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作者:家有布布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6454

好在办事处离港口不远,但一路上触目所见的都是面黄肌瘦且病的东倒西歪的人,只见每个人的脸色惨白,肚子还明显地鼓了起来,不管大人还是小孩都是一样,而且眼球异常发白并带血丝,还有发烧的情形,看起来十分恐怖。

就连虎族的骄傲,几个身穿硬汉部队军服的士兵也有相同的症状,这让我们更是加紧脚步,用最快的速度前进,深怕一个担搁会发生不好的事。

来到了商会办事处,空荡荡的大厅代表着整个业务都已经停摆,但是人命比什麽都重要,余父余母在交待一同前来的山民分批前去调查疫情後,便要求我们每个人都用布将口鼻围上,以免感染。

一进到後堂,只见不凡、超凡还有西门彤都瘫在床上呻吟并一脸颓靡的样子,看起来十分不舒服。

但是仆人甲此时却像没事般地,刚好拿着毛巾一类的用品走了进来,当他看到我们後,马上丢下手中的东西并抓着我的手,用焦急地语气说道:“华会长,快点救救我家小姐吧,她已经病了两天了……”

“我们先看看再说”不等我答话,余父余母便走到他们的床前检查并低声讨论着,一脸凝重的样子。

“呀!有办法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梨莹马上转头对着绮色佳说道:“佳儿,你不是会光系的治疗魔法……”

话还没说完,绮色佳已经会意地做出祈祷的样子并阖上了眼睛,低声吟唱着咒语,一时之间,耀眼的白光马上笼罩整个内堂,并照得我们睁不开眼,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光芒才渐渐地散去。

这时大家才看到,原本瘫在床上的三人脸色渐渐回复平时的红润,且慢慢地撑起自己的身子,看来是成功了。

此刻三人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在看到房里那麽多人先是吓了一跳,但在仆人甲解释後,他们才知道事情的始末。

在看到绮色佳没花多久的时间就将三人治好,这让完颜凝香不由地边跳边拍手地笑道:“哇!好棒喔!没想到这样来一下就好了,早知道就不用那麽麻烦带人过来说,呵呵呵”

“小妹妹,话可不能这麽说”

此时余母在检查三人确定没事後,站起来用教训地口吻说道:“现在这边人少可以这麽做。

但是你可别忘了,整个安蒙森林那麽大,而且不知已经有多少人被传染,就算一天治好两百人,但当要去治疗别人时,可能那些已经好的人又被传染。

这样只是治标而不治本的办法,所以我们要先找到问题的根源并解决後,才能回过来救人,这样你了解吗?”

“凝香,就算我想一次救很多人也是没办法的事”

此时绮色佳补充地说道:“刚刚为了救他们,我用了最强的光系魔法,现在的我得休息一天才能回复魔力,所以就算我想多救几个也无能为力,更何况安蒙森林至少上万的人等着救治,就算耗尽我所有的魔力也救不完他们”

听到她这麽一说,看来得走传统方式治疗才行。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被派出去调查的山民也跑了回来并带了几具已经发病死亡的屍体放在外堂并走进来对着余父余母报告道。

原来经他们访查的结果,港口附近的虎族居民感染的人数并不多且不算严重,得病的大多是来自狮族和熊族的兽人,因为山民们并没看过这种病症,所以带了几具屍体回来让他们研究一下。

一听到要解剖屍体,只有完颜凝香表示兴趣地想跟去看,至於怕见血的梨莹她们则留下来陪伴刚康复地不凡她们。

来到大堂,只见两具发病死亡的屍体已经放在台子上,此时余父余母示意我们退後了几步,然後两人便拿起随身地小刀,迳自走向前去。

很快地,在两人解剖并研究了一阵後,这时在一旁帮忙的山民突然发出惊呼声,让我们不由好奇地走上前想看个究竟。

一到了台前,只见满是乾涸的黑色血块和已经被解剖成数部份的屍体,这是我第一次那麽接近看到内脏,让我不由地乾呕了几声,但完颜凝香却一点也不害怕地指着山民刚刚打开的头部,好奇地问道:“里面有什麽吗?”

