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绝世灾劫
作者:乔心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422

且说邓归等人,初入敌营一股作气前进了千步之遥,才被挡了下来。雷龙二人再无复先前之勇,两人真力耗损过巨,身上也多处负伤,好在二人均有真气护体,伤处只是皮外伤,但如此激战,没有时间包扎,只是流血也足以让二人致命。

邓归心知不能停留,否则若让大军将已等包围在此,纵有十条命也闯不出去,他立即喝道:“顾青衣,宁小心接替雷动天,龙战,大家不得停留,去。”

雷龙二人虽不甘心,却也不得不先退下去裹伤。顾青衣与宁小心均以剑法见长,顾青衣的七燕斩,剑走轻灵,快如电闪,眨眼间便劈出七剑,剑出无风,当敌人中剑之后,才听到剑的破风之声,可见他的剑是多么的快。宁小心的剑却是要命的剑,他的剑不快,却准,也狠,顾青衣可以眨眼间出七剑杀死一人,他却可以眨七次眼杀七个人,剑剑穿心。

所以他们又开始前进,这次他们又走了三百步,三百步后他们又停住了,这次却不是因为顾青衣和宁小心真气已竭。

顾青衣的剑快,正因为快,所以才不用力,不用力当然不会那么快力竭。

宁小心的剑狠,正因为狠,所以才不用出手太多,不出手太多当然也不会那么快力竭。

高手,只有高手才能拦住他们,敌营的高手终于出现了。

顾表衣刚出了七剑,杀死前面的敌人,一片刀光就出现在眼前,他忙挥剑挡架,“叮叮叮”一连七响,那人竟然也能在眨眼间连出七刀。顾青衣心道好快的刀,向前看去,只见一个番将手中拿着一把弯刀,弯的像月亮。顾青衣一见到那把刀就心一惊,因为他认得那把刀,不对,应该说是和那把刀形状相同的刀,“斩青刀”。

斩青刀本不叫斩青刀,而叫弯月刃,原是蒙古高手巴勒的兵刃,只因他慕名前来找顾青衣比武,两人大战数千合,最后顾青衣险胜。巴勒不服,是以将兵刃改为斩青刀,誓要斩顾青衣之头。而此人却不是巴勒,但顾青衣和他一交手,已知此人若非巴勒的亲人便是巴勒的徒弟。他有把握在百招之内胜他,但要杀他却是另外一回事,但此际却不是比武的好时候,于是他马上叫道,“唐双。”

唐双就在他身旁,他有个外号叫“十种暗器”,但却很少人看到他真的使出十种暗器来,通常他只放出五六种暗器来,敌手便已没命了。传说他的第十种暗器是没有任何人能抵挡的,也有人说,唐双的第十种暗器出后,不管是谁,只要是人便难以活命,包括他自已。不过幸好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见过他的第十种暗器,见过唐双最多暗器的人是一个叫满天星的人,此人也是暗器高手。不是唐门中人,但暗器打的最好的,如果要在江湖上找一个的话,肯定就是此人,他与唐双决战于洞庭湖边的紫花台上,两人均以暗器对暗器,一直到唐双出第九种暗器,“无定天星”满天星才知难而退,他不是接不下唐双的无定天星,而是不敢接唐双的第十种暗器。这就是唐双。

顾青衣一叫唐双,唐双便知道该他出手了,他身上暗器并不多,所以他一直都有保留,只在关键时刻他才能出手。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他一甩手叫道:“看暗器。”

那番将一惊,急忙抽身后退,手中弯刀上下挥动护住全身,但他却并未看到有暗器袭来,而且也没有破风之声,他心中不由奇怪,莫非那人在骗人,根本就没有暗器。正想间,忽觉脖子一痒,似被蚊子叮了一下,但现在正值冬天,那来的蚊子,他正奇怪。忽听有人道:“你中了我游鱼针,针随血走,一刻钟后直逼心脏,到时大罗金仙也难救你,还不觅地行功。

说话人正是唐双,他扬手时针已在拇指与食指间被弹出。这游鱼针,正如水中的游鱼一样灵动活跃,与其他暗器不同的是,它不会被舞动的兵器或护身真气所阻。游鱼针本身细小尖锐可破任何护体真气,而其灵动之性正如游鱼一般,善逆流而上,可随着兵器挥动之气流加活动直至刺入敌人身体,如阴魂幽灵般缠绕不休。这也正是唐双不用其他暗器之原由。而游鱼针一进入人体之内,会随血液流动直进入人的心脏,到时大罗金仙也难救。且因游鱼针善破内家真气,所以用真气逼迫也无用,最佳之法乃是用磁石将之吸出,使之刺破血管而排出体外。

