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回白崇禧台湾抚慰 毛泽东陕北还名
作者:肮脏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188

且说国民军整编第二十一师师长刘雨卿接到蒋主席的电令,率部登上海船,在数艘护卫舰的护卫下,越过海峡,向台湾岛驶去。

晚上,陈仪召开各部门主官会议,研究如何平息台岛的暴乱问题。长官公署秘书长葛敬恩说:“动乱已经发展成暴乱,这是共产分子一手策划的。共匪首领毛泽东已公开声明支持台湾的暴乱份子,因此,我们必须严惩首要份子。否则,难以平息暴乱。”严家淦说:“截至下午两点,公职人员被打伤的,已超过五百人,其它在大陆来海岛的人也被打伤的不少。在台中、基隆、高雄等地也发生了暴乱,如果不予以平息,局势将更加难以控制。”周一鄂说:“我受陈长官的委派,专门对此次暴乱作了调查。现暴乱者已成立了所谓的‘处理委员会’。参加‘处委会’的有林连宗、施江南、柯南等。这些人在台湾都有一定的政治背景,并有一定的知名度,有的人还有一定的号召力。他们控制的《人民导报》、《人民报》和《和平时报》等等,是这次宣传暴乱的主要宣传工具。台湾的一些议员,在黄朝琴的鼓励下,四处呐喊,为暴乱者助威,使得台湾的局势更加难以控制。”陈仪问严家淦:“台湾的其它几个城市的情况反映回来了吗?”严家淦说:“虽然台岛的其它几个城市没有台北激烈,形势也非常紧张,不知中央有何对策?”陈仪说:“中央军委已派整编第二十一师前来平乱。昨日已从上海出发,应该在明早到达台岛。”葛敬恩说:“陈长官,以在下之意,将王添灯等人进行秘密逮捕,否则,明日国军登陆,将有更大的暴乱。”陈仪摇了摇头,说:“此时逮捕暴乱份子首领,局势会更乱。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向台湾民众公布暴乱者的罪行。”严家淦说:“逮捕暴乱首领可在国军登陆平息时一并进行。”陈仪说:“作为党国要员,在政府采取措施以前必须明白政府的意图。葛秘书长,你捡主要的情况给在座同志介绍一下吧。”葛敬恩站起来,向开会的人扫了一眼后,说:“诸位同志,下面我公布的是暴乱份子这几天来,他们乱党乱国的罪证。

第一,组织暴乱组织。从三月一日开始,‘处理委员会’不断向政府施加压力。‘处委会’趁民变之机,成立了常设机构,大有一副自己主宰台岛局势的架势。这一伙暴徒有组织,更有阴谋,他们已通过了《组织大纲》,并成立了‘常务委员会’。处委会的主席团设有处理局和政务局。处理局下设总务、治安、调查、交通和财务各组,这些暴徒们野心极大,他们通过自己精心组织的武装作为后盾,已通过了《改革本省政治方案》,其目的是取消党国的辖制,闹独立,从祖国的版图中分离出去。这是我们坚决不允许的。诸位同志,这是我们的记者拍摄的照片,你们看,它的上面还有‘打倒国民党专政!’‘打倒官僚资本!’‘建立台湾自治政府!’等反动口号,这与共匪的口吻一模一样。

第二,‘台湾自治青年同盟会’前天在中山堂正式成立,以下简称‘台盟会,‘台盟会’是共匪暴乱者将不明真相的青年和学生裹胁进去的,他们积极进行武装斗争。现在,他们手中已经有了一批武器,正准备袭击国军军营,围攻长官公署。

除了以上两个乱党乱国的组织外,还有‘台湾省青年复兴同志会’和‘学生自治同盟’等反动组织,但其体系上无上述两上组织完整。

‘台盟会’和‘处委会’到处煽动民众反对政府,组织暴乱,他们在台中、基隆、高雄等城市,袭击兵营,拉起队伍,组织政权。有一张传单是这样写的:‘特攻队的勇士们起来,奇袭的时刻到了。集中我们的力量和武器,争取时间,夺取敌人的武器。同胞们,一致行动起来,拥护全省民众的胜利,争取台湾的高度自治。’诸位同志,这是贴在墙上的传单。三月四日,‘台盟会’的成员决定派代表到台中等地请求武器援助,他们还派人到新店联络高山族同胞,联络桃园民众武装进攻台北。三月五日深夜,他们武装进攻军事机关,夺取武器弹药被粉碎。诸位同志,‘台盟会’和‘处委会’等反动组织已经发展到与我政府争一高低了,此时不扑灭,还等到何时,望诸君鼎力相助政府平乱。”

