天这孩子休息,又知道这孩子对那个神秘的小女孩儿的喜爱,所以想到可能她去了刘家湾。而二里桥,则是从刘家湾到她现在住着的康乐中心的宿舍之间的一条捷径,再加上大李的案情汇报和一些相关资料,就更加的像了。想到她有可能受了伤,怎么能让张所长不急呢?

所以才刚刚下班,张所长就收拾了东西直奔康乐中心而去,而张所长的身边还跟着他的徒弟帅征。帅征跟韩海萍年纪仿佛,性格又相像,再因为囡囡的原因,两人处得还真不错,这时候听说了这个事情,当然得去看看啦。

两个人骑着自行车往康乐中心赶,快到地头儿的时候,有个人引起了他俩的注意。那是一个身高足有两米的高大外国人,一头卷发,满脸胡须,嘴里叼着一根粗大的雪茄,紧身的T恤下,是掩盖不住地结实健壮的肌肉。一双深凹在眼窝里的眼睛散射着鹰隼一般犀利的目光,四下里踅摸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引起张所长和帅征注意的倒也不是他的身材和他的举动,而是他脸上那一块显眼的白色,那是一块橡皮膏粘着的纱布,端端正正地贴在鼻梁骨上,倒好像是戏台上的三花脸小丑的妆扮一般,那么地扎眼,又说不出的滑稽。俩人对望了一眼,都在心底里暗自揣测着,这个不会就是昨晚那一出里的一位吧?

他们在打量着这人,这位外宾显然也注意到了他们。不过,也就只是因为看到他们在打量自己,所以随便注意了一下而已。但是那双鹰一样的眼睛在看到一脸英气的帅征时,肆无忌惮地流露出了一股充满了欲望的狂热和赤裸裸的情欲,扫视着帅征的全身上下。帅征被这样的眼光看得皱起了眉头,看着这个这么肆无忌惮的外国人那突然之间露出来的淫亵的嘴脸,忍不住地一阵恶心,差点儿就想立马跳下自行车把这家伙摁在地下狠狠地踩几脚才舒服。

就凭这人这副欠揍得模样儿,帅征心下立马就认定了,这家伙一定就是昨晚那个挨了揍的洋流氓之一。帅征的猜测还真没错,这位可不正是昨晚那个龌龊的人熊吗?

三个人相错而过的时候,帅征的耳朵里传来了一声比徐起凤那种古里古怪的口哨声还要恶心还要让人无名火起得多的怪声,那家伙的手差点儿又再顺手扫过帅征坐在车座儿上的臀部,好在似乎他想起了什么,终于悬崖勒马,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走出了老远了,还在频频回着头目送着帅征的背影远去。

帅征无比厌恶地扭头瞥了一眼,压着怒气低声骂道:“什么东西!”

张所长也回头瞥了一眼,他的眉头也拧成了一个疙瘩。看他那凝重的神色,显然并不单单是因为这个龌龊的外国人的那副流氓德行。刚刚一错身的当儿,虽然那个外国人身在人行道上,自己和他中间又隔了一个帅征,但是仍然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的气息和冷冽的杀意!那股血腥气不是鼻子里闻到的,事实上就算真的有人身上粘着一些血迹,在这车来车往的大街上就这么一走一过,也是根本闻不到的。那纯粹是一种感觉,一种数十年侦察生涯、和当年曾经在战场上、腥风血雨里摸爬滚打积累回来的本能,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象这个人身上那种血腥和冰冷的感觉,张所长当然知道,这不可能是随随便便一般二般的哪个人就能够凭空生出来的,那是一种经年累月面对死亡、剥夺别人的生命而浸淫出来的特殊的味道。但是也不是那种疯狂的杀人狂杀人犯,那种包裹在浓重的嗜血气息,和冷冽的杀气之下的,除了那一分狂热之外,还有着那种本能的沉稳和条件反射式的冷静。这些在在都说明这个人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战士,一柄饱饮鲜血的利刃。

这时,张所长只觉得自己后背上凉飕飕地透出了一股彻骨的寒意。突然间,没来由地就打了一个寒战,越想越心寒:如果昨晚上那个事件中真有这个人的话,如果跟他一起的其他人也和他有着一样背景的话,如果跟他们放对的真的就是自己的外甥女儿的话,这简直是太可怕了!一个只知道规规矩矩地遵守规则、只练过一些作为比赛目的的花拳绣腿小姑娘,面对着这样的三个经过无数次血与火的洗礼出来的铁血战士,那个后果怎么是一个可怕了得啊?现在想想看,这两个年轻人最终能够从这些外国人的手下逃脱出来,那该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事情啊?

简直就是侥天之幸了!

