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帝脸色僵硬不已，愤恨道：贱人，你这该死的贱人，早知道朕就应该将你杀了。
艳贵妃淡笑道：“就是可惜了，皇上您啊，贪念女色。”
建文帝冷哼一声，显然是不同意，威胁道：如果现在将朕放了，朕可以留你全尸。
艳贵妃丝毫不在意，现在的建文帝比拔了牙的老虎还狼狈，对她又能做些什么？居高临下，面上满是轻蔑道：“皇上啊，您如今怎么还看不清形势呢？你看臣妾胁迫您这么久了，您的那些暗卫可有出现过？”
建文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暗卫全都遇害了，目眦欲裂，双手颤抖着抬起，颤巍巍指着艳贵妃，哆哆嗦嗦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艳贵妃轻笑道：“皇上如今倒真是个废人了……”
建文帝挣扎半晌，终究是重重落下手，抓着被子大口喘着气，面脸通红。
艳贵妃也不着急，就这样淡淡看着他挣扎不得。
良久之后，建文帝这才平复气息，怒道：贱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如果目光能够杀人，艳贵妃此时只怕是早就千疮百孔了。
艳贵妃淡淡一笑道：“也不做什么，就是想带皇上看一场戏。”说着直接抓住建文帝后领，将他拉了起来，偏偏又温柔体贴替建文帝穿上龙袍，边穿边啧啧嫌弃道：“不过一年而已，皇上如今倒是连龙袍也穿不上了。”
建文帝脸色一片铁青，心里极其厌恶被艳贵妃支配的样子，偏偏又重病在身动弹不得。
不一会儿，艳贵妃便将建文帝收拾打扮好，装作细心无比地将他扶起。
建文帝虽说消瘦得不成样子，但到底是个男人，重量还是有的，可艳贵妃却是丝毫不费力，任由建文帝将全身重量压在她身上。
绕过寝门，走到紫宸殿正中央，艳贵妃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皇上，好好看看，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建文帝没有觉得紫宸殿有什么不同，恶狠狠唾骂：贱人！
这不痛不痒的辱骂，关键还没有声音，艳贵妃自然是不在意的。继续扶着建文帝往殿门外去。
建文帝看见殿门的侍卫，如同看到了救星，眼中满是期冀。
只是艳贵妃筹谋已久，怎么可能容忍自己功亏一篑？将建文帝的头歪向自己，看着正准备围上来的侍卫道：“皇上如今好些了，本宫带皇上散散心。”
一侍卫阻止道：“娘娘，皇上大病初愈，只怕是不妥。”侍卫怕刺激到建文帝，没有说北凤正在攻打京城，宫中早已经乱了起来，只有紫宸殿还好一些。
艳贵妃冷笑道：“怎么？你想欺君罔上？”
侍卫一个哆嗦，立马跪下道：“属下不敢。”
“那就不要挡道。”艳贵妃拿出高位嫔妃的气势道。
“这……”侍卫还在犹豫。
艳贵妃又道：“也不过是前往揽月阁，你们若是担心本宫照顾不了皇上，可以派人保护。”
侍卫这才同意道：“多谢娘娘通融。”
于是艳贵妃扶着气愤不已的建文帝，身后紧跟着一众侍卫。侍卫知道建文帝和艳贵妃要到揽月阁，将道路都清理干净了，于是建文帝只见到一派秩序井然，什么家国大事都想不起来，只担心自己的小命。
揽月阁离紫宸殿并不远，几月前才刚刚修好，费了国库不少银子。
眼前的揽月阁足足有五层，在一众宫殿中显得鹤立鸡群，秋风中竟是丝毫狼狈都没有，倒是一派恢宏大气，比之雍和宫绰绰有余。
艳贵妃停下，淡淡道：“都守在外面，皇上与本宫要单独相处。”这话显然是对侍卫说的。
建文帝此时两眼已经暗淡，一路并没有找到机会求救，杜公公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心里骂翻了天，这群蠢蛋，平时拿着朕给的俸禄，却是只会阿谀奉承，连这点儿眼色都没有！
建文帝可是误会侍卫们了，一方面建文帝根本就不信任侍卫，基本保护自己之事都是暗卫来做，这些侍卫自然是没有这个意识，另一方面建文帝宠爱艳贵妃之事，整个宫里都知道，如今的艳贵妃谁会怀疑？
侍卫面上闪过一丝为难。
艳贵妃又道：“左右揽月阁只有一个出口，本宫和皇上若是有什么会大喊的。”
侍卫这才稍稍放了心。恭敬道：“还请娘娘照顾好皇上。”
“这是自然。”艳贵妃淡淡道，接着带着建文帝走了进去。
刚进揽月阁，艳贵妃便直接抓住建文帝后衣领，拖着一层一层往上爬。
建文帝生来尊贵，就算是最不受宠的时候也没有被人这么对待，如今脸上满是屈辱和悲愤。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建文帝已经心里悲愤到极点的时候，艳贵妃终于停下，压着建文帝的头往窗外看。
