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回聂荣臻攻克石家庄 刘伯承挥师不汉线
作者:肮脏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2012

且说彭德怀向西野传达了毛泽东的嘉奖令,命令各部:“彻底消灭整编第三十六师,使我西北战场由战略防御转入战略进攻。现在,收复延安,解放大西北的战斗就要开始了。”各纵队接到彭德怀的命令,立即准备总攻。八月二十日下午十时,全线总攻开始,解放军新六旅旅长罗元发和教导旅猛攻国军第一二三旅阵地。那刘子奇也不赖,亲自上前沿阵地,指挥本旅官兵抵抗解放军的猛烈进攻,两军将士一霎那接触,各摆开战阵撕杀,其凶猛之状无法比喻。这一场撕杀,其惨状令人发怵。虽然,生死之搏谁敢畏葸不前,但国军毕竟行军劳累,又寡不敌众,经死战,仍然抵挡不住解放军的强大攻势,无奈之下,刘子奇只好下令撤退。刚退到沟口,对面激烈的枪炮声大起,随之,国军倒下一大片,解放军罗元发率六个团的兵力压了过来。这时,天已黄昏,在四面八方的解放军的攻击下,刘子奇战败被俘。

钟松已有三个多小时没有接到一二三旅的电报了,他自知大事不好,便组织本部突围。哪知不突围还好,刚一冲出,四面八方的解放军冲了过来,数倍于国军的解放军顿时将国军切成四五段,钟松见建制被打乱,部队已失去了指挥,只好带着卫士化装突围而逃。

毛泽东在梁家岔,听说钟松的整编三十六师被歼灭,十分高兴,不自觉地哼起了京剧:“我站在城楼观山景……”哼着,不觉又把京剧哼成了花鼓戏的调。卫士长李银桥听了,不禁“哈”地一声笑了起来。毛泽东猛醒,也觉得好笑,他念着京剧的腔调:“李银桥,拿饭来,我是实实在在的饿了哇……”

那李银桥原来是周恩来的卫士长,毛泽东的卫士长下部队后,周恩来便把他介绍给毛泽东。开初,李银桥很不乐意,但与毛泽东一接触,便觉很投缘,便打消了下部队的念头。今见毛泽东叫饿,赶紧把黑豆做成的钱钱饭端了出来。说:“李德胜……”毛泽东马上更正:“叫毛泽东或主席,谁还稀罕那个李德胜啊,你没听见彭老总叫我吗?”李银桥连忙更改,说:“主席,请吃饭。”毛泽东端起饭,吃了一口,说:“好香啊。”

刚吃完饭,周恩来匆匆地走了进来,对他说:“好消息啊,主席,陈赓、谢富治兵团已于昨日渡过了黄河。这是陈赓的电报。”毛泽东也很高兴,说:“好哇,陈赓又要去见他的老首长刘邓了。”

陈赓原是晋冀鲁豫军区太岳部队的司令员,刘邓组建野战纵队时,太岳军区的野战部队改为四纵,所部辖五个旅,本就相当于两个军的兵力。胡宗南进攻延安,毛泽东率昆仑纵队与之周旋,在小河口,陈赓便接到毛泽东发来电告,要他组建大兵团的命令。于是便组建了陈谢兵团。陈谢兵团由陈赓任司令员,谢富治任政委。与之一起组建大兵团的还有粟裕兵团和陈唐兵团。陈谢兵团下辖两个纵队和一个军。陈赓、谢富治还兼任四纵司令员、政委。九纵司令员是秦基伟,政委黄镇。三十八军军长是孔从周、政委汪锋。全兵团八万二千余人。兵团成立前委,陈赓任书记。

陈赓把部队分为两个集团渡过黄河。第十六旅和三十八军为右集团,由孔从周指挥在茅津以东强渡黄河,四纵的其它四个旅和九纵为左集团,在济源、垣曲间渡河。第二天就要渡黄河了,陈赓严肃地对各纵队主官说:“明天我们就要渡河,四纵过河的这个渡口,正是历史上项羽破釜成舟的地方,我们也要破釜成舟。过了河就不要回来,回来就失败了,只许前进,不许后退。”