那番将显是知道厉害,忙抛掉手中弯刀,以手指按住脖子上的血管,防止游鱼针的流动,同时怒喝:“你是唐双,我知道你,咱们走着瞧。”没想到这番将竟有一口熟练的汉语,说完身形退了开去,眨眼间已消失在人丛之中。

顾青衣大敌既去,一振手中剑,遂向前杀去。

另一边,宁小心也遇到强敌,使得他的剑法几乎无法展开,原来,对方竟手持一面一人多高的大盾牌,整个人都藏在了盾牌后边,宁小心剑法虽狠,但对方竟不露面,让他如何对敌,剑刺在盾牌之上出金铁之声,那竟是一面铁盾,可见持盾之人神力惊人,时而反击竟是以盾牌为兵刃,横扫千钧,简直让人无法招架。

宁小心正犯愁之际,忽的一声,身边掠过一个人,像风一样飘过,却是燕无翼,他身形展开,恰似一头孤燕,忽的扶摇直上,足尖已点在盾牌边缘之上,居高临下,另一足疾取对方顶门。那持盾之人将头一偏,双手忽的一拧,一人多高的盾牌如风车般转了起来,燕无翼此时方显出卓绝的轻功身法,竟似走路一般沿着反方向走动起来,不管那盾牌转的多快,却竟不能把他抛到地上。而且燕无翼竟还有闲瑕出他的“生死一线”。那持盾番将怒喝一声,不得已,双手用力将盾往上抛去,这一下抛起足有十来丈高,那生死一线自然落空。但却给了宁小心千载之机,一剑刺向那番将胸膛,那番将刚将盾牌抛起,那里有时间躲闪,这一剑正中前胸,但剑锋及胸却竟刺不进去,原来那番将竟练就了一身硬气功。宁小心一愕之际,那番将怒喝一声,一拳打在剑锋之上,宁小心手腕一震,长剑落地,跟着双臂已被番将抓住,眼见宁小心性命危矣,忽的寒光一闪,如从虚空乍现的一抹精芒,那番将蓦地狂叫,双手捂眼,踉跄后退,指缝中渗出鲜红的血来。竟是被刀过人亡的蔡小刀射中了眼睛。

这本是一瞬间生的事,说来话长,事实上却只一眨眼的工夫,蔡小刀一直在等待时机,他的飞刀不出则已,出必见血。宁小心回头道:“我欠你一条命,我会还给你的。”

蔡小刀眨眨眼睛道:“好吧,我等着。不过现在好像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等我们有命回去再说吧。”

宁小心捡起地上和长剑,道:“我们一定会回去的。”剑光一展,刚冲上来的几名番兵翻滚着抛跌开去。

再冲出两百步,离中心已近,番兵长枪兵渐多,顾宁两人剑难及远。一时间甚为吃力。

邓归喝道:“金木火,方知晓随我来。”声毕,身形闪动冲向前方,金木火和方知晓紧随其后。邓归一扬手间,一条长鞭如长蛇般卷起,一个番兵随之抛起,落在地上时已是死于非命,竟是被长鞭生生的勒断了脖子。倏忽间鞭影来去如灵蛇飞舞,或直击,或横扫,出时如雷霆万钧,收时却无影无迹,端的是神出鬼没,番兵一时是叫苦连天,却只有连连败退,留下一具又一具的尸体。金木火与方知晓亦是法宝尽出。这两人均以诡道之能克敌制胜,在江湖之上几乎是人人见之都头疼的角色。金木火人称五行遁士,身具五行奇术,是为化金,枯木,火焚,水毒,土遁。番兵与他对敌时,金铁之物无法加身,近身则化,甚至会化为碎片反蚀其身,枯木神功,不惧任何掌力,中则如击败木,而其击人,却如摧枯拉朽一般,即便是合腰粗的大树,也是一击即倒,威力惊人。更有火焚,水毒之术,火为三昧,中人则立时化为飞灰。水为化骨,中人则一时三刻化为脓水。土遁则为保身之术,可遁入土中,钻土而行,稳形匿迹,更可制敌于不知不觉之中。方知晓则更是诡异,金木火克敌,事后思之还有迹可寻,方知晓败敌则总会让你败得莫名其妙,他江湖人称奇兵绝刃,背曩之中总是有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兵器,有时你甚至会碰到一只美丽的小鸟,当你正观赏时,它会忽然吐出一把利剑。有时你看到是是一柄剑,但当它刺到的时候却忽然变成了一条蛇。有时一只小蜜蜂也可能是他的兵器,当它叮了你一口时,你的生命也随之终结了。也只有这时,你才会知道,原来这才是要命的方知晓。