陈仪对葛敬恩的介绍颇感满意,他说:“葛秘书长的情况介绍,大家已经听到了。而这段时间,你们也看到了很多,我们已到了对暴乱采取紧急措施的时候了。现在,台北告急,游市长,警察局和卫戍部队一定要牢牢地掌握在你们的手里,随时听从平乱的命令。”游弥竖站起来,说:“陈长官,卑职誓死效忠党国,但不知二十一师能否按时到达台岛?”陈仪说:“根据行程推断,明早必到。诸位,这是绝密,万不可泄露。党国在台湾的命运,全部掌握在诸位的手中。”

陈仪虽然费了很大的力气封锁国军的一个整编师进驻台岛的消息,但台岛的人还是很快就知道了。陈仪见此,连忙发表第三次公开讲话,当然也是最后一次讲话。他表示接受“处委会”提出的《改革本省政治方案》,决定将台湾行政公署改为省政府,并申明立即上报中央政府。他还许诺,改编后的省政府尽量聘请本省出生的人出任省府委员和各厅厅长。陈仪还在讲话中提出县、市长选举的日期。

那台北居民本应对陈仪的进话有所安定,不料在陈仪讲话前一个多小时,“处委会”宣传处长王添灯却为“处委会”内部意见不一致而发表了公开讲话,只听他在广播里说:“台湾同胞们,‘处委会’本为官方无端开枪打死多名台湾人而成立的政治组织,但‘处委会’对各种意见不一致,甚至有的代表偏坦官方,在这种情况下,‘处委会’已无存在的实际意义。再加上‘处委会’的使命已经结束,从今后,事件的处理,只有靠全体人民团结战斗,结成钢铁板的力量去解决台岛的问题了。希望全省人民继续战斗,妥善地解决流血事件,保证全体民众的生存权利,本人草拟了处理该事件的四十二条大纲……”

王添灯发表公开讲话,给正在火上的台湾民众又添了新油,难怪陈仪的讲话未能平息这混乱的台岛秩序。

他王添灯又哪里知道,国军整编第二十一师上台岛已有四个小时了。

台湾的夜晚,虽仅三月,可不象大陆有些地方还寒气袭人。按照台岛的作息时间和习惯,晚饭后,从们大多已经入睡。而在长官公署大厅里,刚刚进驻台岛的中民军第二十一师官兵按陈仪的指挥进入了规定的地点。现长官公署大厅里的灯光一片雪亮,聚集在这里的省级官员们在听长官公署秘书长葛敬恩发布命令。只听葛敬恩说:“根据公署陈长官的戒严令,从九日起,台北、基隆两城实行戒严,对暴乱首领进行坚决的逮捕。第一批逮捕的人员有:

王添灯,《自由报》主编,又是《人民报》的主持。此人地位高,缉捕必须秘密地进行。其它人员是《人民报》法律顾问王育霖;《新生报》总编辑阮朝日。《人民导报》社长兼总编辑李仁贵,此人还兼任长官公署公职,现任教育处副处长。台北律师公会副会长李瑞汉;《人民报》社社长李茂生;“处委会”常委林连宗。第一批缉捕后,公开进行枪决的暴乱份子有:

《和平日报》社社长李上弼,《新生报》高雄分社社长、编辑邱金山、吴金栋。台北高雄法院推事员吴鸿棋。此人罪大恶极,被抓捕后就地枪决。林连宗、林介二人也为首要份子,是‘处委会’的常委,逮捕后就地枪决。