陈赓部将周希汉率本旅奋勇向前,强渡黄河。接着,陈康也指挥本旅强渡成功。四纵渡过黄河后,陈赓命令打开电台,与九纵的秦基伟、三十八纵孔从舟联系,已知全部渡过黄河,十分高兴,他电告中央军委,然后向豫西的国民军发动攻击,连克新安、宣扬、渑池,歼灭国民军四千多人。接着,部将李成芳又连克灵里,陕县及陕南洛宁、卢氏、商南、商洛、镇安、郧县、句容、白河等名城,歼灭国民军一万多人。陈赓命令成立陕南军区,任命刘金轩为司令员,汪锋为政委。

毛泽东见陈赓一路势如破竹,歼敌甚多,又成立了陕南军区,十分高兴,通令嘉奖陈谢兵团。

由于独立但当战略任务,受中央军委直接指挥,因此,中央的每次战报都发到了陈谢的手上。这天,陈谢二人正商量大军南进,突然,电报科长走了进来,递给陈赓一封电报。陈赓展开一看,笑着对谢富治说:“罗历戎被抓住了。”谢富治笑着说:“杨得志的晋察冀兵团,在聂总的指挥下,率先攻打石门这样的大城市,又活捉了罗历戎,可谓大功一件了。”陈赓也笑着说:“罗历戎太狂,现在战俘营里,也不知是何滋味呢。”

石门,就是石家庄。那是陈赓强渡黄河时,晋冀豫解放军正进行的清风店战役。

晋察冀野战军由晋察冀野战军和晋冀鲁豫野战军一部组成。由肖克任司令员,罗瑞卿任政委,下辖四个野战纵队,只有一纵为刘邓序列,后来为掩护山东八路军进军东北,便留在了晋冀冀,加入了聂荣臻的指挥行列。刘邓在晋冀豫重新组建了一纵,现已随刘邓到了大别山区。司令员是“三杨”中的杨勇。

刘少奇、朱德率中央工作委员会到达河北省的平山县后,经中央军委研究,又重新组建了晋察冀野战军。隶属于晋察冀军区领导。晋察冀军区司令员聂荣臻,副司令员肖克,政委是罗瑞卿。由于形势的需要,中央军委又组建了晋察冀野战兵团,由杨得志任司令员,罗瑞卿任第一政委,杨成武任第二政委,耿飙任参谋长。这个兵团习惯称为杨罗耿兵团。由于装备强,深得朱德、刘少奇的器重。

杨罗耿兵团组建后,成功地进行了大清河战役。消灭国军两万多人。为支援林彪的秋季攻势,聂荣臻决定举行徐水战役。徐水是连接东北和华北的枢纽,战略地位重要,国共两军为争夺徐水,再次在这里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那华北地区,当时的晋察冀解放军野战部队仅有杨罗耿兵团和本军区的一些地方部队,而国军华北行营主任并非别人,正是桂系领袖李宗仁。李宗仁在抗战时立下了赫赫战功,又有指挥大兵团的经验。华北行营下辖两个大战区,即第十一战区和第十二战区。第十一战区总司令长官是孙连仲,第十二战区的总司令长官是傅作义。两个战区共有六个野战兵团,再加上李文的第三十四集团军,兵力够强大的了。国军守卫徐水的是第十一战区十九集团军序列。守将邱行湘曾担任过陈诚的副官,深得陈诚信任。在第十一战区,邱行湘也确实是崭露头角的将领了。

聂荣臻要攻徐水,无疑是要牵动国共两军在华北的一场大战。聂、李两位将军皆是中国现代史中著名的军事家,这两人在华北进行较量,看好戏的人当然就很多了。如果按现代军事家的观点,聂李二人的军事素养旗鼓相当,都有高超的指挥艺术。但部将则良莠不齐。那聂荣臻部将罗瑞卿在共和国成立后,官封大将军衔,首任公安部部长。杨得志、杨成武、耿飙也是解放军著名战将,尽管孙连仲使出浑身解数,仍不是杨罗耿的对手。

孙连仲接连接到徐水守战邱行湘的求援电报,便对第三十集团军总司令长官李文说:“杨得志、杨成武乃属共军的著名战将,此次提兵攻徐水,来势决非一般。杨部有匪军六万,进攻徐水的是共匪陈正湘、李志明一股,你可派第十六军和九十四军前往。其中的九十四军由固城南进,第十六军由沟河向密城、杨林一带前进。两个军皆由你亲自指挥,以解邱行湘之危。”李文应允,提兵前往。

