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些人当中擅长固定翼飞机的有三个专家，擅长旋翼飞行器的有6位专家，其他的人都是通才。

对这些人才，高尚隆是十分眼馋的。但是他知道，这些人都不是白给的，齐大林正张着血盆大口等着提条件呢！

认识完这些专家之后，齐大林就请走了这些人。还是在这间会议室，齐大林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穿着军服，肩扛2个花，要多有气势就有多少气势。为了躲避他的锋芒，高尚隆坐到了他的侧面，这里应该是开会时会议记录人员的座位，以前齐大林没有注意到，今天才发现，这个座位的位置怎么这么别扭。

“怎么样？这些可都是人才啊！”齐大林骄傲的说道。

“都是老弱病残！”高尚隆不得不违心的说道。

“口不对心。”齐大林是个人尖子，高尚隆的心思他看得很通透。以前他没有谈判的筹码，也不知道这小子需要什么，如今他发现高尚隆一个软肋——没人。

现在国有企业下岗潮是最厉害的时候，军队又正在裁军，所以最不缺的就是人。他挖来的这些人都是顶尖人才，虽然费了些劲，可是这些人在单位都有些边缘化，有本事但是不招人待见，所以也都搞定了。如果高尚隆要一些操作层面的人才那就更多了。

齐大林等着高尚隆张嘴，他好提条件，但是高尚隆就是能稳得住，因为飞机制造厂对于他来说项目有些大，太吃钱，虽然很想要，但是又怕撑着。

齐大林只好自己主动些。

“缺人，我给你找，只要你提条件，地方上我不敢说，只要军队有的，不涉及国家机密的，人家还愿意来的，我都厚着脸皮给你找。”齐大林说道。

看到齐大林服软，高尚隆也不好意思总欺负这个正直的老头。“你说说你的主要条件。”

“咱们合资来建造这个飞机制造厂，我占40%，除了钱，其他的我都出。公司的管理你说了算，但是我有一票否决权。”齐大林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凭什么呀？除了钱你都出，你有什么呀？”高尚隆不屑道。

“我有土地、有人、有流水线。最重要的，我有人脉，只要你今天把飞机设计出来，我明天就可以联系地方给你生产，但是前提条件你得能卖出去。还有一个就是你可以生产和研发军用飞机，当然技术要和军方共享。”齐大林说道。

“条件还可以，但是股份比例你们占太多。我会找人和你谈。”说着看向了郑秀云。

郑秀云摇了摇头。

“你怎么没同意啊！我手里可没别人，谈判这种事你得上啊！”一出门，高尚隆就有些责问的语气对郑秀云说道。

“我不合适，我和干爹的关系得避嫌。”郑秀云解释道。

“那由你来指定谈判代表。”看着郑秀云为难的表情，高尚隆只好放过了她。

“谈判团队我来组建，但是谈判代表你来指定吧！”郑秀云说道。

“张淑玉吧！”高尚隆无奈道，他就有这么两个手下。

“她行吗？”郑秀云犹豫的问道。

“她只是我的代表，真正谈判还是以你的团队为主。”高尚隆解释道。

“你还真是肯下功夫培养她，也不知道你俩什么关系。”郑秀云调侃道。

“可别污人清白。”高尚隆说道。

“那我赶紧联系淑玉，她家离龙江可不近，最好能赶到过年前谈判完毕。”郑秀云说道。

“明年再谈呗！这快过年了！”高尚隆说道。

“干爹着急。再说，哪有你这样当老板的，公司的生意拖拖拉拉！我都怀疑这公司到底是不是你的。”郑秀云没好气的对高尚隆说道。

“行了。你是首席执行官，你说了算。剩下的你全权处理吧！我回家过年去了。有事您说话。”高尚隆拍马屁的对郑秀云说道，态度虽好内容却气死个人。

齐大林是真的着急了，没想到高尚隆都没有亲自出面的谈判，他却赤膊上阵。就这样墨迹到腊月二十七才谈妥最终方案。

刚开始谈判的时候，张淑玉看到齐大林一个穿着中将军衔的老人坐在自己对面，心跳都不知道快到了什么样的速度。

谈判下来之后，郑秀云对她一顿鼓励和教育，并且将自己不多的谈判经验悉数交给了她。渐渐的张淑玉也进入了状态，就像自己要搞活动，到社会上拉赞助一样，据理力争，分文不让，搞得齐大林都福气了，直问郑秀云这种奇葩人才高尚隆都是在哪里找的。

谈判的双方都没有正规商业谈判的经验。军方虽然都是一些老狐狸，但是不懂现代商业规则，朱雀投资虽然名义上是国际大投资公司，实际上都是初出茅庐的小嫩芽，两方倒是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经过七天漫长的拉锯战，最终双方达成了协议。本来要签字的时候，高尚隆想到了一个问题，双方谈判的协议几乎瞬间成为废纸。