番兵一时间阵脚大乱,三人乘势冲前,但忽然间,番兵如潮水般退后,前面现出一列七员大将,原来不知不觉间已冲到了中军帐前。

看那七员大将,其中两个正是先前曾与顾青衣和宁小心动手的两个,只是现在一个精神萎顿,另一个一只眼上包着白布,神情狰狞的怒视着众人。其余五人,个个神情骠悍,眼中精光暴射,显然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邓归等人亦不由得停住了脚步,邓归心知到了地头,有这七个人拦路,纵想往前闯亦不可能,他倒退半步来到金木火身后,同时伸手如怀,将噩梦之源取出塞在金木火手中,轻声道:“左转一圈后,放入地下,然后出暗号,我们离此地。”金木火微一颔,表示明白。

此时对方中间一人冷森森的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军营?”

邓归哼了一声道:“我国的土地,我们愿意到那里就到那里,岂能用擅闯二字。反倒是你们,越过边界,来到我国究竟有何图谋。”

那人哈哈笑道:“哪里是你们的国土,这里分明是我国的边界,我们在边界驻军,就是贵国的皇上也不敢说什么,你们几个竟敢闯我军营,杀我儿郎,分明是欺我国无人,若要挑起两国争端,你们不怕被你们的皇上砍头吗。”

众人不禁均是大怒,这番将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脸都不红的。雷动天喝骂道:“我去你妈的,你睁开狗眼瞧一瞧,这附近住的是哪国的百姓,你们杀我同胞,还血口喷人,强辞夺理,看我宰了你这狗娘养的。”身形一动,已奔向那人,出手便是重手。那知那人竟也不示弱,伸手相接,两人双拳相接同时被震的后退数步,竟是不分上下。

那番将心下大惊,叫道:“好功夫,怪不得敢闯我军营,不过,你们今天是来得去不得。给我杀。”一声令下,另外六人呼喝一声围了上来,四周的番兵也同时抢上。

邓归叫:“金木火,快。”身形抢上,长鞭递出,已向七名番将每人攻了一招。

金木火大喝一声,身形跃起三丈多高,忽的手中掷出一物,那物直投向邓归和七名番将之间的空地上,砰的一声大响,随之浓烟四溢。邓归早有防备,攻出七招之后,身形倏退。那七名番将却不知道,立时被裹在浓烟之中。七人心中同时大惊,生怕烟中有毒,不约而同退出烟雾之外。金木火则乘机潜入土中,施展土遁之法。

那七人也非等闲之辈,一人叫道:“是土遁术,大家小心。”话犹未了,金木火忽从七人身前疾跃而出,大袖一摆,一股烈火轰然而起,那七名番将早有防备,七人十四掌一起拍出,汇成一股巨浪,竟将烈火反卷而回。众人大惊之时,金木火却怪叫一声:“多谢。”一挥长袖,竟然又将那团火收回袖中,紧接着倒翻而回,大叫道:“得手了,快走。”

众人事前均已商量妥当,此时那还犹豫,垫后的鹰爪王丘世安和千变万化花万相一直在等,此时闻言,立如两头猛虎一般往回杀去,他们两人因为一直在后,所以一直未有出手,就算出手,也只是三招两式解决战斗。此时正是生力之军,立时将后面的敌兵杀的是东倒西歪。而敌军哪里料到他们会忽然掉头,布在后面的军队本就不多更无防备,一冲之下立作鸟兽散,众人毫无阻挡,一路冲出敌营。

那七名番将也未料到他们还未动手就掉头逃跑,稍有迟疑已是追之不及,不仅气的是七窍生烟,跟着他们直追出军营。

邓归等人毫不停留,来到树林边时,凌弃早已瞧见,忙挥手示意,哪知邓归身形竟不稍停,手扬处一条长鞭电射而出,卷起凌弃同时叫道:“燕无翼,接着。”