“你看”

听到她这麽一问,余父便把那个头部给拿了过来,并用夹子从靠近眼睛的部份拉出一条类似寄生虫的白色条状物,然後正色地说道:“我想这应该就是传染病的祸首了”

“这个是什麽呢?”完颜凝香不解地追问道。

“应该是虫吧?”

这时余父继续用解释地语气对着完颜凝香说道:“不过这种虫我没见过,但是从发现的位置来判断,这应该是发病的原因,所以现在我们得找出这玩意儿是怎麽钻进来的才是”

“呀!”话说到这,余母突然叫了一声,然後转头对着我交待道:“刚刚里面那个人怎麽没发病,快把他叫出来问问,也许会有答案也说不定”

听她一说,我马上就知道她说的是仆人甲,所以我马上去把他找了过来回话。

不过当他一过来并看到余父手上的虫後,便失声地叫道:“是它!”

“你认识这玩意儿?”余父用确认地语气对着他问。

原来仆人甲以前也是山民,有一年他们的村落也发生传染病,而他也因染病被赶了出来在森林中等死,可是在他垂死之际遇到当时经过安蒙森林要到莱比锡交易的西门智并被他给带了回来治疗後,居然不药而癒。

至於他们村里的症状跟现在发生的一样,而当时在离开前,他就是看到这玩意儿从他父亲的眼睛跑了出来,因为实在太吓人,所以就算过了那麽年,他还是印象深刻。

“那你知道当时你们村子是怎麽得病的吗?还有,你在等死的时候有没有吃过或用过什麽,不然你怎麽没发病?”

“这……”

接连几个问题让仆人甲一时之间答不上来,不过在略为思考了一阵後,开口答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记得那时接连下了几天的大雨,然後又反常地出了几天的大太阳,把田里的庄稼和水井全都晒乾了。

所以大家只好到森林里找水喝,呀!我想起来了,那个时候我们吃的是森林的野兽,喝的是地上积的雨水,很脏……”

话说到这,刚刚出去调查的山民也补充地说安蒙森林前一阵子也是连下了几天的大雨,水井和溪里的水并不乾净,看来就算不是同一病症也相去不远。

“这就对了,脏水是传染病的根源,现在只要知道你以前住的地方就大概可以找出传染源,不过”

这时余父接着问道:“那当时你有吃过什麽东西想的起来吗?或许这样东西可以用来对付这次的传染病也说不定”

“那时我病得很严重,所以我也不知道,依稀记得我根本没体力找东西吃,都是靠吃树皮和挖到的几个大蒜渡日,至於哪种树皮我还有点印象,我知道哪边很多,等会儿我带你们去找”仆人甲努力地回想道。

其实当时我就猜想他们是不是得了疟疾和痢疾一类的病,只不过我对这方面只学了一点皮毛不敢妄下定论。

如今听到他吃这两样东西时,让我突然想起以前在外公家曾听他说过银杏的树皮有盘尼西林的成份可以用来治疗疟疾和高烧,也许他吃的树皮是类似的植物也说不定,至於大蒜可以用来治疗痢疾是连我都知道的基本常识。

但是寄生虫要怎麽排出体外的话,那我可就没皮条了,总不能把每个人的头都给挖开然後抓出来吧?

而且以现在的医学能力来看,可能等虫拿出来,人也差不多挂了。

想到此处,我先是看了余父一眼,然後就把我所想的方法说给他听,看看可不可行,而余父则和余母讨论过後,对着我说道:“你说的方子我倒是没见过,但是既然你知道有效,那我们就先来试试,然後看看状况如何再做决定如何?”