下列人员,需要经审判后执行枪决:林登科、施江南、柯麟、涂光明、徐春卿、许连粽、黄妈典、黄赐、高锡谦、郭章垣、陈屋等。

第二批缉捕人员,主要是‘处委会’的人员,本次缉捕不在此列。

根据陈长官的命令,今晚十点,注意,还有一个小时,军警宪一起行动。主要地点是长官公署,台湾银行、警备司令部、警务处、供应局仓库、警察大队驻地、铁路警察署以及法院等处进行。下面请陈长官训话。”

陈仪说:“诸位同志,台岛暴乱是共党一手策划的,平息暴乱就是对共党的一大打击。明天早上,公署在台北、基隆发表戒严令的同时,宣布‘处委会’为非法,还要宣布首要份子为乱党。现在,乱党组织了数千人的武装,他们就要或正在攻击政府机关。行政公署不得不进行戡乱。明日各报必须按时发布戡乱新闻。”

三月六日上午十时,台北大缉捕开始。在缉捕地点,枪声密集,子弹横飞,鲜血在大街上横流,流到了城中的一些街道。

陈仪见头天的行动十分顺利,便在早上七点向全省宣布戒严令。下午三时,他接到刘雨卿打来的电话,便下达了在台北和基隆两大城市进行大缉捕的命令。只听陈仪对刘雨卿和宪兵团长张慕陶说:“只要可疑的人立即逮捕,如遇抵抗,就地阵法。对执行公务不坚决者,实行就地枪决;通风报信者,立即枪决;故意纵放人犯者,枪决;不听从命令者,枪决……”陈仪一连十多个枪决的命令一出,缉捕人员谁个敢怠慢。一时间,台北大街小巷,惊魂不定的人们在躲藏,特别是“处委会”和“台盟会”的人员,早就被军警宪特盯稍,在拘捕时,稍遇反抗,被就地枪决。

可怜啊,这些绝大多数都是手无寸铁的人,一时间又无思想准备。只要有人被说成是嫌疑者,或就地被逮捕,或被开枪打死。仅两天功夫,被开枪打死者就有二千三百余人,被捕的有一千二百余人。那台北大街上,那基隆城中,狂奔的汽车上装满了“乱党”的尸体,那血从一辆辆汽车箱里直往下流,驶出城外。人们在惊悸中过日子。

“二.二八”事件传到延安,毛泽东于三月四日发出《告台湾同胞书》的声明,其中就有以下文字:“我们要告诉台湾同胞,你们以和平的方法争取自治,在蒋介石的进攻下,采取武装自己的手段,我们对此是完全同情的。你们的斗争就是我们的斗争,你们的胜利就是我们的胜利。解放区军民必定以奋斗来声援你们,帮助你们!”

见了毛泽东的声明,蒋主席十分气愤,他对侍从室副主任陈布雷说:“毛泽东支持暴乱到了如此程度。你看那王添灯的四十二条中就有‘本省人中的战犯和汉奸嫌疑犯以及汉奸全部无条件释放’,毛泽东却支持他们,岂不与汉奸、战犯同党。什么‘敌人的敌人是我们的朋友’,日本鬼子是我们的敌人,那就他毛泽东的朋友?荒唐!”陈布雷说“非常明显,台岛暴乱与共党有关,委座也应该有明确的表态。”蒋主席说:“我也有此意,明早就用广播向全国声明。”

第二天,蒋主席用严厉的口吻指责了台湾的暴乱者是乱党乱国,并将这一责任部份归咎于共产党。只听他说:“台湾自光复后,秩序良好,这次民变乃系被日本征兵到南方的台胞,其中的一部份尽为共产党员,乘机煽惑造成暴乱,并提出改革政治的要求,其中有逾越地方政治之范围,故特派军队赴台戡乱。”

陈仪见中央政府平息叛乱如此坚决,便命刘雨卿、张慕陶等放宽范围捕杀。这一捕杀一直到一九四六年的七月中旬方才停止。据不完全统计,共有三万余名“乱民”被杀,失踪者更多。由于暴乱方缺乏统一的领导核心,再加上台岛地方狭窄,缺乏周旋余地,在强大的国军围捕中,暴乱失败。

