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知道自己睡了很久，当然，在意识经过睡眠的调养变得越发清晰的时候，入睡之前听到了小家伙和艾丝特瑞的谈话骤然跃入脑海。

——启迪自己进入炼金术世界的手稿来自于冯?霍恩海姆；

——蒙娜?梵希曾经来到这里将最后的炼金术手稿带走；

——误导、并且冒充达?芬奇命令的幕后主使很快就会来到这里……

他努力爬下床，看着自己身处的房间：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这里的布局、甚至是家具都和影响中隐修会的一模一样。

所以他开始准备寻找艾丝特瑞的房间，不过一出门就看见艾丝特瑞穿着蓬松的睡衣、端着一盘食物。

所以她是半夜醒来享用夜宵的？

“啊，菲利普先生……女性半夜吃个东西很正常。”她居然辩护起来了！

“不不 ，我不会有什么想法的，艾丝特瑞女士，不如说我也想参与到您的娱乐中来，和您共进夜宵，女士您一定不会在意的吧？”查理下意识想要摘下自己的帽子，摸到了海藻般乱糟糟的头发，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帽子在隐修会早就给了蒙娜?梵希拐跑了。

看着查理莫名滑稽地摸着脑袋又停下，艾丝特瑞忍住没笑：“那么一起来吧，我猜你一定饿坏了——毕竟中午仓促之间我没来及准备那么多吃的。”

“荣幸之至。”

……

接着，也不知道是兴趣使然还是别的什么，查理跟随着艾丝特瑞慢悠悠地逛到了湖边——就是四周视野良好、除了湖面就是湖边广场的草地。

他们在此坐下。

“查理先生，你还有想问我的事情吧？比如中午你还没有完全睡着的时候，想必听见了我和玛丽安娜三世之间的对话。”

查理看着眼前和智慧之都一模一样的景色，说：“艾丝特瑞女士，你向琼斯博士隐瞒了隐修会的事情吧？如果我的猜测没错，你和曾经的隐修会‘赛特?奥林匹亚’有关是吗？”

“我并不是‘赛特?奥林匹亚’的成员——虽然我对他们了解很多。如果你真的要追究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只是按照约定继承了冯?霍恩海姆名号以及答应帮他执行达?芬奇计划之内的一些事情的请求……事实上我说的这些你都以及明白了吧，所以我应该想要问的并没有说出来。”

被直接猜中心思，查理也开门见山了：“你在最后有说‘神仙（使徒）打架’吧？你的意思是几百年来误导蒙娜?梵希的家伙当面对质？甚至战斗？”

“当然。”

“你知道那个家伙的真面目吗？”

“那家伙的真面目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确信那家伙这几天一定会跟随着你们脚步而来——就像我确信你也会来我这里一样。”之前说话一直不带拐弯的艾丝特瑞卖了关子，“我想你一定发现了，每次你要接近真相，总会有突发事件发生——就像未来的一切都被看见了。”

——一切都被看见了……查理不止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艾丝特瑞女士，请问您相信人类能够凭借那三大技术看到未来吗？”

“那个瓶中小人已经告诉过你了吧？人类无论是用什么技术，看见的只能是‘一定概率会发生的未来’——并且根据一个公认的理论，一旦有人看见了真正的未来——那么这个百分之百会发生的未来就会固定住未来，也就是其他可能性的未来都被抹消了。”

“是的，我知道。”

“对于观测未来的人来说，抹消未来的可能性是一种大罪。”

“但是似乎已经有存在看到了啊——比如学院?雅典的机械执政官：几百年来从来没有出过错……”

“他只是计算得出一个最有可能的未来之后，通过‘努力’，让未来向着他需要的地方发展的——而那个幕后黑手也一定是这样：为了让未来和观测到的最符合自己希望的未来，而在暗处默默操纵了上百年：比如利用蒙娜?梵希。”

“也就是说……我们，不，我也可能被操纵了？”

“如果不是，那么为什么蒙娜?梵希会从我这里取走冯?霍恩海姆的手稿而不小心丢掉并让你发现？”艾丝特瑞看了看寂静的四周，叹了一口气，“当然，查理，在我看来你是变数。”

“我是变数吗……”

“你一定思考过我可能是你的敌人的情况——因为的确，在达?芬奇留下来的计划中，确实考虑到炼金术、占星术死灰复燃的可能性，也决定将这些可能性扼杀。但是却没有考虑到你这个带着可能性的人居然能够和严格执行任务的人偶蒙娜?梵希之间产生如此的联系。所以在我看来你 作为一个可能性，必然对达?芬奇的计划有影响……但是，我却不能随意影响你——因为我早已发现那个幕后黑手也一直在关注你：那个存在和你相比，更加影响达?芬奇的加护，同时，那家伙和我一样，都想让你来到这里：来到冯?霍恩海姆的炼金工坊。”

