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灏滢乍现
作者:想飞的蓝水鱼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051

就在三水道人那一嗓子“灏滢”喊出之后,幽思琴音顿止,接着响起萧萧惊喜交加的声音:“溱哥哥!”

只见李溱闭着双眼动了动,既而一鼓作气睁了开来。向着萧萧、宋方海及丝丝三人那如释重负欣喜莫名的脸庞,笑着站起身:“萧萧,大师兄,丝丝姑娘,我回来了!”

三水道人欲出声阻止却已是来不及,李溱这一动,肩头立时有一白色之物惊起。定睛看去,原来是一只白色的雀鸟,想来也是被萧萧的琴声引来,把李溱的肉身当作了死物,放心地停在其肩头,和在座各位一道欣赏起云醉之音来。只是众人皆把注意力放在了萧萧那里,没有现这个小小的不之客。现如今,李溱回魂,琴音消失,李溱又猛然一挪窝,白鸟受了惊吓,当下扑腾着翅膀一飞冲天。

这么一来,不只三水道人,李溱等亦看见了那雀鸟,萧萧指着它嫣然笑道:“好漂亮的一只小鸟!”

李溱、孙淼之流均有同感,这只鸟的确漂亮,漂亮得简直不同凡响。那羽毛不仅仅是一般意义上的洁白无暇,白得极之光亮耀眼,滑滑的,像玉,可说它像玉吧,又不似玉石那般坚硬冰冷。柔柔的,胜过最轻最细的蚕丝,几如春水一般,可说它像水吧,又比水凝炼有形。白色中间或闪着些许微微淡淡的蓝的光,偏偏头顶额心一点朱红,好似美人点在双眉间的朱砂痣。而且这只鸟不但漂亮,更通人性。似听见了萧萧的称赞,回过身子,停在半空,冲着萧萧点了点它的小脑袋,啁啾两声,像在跟萧萧问好。

三水道人正懊恼不已直跺脚,“该死该死,我怎就没想到呢?灏滢本为天物,自然喜闻云醉之音。原来所谓的天城有缘,乃指因李溱而引出云醉之音,因云醉之音而后才得灏滢现身。可叹我千算万算却算漏了至关紧要一节,与灏滢擦肩而过,悔之晚矣。”这时忽见那白鸟,即他口中的灏滢停了下来,喜出望外,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右手探入怀中瞬即撒出一张银色的丝网,扑向灏滢。

然萧萧那边已经在和白鸟挥手:“小鸟再见,再见――”。白鸟亦晃晃悠悠地对着萧萧摆了摆双翅,也像在跟她道别,接着调头飞向高处。你别瞧它翅膀一下一下似乎度挺慢,但是明明眼睛看见它在这里的,不过眨一眨眼皮而已,它竟到了起码十丈开外的地方。而三水道人的那银色丝网却相形见拙,疾如流星似乎度挺快,但是望着望着却是离白鸟越来越远。

恨得三水道人又要跺脚,忽地眼中一亮,远处一个人影陡然拔地而起,朝着那银丝网猛推一掌,银丝网登时加,竟然后来居上,与白鸟的距离愈渐缩短。眼看着普要追上白鸟,网边已然挨上其尾翼。不料此时拂晓已至,天光乍现,白鸟沐浴在晨光中,蓦然失却踪迹。

这边厢小离继李溱之后,还魂附体,狸猫真身白光晃了一晃,业已转为人形,坐了起来,大难不死历劫归来却见一个个没良心的地翘望向天空,居然没人搭理他,不禁又委屈又恼火,正待作,近前一白衣人从天而降,骇然大惊,赶紧闭嘴,畏畏缩缩地不敢仰视,心道:“今儿刮的什么风,几百年难得一见的大人物,居然一天之内让我给见齐了,也不知是幸运还是倒霉。”

白衣人,也就是之前的那白衣男子,手执三水道人的银丝网,放在眼前看了看,缓缓地道:“天蚕丝?”

三水道人许是成了惯性,又唯唯喏喏地扑通跪下,“仙――先生明见,确系天蚕丝。是小仙――不!是小的从敖钦那里讨来的,敖钦织成天丝甲后,恰好还剩了一小束天蚕丝。”

白衣男子撇了撇嘴角,冷然道:“哼,他倒是会做人情!”

三水道人不吭声,一是没胆子,二是没必要。只要那人不怪到自己头上就好,至于其他人他可管不着。

李溱虽没留意到三水道人话中自称“小仙”的破绽,但“敖钦”二字却是听得分明,既惊且疑,怎么三水师叔和那男子都认得四海之尊的敖先生?想来想去想不明白,一抬头,白衣男子正在看他,较之面对三水的表情明显缓和了许多,眼中透着赞许,“想不到这么快我们就又见面了,你果然不负我所望,压制住了天火。如此资质,将来必成大器。”

孙淼见那对谁都冷冰傲慢的白衣人竟开口夸奖李溱,第一千零一次又羡又嫉。三水道人则在暗忖自己一路上都跟着李溱,这白衣人何时与李溱见过面,自己为什么全然不知,忽听白衣男子问他:“三水,久未露面的灏滢缘何会在此地现身?”

连忙答道:“回先生的话,灏滢现身皆因幽思琴的云醉之音。”

“幽思?云醉?”环顾四周,探究的目光最后停留在了萧萧身上,良久方才展眉笑道,“好一个幽思琴的云醉之音!”跟着却是看向三水道人。

三水道人心中了然,向萧萧道:“萧萧姑娘,烦请你再奏一曲蒹葭。”

萧萧不解道:“为什么?溱哥哥不是已经还魂了,我为什么还要弹琴?”

“因为――因为――”三水道人一时之间编不出好的借口,白衣男子悠然接道:“因为在下适才未能有缘聆听姑娘仙音,深以为憾,故而相请,万望姑娘成全。

萧萧怀疑地看看三水道人,再看看那白衣男子,忽地聪明起来,“你们骗我!你们是要借我的琴声去抓那只小鸟儿,我才不要做你们的帮凶!”

白衣男子生平从未遭人如此干脆的拒绝,,登即怒现眉宇,目中顿起凛冽杀机。萧萧心下畏怯,不由自主地靠向李溱,李溱立马反手护住了她,小离犹豫了片刻亦挺身上前,宋方海、丝丝一样严阵以待同仇敌忾。

三水道人见状,大着胆子站起来,附到白衣男子耳边低低道:“先生先别动怒,若想得到灏滢,还得靠幽思琴音。若想萧萧弹奏单弦云醉,还需她心甘情愿才行。先生有所不知,这萧萧极听那天城派李溱的话。只要说动了李溱,萧萧那边便不成问题。三水与天城总算薄有交情,不如让我去劝他一劝。”

男子问道:“李溱?哪个李溱?”

“便是刚才有幸得先生夸赞的那个。”

“是他――”白衣男子稍作沉吟,点头道,“好吧,我便给他一个机会。想来,他们还不知道那灏滢的来历,你顺带讲给他们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