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开诚不公
作者:乔心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457

夜总会过去,白天终于来到,日上三竿时,林英终于等来了自已的父亲,面对自已的父亲,林英不知怎么,只觉得异常紧张,心跳也不禁快多了,林英努力的控制自已,却怎么都不能平静下来,为什么会这样?

林天南淩利的目光扫了一眼变成凌弃的林英,道:“你很紧张吗?”

林英只觉自已的心脏砰砰砰的急跳了几下,血流度猛的增快,他觉的自已忽然间就好像**裸的站在父亲面前一般,一切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嗯”他低下头,不敢说话,好像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毕竟要骗自已的父亲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何况在他心里父亲就是一个神。

林天南淡淡的道:“你很害怕吗?”

林英暗骂自已,心道:再这样的话,说不定就要穿帮了。忙镇定一下心神,努力的装出不在意的样子道:“对于未知的事情,有谁能不害怕呢?但害怕归害怕,我们既做了交易,我就不会食言,我们什么事候开始呢?”]林天南道:“这就好,那你就跟我来吧。”说完便转身走出了房间,林英便静静的跟在后边。

出了门,林天南对外面的守卫道:“你们不用在守着了,下去休息吧。”守卫躬身应是。

林天南遂转身向后园走去。后园在天外秘府中,属于独立的一个小院落,在它的后面就是那座被劈去了一半的大山。

林英虽早就见过那座大山,但不知怎地,他每次见到这座山总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有惊讶,有不信,有神密,有奇怪,总之是种种心情交织在一起。他一直相信这座山之所以成了一半跟他的父亲有关,但却总是得不到证实,每当他问及此事,林天南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从不正面回答他,但也没有断然否定,正因为如此,林英俞的相信这山之所以变成了一半定是与父亲有关。

但那个后园,林英却从来没有进去过。因为那是禁地,天外秘府的禁地。据说里面有着人类难以想像的怪物在守护着这个地方,但具体是什么却没有人知道,至于这个传言是谁说的也无从得知。但天外秘府的人都很清楚的知道,这个后园谁都不能靠近,因为这是林天南说的。林天南的话就等于圣旨,谁都不能违背,包括林英,所以林英长这么大,虽远远的看这个后园不知多少次,但他一次都没有进去过。

当后园的门慢慢的打开,林英的心紧张到了极点,生怕会忽然从里面跳出一个怪物。但当门打开后,一切都很安静,什么事都没有生,林英反而有点失望。

林天南走进门内,林英跟着走了进去,却见里面是一个广场,青条石铺的地面,平整如镜,广场中央耸立着一栋奇怪的建筑,怎么看都像一只翻过来的大碗。碗的周围开着数十个大小相同的窗子,窗子上装的不知是什么东西,在阳光照射下反射着矅眼的光芒。

他们走到近前,林英觉那大碗似的建筑竟是不知用何种金属铸成的,如此大的建筑竟是用金属铸成,这实在让人难以想像。

林天南走到近前,不知按了什么,在那光滑的金属面上赫然出现了一道门,林天南回头道:“我们到了。”跟着就走了进去。

林英迟疑了一下,也跟着走进那道门,门里是一个圆形的巨大的房间,同围是白色的墙壁,当那道门关上后,房间内仍是亮如白昼,他四处看去,却没有灯。地面上,从外往里有分六级,就像琏漪一样,一圈比一圈小,每级高约一人左右,到最后只有大约两丈左右。圆台四周有八条斜的过道可以让人通过直到那个小圆台上。地面光滑如镜,能照得出人影。但除了这些,房间里却空空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林天南带着林英从过道走向中央的圆台,然后道:“请坐。”

林英心中呐闷,这里那来的椅子,难道让我坐在地上不成。他刚想开口问,忽然间不由的呆住了。原来,在无声无息之间,光滑的地板上忽然裂了开来,从下面翻上来一张奇怪的半圆形的椅子,不但有椅子还有一张桌子。同时,在其它五个圆形台上也翻出数不清的桌椅,一时间,整个房子变成了一个奇异的会议厅。