燕无翼身形起处,早已将凌弃扛在肓头,脚不点地的进入树林,不灭大师早经邓归示意,跟在大家身后掩护大家。

穿过树林,再往前是一个山隘,邓归领着众人越过山隘,随即躲在一块巨石后边。

后面追赶的七人紧跟而来,不过他们心中均感奇怪,这十二个人均是高手中的高手,怎么还未动手就不战而逃,而且逃的如此愰急,似是惧怕什么东西一般。虽是奇怪,但两军对敌怎也不能让他们逃走,何况若让他们把自已的行踪泄露,那么这次进军中原的大计将势必功败垂成,到时已等势必难逃军法,故七人拼命追赶,远远的将大批军兵抛在了后方。

七人一字排开拦住众人的去路,但大家人人心中明白,若不是他们忽然间不跑了,自已等人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的,但他们为什么要躲起来呢,他们当然不可能是怕了自已等人,那会是什么让这一众高手如此惧怕呢。虽然人人心中均觉不妥,但却又实在说不上来。

此是七人中的一人喝道:“你们闯我军营,现在还想逃吗?”

邓归沉声道:“先我要说的是,我们并没有逃,我们只是要离开危险的地方。其次,你觉得,凭你们几个人,我们用得着逃吗?”

另一人嘿嘿冷笑道:“我们几个人也许是挡不住你们,但我们只要能挡住你们一会儿,我们的大军就到了,到时你们肋生双翅也难逃走。”

邓归亦冷笑道:“你以为你们还有大军吗?”

七人闻言不仅一愣,先前一人怒道:“我看你是吓傻了吧,我的大军就在身后,马上就到。”说完还往大军正全赶来的方向一指。

但当他的手指刚抬起一指,还未落下之际,一道白光忽从军营的中心爆开,天地为之变色,一瞬间天空间充斥着耀眼的白光,目为之盲,太阳此时亦失去了光辉。紧跟着大地开始颤栗,天空开始摇摆,太阳也在瑟索着抖个不停。整个世界都在摇晃。

在那道白光爆起的一瞬间,几乎是千分之一秒内,周围的一切都再不复存在了,所有的物质都在分解,几乎连烟都没有就化为乌有,在白光的边缘,威力骤减下,物质仍不免化为飞灰,还留下一具一具灼的焦黑的人畜的尸体,有的还未咽气,呻吟着,但任谁看到也知道是活不了了的。

幸存下来的人们还来不及害怕和悲伤,一股奇怪的气浪开始翻卷而,来,所有坚不可摧的东西在这气浪面前都不在坚固,人类的**,在这股气浪面前显得是那么脆弱,还来不及反应的军兵们忽然间变的**,盔甲被撕裂成碎片,紧跟着皮肉也随之而去,只剩一具骨架也瞬间被吹散,这一切生在瞬息之间,成千上万的生命随之消逝,这一瞬间所有的生命都显得那么无助,连一点点仅有的求生的意念都无法兴起。

绝没有任何一场屠杀可以和这种灾难相比,只要是凸起于地表的任何物质,均被无情的分解,营帐,武器,山石,树木,生命,甚至地表都被卷起了一层,一时间,好像到了世界的末日,天地间一片昏暗。

随着距离的增加,气浪的威力逐渐递减,但仍然如狂风般卷过,凌弃等人绝没有想到毁灭之源会有如此难以想像的威力,他们亲眼看着上万人在眼前活生生的消逝,大片的树林被连根拔起,像一片片枯叶般在空中翻腾。那些追出军营的番兵因为离爆点较远虽不至于被当场分解,但巨浪过处,如玩物般被吹起,在空中挣扎哀号,有的被大树砸的血肉模糊,有的被那些未能分解的铁器贯穿了身体,还有的撞上了山石,直撞的骨断筋折,更有些随着气浪瞬息远去,不知被吹到了什么地方,生死不知。

躲大山石后边的凌弃等人,幸亏离的较远,又提前躲了起来才终逃过一劫,那七名番将亦幸免于难,亏得他们动作迅疾,在千钧一之际扑向凌弃等人之中,这才借山石的避过大难。邓归等亦被所生的事惊呆了,一时间亦忘了他们还是敌人,竟没有动手,否则他们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