当晚,就在山民寻找到的药材和绮色佳的手艺下,调制出一大缸一大缸的药材大蒜粥,让本来已精病到没了食欲的兽人在闻到後,马上开了胃口。

只见每个人一碗接一碗,而热粥也因此温暖了他们的胃,看来不用几天的时间应该会有成效才是。

隔天一早,就由仆人甲带路前去寻找儿时的村落位置,看看传染病是不是从那儿传出来的,而我和黛玺她们则留在安蒙港观察疫情,并派人通知蒙斯特事情已经有了眉目,请他在各族间设路障,不要再让疫情扩散出去。

一连十数天的树皮大蒜餐让每个人的口气都很……特别,但是成效也出来了,不少兽人表示每次拉肚子都会有虫一起排出,不少人已经渐渐回复健康,看来不用多久疫情可告解除,所以在确定有效後,我也马上通知蒙斯特要他在第一时间将这种治疗方式分发到各族实行。

而在差不多的时间,余父余母也带着好消息回来,因为他们找到仆人甲儿时村落的旧址并发现早已人去楼空,到处积水脏乱不堪还有大量的蚊蝇在此繁衍,并变成了一大片类似沼泽一样的湿地。

而且刚好村落的位置是在山顶的河流上游处,因为接连的大雨就将这些脏水和蚊蝇的幼虫和卵一起冲到河里并流到下游给兽人们饮用,让他们因此得病。

所以他们在看到这个情形,先是放火将浮在沼泽上残余的建筑物给烧毁後,又洒上大量的石灰(因为石灰在安蒙大战时发挥很大的作用,所以在我的授意下,商会存了不少在仓库待用),在确定将传染源处理後,才又到狮、熊两族持续追踪治疗。

这时才发现原来这两族因为缺粮且水井乾涸的关系都到森林里打猎和洼地取水,但是没做好处理才会让寄生虫给吃进肚子。

所以在余父余母的讲解和教导下,才让疫情没有继续发展下去,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就是这个意思吧。

不过我们派人前来救助的事却得到他们一致的好感,所以对虎族的仇恨也少了许多,这也算是额外的收获吧。

达斯丁王国北城外围

此时康德大公站在临时赶制出来的高塔上眺望远方,不过眼前除了漫漫黄沙和耀眼的烈日外,根本连只鬼影子都没有,更别说有任何生物在那游荡。

他之所以顶着高热在此,就是因为一粒沙族久久没有动作,这让他十分地不解与不安,一方面不希望在这不利於重甲兵作战的地形碰头,但又希望早点和他们对上,好放下心中因等待而产生的重担,毕竟拖的越久,对己方越不利。

因为现在整个北方防线的驻军已经达到二十万之数,另外还有五万的替防部队在路上,不过平常这一带只有十万的军队在,原因无它,不是缺粮而是饮水不足的问题。

在北面靠卡密那沙漠的交界处并没有河流经过,只有深水井可用,所以在扣除留给这边垦荒的百姓使用外,现在的情形很不乐观。

因为附近的几个深水井已经见底,现在只能靠着配给的方式供应用水,而这个行为已经让军心开始浮动,要知道一但士气不振又遇敌的话,那将有败战的可能,所以康德大公才想尽快和一粒沙族交手,结束这旷日废时的等待。

不过事与愿违,直到夕阳西下还是看不到任何一粒沙族的踪迹,只好摇摇头泄气地走回自己的军帐休息。

但就在这个时候,从夕阳的落下处突然扬起漫漫沙尘,不过因为一整天的监视已经让高塔上的士兵失去了精力和注意力,所以并没看见眼前这个异象,直到沙尘被夜色所掩没也没发现这件事。

夜晚的沙漠与日间炎热形成强大的反差,因热对流的关系,冷风变成由沙漠往北城的方向,而吹起的沙尘也让北城的驻军根本睁不开眼,更何论看到风沙之後的景象?