林天南道:“坐吧。”丝豪不为这些变化感到惊奇,林英却是惊讶的半天没说上一句话,他心道:现在江湖中也有不少奇人异士,懂得土木机关的也不乏能者,但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出像这里这么惊人的机关来。看来这里神秘之处还不仅于此。

怔了一会儿,林英才醒过神来,这才坐往椅中,只觉得所坐处软绵绵的,他心中一惊,忙又站了起来,用手按去,并无异样,这才又坐了下去。他坐惯了硬木椅,此刻坐在这软椅上颇觉不舒服。

林天南并未坐下去,他来回踱着步子,低着头似乎在考虑什么。林英一时亦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间,大厅里静悄悄的。

还是林天南先开口,只听他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想知道我的事,只不过你还小,有些事说出来,我怕你一时接受不了,所以我才不愿让你知道,但也许我错了,你是长大了,大到已可以自已分辨事情的好坏,而决定自已该做什么。所以我也不打算再瞒你了,你想问什么尽管说吧,我都可以告诉你。”

林英越听心越冷,他努力控制着自已,才不至于从座位上跳起来,他虽然想故作镇静,但林天南的话就像剑一样,直刺他的心脏,他终于忍不住,跳起来问道:“那么你告诉我,我是谁。”

林天南看着他,眼中露出慈祥的光芒:“你的易容术学的很不错,如果不是有别的原因,我真的要被你瞒过去了,林英,我的儿子,我很高兴,你真的长大了。”

林英颓然坐了下去,伸手在脸上一阵搓弄,撕下一块面具来,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他起身走到林天南面前跪下道:“爹,孩儿给您请安了。请恕孩儿欺瞒之罪。”

林天南伸手把他搀起来,笑着道:“我的儿子长大了,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呢。”

林英对父亲的态度很奇怪,以往自已做错事,轻则训斥一通,重则就要面壁,而今天爹竟一反常态不但不怪自已,反而显得很高兴。而更令他奇怪的是,自已的易容术怎会如此轻易就被识破,昨夜就算凌弃自已看了都吓了一跳的。

林天南抚着林英的头,拉着他坐在椅子上,道:“你一定觉的奇怪,我怎么会看破你的易容术吧。”林英点点头,这正是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林天南笑道:“其实你的易容术已经学的很不错了,只不过你在凌弃房中和他说话,我都看到了,也听到了。”

“怎么会,”林英惊讶的道:“以我的功力,有人在的话我一定会知道的,何况那间屋子就那么大,那里来的藏人的地方?难道您在窗外?”

林天南摇头道:“你不用猜了,我当时根本就不在那里。来,你看一下这个就知道了。”他忽的往空中一指。林英抬头看去,只见空中忽的凭空出现了一幅画面,而且还有人在动。他讶异的看着,忽的,他惊叫着跳了起来。

“这………这………不是………我吗?”

画面里出现的正是林英,从他进入凌弃房间,到和凌弃对话,都一点不露的记录了下来。

林英骇异的道:“这………这怎么会。”他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说。

林天南站起来,拉着他的手道:“你一定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这已远远过了我们现在人的理解能力,我只能说,这是一种机器,他可以记录和保存已经过去的某个时段的一个地方的所有人和事。至于为什么会这样,这就很难说明了,你只要记住有这种机器就行了,至于为什么,以后你慢慢就会明白的。”

林英一时间怎能接受得了这些,怔怔的不知所以,心中直道,怎么会有这种机器。良久他才醒过神来道:“爹,你怎么会有这种机器的?”

林天南道:“这事说来话长,总之这一切都不属于我们现在的世界,有时间我会慢慢的告诉你,但是今天我并没有很多时间,所以你最好捡些简明扼要的问题来问,我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来回答你。你最好想清楚想问些什么。”

林英心中骇然,什么叫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那属于哪里,天上?还是地下。何况半个时辰的时间我能问此什么?他一时间脑子里乱轰轰的,有很多问题要问,但又不知问哪一个,他用力摇了摇头,想使自已清醒,他在想:为什么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呢,如果多一些时间该多好。忽然间一个念头在他脑中闪过,爹这么急要做什么。他脱口道:“爹,你是不是还要去完成那个交易?我想知道,以前那些和你做过交易的人,他们现在在那里?”