杨得志得到国军两个军前来援救徐水的消息,与杨成武、耿飙商量。杨成武说:“徐水守军仅一个师,我军可用不少于两个旅的兵力将其困住,使敌无从突围。我主力的三纵、四纵和二纵的一个半旅打援,此役必操胜算。”杨得志问耿飙:“参谋长,你的意见呢?”耿飙说:“我认为政委的意见很对。”

两天后,国军第九十四军赶到徐水前沿,前锋是一个战车团,向解放军阵地压了过来。解放军三纵司令员郑维三、政委胡耀邦亲自指挥一个团进行阻击。国民军第九十四军所部有五个师,见前锋受阻,推动大军向前压了过来,解放军三纵拼命抵抗,战斗至为激烈。国军第十六军全美装备,地势对其又有利,第九十四军战斗力也强,因而,仅两天的时间便冲破解放军三纵的防线,来到徐水外围。杨得志见状,急调部队进行阻击。到了十一月十七日,围攻徐水的战斗已进行了六天,战斗仍持相持状态。杨得志对杨成武说:“我两个野战纵队,只要吸住敌第九十四军,二纵就会攻下徐水。现关键的是如何阻住敌之援军。”杨成武说:“不如将独三旅调到前线,由郑维三和胡耀邦指挥。这样,会加快战斗的进程。”正议论间,耿飙走了进来,他对二杨说:“司令员、政委,聂总来电说,石家庄守将第三军军长罗历戎部已渡过滹沱河,十七日到达新乐,十八日到达定县,预计今晚可到达万顺桥,要我们加强攻势。”杨成武说:“又来了一个劲敌。我看,我们应先将罗历戎打掉,徐水才能攻克,否则,他在那里捣乱,使我们无法攻城。”杨得志说:“我也有此想法。老耿,你的意见呢?”耿飙说:“很好。关键是放在哪里打。”杨得志说:“你的意见呢?”耿飙说:“引他们到清风店去见阎王。”二杨大喜:“英雄所见相同。”

罗历戎是黄埔二期生。胡宗南手下的一员猛将。罗从排长一直上升到师长,都由胡宗南一手提拔。任师长后不久,他被划到第十一战区,由李文的第三十集团军辖制。胡宗南对罗仍摇控指挥。罗历戎的第三军奉命守石家庄,他大肆扩军,现本部已达到四万三千余人。是国军中少有的大型军级规模。该军装备优良,可谓放到哪里,哪里就会吃不消。罗历戎守石家庄时,又将日军时的城防工事加以改造。蒋主席前不久到石家庄视察,看了罗修筑的军事工事,十分赞赏。这次罗历戎见解放军攻徐水,主动请樱出战,蒋主席奖励一番后,回南京去了。

这时,李宗仁在华北的国军已超过四十五万余人,总兵力是华北解放军的四倍。但国军虽多,大多用于守备,机动兵力较少。蒋主席命罗历戎率第三军之第六、第七两个师共一万五千多人由石家庄开往保定,与在保定的第二军会合。这样,国军就有一个机动的重兵兵团作战,又可以南北机动。蒋主席此行,就是要罗历戎对付杨得志。

聂荣臻见罗历戎亲自提兵前来增援徐水,担心杨得志手里的四个军难的以抵抗,便命令冀中部队司令员孙楚、政委王平率部前来增援。由于王平马不停蹄地驭马飞奔,战马跑到清风店时竟累死了。杨得志见冀中部队到来,好不高兴,当即命令冀中部队的四个旅交给陈正湘指挥,阻击南援之敌。野司指挥的六个旅的兵力将罗历戎团团包围在清风店一带。

罗历戎行伍出生,率部行军到清风店时已感到气氛不对,连忙电告李文,请求救援。李文知罗历戎作战勇敢,此时求救必遇强敌,连忙指挥六个旅的兵力杀了过来。李文的攻势非常猛,解放军四个旅的结合部被攻破,李文大喜,指挥国军冲了过来。三纵政委胡耀邦大惊,命令解放军上好剌刀进行肉搏,夺回了阵地。正此时,陈正湘却接到了杨得志的电报,要他率两个旅增援清风店。接此命令,他好生为难,对胡耀邦说:“此地已非常危急,再抽调两个旅的兵力,这里的阵地又如何守?”胡耀邦说:“军令如山,只得执行。将所有的机关人员和直属警卫团调到前线,这里以一当十,守住阵地。指挥部只留下两上报务员和两个参谋就行了。”