此刻北城的驻军却不知道在沙墙的背後,一粒沙族的三万的骆驼骑兵正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族长大人,想不到您料的真准,今晚真有大风沙呀!”这时在沃斯可族长身旁的军官用佩服地语气说道。

“呵呵呵~这不算什麽”听到军官的话,沃斯可族长笑着说道:“要知道我们一粒沙族在这片土地生活可有百年之久,当然了解这片沙漠的一切,今晚的风沙是这个月最强的一天,刚好可以掩护我们不被发现,现在交待下去,准备动手,我要给康德那老小子一个惊喜!”

约莫一刻钟後,收到命令的骆驼骑兵整整齐齐地分成三大队,然後就在沃斯可一声令下,立刻分成左、右、前三个方向朝康德大公的驻军处冲去。

“敌袭!敌袭!”就在骆驼骑兵离不到五百步时,三万骆驼骑兵所造成的地面震动让负责警戒的士兵有了反应,虽然因风沙看不到敌人的身影,但对这沉重蹄声早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当下便用力地敲起警钟并大声喊叫示警。

虽然来的突然,但是北城的军队也不是吓大的,这些人中,不乏与一粒沙族恶战过不下十数次,所以全军并没有花多少时间就穿戴完毕,并带上武器来到矮墙前防守,准备应战。

不过虽然如此,漫天的风沙还是让这些防守的重甲兵几乎睁不开眼,使得顺风的骆驼骑兵占尽了优势。

就当骆驼骑兵冲破沙幕後,强大的冲击力马上把不少重甲兵给撞倒在地,而那些低矮的土墙也对这些一流的骑兵不构成任何威胁。

只见骑兵们如履平地般地从正面跃过,而就算没跃过,土墙也承受不起这样的冲击,纷纷垮了下来。

“变阵!重甲兵!上前迎敌!”这时在中军的安德大公看到这个情形後,马上命人挥舞军旗变阵应敌,此刻虽是防守,但却像是在平原应敌一般,行动缓慢的重甲兵怎是移动迅速沙漠骑兵的对手?

其实安德大公何尝不想成立一支重甲骑兵,但是实在有它的难度存在,一来达斯丁本身并不产马,如果要的话,得从其他国家输入。

至於骆驼就不在考虑范围,因为在相同情况下,一身轻甲的沙漠骑兵铁定会比身着重甲的骑兵移动来的迅速。

其二,一匹马的粮食和饮水量都是寻常士兵的四倍以上,而先且不论粮食,在缺水的北方防线光是要供应人民和驻军就够紧张了,如果这时再增加一万匹马的话,那可能没几天水就见底,那还怎麽打下去?

况且数量太少的话,又发挥不了战力,所以在两相比较下,还是放弃建立重甲骑兵这个念头,只好退而求其次,将全军变成号称『移动城堡』的重甲兵。

至少在追不过人家时,可以结成坚固的长枪方阵防守,让他们的骑兵没办法在战场上予取予求。

安德大公每每变阵,都被沙漠骑兵抢先一步突破,而且这些骑兵只要一接近重甲兵,马上就拿起手中的勾枪、绳索一类的武器将其绊倒。

而这些重甲兵好不容易撑起身来,又会被下一个沙漠骑兵给料倒,就这样连站都站不起来,又怎能从容应敌?

此时只见敌人越来越接近中军,这让安德大公颇为心急。

不过人多也有人多的好处,在发现已经被敌人冲进腹地後,安德大公立刻下令部队向内收缩形成长枪方阵。

这种阵势是由多人集结而成,简单来说,只要人数够的话,可以形成一个四层厚的人墙,如此一来,就算沙漠骑兵的冲击力在多强,也没办法将它给冲倒,而且每个重甲兵手上都是拿着专门对付骑兵的长枪,後面三人刚好可以把武器架在第一人双肩和腰侧,就算骑兵们要硬撼也会先被长枪刺倒。