这里是揽月阁顶层，建文帝本就是为了讨艳贵妃开心特意修建，一眼便可以看到宫墙之外的繁华热闹，高处美景美不胜收。
只可惜此时建文帝只见到仓皇逃窜的人们，以及策马狂奔在百姓之中的禁卫军。
建文帝脸上顿时没有了血色。
艳贵妃见气氛差不多了，冷笑道：“皇上觉得眼前之景怎么样？”
建文帝闻言就知道她早就知道，眼中满是震惊，嘴角嗡动：贱人，你做了什么？
艳贵妃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嗤笑道：“皇上是觉得臣妾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建文帝自然是无法回答的，艳贵妃又自顾自道：“皇上真是愚蠢，臣妾不过是一介女流，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艳贵妃看着窗外的乱象，淡笑道：“南楚这一次是真的要亡了，真好啊……”话锋一转又道：“若是曾经的南楚战神还在，南楚尚有一战之力，只可惜皇上自断双臂，南楚如今不过是待宰的鱼肉……”猛地拉起建文帝的头发，强迫建文帝看着自己，居高临下道：“皇上不妨猜猜禁卫军能抵挡北凤二十万大军多久？”
建文帝看向艳贵妃的眼睛里满是愤恨。
艳贵妃也不在意，淡淡笑道：“臣妾猜一个时辰。”又想到了什么，立即否定道：“不不不，可能一个时辰也抵抗不了，毕竟京城禁卫军加上这宫中的御林军，也不过是八千人……”
建文帝自然是知道，眼中蓦地变得灰败。
艳贵妃自然是十分高兴他的脸色，哂笑道：“皇上难道就不想知道杜公公去哪里了吗？”
建文帝脸色更加不好看，问道：你把他怎么样了？
艳贵妃笑道：“没怎么样，因为杜公公和臣妾本来就是一路人呐，杜公公如今应该已经在宫门外了。”
建文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艳贵妃放开他的脖子，坐在窗前的贵妃椅上，继续道：“皇上别急着生气，还有宁丞相呢，这也感谢您灭了人家满门……”
建文帝已经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就像是被震惊的麻木了。
艳贵妃丝毫不想放过他，嘲讽道：“皇上自以为杀了镇北侯，从此就一劳永逸，高枕无忧，只可惜，皇上没那个本事再找一个镇北侯。您说您，午夜梦回，有一分后悔吗？高堂之上，有片刻的无力吗？”
建文帝脸色铁青起来，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贱人谁都没提，偏偏提了姜傲两次，可不是为了姜傲不平？双眼瞪着艳贵妃，无声却满是嘲讽道：所以你是为了姜傲。
艳贵妃眼里带着藏不住的阴狠道：“是啊，可不是么？”
建文帝见她承认，心里并没有几分好受，面上却是嘲讽道：都说镇北侯姜傲，一生只爱其妻一人，艳贵妃此番又是为了什么？啧啧啧，说不准你就是他养的野女人呢。
又像是找到了某个发泄口一样，嘲笑道：素琴啊素琴，你终究是爱错了人。
艳贵妃自然是明白建文帝在说什么，淡笑道：“皇上难道就不想知道臣妾的真实身份么？”
建文帝如今什么也不在意了，只要知道素琴选错了人他就高兴了。旋即却是瞪大了眼睛，因为他看见了眼前的女人从脸上不断撕下一层层皮。
这分明是易容术！
蓦地激动，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爬向前拉住艳贵妃的腿，渴望至极问道：奕儿在哪里？你见过他是不是？是不是！
艳贵妃不理，自顾将脸上的残余物清理干净，一张苍白至极，像是多年没见过太阳的小脸儿露了出来。
建文帝像是见到鬼一样猛地退后一步，跌坐在地上，眼中满是震惊。无声道：你竟然是姜离歌。旋即又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呵道：贱人！
姜离歌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建文帝脸上的表情，蛰伏这几年，又为此学习了宫规甚至是她从来没有学过的媚惑之术，为的可不就是今日么？欣赏够了，姜离歌才淡淡道：“皇上，和自家儿媳**的感觉怎么样？您说阿奕若是知道了，会不会更厌恶您了呢？”
建文帝脸色再次难看起来，不甘心问道：奕儿呢，奕儿呢！叫他来见朕！
姜离歌淡笑道：“皇上不必着急，很快陛下就能见到阿奕了。”
建文帝肯定了心中的想法，大笑道：奕儿真是好本事，为了南楚江山，连自己的女人都舍得，不错不错，有朕的风采。又残忍道：姜离歌，从今以后，你再也无法站在他身边了，一个男人若是爱一个女人，怎会把她当作一颗棋子，让她匍匐在其他男人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