林天南闻言,脸色立时沉了下来,顿了一下肃然道:“英儿,这件事你还是不要管,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告诉你,我现在做的是一件前无古人的大事,如果成功了,这个世界将被彻底的改变,再不会有贫穷饥饿,这世上的陋习也会从此一去不返,再没有压迫和残害,那些达官贵人也再不能为所欲为,世界也将变的公平合理。所有人都享有同等的权力。”

林英呆呆的看着父亲,直以为父亲疯了。他结结巴巴的道:“这………这怎么可能,爹您不是入魔了吧。”

林天南面色冷峻,很严肃的道:“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也许你现在听着觉得不可思议,但你看看这四周,这一切是不是真实的,在你未来之前,有没有想过有这么不可思议的地方。”

林英也不得不承认这既定的事实,但他仍然强硬的道:“就算这是真的,但跟那些交易有什么关系,你究竟对他们做了什么?”

林天南叹口气道:“任何时代的改变都难免有伤亡的,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我已经尽力的去避免伤亡了。”

林英脸色顿时一片惨白,涩声道:“那么,他们都死了吗?”

林天南脸色茫然的道:“可以这样说吧。”

林英的心在**,他抓紧了拳头,激动的道:“他们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哪,我不相信您会如此铁石心肠,您以前不是也经常教我行侠仗义,救世济人吗,难道您自已都忘了吗。”

林天南怒声道:“但那又有什么用,我救得了一个,两个,但世界上那么多人,我能救多少,就算我救了他们一时,但却不能救他们一辈子,转眼之间,不是又被人欺凌,残害。这世界本来就充斥着罪恶与无柰,除非将这个世界彻底的改变。”

林英从父亲的话语中听出了愤怒与无柰,他心痛的道:“爹,我知道你也不忍心这样做的,我看的出来,你收手吧.”

“不”林天南神色坚决的道:“为了这一刻,我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如今已接近成功,我怎能半途而废?”

林英失望的叫道:“爹………!”

林天南断然的一挥手道:“不要说了。”他忽的闭起双眼,以往心酸的往事又浮上心头,这一瞬间,他似乎苍老了很多。

林英没有说话,他看的出父亲的无奈与痛苦。

林天南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黯然神伤的道:“我年幼时,家中贫困,但父母省吃俭用,供我读书,希望我有朝一日能够考取功名。我也深知父母之苦,所以读书异常刻苦。岂知那一年久旱无雨,地里面颗粒无收。眼见得一家人要饿死,父亲无奈之下只得向同村的黄士绅借了十两银子,想着做些生意以维持生计,说是来年再还。那知,到了来年,父亲去还帐时,十两银子利滚利,竟已有百两之多,父亲怎还得起,那士绅竟带着人砸了父亲的店,然后把父亲的店占为已有,原来他是看上了父亲的店面,故此蓄意为难。父亲不服,告上官府,那知他们和官府早有串通,竟又诬父亲欠帐不还,反把父亲打了二十大板,父亲那天回到家,气结于心再加上伤痛,就一病不起,不久便于世长辞………”他说到这里,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林英从没听父亲提起过他以前的事,没想到父亲竟有如此悲伤的童年,更没想到从未见面的爷爷竟死的如此悲惨,心中不仅大为气愤,但事过境迁,就是他想报仇也找不到人了。不知道父亲有没有为爷爷报仇。他没说话,静静的等着父亲说下去。

林天南继续道:“娘知道惹不起他们,葬了父亲后便带着我远离家乡,靠做些零工挣钱度日,饥一餐饱一餐,含辛茹苦的把我养到十二岁,她也撒手而去。我一个人漂泊四方,最后是一个好心的方丈收留了我,我便在寺中做些散工,一边继续读书,终于等到我十八岁,我到京城参加科考,一举夺魁。我本以为我做了官便可以报仇,为那些冤屈的百姓出气,哪知………。”林天南忽的停住了,紧紧的握着拳头,眼睛中充满了愤怒。良久他方继续道:“官场之上尔虞我诈,若想真正为百姓做点事真是难比登天,而贫民百姓对官府更是畏如蛇蝎,皆因官府中人与地方上的达官贵人互有勾结,就算告了上去,不但告不倒对方,自已反而自身难保,我上任两个月,竟无一人击鼓喊冤。这堂常中华,昏暗至此,岂不令人悲哉。”