因为安德大公知道一粒沙族并没有类似投石机的机具,所以不担心会被重武器攻击而造成大规模的损伤。

反正只要档住这波攻击让他们一无所获的话,那就达到防守的目的,因为只要逼退他们就达到目的,至於歼灭可不是现阶段可以完成的事。

但是在北城守军集结的同时,沃斯可族长也猜到安德大公的企图,所以立刻下令左右两路靠着骑兵的速度往北城军的纵深处穿插,而他自己所带领的一万骆驼骑兵则在正面负责牵制安德大公的军队。

沃斯可手下这一万骑兵可是全族的精锐,在得到命令後,纷纷抽出腰间的马刀开始对落单的重甲兵发动攻击。

要知道这些骆驼骑兵的马刀重心都在前端,十分适合在马上劈砍之用,比起一般重心在尾端的刀(如武士刀)攻击力强上一截,每每一个挥砍,马上就有一个重甲兵惨叫躺下。

此刻虽然北城军人人身披重甲,但是这一万骑兵手中的马刀却都能准确地砍在接缝处,虽不致命,但是断手断脚的也不在少数,而这些人的唉嚎和求救的声音也间接影响到部队的集结速度。

因为北城军一向有着如手足般的情谊,如今同袍受伤,焉有见死不救的道理,所以在抢救伤患的同时,让本来应该完美的方阵裂出了许多缺口。

而安德大公看到这个情形後,只能气的跳脚,但是此刻的他也无能为力,只好继续要求剩余的部队往存粮的的方向集结,因为他知道,一粒沙族出兵绝不空手回去,他们的目标绝不是眼前所见,只是杀几个士兵那麽简单,而是应该放在他们所缺乏的粮食上才是。

想到此处,又在看到另外两批沙漠骑兵的动向,这让他更加笃定自己的想法,此刻安德大公回想了一下储粮处的位置,因为当时并不认为一粒沙族会对自己的中军动手的关系,所以三个储粮处并没有多少兵力看守。

如今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应该是保不住其中两座较远的粮仓,所以便效壮士断脕之法,只回救位置在正中央的大粮仓。

而在正面牵制,由沃斯可族长所带领的一万骑兵也没办法冲开由数万重甲兵所形成的人墙,只能在他们面前来回跑动示威,让安德大公没办法分兵前去支援其他地方,相同的,安德大公也不敢打开方阵对他们发起攻击,所以只能维持僵持不下的局面。

不过想当然尔,另两路的沙漠骑兵便可以顺利地尽情搜括粮食。

而在出兵之初,沃斯可族长早就跟另两队的头头说好,要他们完成任务後,就直接往两侧绕大弧辙退,不用回中间集合,至於他的工作就是负责断後,这是在一粒沙族中,对族长不成文的规定。

反正两只脚的重甲兵是绝对跑不过骑兵的,就算要追击,也要考虑到在沙漠里,他们是不是大自然的对手。

没多久,站在高塔的安德大公便看见位於外围的两个储粮处发起了大火,看来已遭了毒手。

但现在的他也不能分兵前去救援,一来以重甲兵的脚程,去了也来不及,二来,目前这个粮仓是北城军希望所在,只要不被破坏,那还可以撑下去。

更何况一粒沙族在抢走另两座粮仓後,也应该满足地退兵才是,所以说,这也是一种退敌的方式,虽然面子上颇挂不住。

但是至少保住了大部份的人命和粮食才是最重要的,况且刚刚他也想到另一个不去救的理由,只不过不能说出来罢了。

就在安德大公思考的同时,沃斯可族长手中的马刀突然往上一举并大喝了一声後,这近万的沙漠骑兵就像讲好了似的,立刻调了个方向,绝尘而去。

在看到这个情形,安德大公的重甲兵还是只能直挺挺看着他们渐渐远去,没人敢提出要追击的事,因为如果自己轻率追击的话,那谁胜谁负还是个未知数,说不定还有可能是故意为了让自己追击他们而设下的陷阱,等到方阵一开就来个回马枪,那岂不是输的冤枉,毕竟沙漠中的一切对自己是陌生的,小心为上。

但在看到沙漠骑兵们渐渐远去,此刻他们的心中却像是放下千斤的重担,因为每个人心里都知道,这些人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回来了。

“方阵解散,打扫战场”

在确定一粒沙族离开後,安德大公对着身旁的军官用交待地语气说道:“等会儿把伤亡和战损统计一下,然後给我个数,知道吗?”