胡耀邦是湖南浏阳人,生于一九一五年。一九三三年加入中国共产党。长征时在红三军团政治部从事民运和青年工作,后任少共中央局宣传部长。抗日战争时任抗日军政大学政治部副主任、军委总政治部组织部长。年仅三十二岁的他,已是解放军纵队政委了。胡耀邦在共和国成立后因能力强而不断得到提升,曾任团中央总书记。到了一九八二年,他当选为中共中央总书记,一九八九年病逝,享年七十四岁。

胡耀邦指挥解放军六个团的兵力再加上纵队机关人员共一万二千人,与李文的十九个团展开了生死存亡的大搏斗。第二天,杨得志已下令解放军华北野战军向罗历戎展开了强攻。聂荣臻、、罗瑞卿、肖克也到了前线指挥部。随着一声声的巨响,国共两军的大炮在清风店相互轰击。在长达两个多小时的炮火对射中,双方炮兵部队都损失惨重。这是国共两军开战以来的一次大规模的炮战。为保证援兵的到来,罗历戎将一万三千名将士集中在八个村子里,每个村落之间又构筑了工事群,罗历戎亲自到第一线指挥。解放军攻得很猛,国民军也打得十分顽强。国军在节节后退时,组织了若干次的反冲锋,但都被打退。激战两天两夜,双方将士都十分疲劳。孙连仲在北平,不断接到罗历戎的求救电文。只见最后一封电文上说:“总座,两天两夜的拼杀,我全体将士水米未沾,共军攻势之猛,实属罕见。今晚如突不破共军重围,我两个师及军部都有覆灭的危险。”罗历戎又哪里知道,他的直接上司李文指挥十九个团与胡耀邦部的冲杀也异乎寻常的激烈。李文见炮轰无效,就组织了敢死队冲锋,被打退后,他命令整团的国军将士上好剌刀,进行肉搏。李文又亲自赶到前线,他举着望远镜,只要前方出现裂口,公路上的三万将士便会蜂涌而上。可惜,两天两夜过去了,国军仍在原地踏步。李文大怒,命令督战队在前面督战。那国军在宪兵的督促下,敢死队员在前,国军大部队在后,漫山遍野地向三纵阵地冲来。突然,远处炮声、枪声如鞭炮一样地响个不停,李文赶紧用报话器同罗历戎联系,只听罗历戎说了句:“共军冲进指挥部来了。”便没有声音了。

李文长叹一声,哀叫着:“罗历戎恐怕不在人世了。可怜国军的一员勇将。”再进攻解放军阵地,已没有多大的意义了。李文命令部队归建,在战车的掩护下,部队缓缓而退。

清风店战役,国军第三军军部及属下两个师,第十六军的一个团,再加上地方保安部队,共一万七千人被解放军歼灭。但解放军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四纵的著名抗日英雄,第十六旅旅长邱尉被国军炮火炸成重伤,该旅参谋长战死于冲锋之中,解放军的伤亡计达到五千六百余人。

清风店战役刚刚结束,解放军总司令朱德来到了野司。聂荣臻接着,朱德拉着二杨的手,说:“不简单。杨罗耿兵团是毛主席亲自组建的野战大兵团。这不,一组建便打了一个大胜仗。荣臻啦,该摆酒庆功了吧。”聂荣臻笑着说:“就怕老总不赏光。我们这点胜利,比起华东的饶陈,中原的刘邓,东北的林罗以及西北的彭老总,差得远了。”朱德笑着说:“话不能那样说,华北开战第一仗,打出了解放军的水平,很了不起呀。两位将军,下一步有何打算?”杨得志把眼看着聂荣臻。聂荣臻笑着说:“两位将军,朱老总问话呢,为何把眼睛看着我?来,好好地想想,下一步有何打算?”杨得志说:“我们想打石门。”朱德说:“那太好了。不过,石门可不比清风店了,要精心组织,把敌人的弱点找出来,那样,战事就会顺利得多。”聂荣臻说:“快吃饭了。饭后再详细地研究。好吗?”朱德笑着说:“怪不得毛主席说我们的聂帅打起仗来象鲁智深,制敌又好比是吴学究,果然名不虚传。我说荣臻啦,杨罗耿大战清风店,还没有得到休息,不如放一下午的假,让他们轻松轻松吧。”二杨称谢。