查理抬起头，意识到了她的意思：也就是说……艾丝特瑞……

“是的，我在注意到你之后，就开始准备了——准备这个和隐修会‘学院?雅典’几乎一模一样甚至更加不凡的城市，并且我会尝试在这个城市击败他。”艾丝特瑞忽然搂住查理，嘴巴贴在他的耳边，“查理，如果用‘学院?雅典’对于科学家遗物的衡量的标准，你现在所在的这个城市，可以算的上是‘被放在三层图书馆最深处的存在呢。这个城市……不，这个智者结晶（gems）的名字，叫做……是我的一个朋友取的。’

“你想用这个城市……打败他？”

“是的，这个城市用途很多——你知道包括隐修会的机械执政官在内，我们一直在用各种方法修正任何可能会导致达?芬奇计划失败的存在，而在我最初的计算中，‘学院?雅典’会在你那天到来之后被幕后的家伙破坏，而后你会因为之前的契机来到这里发现这个和隐修会一模一样的城市，并且引着剩下的人到这里的来着……毕竟你要知道，我的计算中‘学院?雅典’的确应该被彻底破坏一次，因为应该作为幕后存在的‘学院?雅典’几百年来为了发展、为了履行自己引导欧洲科技发展的职责，已经被太多的欧洲掌权者知道了——这种情况是不应该被允许的：当然，出了岔子——原本我——或许连那个幕后黑手都会认为隐修会将被那些古代兵器人偶摧毁，但是看起来我们所有人的预测都出了小小的失误……”

“所以这个原本要作为‘学院?雅典’新据点的城的这个作用就没了？”

“是的，所以我启动了备用计划之一：让这个城市能够作为一种武器被我使用。我打算按照冯?霍恩海姆的说法——被幕后黑手从总部夺走、并且改造成用于反对大计划的可爱的人偶：埃尔温?因斯坦和玛丽?美第奇的死复仇。”

“你要……复仇？”

“不，我说了不是我，是按照冯?霍恩海姆——就是那个帕拉塞尔苏斯最后的意愿行动……要知道，在赛特?奥林匹亚总部被毁灭前，那里正在制作的可爱人偶们，所有科学家们都是非常喜欢的——原本将作为混入人类辅助大计划实行的他们，在完成之前就因为总部收到袭击而下落不明，而后——偌大的隐修会就被毁灭了，”艾丝特瑞看起来一点也不惋惜，甚至像听着刺激故事的听众那样饶有兴致地说着，“很快我就要见到那个罪魁祸首了……接下来的行动会有很有趣不是吗？当然，你们看不到了——你们还有别的任务，正如我之前说的，尽快回到欧洲，并且按照你们所想开始行动，不过作为我个人希望你们能够做到一件事情……”

“做到什么？”查理仔细听着——他当然不希望听到的是不要妨碍达?芬奇的计划这个请求。

耳边的嘴唇缓缓吐气，让他的耳朵痒痒得，而接着，随着这柔和的气息，这样的话语传到他的耳中：

“希望你们能够让一切在我到来之前尽量有趣一些。”

……

意义非常不明的请求——查理可不认为接下来自己有心思让自己的遭遇变得有趣：“有趣一些？这句话听起来给我的感觉不太好。”

“人如果不想被未来打败，那么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微笑。”艾丝特瑞把玩着光滑的陶瓷盘子，“这句话你没有听过吗？”

“不，我没有。”

查理的回答看起来好像让她大感意外，所以她敲着自己的脑袋：“没有？啊……我想想……我一定是忽略了什么。”

“你忽略了什么东西？”查理追问。

“我忽略了你得可能性——果然是我太随性了，所以忽略掉你能够带给我所遇见的未来的惊喜了。”她说着查理不太明白的话。

“你能好好解释一下吗？我的意思是说一些我能够理解的。”

被查理这样要求的艾丝特瑞停止把玩盘子，努力思考着应该怎样满足查理的这个要求：“简单来说，查理?菲利普，你在‘学院?雅典’遇见过行政院的执政官吧，那个没有办法移动的机器人。”

“是的——根据他的说法他一手操办了一切，就仅仅是希望我能在适合的时候到他的面前听他说几句话。”

“是的，他在那个幕后黑手的干扰下尚且完美无误地让你在适合的时间前往了适合的地点，也就是说他完美地回避了你这个变数能够带给他的‘惊喜’。但是我——我原本以为凭借我作的一些小手脚，已经使得你遇到过某个家伙了。”艾丝特瑞敲了敲盘子，好像试图提醒查理让他想起来什么一样，“然而似乎并没有。”

“你指的是谁？”

见查理仍然一脸茫然，艾丝特瑞终于放弃尝试，带着仿佛打赌失误一般的脸色，捂住额头：“我以为你已经遇见了那个会告诉你‘人如果不想被未来打败，那么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微笑’这句话的家伙，看起来你并不是认识他——好吧，这是我的失误。”

“所以你想说什么，女士？”

“抱歉，用不着了，或许你本来就不应该遇见那家伙——所以我们换个话题，当然这个话题也是你想知道的。”

查理眼见她并不想继续下去，所以也没有强求，但是却依旧记住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