“是!”军官在收到命令,便一个抱拳,然後就转身离开,前去调查战损情形好做回报之用。

这时安德大公脱下了头盔,独自走下了高塔并朝着自己的中军帐走去,之前因为天色的关系看得并不是很清楚,但此刻太阳初升,一路上看到许多遭到马刀砍伤和被骆驼践踏的士兵在一旁唉嚎着,虽然数目不多,但也是一阵心痛。

毕竟这些人都是他领地内的子民,他有责任和义务要保护他们,不过战争是现实的,纵有死伤也是难免,如果自己这时给他们过多的安慰反而让他们无法体会何谓战争的残酷,所以安德大公还是忍住同情心,快步地回到了中军帐。

进到中军帐,安德大公就顺手抄起桌上茶壶猛灌,喝急了,反而呛到了自己,这时安德大公用袖口抹了一下嘴後,心想这次自己算是栽了,不过好在有保住大约十万人左右的粮食,刚好可以可以留给平常驻防的军队使用,反正一粒沙族已经退兵,前线也不需要留太多的军队在。

再说,自己刚刚想到以目前的情来看,如果威尔森国王仍然硬要他出兵西城的话,那就可以用军粮不足以支用两线出兵为由拒绝。

这样一来,康德大公就可以免了自己这一线的防守,虽说威尔森国王手上可动用的兵力约有三十多万,但是进攻方总是吃亏些,所以,康德大公将手中的二十万兵力只守不攻的话,也不是短时间可以被打下的。

因为现在安蒙森林在华安的帮助下,对西城已没威胁,这也就是说,只要守住南城和皇都这两面的话,那根本就动不了他。

而南城虽然号称有十五万的兵力,但在扣除四万的海军後,只剩十一万的强弩轻步兵可用。

如果在平原作战的话,这些强努兵倒真的可以和西城的重甲兵一拼,因为这些强弩所射出来的箭,五十步内可以射穿重甲。

但是要攻城的话,西城因为有着高墙做屏障,这些强弩兵将没有任何优势存在,至於剩下能发挥战力的,就只剩威尔森国王和东城的军队。

但是两边加起来十多万军队中,其中有两万攻击力惊人的魔法骑兵在,如果被他们攻破城门的话,那胜负可能就是未知数了。

到时失去城墙保护的西城军,将会遭遇三十多万军队的围攻,在人力物力都吃亏的情况下,除了自己出兵帮他一途外,就只剩认输的份而已。

想到此处,不免为老友的未来担心,本想就此和威尔森国王摊牌并和康德大公并肩作战,就算打不赢,至少也能维持不输的局面,因为安德大公知道,在除掉康德大公後,下一个开刀的铁定是自己。

但是现在的情况自己又不能表现地太过另人怀疑,否则过早被知道他和康德大公的关系,那整个局面就完全不相同,也会对自己的处境更为不利。

在怎麽说自己也是达斯丁王国的一员,如果就这麽反的话,北城的领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挺自己,就算到时领民们愿意支持。

一但威尔森国王对他用兵的话,那北面的一粒沙族就可以趁虚而入,再加上东城也会加入战局,到时反而让自己陷入三面夹攻的窘境,所以就算自己有二十万的兵力可用,但是要分成三部迎敌,根本首尾难顾,更何论要出兵助战?