第二天上午,攻打石门的会议在野战军司令部举行。兵团参谋长耿飙在会上对军区主官们介绍石门的守备情况。他指着地图说:“罗历戎的第三军共有五个师,两个师及军部被我歼灭后,石门城内还三个师,约二万三千人。罗历戎在防守石门期间,改造了城防工事。现城区内外,共有六千多个明碉暗堡。大家看,这一带,重重叠叠,每一个群碉间的火力的每一个角落都能射击,再加上城内的复杂地形,给我们攻打石门增添了难度。我们的主攻位置,只能选在北门,这里地势平坦明碉暗堡多,但刘英的指挥部在这里。‘擒贼先擒王’,先打烂他的指挥部,才可以致敌于死地。”那耿飙在毛泽东封将时,被拜为上将军衔,曾任共和国国防部长。行军打仗自有一套。耿飙介绍后,朱德说:“我同意你们的部署。荣臻,把军区的炮旅交给杨将军指挥。二位杨将军,攻打这样的大城市,炮少了可不行。”聂荣臻点了点头。杨得志说:“我与政委商量过,我们的部署是这样的。郑位三、胡耀邦的三纵,曾思玉、王昭的四纵,再加上王平的冀鲁军区部队,以及周彪、李天焕的冀中部队,约四个纵队的兵力,作为突击部队,由野司直接指挥。陈正湘、李志明的二纵、独九旅、三分区、四分区各出两个团为阻击部队,由陈正湘统一指挥。战斗于十一月六日打响。请总司令和聂总指示。”朱德说:“你们的部署已经很好了,我没有什么意见。部队的情绪怎么样。”杨成武答:“部队情绪可高哩。有很多战士,纷纷向党组织表决心,这几天的决心书不下三万。有的还是团长、政委亲自找到总部,向首长要求突击任务呢。”朱德说:“那就好。”

一九四七年十一月六日零时,解放军第一个攻打大城市的战斗打响了。随着三颗红色信号弹的升空,一百多门大炮同时吐出火焰,向石门国军阵地泻去。那炮火之密集实属罕见。炮轰持续时间之长也是国共两军开战以来的第一次。国军城内外的明碉暗堡顿时被炸成碎块。杨得志待炮火的轰击已到两个小时时,便发出了攻城的命令。

战至拂晓,石门城外的制高点全被解放军控制。四纵十旅旅长傅其壁指挥本旅占领飞机场,由于发电厂被炸,石门城内一片漆黑。

经一夜的攻坚,解放军逼到了第一道防线——外市沟。诸君有所不知,那石门外有一道长六十里,深两米,宽六米的堑壕,沟外布有铁丝网、鹿柴等障碍物和地雷。沿沟还筑有明碉暗堡一千七百多个。那杨罗耿兵团主官的军事素质很高,办法也多。杨得志白天利用大炮点射国军碉堡,晚上便实行土工作业。这样,炮兵晚上休息,白天炮击,工兵和侦察兵是白天休息,晚上作业。战至九日晨,攻击部队突破外市沟,进逼市内沟。

市内沟周长十五公里,宽五米,深五米,沟内所设的火力点比外市沟多。杨得志命令战士利用晚上的细雨蒙蒙,野外漆黑一片的有利条件,大做土工作业。一夜间,城外的田野上,便出现了纵横交错的壕沟和坑道。

杨得志见时机成熟,命令发起攻击。两个野战纵队和两个地方纵队早已待命出发。只听杨得志一声令下,各种炮火又一起开火,那工兵部队做得更绝,将炸药包放在墙角下,随即点燃、引爆。那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一起响起。一时间,大地在颤抖,石门城内外几处燃起了熊熊大火。国军守城部队何曾见过这等气势,早已惊得不知所措。解放军三纵政委胡耀邦待炮火一停,就指挥本纵冲锋。经一个小时的激战,突破市内沟。在杨得志的望远镜里,早就映出了对方的情况。他见国军如此惊慌,连忙命令吹起冲锋号。国民军石门守将刘英虽然也英勇善战,但在数倍于己的强敌面前,回天乏术。数小时的反击战,他无法打破解放军的进攻,他正要率卫队冲出去时,一队解放军冲了进来,他们都跨着美式冲锋枪,为首的人大喝:“不许动,缴枪不杀。”