心底里不停地闪现着这样的念头,张所长脚底下不自觉地又再加快了速度。帅征注意到了张所长这明显有些反常的反应,好奇地问道:“张所?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了帅征的问话,张所长猛地一醒,这才感觉到,自己的鼻洼鬓角、前心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了重衣,勉强笑了笑,道:“没,没什么,想到了一些事情。”帅征满脸狐疑地看着张所长那突然之间表现的心事忡忡、又显得惊魂未定的胖脸,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拐了一个弯,两人骑着车子进了康乐中心后面的院子里,把自行车送进车棚,径直奔三楼上的体育馆走去。一路上,张所长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从容和闲适,帅征几乎是一路小跑地追着他在走。

从楼梯走上了三楼的楼道,刚刚好,里面训练的课程结束了,一堆穿着白色道服的人从体育馆的门里面沥沥拉拉地走出来,说笑着去冲凉、换衣服。张所长和帅征侧身让过了这些大部分由一些十几岁的少男少女们组成*人群,挤进了体育馆的门口。

整个空旷的场馆里,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还有几个年少的学员说一边笑着一边整理着器材、打扫着卫生。靠里面一些的长窗下,穿着白色的道服、扎着黑色的腰带、赤着双脚的韩海萍正靠在那里和一个长身玉立、风度翩翩、看起来就蛮绅士的同样穿着道服、扎着一条红色腰带的男人说这话。韩海萍一只左手一直按在右肩膀上,右臂还时不时地缓慢地做着一些放松和伸展的动作。

张所长似乎感觉终于松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才张口招呼道:“海萍!”

听到了人声,场馆里的几个人都转过了头来看着门口的这俩人。张所长和帅征都穿着鞋,也就没往里再走,就那么站在门口招呼着里面的韩海萍。韩海萍见是他们两个,开心地叫了一声:“舅舅~~~”然后就又蹦又跳地跑了过来,那几个收拾场馆的少年好奇地向着这边看了几眼,也就不再张望了,转回头去继续着他们自己的事情,那个刚才跟韩海萍说这话的高大男人却跟了过来。

韩海萍跑过来,双手拉着张所长的一条胳膊,不住地摇晃着问道:“舅舅,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啊?小帅你怎么也跟我舅舅一路来了?”

好奇地瞥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那个男人,张所长拧了一下韩海萍的鼻子,皱着眉头有些没好气地道:“还不是放心不下你这惹祸精?昨天……”

“没有,昨天什么也没有啦!”韩海萍不容张所长说完,就吐了一下舌头连忙打断了他的问话,拉过了张所长,介绍着身后那位道:“来,舅舅,认识一下,这位是秦公子,我的学生,嘻嘻,人家可是美星集团的执行副总经理哦。”

故意做着洋洋得意的嘴脸,又在给秦公子介绍道:“秦公子,这位是我舅舅,咱们这一片派出所的所长同志,该同志是个人民公认的好同志,是咱们国家最优秀的人民警察的典范。在担任派出所长职位期间,该同志实心用事、热心公益,在努力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还带领着所里的其他同志们热心参与社会活动,认真帮助基层社区的建设……”正在她喋喋不休地犯贫的时候,张所长抬起了右脚,一记内盘腿干净利落地落实在了她的屁股上,打断了她那毫无营养的贫嘴贫舌,笑骂道:“小丫头片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然后又再大有深意地扫了身边的小帅警官一眼道:“看你们这两个小毛丫头,这两个礼拜都学了些什么?”

帅征咬着下嘴唇“吃吃”地偷笑起来,韩海萍却夸张地揉着自己的臀部,一边埋怨着:“舅舅你干嘛呀?又踢我!人家昨天摔得疼着呢!”听到了这话,张所长的笑脸明显地僵了一下,瞪了她一眼,韩海萍马上吐着舌头低下头去。

秦公子很绅士地站在一边,微笑着等着他们的笑闹告一段落,才轻咳一声,冲着张所长伸出手去,亲切地自我介绍道:“张所长,您好,我的名字叫秦寅杰,是海萍的朋友。经常听韩小姐说起您呢,真的是久仰了。”

张所长伸出手去和秦公子一握,一边打着哈哈客套着:“哪里哪里,我不过就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小警察而已,没什么好久仰的。倒是你年纪轻轻的就有这样的成就,当真是年轻有为后生可畏啊。”一边有些奇怪地看了韩海萍一眼。

帅征当然注意到了这个细节,面色古怪地看看秦公子,再看看韩海萍,终于忍不住开声笑了起来,韩海萍笑脸儿腾地一下就红了,扑过来一边张牙舞爪地抓扯着,一边狠狠地骂道:“死小帅你要死啦,笑什么笑!”

刚刚跟张所长寒暄完了的秦公子有些好奇地看过来,彬彬有礼地问道:“韩小姐,这位是?”