所以在事情还没到绝境时,还是先观望,让自己成为伏兵,等到需要出手时,就可以杀它个措手不及,这才是上策。

在确定未来的方向後,前去调查战损的军官也在这时走了进来报告此役只损失五千人左右,而大部份都是负责另两个储粮处的士兵,至於较远的两个粮仓也被洗劫一空。

“知道了,下去吧”听完他的报告後,康德大公什麽也没说,不至可否地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因为这些战损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一点也不担心,而此刻他心下决定要把战损多报些,好让威尔森国王相信现在的北城已经没多余的兵力能帮他出兵西城,但是一个意外却让这件事弄假成真。

卡密那沙漠某个绿州,此时负责断後的沃斯可族长也已经回到这儿并要另两队回报此趟的成果,不过在看到堆积如山的粮食後,便知收获颇丰。

“族长大人,这趟我们带回来大概可支用半年所需的粮食,这可是近年来最多的一次,这下族里的人可以吃个饱了,呵呵呵”

此刻一个身材壮硕,年约三十上下的汉子大声笑道,此人是沃斯可的左右手,名叫帕米尔。

而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带队的头头则不发一语地站在一旁,彷佛有话要说似的,这让沃斯可不解在这值得庆祝的时刻,为什麽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欣喜之情,故对着他问:“库克,怎麽摆着一张脸?难道你觉得有什麽不对头的吗?”

“族长大人”

这时库克先是顿了一下,然後接着说道:“我觉得我们还可以拿更多才对”

“喔?这怎麽说?”

听到他的话,沃斯可表示颇有兴趣地示意他说下去,而在得到他的守肯後,库克便继续说道:“是这样的,一直以来,我们一粒沙族从没有在刚略夺後又马上动手,这件事似乎是变成铁律一般,所以我想安德那边应该也不认为我们会再度出击,就冲着这点,我们就应该反其道而行,打他个措手不及才是”

“你当安德他们笨到不会保护剩下的资源吗?”

听到他的话後,帕米尔便用不屑地口吻说道:“你应该知道,现在安德大公的中军有超过十万的重甲兵在,这次是因为我们偷袭才有如此战果,如果跟他们硬碰硬的话,那吃亏的铁定是我们,你还是早点放弃这个白痴的念头吧!”

“不,我想库克说的对”

就在这个时候,沃斯可接着说道:“而我想你也误会他的意思”

话说到这,便转头对着库克问道:“我想你应该是想去偷袭最远端的北城军而不是他们的中军吧?”

“不亏是族长大人,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这时库克用兴奋地语气解释道:“假如我没猜错的话,现在他们中军被袭的事应该已经传到其他各点的驻军,所以都在做辙退的准备才是。

此时的他们也是防卫最弱的时候,不管在生理和心理都是,只要我们这个时候派两队骑兵去偷袭两侧的话,一定不会空手而回的!所以希望族长大人能给属下一个机会,表现给您看”话毕,便低头且双手抱拳,希望沃斯可同意他的请求。

经他这麽一说,沃斯可此计也觉得可行,就连刚刚持反对意见的帕米尔也不由地点头表示同意。

这时沃斯可望了两人一眼,心想他们都是下一任族长的人选,不如就让他们去试试,也可以让族人看看他们的表现,好为以後推选族长时,有个比较,不过基於各人意见,沃斯可便对着帕米尔问:“那你也要去吗?”

“去!为什麽不去!”话刚说完,帕米尔忙不迭地答道,看来他也不想输给库克这一把,不让他专美於前,有意互别苗头。

想到此处,也就同意两人前去劫营的事,而在同一时刻,北城军在收到安德大公收兵的消息後,开始整理行装准备明日一早辙回中军。

当晚,因为收兵的关系,所以中军以外的北城军早已先行将大部份的防御设施拆除并打包好,方便运送,这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少了一个防守上的依靠。

此时跟前一晚不同的是,没有被风扬起的沙幕为库克和怕米尔提供掩蔽,但两人却一点也不担心,因为没有拒马一类的防御设施阻挡的话,一比一的兵力根本不怕重甲兵手中的长枪。

况且以目前的状况来看,北城军的防守是松懈的,所以就算要歼灭他们的话,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这时帕米尔和库克两人脑中所想是相同的,那就是要趁这个机会好好表现给族人看,好让自己在未来族长的竞争上多点优势。