原来高尚隆突然想到以后美中两国之间的贸易摩擦。中国企业受到了的刁难。由于社会制度的不同，西方国家对中国企业有着严重的偏见，特别是国有企业。所以，高尚隆不太想和国有企业，特别是军工企业有太亲密的合作，于是要求军方在香港注册一家私人公司，以私人名义掌握未来的飞机制造厂的股份。也就是俗称找个白手套。

齐大林听后十分恼火，说高尚隆不讲商业信用、不爱国等等。高尚隆通过电话解释道：“我不是不爱国，也不是不讲商业信用。我是嫌麻烦。目前，飞机制造厂的用户主要是国外用户，因为国外用户有钱，国内目前能用的起飞机的人还是少数。我们和人家制度不一样，以前还是敌对国家，刚和好没几年。为了赚他们的钱，我们得低调点。你中国军方卖给私人小飞机，万一里面有原子弹怎么整，卖给美国百八十架带有原子弹的小飞机，不用出兵就解放美利坚了。所以人家最反感和你们军队做生意。你们必须得换一层皮。”

“老美有那么可怕吗？你那么害怕他们。”齐大林听后不但没有理解高尚隆的意图，还非常鄙视高尚隆的胆小。

“我不是怕他们，而是没有必要。悄悄的挣他们的钱不好吗？”高尚隆说道。

“我5112厂的名字丢人吗？用别人的名字，我丢不起那个人！”齐大林气愤的说道。

“那你就饿着！”高尚隆直接说道，然后挂了电话。

5112厂确实是辉煌过，也为国防事业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但是时过境迁，它现在就是国家的一个包袱。它的存续问题在国家层面上都一直有争论，有的领导认为像5112厂这种老厂子已经跟不上时代了，产品过时，设备老化，管理落后，早就应该淘汰了，遵循着市场原则，让他们下岗或者转为民用；还有一些领导认为，像5112厂这种生产常规武器的厂子在没有能够替代它的企业出现前，是国防战略不可或缺的力量，万一打起仗来虽然没有先进的武器装备，但是你总归是有用的。

这些东西不是高尚隆能够考虑的，但是齐大林得考虑。站在自己的立场上，齐大林虽然认识到了自己厂子生产的坦克已经落后时代了，但是目前国防还是需要的，所以他坚持着没有退休，希望厂子有所改观之后再交出去。但是手底下这些和自己奋斗多年的老兄弟们都快吃不上饭了，他又想要改变这个现状。他知道，自己的坚持是没有用的，在不影响5112厂组装能力的情况下，最终上面也会同意高尚隆的提议。于是他拿起了电话。

次日，朱雀投资公司得到了5112厂的回复，同意朱雀投资的提议。2000年2月4日，在21世纪第一个除夕的上午，香港麦氏集团派出全权代表，和朱雀投资达成协议。朱雀投资公司出资1.5亿元人民币，香港麦氏集团出资1亿人民币，全资收购中国军工集团旗下的龙江飞机制造厂。其中朱雀投资占60%的股份，香港麦氏占40%的股份。经营许可范围为民用飞行器。

当然上述只是明面上的协议。实际协议是朱雀投资出资1.5亿，占55%的股份，军工集团出资1亿，占35%的股份，麦氏集团出资0.3亿，占10%的股份。投票权按实际股份分配，也就是说齐大林想要的一票否决权中央是不支持的。因为领导们都知道，让纯军工企业去干涉市场经济企业，最终只会把企业干黄。

5112厂全部12000名员工有6千人借调到了龙江飞机制造厂。

最初，高尚隆听到工人借调的时候，简直气疯了。这和龙江政府开的条件有什么不一样。少了四千人，但是没有了选择工人的权利。

郑秀云和张淑玉在电话里讲述完了最终协议内容的时候，两个人都安静的等待着高尚隆做决定。齐大林和麦氏集团的人也在远远的看着两个年轻女人手里的电话。

过了十多分钟，电话里传来了一声风马牛不相及的喊声：“小龙，去到超市卖瓶醋！再不买明天就关门了。”

“知道了，妈！”高尚隆对着厨房里的母亲应了一句。

“签了吧！”高尚隆说道，然后挂了电话。

郑秀云收起手机，走到谈判桌前，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将笔递给了张淑玉，张淑玉犹豫了一下，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齐大林和麦氏集团已经提前签过了。

合同签订后，没有记者拍照，没有观众鼓掌，一位军方秘书拿来了一个牛皮档案袋，将合同装进了档案袋里，封口，盖章——中华人民共和国总后勤部，档案袋的右上角有一个实心的五角星，后面有两个字——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