帅征笑着扭动着身体,躲开了韩海萍的魔爪,礼貌地冲着秦公子点了点头道:“我姓帅,张所长是我们头儿。”

秦公子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微笑道:“张所长,帅警官,难得遇到一起,我想请二位跟海萍咱们一起去吃个晚餐,肯赏光吗?”

听到秦公子的称呼,帅征再度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将本来要发出来的笑声,从鼻子里挤出来变成了“嗤嗤”的声音,韩海萍脸上的神色更加尴尬了,恶狠狠地瞪着在那里偷笑得帅征。

张所长看了看韩海萍那显得有些无奈的神色,刚要开口,就听身后门口,一个有点儿怯怯的声音,带着点儿酸溜溜的口吻,有些不那么自信地道:“海……海萍,果然你还在这里啊?秦公子也在呢?”回过头来,就见一个瘦瘦弱弱的跟一颗豆芽菜一样的小男生那副薄薄的身板儿靠在门口儿,正带着有些涩然的微笑看着韩海萍呢。

本来一脸通红,满眼冰霜地瞪着帅征的韩海萍听到了这个声音,循声望了过来,刹那间,那满眼的冰霜就如春风解冻般地冰消雪融了,脸上那张牙舞爪要吃人般的嚣张也忽然变成了有些腼腆的甜笑。从秦公子身边走过去,绕过了帅征走到门口,拉起了那显得几乎弱不经风一般的纤瘦的手掌,然后有些腼腆地跟张所长道:“舅舅,这是小高,高进军。”

现在高进军的整个右半边脸颊虽然还是肿着,倒也没那么厉害了,但是,瘀青却开始散了出来,只见他半张小脸儿上,乌青里透着黄白、黄白里带着青绿、青绿里又杂着紫黑……简直就像是开了染匠铺一般,当真是姹紫嫣红、五彩斑斓!

看着这张脸,帅征那本来就在不断积累着的笑意再也压抑不住了,终于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指着高进军的脸哈哈哈哈地狂笑起来,完全不顾什么淑女形象了,一时间只笑风云变色、日月无光。

张所长刚刚看到这张脸,就已经明白了昨晚上的那俩人百分之百就是眼前的这两个了,这张脸上现在的这个情状,也当真让张所长暗自的心惊,更多地势暗自的庆幸。当然,看到个人之间的表现,张所长把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也在这一瞬间就理顺了。

忽然听到身边一个清朗而温和的声音充满关切地道:“真巧呢,高先生也来了。高先生怎么脸上受了伤吗?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明白过来的张所长冲着高进军点了点头,然后转向旁边稍微显得有些尴尬的秦公子道:“呵呵,秦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你看,我来就是要接海萍回去吃晚饭的,这孩子也有好些日子没回去了,她舅妈和他爸爸妈妈都想她了,我们想趁着今天他爸爸妈妈也都在的机会大家好好聚聚。你的盛情,我们就心领了。来日方长吧,改天有机会,我来请客,到时候秦先生别嫌我们寒酸就好。”

秦公子那本来稍显尴尬的脸色,就在这几句话的功夫里迅速地恢复成了那种永远都带着一丝热情而真诚的微笑的温文尔雅的表情:“哪里哪里,张所长说得哪里话哟。我们做小辈的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呢。”一边握住了张所长的手,一边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一些遗憾的表情:“下次有机会,还请张所长和韩小姐、帅警官还有高先生一定要赏光哦。那么我也就不打搅张所长和韩小姐的家人团聚了,祝你们愉快。”然后,充满绅士风度地冲着每个人都露出了一丝真诚无比的微笑,从这每个人都点点头,潇洒地转身出门去了。

帅征目送着秦公子出了门,回过头来故意乜斜着眼睛看着高进军,说道:“啧啧,看看人家这位秦公子,真是一等一的人才啊!又高大、又帅气、又有文化、又有风度,更重要地是事业有成,得夫如此夫复何求啊?”

韩海萍飞快地伸手在帅征腰部以下、双腿已上那肉厚的地方狠狠地扭了一把,道:“死小帅,你就嚼蛆吧你就!”却又转过头去看着高进军那有些缩手缩脚的紧张、尴尬的样子,忍不住不满地“哼”了一声。

张所长满含深意地扫了这几个人一眼,大手一挥,道:“走吧!”转过身去带头出门去了,帅征嘻嘻哈哈地跟在他的后面从韩海萍身边挤了出去。

韩海萍看着还戳在那里忸怩着的高进军,没好气地上去扭了他一把,道:“你还不走啊?打算住在这里是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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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无语了……

今天继续上医院!唉,等过了这两天,这个难关就应该算是过了吧?

请大家多多谅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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