而战况也如他们所预料的,当两人交换了眼色,从对方的眼里可以看到挑战的意味十分浓厚,不过对他们来说,用下三流的手段打击对方是自己所不屑的,只有靠在战场的表现才是真正地击败对手。

此时两人分别带着自己的队伍离开,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到达目标并进行偷袭,虽说是偷袭,但是却和一般进攻无异。

此刻负责左方的帕米尔是采中央突破的方式进攻,当他一马当先地杀入营盘後,手起刀落瞬间劈倒两个向他冲上来的北城士兵後,便举起染血地马刀并大声下达冲锋的命令。

此时所有的骑兵们马上分散开来进行屠杀,虽然北城军人人身披重甲,但是不少人认为一粒沙族不会再来的关系,所以都松懈了。

要知道在战争中失去了专注力如同失去活命的机会,因为战争是残酷的,敌人可不会给你时间准备。

当场就有许多还没穿齐甲胄的士兵身首异处,要知道沙漠民族可是那种一但见血反而兴奋的种族,而现在的这种情况让他们更是疯狂。

本来此行只是以偷袭抢粮为主,如今战况却呈一面倒的局面,帕米尔便当机立断地改下格杀令,准备歼灭这批北城军。

而双方的兵力本来就在伯仲之间,但是帕米尔他们有着奇袭和骑兵上的优势,没花多久的时间就把这些残兵败将打的溃不成军。

而这些北城军早将烽火台内的木料送给附近居民的关系(因为燃料在接近沙漠这一带很珍贵,而又要带回去颇为麻烦,所以就留下给当地的居民使用),就算想求救也没办法。

虽然几个反应较快的士兵把留下过夜用的军帐给点火烧了起来用以希望能引起中军的注意,但是他们心中都知道,如果自己防御设施还在的话,或许还能撑到安德大公带兵来救,而如今以眼前兵败如山倒的情况下,看来是凶多吉少,就算想逃,也逃不过骑兵的追击。

想到此处,负责带队的几个军官相视一眼,然後像是说好似的一齐点头,接着什麽也没说地回到自己的岗位下达死守的命令。

因为他们知道,反正左右是死,倒不如留下硬拼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先前虽然乱了阵脚,不过这些北城军也不是新生的雏儿。

在军官们的合力调度下,士兵们开始结成小方阵,接着和其他战友所组成的方阵相结合成较大的方阵,而一但结成方阵,沙漠骑兵们就不敢太过接近,因为阵前的长枪会让他们考虑冲过去值不值得。

就这样方阵越集越大,落单的北城军也赶紧加入方阵寻求保护,相对地伤亡也越来越少。

眼看进攻受挫,帕米尔心想就这麽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如果让安德大公带兵来救的话,那可能自己还有战败的可能。

想到此处,马上要求手下的两千骑兵前去劫粮,然後剩下的部队则留下牵制北城军的方阵。

其实之所以北城军的军官不把方阵往储粮处集结是因为考虑到,如果自己硬守,那这些沙漠骑兵在拿不到好处的情况下,一定会发起强攻。

而以已方已经处於挨打被动的局面,被全歼的机会颇大,所以便采弃卒保车之法,把沙漠骑兵的注意力引到劫粮的方向,用以保存自身战力的完整。

毕竟粮食的问题好解决,可是训练一个合格的重甲兵可不是短时间可以完成的,而战况也如他们所料的,帕米尔同样也想保持自身军队的完整,就把目标转到粮食方面。

就在没人防守下,两千骑兵的後面都驮着一到两袋的粮食扬长而去,在确认他们已经跑远後,帕米尔也马上大手一招,在北城军的眼前从容彻退,但他们神出鬼没的行军方式也给北城军一个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