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林羽知道杜小倩与阿森的关系时，他正在办公室里看一份文件。

区小雪送来一份销售报告。她站在林羽对面，一副嘲弄的口吻说：“你那个小情人生意做得不错嘛。”

“别乱说好不好，我亲爱的区总经理。难道说你除了争风吃醋就没点别的事可干？”

顺便提一句，从上月开始，区小雪就如意地坐在了副总经理的宝座上了。

“我有什么好吃醋的，也不知吃醋的该是谁？”

“我吃醋？笑话，我林羽吃谁的醋。不会是那个会踢两烂脚的的球星吧，哈哈。就冲他那两烂脚丫子，也配我吃醋？给本少爷提鞋都不配呢。”

“他要提鞋也只给本小姐提鞋，可是有人连给他提鞋也没资格，却让林家二少爷吃上了干醋。”

“你今天是怎么哪？上次不是说好，咱们从此各干各的，永不相干了吗？”

“嘿嘿，只是说说，怎么哪，恼了，有本事你找你的情敌去。哼。”区小雪鼻子一哼，转身就走。

“慢点，你说说，找我情敌，谁是我的情敌？”

“那个长头发的小子呀。你他妈眼瞎了不成？”区小雪头一扭，出去了。

“长头发？”林羽一头雾水，自言自语道。

最近，他几次请杜小倩吃饭，杜小倩都找借口推掉了，他已快一个星期没见着杜小倩了。而杜小倩仿佛老与他捉迷藏一样，能听到声音，就是见不着人。此刻，他的耳边回响起区小雪的话，他有点坐不住了。他推开窗户，迎面是一股寒冷的风扑来，外面天气已很冷了，但南方不象他的家乡北方，这里一年很少下雪，他来南方已经一年了还没有真正地看见过一场南方的雪，他的脸因室外的寒风而变得红红的。

他对自己说，林羽，你小子是怎么哪？这个女孩如此让你心弦拔动？难道你真的爱上她了？他笑笑，内心说，这怎么可能？但他心头却老是晃动着杜小倩的面孔。他问自己，为什么一听说杜小倩跟一个什么长发男人在一起就这么心头酸酸的，扯谈，我会吃醋么？她杜小倩是个什么人？配么？

“想不透的事别想”他记起老爸曾爱说的这句话，他心中一片释然。

窗外，飘起了小雨丝，看样子，今年可能要下一场雪。

黄昏时，他还是给杜小倩去了一个电话。他们约好在常去的一家咖啡屋见面，杜小倩准时来了。

杜小倩穿了一件浅黄色的长皮衫，气色很好，一脸的笑容，露出一排齐整的牙齿。

林羽第一句话就是，“怎么哪，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这段时间滋润呀，有了心上人也不言语一声，怎么，偷着乐吗？”林羽本来心中有点酸酸的，但此时见了款款而来的美人，心中气也消了不少。

“怎么着，不许我谈恋爱，林总，你也太霸道了吧，我可不是你手下的员工。”

“哪敢，只是为何不将你那小白脸带来让本人也看看。”

“你是说阿森吧，他人不错，只是我们已经结束了。”

“为什么？”

“因为他受不了我的过去，这个理由充分吧。”

不知怎么，林羽觉得自己脸上浮现出一种幸灾乐祸的笑意，他有一种非常轻松的心情，他默默地看着杜小倩，不再言语。大厅里正低低地放着一曲背景音乐，好象是那首叫《回家》的萨克斯乐曲。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听着那悠扬的宛若空中飘浮着的旋律，谁也不想多说一句话。

不知过了多久，林羽说：“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说吧。我们不是朋友吗？”

“你”林羽迟疑了一下，他说“你爱过一个人吗？”

“爱过。”

“可以给我讲讲他吗？”

接下来的这个夜晚，杜小倩给林羽讲了她与乔风的故事。当然她在故事中只叫乔风为“小风”。

听完这个故事，林羽有点沮丧，末了，他问：“那小风被打伤之后你就再也没见到过他了？”

“嗯。”

“只是这个故事太伤感了。”林羽唏吁良久。

在他的世界里根本无法想象这种痛苦。虽然，他也曾看过不少描写关于痛苦的小说，但此时，他身边就活鲜鲜地坐着一个真实的从这种苦难中走过来的人。他的目光有些迷惘，他似乎还未从杜小倩的回忆中走回现实。他觉得与杜小倩相比，他那些痛苦简直就是无病呻吟。

这个夜晚在林羽的记忆中非常漫长。

他后来回忆时对老土说，可能就是在这个夜晚，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开始真正地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如果说之前多少有些同情、怜悯或其它想法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