蒋主席见戡乱基本平息,与国防部长白崇禧商量,派一政府高官前往抚慰。白崇禧见蒋主席专门找他谈话,早就猜中了几分,便自高奋勇,前往台湾,以中央政府的名义进行安抚。

那白崇禧虽属军界,也颇懂政治统治。他一到台湾,便对陈仪的公务进行调查,在听取了台湾地方人士对中央政府的意见后,他宣布了如下的决定:

第一、台湾地方政治进行调整,改行政长官公署为省政府,各县市长提前民选。

第二、台湾地方人士进行调整。省政府主席不得兼任警备司令,省政府各厅、处长选用省内人士担任。本省人与外省人在政府机关中享受完全平等的待遇。

第三、民生工业的公营范围尽量缩小。

第四、恢复台湾地方秩序。“二.二八”事件处理委员会及其类似之不合法组织宣告结束,参与事变除共产党人以外从宽免究。

白崇禧的上述四点决定,虽与王添灯的四十二条相差太远,但却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这次民变的要求。到白崇禧二十天台岛之行结束时,台北的形势已趋于平静。他回南京后,在向蒋主席汇报台湾情况时,对陈仪的台湾公务进行了不留情的鞭挞,并对台省改革提出了自己的若干建议,促使蒋主席下定决心撤换陈仪。到了四月二十四日,南京中央政府下令改台湾行政长官公署为省政府,免去陈仪在台湾的本兼各职,并命速回南京。同时,任命原驻美国大使魏道明为台湾省主席,撤消专卖局,其余各厅、局长级官员由台湾籍人士担任。

至此,台湾的“二.二八”事件全部结束。

再说蒋主席见台湾事件平息,便密切注视山东和陕北的战事。哪知山东王耀武与陈诚一再为战事争吵,国军在苏中一败再败。更为重要的,解放军的饶漱石、陈毅的华东野战军已拥有了大量的大炮,还具备了有四十多辆坦克,五百多辆汽车的装备,山东解放军已成为一支劲旅。这还不算,山东莱芜一战,国军丧失三个军,又不久的孟良崮战役,国军五大主力之一的整编第七十四师被解放军全歼,想起爱将张灵甫之死,蒋主席十分气痛,连续几次咯血,侍卫长俞济时十分惊慌。夫人美龄也多方劝解,这时,长子经国又回到了他的身边,协助他处理国家大事,他的心情方平静下来。他重新审视了地图,命令胡宗南,火速捕捉中共的首脑机关,打烂其指挥系统,将解放军在山东和陕北的主力歼灭。然而,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尽管蒋主席如此伤神动脑,仍然接到西北的败报,沙家店一战,国军失败,榆林一战,国军又败,蒋主席有些脑怒,命令胡宗南执行原定的战略部署,直接捕捉中共的首脑机关。因为他仍然确定毛泽东还在陕北。