也是刘英大意,二万三千人的大军的指挥部竟被解放军突击队捣毁。在旅长傅其壁的命令下,刘英只好写了国军投降书和下达投降的命令。

石家庄一役,国军被歼灭二万七千余人。至此,罗历戎的第三军四万三千多人被全歼,而石家庄屯集的各种物资及所有的枪枝弹药也全部落入了解放军的手里。

毛泽东此时也转到了陕北葭县的朱官寨,这里地广人稀,给养十分困难。在这荒凉贫困的地方,过惯了平淡生活的毛泽东和他的昆仑纵队在这里驻扎了下来。这天中午,毛泽东端着碗,吃着用黑豆和野菜再加谷皮的钱钱饭,你看你吃得多香啊。侧边,卫士老李也在吃饭,毛泽东开玩笑似的问他:“老李,你看你的那个牙齿哟,好黑呀,一定是这钱钱饭给吃黑的。”时,女儿李讷也端着碗吃钱钱饭,见父亲这样说,停住了不吃。夫人江青找野菜回来,见女儿端着碗在那里发呆,便哄着她,问:“好孩子,你怎么啦?”李讷说:“爸爸刚才对李叔叔说,这钱钱饭吃了牙齿会变黑,我都吃了好几顿了,牙齿正在变黑呢。”江青连忙安慰她,说:“好孩子,你爸爸好说笑话。你看,妈妈比你吃这个饭的时间长得多,牙齿没有变黑吧。乖,多吃一点,不要怕。”

这时,周恩来拿着电文走了进来,也笑着劝。毛泽东听见周恩来的声音,便喊:“恩来呀,有事吗?”周恩来进来,高兴地说:“主席,聂荣臻来电,杨罗耿兵团消灭蒋介石的第三军,活捉罗历戎,攻克了石门。”毛泽东说:“这是一个伟大的胜利,其意义不仅仅是消灭了国民党的第三军,更重要的是有了攻克大城市的经验。叫杨得志写好总结,交给老总和我这里各一份。同时,也以中央军委的文件发给林罗、刘邓、饶陈和朱老总,供我军以后打大城市作参考。还有,石家庄攻克,晋察冀和晋冀鲁豫已连成一片,我看,成立华北军区的条件已经成熟。”周恩来说:“我也有这样的认为。”正谈论之间,作战部部长李涛走了进来,对毛泽东说:“主席,周副主席,刘邓主力已转出大别山了。”毛泽东大喜,说:“这太好了,说明刘邓已经在大别山区站住脚了。他们现在在何处?”李涛说:“刘邓现在已挥师平汉线。这是刘邓的电文。”

再说高山铺战役后,刘邓率中原野战军全歼国军整编第四十师,消息传到南京,蒋主席好不伤痛。时陈诚在座,献计说:“刘邓乃共匪首恶,来势极猛,不如调动精兵予以合围而歼灭之,为今之计,可成立国防部九江指挥所,指派大将担任前敌总指挥。然后用至少十个旅的兵力在黄滩地区牵制华东饶陈主力,再将李铁军的第五兵团在豫西牵制刘邓的陈谢兵团。将刘邓、陈谢、饶陈分开,使之首尾不顾。原中原之三十个旅再予以补足,全力以赴围攻刘邓,不出三个月,刘邓即使不被消灭,也将被困死在大别山区。”蒋主席大喜,说:“此论正合我意。辞修,你认为谁能堪此大任。”陈诚说:“白健生素有小诸葛之称,派他前往,可抵挡一个方面。这人行军打仗确实有独到之处。”蒋主席应允,便调四个整编师的兵力将华东饶陈阻住,又以二十二个旅的兵力布阵于陇海路,又调第五兵团对付陈谢兵团,然后以白崇禧为国防部九江前进指挥所总指挥。指挥国军三十万精锐之兵向大别山地区围了过来。

面对如此强大的国军,刘伯承对邓小*平说:“政委,敌军虽为我之两倍,但我重炮已丢在黄泛区了,无法与白崇禧当面对敌。只有大胆地跳出内线,方能保住主力。只要主力还在,对大别山区的人民群众就有极大的鼓舞作用。现事态紧急,我们应立即向麻城一带转移。”邓小*平说:“司令员的意见很好。我完全同意,你就下命令吧。”

刘邓大军连续几天的急行军,来到大沙河。大沙河的河面不很宽,但水流湍急。六纵司令员王近山和政委杜义德指挥本纵在三天以前已经渡过了大沙河。国军守将吴绍周,因两次被刘邓部钻了空子,遭到上司臭骂,十分小心地守着对岸。王近山率纵队主力过对岸后,吴绍周估计刘邓司令部必在后面,便派重兵把守渡口,准备给刘邓总部以毁灭性的打击。