林英闻言亦不由得心生感慨,这天下之大,竟俱是贪敛之徒,贫民百姓还哪里有活路可走。

林天南话锋一转道:“我也曾试图为父亲报仇,岂知当我千辛百苦搜集到那黄士绅的罪状把他打入大牢时,上面一纸文书,他竟又无罪开释,我一怒之下先斩后奏,因此得罪了权贵,差一点便身异处,多亏恩师左班大人力保,我才得以身免。后来我便心灰意冷,准备辞官,就在这时,在我所管辖的地方生了一件奇事,这才有了以后的我和这天外秘府。”

林英正在凝神细听,林天南却停了下来,林英好奇的道:“爹,后来怎么了,生了什么事?”

林天南却不回答,反而问道:“英儿,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牺牲这些人命?”

林英摇摇头,林天南也并非要他来回答,他只是以此来展开新的话题,他道:“我并非嗜杀之人,这许多的人命,我也有不忍,但我却不得不如此。”他盯着林英道:“若有人被毒蛇咬伤手指,你猜他是宁肯斩一指而活其身,还是保一指而中毒身亡呢。”

林英不明白父亲是什么意思,但仍然果断的道:“当然是斩一指而活其身了。”

林天南点点头道:“不错,若我只是牺牲几个人,却能造福千万人,那又如何呢。”

林英迟疑的道:“这………这………。”

林天南不等他回答,又接着道:“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公平合理,没有压迫,没有等级,所有人都平等对待,任何人犯了法,都同样要受处罚的世界。”

林英惊讶的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世界?”

林天南道:“如果有这样的世界,你愿不愿为了这个世界而不惜一切呢?”

林英不相信的道:“不可能,不可能的。这样的世界就连在梦中都不会出现,何况在现在这样昏暗的时代。”

林天南认真的道:“不,这很快就会成为现实,我正是为了这样一个世界而在准备,当我需要的那种级武器成功之后,这个世界将不会仅仅停留在梦中,而会成为现实。”

林英惊呆了:“爹,你究竟要做什么?什么级武器?您说清楚一点好吗?”

林天南眼中闪现着奇异的光彩,“我要改变这个世界,我要让那个在梦中才会出现的世界成为现实,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林英的头轰的一声,似被重锤猛击了一下,他终于明白,父亲是认真的,他如果真的要这样做,凭他的力量,谁也无法拦得住,何况还有他的什么级武器。他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肯定又是一样可怕的武器。而且一定与那件交易有关。

“你这是在造反。”林英很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

“是的,我就是要造反。”林天南大声道:“你知不知道,那个曾经力保我的恩师,左班大人,几个月前被那些乱臣贼子串谋害死。从那天起,我就开始准备造句反了。”

林英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几个月,父亲会如此反常,他不无难过的道:“爹,我知道您很难过,但造反非同小可,牵一而动全身,何况还有番帮大军在虎视眈眈,您要三思啊。”

林天南心意已决,如何听得下去,他冷笑道:“只要我的级武器能够成功,何惧番帮大军,你就先在此休息,我事情办完,再来接你。”说完已转身往外走去。

林英想上前拉住父亲,岂知林天南身形动处,已到了大厅门前,动作之快决非任何轻功所能比拟。林英一把没拉住,想追上父亲时,刚走几步忽觉前面似有一堵墙,自已用力过猛,砰的一声,不仅被震的反弹回来,踉跄几步,差点摔倒。他不禁奇怪,怎么好端端的,自已会被弹回来呢,他站起身来仔细看看,前面什么也没有,他向前走了几步,伸出手去,却觉前面似有什么东西挡着,但却看不见,他不仅大惊,这是什么东西。他用力推去,觉那东西软软的,待再用力时,却觉一股大力反弹回来,自已的手掌竟被震了开来。他惊讶之极,正想用上内劲,却听林天南道:“你不用费力了,那是没用的,这磁力罩可抵御上万斤的重击,凭你的力量是绝对打不破的。”

林英心中一阵冰冷,他知道,再也没有谁能阻止得了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