其实,毛泽东的昆仑纵队从王家湾转转移到小河口村,而中共的军队也只有彭德怀、习仲勋的西北部队,此时,还不足三万人的队伍,与胡宗南的十五万大军相比,实力实在是太悬殊了。毛泽东与刘少奇、朱德等人分手后,经过了几个月的奔走,处于高度紧张之中。这天,他的昆仑纵队又回到了小河口村,指挥刘邓大军进军中原,打响了对国民军战略反攻的第一枪。但陕北的形势仍然非常严峻。这天下午,毛泽东发走刘邓的电文后,将任弼时和陆定一找来,对他二人说:“现在刘邓在中原已遭到白崇禧三十三个整编旅共三十万大军的围困,形势已非常严峻,而且,蒋介石还有可能从西北抽调兵力到中原。你二位久经战阵,不知有何办法能减轻刘邓的压力?”陆定一笑着说:“李德胜,你胸中早已藏有百万雄兵,谁不知你用兵奇特,我们怎么敢在你的面前班门弄斧。”毛泽东正色地说:“话可不能那样说,聂荣臻曾经说过这样的一句话:任何一个军事家都不可能做到一点疏漏也没有。我也是担心在哪个方面有大的疏漏,就是想听听你二人的意见。”任弼时说:“陈赓、谢富治兵团已渡黄河,这也是对刘邓的一个极好的支持。”毛泽东问:“还有呢?”任弼时说:“华东饶漱石、陈毅已派陈士渠、唐亮组成陈唐兵团,现已向刘邓靠拢。如果陈谢、陈唐兵团协作作战,仍然能形成一个大的拳头,刘邓的压力就会小得多。”毛泽东说:“那也是。不过,我是说在这里减轻一下刘邓的压力。”陆定一听后,不禁“噗哧”一笑,说:“李德胜,我们对外称昆仑纵队,而真正能作战的警卫营还不足四百人,刘邓在数千里之外,这危如何能解?”毛泽东说:“你不是说我胸中藏有百万兵吗?那好,只要我毛泽东在陕北亮相,蒋介石还能从陕北抽兵到中原吗?”任弼时连忙阻止,说:“李德胜,这里没有毛泽东,你要还名,也得让胡必成回来后才决定,哪能一个人就说了算。何况,你的安全我们要负责任,万一有个不测,你叫我们如何向全党同志交代?”毛泽东见任弼时着急,便说:“那好,就等恩来回来。不过,如果明天恩来不回来,我后天就不叫李德胜了。”任弼时说:“那得看彭老总榆林之战如何。”毛泽东说:“彭德怀同志这次榆林之战是非赢不可的。大家就等着好消息吧。”正议论间,电话铃响了起来,陆定一准备去接电话,毛泽东说:“让我来接。”见是彭德怀的声音,毛泽东很高兴,说:“啊,是彭老总啊,我是毛泽东。什么,你们包围了一二三旅,太好了。祝贺你这位彭大将军啊。通报全军,嘉奖教导旅,并转告全军将士,我们前委同志等候着大家的好消息。你们放手打,不要请示。”

任弼时大惊,说:“主席,你不仅没有等恩来回来,连你自己的话也没有算数。”毛泽东笑着说:“弼时同志啊,不要叫什么李德胜了。叫毛泽东多顺口啊。你看,彭老总声音一到,这不,就改过来了。”

原来,那彭德怀自挥兵蟋龙镇,全歼国军六千七百多人,缴获棉衣四万套,面粉一万二千袋,骡马一千多匹,子弹一百多万发,山炮六门后,全军上下一片喜洋洋。彭德怀与毛泽东电商,打算下一步直接攻打榆林城。

榆林城,旧称榆都,在陕西,除西安外,这里比其它名城更出名,特别是中央红军到达陕北后,榆林地区的富商们一拥而入榆林城,使这座历史名城更增添了知名度。现驻榆林的是国军第二十一军,在这里驻有十多年了,大部份军官的家眷和财产都在榆林城。因而,榆林城越显其重要。经毛泽东同意,彭德怀准备敲山震虎,名义上打榆林城,实际上是想把国军三十六师吸引到这里来增援,再聚歼整编第三十六师。但此战役究竟能否达到目的,彭德怀心里并没有数,他与副政委习仲勋商量,决定佯攻榆林城,看整编第三十六师有何举动,然后再走下一步棋。那整编第三十六师师长是钟松,抗战时也曾立过大功,在整个西北,整编第三十六师是最为精锐的了。钟松是黄埔一期生,官拜中将,军衔与胡宗南相等。钟松与胡宗南同窗,二人多年相交,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胡将钟部装备得十分精良,这一张王牌,彭德怀认为,如果打掉它,不仅能提高解放军的士气,也是对胡宗南当头一棒。

毛泽东住的小河口村是胡部将董钊援榆林的必经之路,为安全起见,周恩来决定前委总部移到青阳岔以西的巡检寺,以避国军之锋,也便于与前线联系。

正如毛泽东、彭德怀所料,榆林战役刚打响,胡宗南便命刘戡的第二十九军两个旅和董钊的第一师以及第九整编师,再加上钟松的整编第三十六师共六万多人兵分三路进逼榆林。而整编第三十六师所部的三个旅就有二万多人,从北面直攻榆林。彭德怀得此情报,命令教导旅占领要塞,等候整编第三十六师的到来。

八月的沙漠,气温很高,但救兵如救火,钟松命本部将士冒着烈日,徒步前进。钟松与胡宗南一个官阶,他又特别吃苦。在士兵队伍里,他接过疲弱士兵的枪,背在自己的身上,和战士拉起家常,共同徒步行走。将士们见首长如此,精神陡增,努力前行。为解饥渴,钟松又呼来飞机,送来水和食品。吃饭时,钟松和士兵们一样,围坐成一圈,吃着喝着,十分亲热。在钟松的表率作用下,国军两万多人走出了沙漠,逼近榆林。