这天晚上,已交子时,刘邓率野司总部来到柳子巷,遥望前方,子弹如无数条金蛇在空中乱窜,再看六纵渡过的渡口,国军早已森严壁垒,要想从那里过河已很难了。这时,刘伯承眼痛难忍,但仍强振作精神听警卫团长汇报。还在天黑以前,警卫团长便化装潜来此地侦察,他对刘伯承和邓小*平说:“司令员、政委,六纵是靠硬打冲过去的,我们如何过河,请指示。”邓小*平见刘伯承在那里沉思,便举着望远镜观察,好一会,他放下镜子,对刘伯承说:“司令员,我看就从大桥上硬冲过去。”刘伯承对警卫团长说:“政委说了,从桥上冲过去。这是命令,立即执行。”警卫团长有些迟疑,说:“司令员,桥上有……”刘伯承打断他的话,说:“还有什么要说的?赶快执行命令。”邓小*平命令警卫团长:”夏团长,你立即命令部队封锁桥头堡,我们冲过去。“

刘伯承、邓小*平、李先念、张际春、李达等野司首长见国军桥头堡火力被压住,毫不迟疑,一阵猛冲,过了大桥。随后,警卫团长率两千将士也冲了过来。他清点人数后,向刘邓报告:“司令员、政委,这次冲过桥头,轻伤者三十九人,重伤者十一人,没有牺牲。”夏团长不解,问:“司令员,六纵过河,靠硬打,方能过去,他们是大部队。但我们是机关,却从桥上过去,损失又如此之小,这是何故?”刘伯承捂着痛眼,回答:“你去问政委,他会给你满意的答复的。”夏团长问:“政委,指点迷津吧。”邓小*平说:“自古‘兵不厌诈’,又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六纵过河,选取敌之薄弱部份冲了过去,敌误认为我军又要从那里过河,必然要加强那里的防守。我们就不能朝那个方向过河。我们也要选择敌之薄弱部份,那就是大桥。司令员不是常说吗?‘越是最危险的地方,有时却是最安全的地方’,其理就在这里。”张际春等信服。

虽然渡过了大沙河,但刘邓部仍被国军数十万大军所包围,刘伯承对邓小*平说:“政委,我军现在在大别山区基本站住了脚。敌军想吃掉我们也很难了,但大别山是山区,范围比较狭小,不便于大兵团作战,要摆脱这一困境,只有分兵,指派一个纵队打出大别山,北渡淮河,到淮河西去。这样,我军就有了广阔的空间,也敢和蒋军作运动战了。”邓小*平说:“司令员说得很对。不如我二人暂时分手,你率一纵打出去,我留在大别山区将敌人的主力吸住,巩固根据地,你看怎么样?”刘伯承见邓小*平如此豪爽,很高兴。第二天,刘邓召开高级军事会议,宣布了决定。刘邓二人暂时分手。

刘邓二人合作,已是第十的个年头了,这次第一次分手,虽本知分手的时间不长,仍有不舍之意。还是刘伯承对远送不别的邓小*平说:“政委,‘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你还是回吧。你在大别山区,担子很重,你要保重。”邓小*平握住刘伯承的手,说:“司令员,你也要保重,五十多岁的人啦,千万要注意身体。”刘伯承称谢。

就这样,刘伯承、张际春率杨勇的一纵向北开发。邓小*平、李先念、李达等指挥第二、第三、第六纵队留在大别山区,一面与敌周旋,一面继续争取民众,进行土地改革,巩固根据地。

邓小*平和刘伯承分手后,命令六纵的三个旅在大别山地区成集团地跑来跑去,借以迷惑国民军飞机的侦察,以掩护二纵、三纵做农村工作。二纵在陈再道,三纵在陈锡联的指挥下,分兵发动民众,组建中共的农村基层组织,开展土地的重新分配工作,组建基干民兵就地维持农村秩序,清匪反霸,对大别山地区的巩固起了重要的作用。而刘伯承在淮西,就地指挥一纵、十一纵与国军作战,国军人多枪好炮利,却丝毫没有沾到便宜。

毛泽东在陕北,也密切地注视着中原刘邓的情况。西北野战军自歼灭钟松的整编三十六师后,西北战场的形势有了好转。但整个西北,国军仍十倍于解放军。就陕北而言,国军是解放军的四倍,毛泽东的昆仑纵队仍然经常搬家,部队有时刚睡下又被叫醒起来行军转移。江青深恐小李讷着凉,只好带着她在马背上睡觉,好在小李讷很听话,不哭也不闹地随着部队转移,因而,昆仑纵队的行动还是很隐蔽的。到了十一月底,昆仑纵队从佳县神泉堡转移到米脂县的杨家沟,毛泽东见这里的敌情不严重,便主持召开了军事会议,他特地把陈毅和贺龙请来,一起讨论问题。其中之一就是讨论如何打破国军对大别山区的围攻问题。陈毅说:“现刘邓部的地理位置特别突出,他们从黄河边打到了长江边,直接构成对南京的威胁,蒋介石必以重兵围困。现在,山东战场上,蒋军只有十一个旅,豫西战场上也只有两个整编师。这两处的敌军被我华野和陈谢兵团打怕了,紧紧的挨在一起,我们不好捕捉战机。但即使这里消灭蒋军一两个旅,蒋介石也不会撤出大别山区的军队回救豫西和山东。唯有的办法是把陈赓兵团和华东主力用于陇海路和平汉路。我军数十万大军南下,作出我主力进逼南京之势,才能迫使蒋介石从大别山撤出一部份兵力。这样,刘邓部的形势才有好转。”听了陈毅的发言,大家都觉得很有理。但见毛泽东不表态,也就听陈毅继续说下去:“九月上旬,我华东野战军在鲁西南的沙土集歼灭敌整编五十一师一部九千人后,留陈唐兵团在鲁西南,其余八个纵队沿陇海路南下,解放名城二十一座。现在,应以野战军主力和陈谢兵团开展陇海的破袭战。华野攻陇海线,陈谢攻平汉线。”毛泽东听后,说:“陈毅同志的意见我认为很好。恩来、贺龙同志,你二位觉得怎么样?”贺龙说:“仲弘同志的设想非常好,如果将华东野战军和中原野战军合二为一,两军联合行动,那局面就更不相同了。”任弼时笑着说:“云卿同志画龙点睛,我们该从这个方面去设想。”毛泽东说:“恩来,你指挥华野和在中野的联合作战。这一仗肯定能打出个名堂来。”

破袭战一经打响,两大野战军同时进行,这一下就非常的热闹了。陈赓的八万将士经三天激战,占领了军事要地二十多处。很快,国民军第五兵团下属的整编第三师便被吸引了过来。陈赓大喜,命令九纵政委黄镇率两个旅佯作主力运动,将整编第三师诱开。那国军第五兵团总司令是李铁军,黄埔一期生。在军校时,与陈赓要好,二人经常一起讨论军事、政治。李铁军亲热地称陈赓为大哥,但由于信仰方面的差异,这对难兄难弟将战场摆开,挥戈相向了。

由于黄镇的引诱,李铁军以为咬住了共军陈赓部的主力,便命令部队拼命前进,刚运动到西平、遂平间的祝王寨、金刚地区时,陈赓指挥本兵团主力围了上来。李铁军方知当年的陈大哥向李老弟下手了。但陈赓虽将李铁军围住,却奈何他不得。这时,陈毅尚在陕北,华野由饶漱石和粟裕指挥。饶粟二人指挥本野战军十三个纵队中的四个纵队协助陈赓作战。随着陈赓的一声令下,六个纵队又一个军的解放军如排山倒海之势向国民军冲了过来。见数倍于己的强敌杀来,李铁军大骂总参谋部的瞎指挥,连忙化装逃出重围,而他的整编第三师则被全歼,师长李英才被俘。

饶粟、陈谢两路大军联合作战,歼灭了国军整编第三师,其意是在吸引国军主力北上救援,但白崇禧不为所动,只急调整编第三十师前往增援。中原之国军一个也没有撤出,战役的目的根本没有达到。刘伯承见此,与邓小*平联名致电中央:“此次我饶陈、陈谢大破平汉、陇海线,战绩辉煌,但敌试图保护其大别山的重点主义,而不抽兵北救,只要敌抽出两个师,局面就可改观。”毛泽东与周恩来、任弼时等详细研究了刘邓的电报后,马上进行部署。不因为这,有分教:聪明陈辞修,倒霉大东北;早知戡乱难,何来半年清。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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