彭德怀见钟松率部援榆林,便指挥许光达的三纵,王震的二纵主动撤离围城阵地,将部队放离榆林城东南六十里的沙家店隐蔽起来。钟松见彭德怀不战而退,十分诧异,对第一二三旅旅长刘子奇说:“彭德怀在共军将领中的军事素质属于上乘,今围城却不攻城,见我援军赶到,又未触及而走,必有奇谋。要提防他弃城打援。”刘子奇说:“以我二十二军和我整编第三十六师的兵力,聚歼彭德怀部应该没有问题,彭德怀是否害怕受到我军数面夹击而退呢?”钟松摇了摇头说:“自古‘骄兵必败’,我军在西北已连输三阵,损失两万多,而彭德怀则相反,他此时的部队已超过四万人,我军和驻榆林的部队合起来,最多是相当。共军与我未触而走,决非象你所说的那样。”刘子奇说:“不如请求胡长官,我部放弃休整,立即与刘戡的第二十九军、董钊的两个整编师会合,将彭德怀部在沙家店进行合围。”钟松反复看了地图,说:“彭德怀应该还在沙家店地区。此时我军也很累,但彭部更累,可以在这一带将彭德怀的主力死死地咬住。”

电波很快就传到了胡宗南的司令部。胡宗南仔细地分析了敌我之情势,立即电告钟松、刘戡和董钊:“现已查明,共匪彭德怀部集结在沙家店一带,各部立即前往,聚而歼灭之。”钟松接到电令,对三个旅长说:“兵贵神速,午后就开拔,延误时间者,按军法处置。”胡宗南的判断还是正确的,正当他下令兵抵沙家店时,毛泽东的昆仑纵队此时已向佳县方向转移,八月十日到达黄家沟。彭德怀的西北野战军被国民军胡宗南部包围在长城以南,米脂以北,无定河以东的几十里宽的狭小地带里,如果不打破胡宗南的围攻,毛泽东、周恩来的前委以及整个西北野战军主力只有东渡黄河。要是那样,恐怕历史就不会象现在那样去记载了。

毛泽东见形势已十分危急,一面电令刘伯承、邓小*平下定决心强渡汝河,一面又与彭德怀电商,集中西野的所有主力,歼灭钟松的整编第三十六师。为完成此役,毛泽东与周恩来商量,决定从曹家庄出发,改向北走,经白龙庙到杨家园,将国民军一部引开。昆仑纵队的番号大,队伍小,而刘戡则是大部队追击,哪里经得起这小小数百人的队伍的牵涉。可怜刘戡部两万多人,被毛泽东引得时而东行,时而又西行,有时北走,有时还向南跑。那刘戡部人困马乏,部队将士怨声载道。而恰在这时,刘戡与钟松的距离已在三百里以外了。如果钟松此时认真勘察一下地理条件,会吓得他冷汗直流,现在,钟松部二万多人已孤零零地呆在榆林一线。此时的他,仍抱着寻找彭德怀主力决战的心理,哪里会去考虑自身的处境。因此,他下令部队从镇阳堡向沙家店前进。到了八月十七日,刘子奇率一二三旅和一零六旅的一个团向乌龙堡前进。此时的昆仑纵队已到达镇川堡以北。周恩来见钟松的部队离此地仅有五十里,便命令队伍移向梁家岔,那里离西野近。

钟松的整编第三十六师已越来越危险,而胡宗南还在命令刘戡部快速追赶昆仑纵队。与此同时,钟松已进入了西野的包围圈内。现彭德怀手里已有三个野战纵队,既然钟松部全部进入了口袋,彭德怀只好请君入瓮。战场上的战斗是那样残酷,而关键之时,毛泽东和周恩来此时则带着一个警卫班来到了西野指挥部。彭德怀听说毛泽东和周恩来来了,不禁大吃了一惊,连忙迎了出来。毛泽东一见,对周恩来说:“恩来呀,你看那彭大将军,此时的装束与下地吆喝耕地的老农样子差不了多少了。”周恩来看着彭德怀那一副地地道道的农民打扮,说:“这也是我们彭大将军的本色啊。彭大将军,未经许可,突然造访,生气吗?”彭德怀说:“主席,周副主席,这里太危险了,你们倒好,却跑到这里来了。”毛泽东笑着说:“果然恩来说对了,这不,彭大将军生气了。唔,你说什么,这里危险,那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彭德怀搓着手,说:“主席啊,你可是全党的主席,并不是我们西北野战军一支部队的主席啊!万一,哎,这怎说呢?总之,你和周副主席还是离开这里吧。”毛泽东说:“我和周副主席还要看你老总指挥部队打钟松呢,这个时候走,就看不成了,多可惜啊。怎么样,都部署好了吗?”彭德怀汇报说:“西野的分布是这样的。许光达指挥三纵和绥远军分区的两个团占领当川寺以北到炮梁村一线的山地,主力隐藏在当川寺的山地里,阻击南援之敌;贺炳炎指挥一纵集结于高柏山和老疙瘩山区,战斗打响后,主力绕到沙家店东南地区,攻击钟松的指挥部,并以一部份兵力截断沙家店到镇川堡一线的公路;王震指挥二纵集结于朱家井、二郎山地区,和新四旅一起,待战斗打响后,合围钟松师部。”毛泽东听后,觉得很全面,他望着周恩来,问:“恩来,你看呢?”周恩来说:“主席,我看已经很全面了。”毛泽东说:“我也完全同意彭老总的战法,沙家店一战,非常重要,要咬紧牙根坚持。歼灭钟松部,就意味着我们在陕北处于战略攻势,也意味着我们在陕北站住脚了。”

毛泽东和周恩来离开西野总部,回到梁家岔已是深夜。但毛泽东一点睡意也没有,他对周恩来说:“恩来,我们去见李涛,看看敌我之间之态势。”来到军委作战部,李涛还在看地图。毛泽东见此,也对着地图看了一会,问周恩来:“恩来,你说,钟松会听彭大将军的话吗?”周恩来笑着说:“主席,我认为钟松很乖,他会听彭大将军的话的。你看,钟松把他的部队分为两个梯队。第一梯队已完全钻进了彭大将军的口袋里,想退也很难了。”

再说钟松率师部及一六五旅进入沙家店时,哪有共军的影子。时,天又降大雨,他只好住下,以防共军袭击。哪知一连两天都没有发现共军的活动。钟松见此,便下令部队:“明日开拔,今晚务必小心。”到了第二天,他很早就起了床,正准备集合队伍,突然,一颗红色的信号弹升上天空,钟松大惊,连忙吩咐部队进入战斗准备。而此时,只见北、南两面的枪炮声一齐响起,他这才知共军仍在沙家店,可惜此时已晚。解放军已从两面发动进攻。还好,钟松进入沙家店时并没有放松警惕,一六五旅也很快地进入了阵地。但共军枪炮虽然来得密集,却不见发动冲锋,他感到有些诧异。这时,电话铃响,钟松接过来一听,是刘子奇打来的,告知他共军已从四面八方冲入他的部队,形势已万分危急,请求支援。为稳定战局,钟松命令刘子奇:“坚持十二个小时,增援部队就到。”话筒里的刘子奇告诉他:“恐怕坚持不了那么长的时间,因共军的攻击十分凶猛,并且共军的兵力至少是我旅的四倍,请师座立即发兵。”钟松连忙电告刘戡,请求救援。那刘戡此时已在三百里之外,至少两天才能赶到,那时,被围之兵又是怎样的情景呢?钟松见此,感到十分为难:“刘子奇所率的四个团全完了。”他一阵昏晕,警卫连忙扶住。

合围已成的彭德怀连忙电告毛泽东。毛泽东立即用“我是毛泽东”的话予以回答。彭德怀见毛泽东不再用“李德胜”的化名,也很高兴,连忙将毛泽东的话转告全军。不因为这,有分教:沙场驰骋,方显将军神勇;西北牵绳,难为最高统帅。正是: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彭大将军。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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