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篇 第三章 一事无成
作者:烂人一个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136

好吧,让我继续回忆往昔——

那年股市特别红火,我妈的几个老姐妹都在炒股,我手头有五万块钱,是随月秋离开公司得到的遣散费,我把钱交给老妈,让她和几个姐妹一起炒股,这也正是月秋教我的投资理财方法,可是我这人懒惰成性,没准备自己炒股,就让老妈操心去。

时间飞快过去,我再也没有找到比那家公司更好的单位,我学历不高手艺也不精,更没遇见一个需要我安慰的女老板,自然不受重视,始终没有稳定的工作。

俗话说: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这话没错,我压根就不喜欢美术,更不喜欢设计,我选择了一个不感兴趣的专业,所以专业能力永远停留在半桶水阶段,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连续换了几家设计公司,我终于明白这个道理,原来不是我比别人笨、也不是我缺乏背景,仅仅只是入错了行。

后来我不再从事室内设计,想让自己尝试新的工作,我换了一个又一个单位,要么做广告平面、要么做房产经济、要么做装潢施工员、要么做业务员,我从科学家、音乐家、画家、设计师一直做到无业游民,还是不消停,股市突然崩溃,我的五万块钱跌得血本无归。

日子过得越来越苦,妈已病退,身体也不好,不能出去工作,我继续在外找工作,可是没有一家公司愿意让我呆过试用期,妈只好把那套小房子租出去,和我搬进一个老式墙门。

墙门是我们这边的说法,在北方就是四合院,现在已经很少见了,那年头还有不少这样的老房子,一个天井大院里围着好几户人家,有些还要用马桶,幸好我们这个墙门隔壁不远处就有一个公共厕所。妈租了两间屋,一间在楼下,算是客厅和厨房,另一间在二楼,是我们母子俩的卧室。

这时传来喜讯,弟弟在厨师长师父的大力提携下,升任为那家宾馆的二号大厨,并且考出特一级厨师证,这还不止,他居然得到餐饮部副经理的青睐,两人谈起了恋爱。

厨师和餐厅服务员谈恋爱是常有的事,但是被餐饮部经理倒追的情况就比较少见,那女孩名叫郑虹,是最有前途的餐饮部经理,弟弟公开恋情之后,很快成为厨师们一致推崇的偶像,他和郑虹也成了宾馆里的模范双职工。

我不甘落后,工作比不上弟弟还就算了,找对象可不能比他逊色,于是我一边换工作一边忙着泡妞,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愿意收留我的公司,在里面呆了四五个月,钞票没赚到,却玩了个挺时髦的游戏,就是网恋。

那时的网恋不像现在,除了一夜情就是骗钱骗色,我们在网上谈得很开心,女孩叫陶桃,比我小三岁,是南部某县城的商人子女,和我从QQ聊天发展到电话聊天,然后见面,我长得挺对得起观众,她也很漂亮,是个温柔可爱的女孩,我们正式确立恋爱关系。

后来弟弟订婚了,眼看他和郑虹婚期将近,我不由急了起来。陶桃已经毕业,在自家公司上班,我希望她来我这个城市工作,和我一起生活。于是我拎着许多礼品登门拜访,向陶桃的家人正式提亲。

我被陶桃的父亲、母亲、大哥、二姐、姐夫五人推出家门,她父亲冷冷地说:你们简直是胡闹。她大哥冷笑道:我妹妹不可能和一个穷人过日子。她二姐讥笑说:你别想打我家的主意。她姐夫索性破口大骂:你没房没车、没稳定工作、更没存款,就想把我妹妹领回家,做梦吧你,以后不许缠着我妹妹,给我滚蛋。还是她老妈比较温柔,很和善地对我说:你是大城市的人,我女儿配不上你。

陶桃躲在房间里,我没搭理她的家人,在楼下扬声大喊,让她现身给我一个说法,她始终没有探出头来,我等了很久,她的家人不耐烦了,那位姐夫大人冲过来骂道:你他妈给我滚蛋,再骚扰陶桃我就打死你——

我抓住他后脑头发,把他的脸重重推向墙壁,在惨叫声中转身离去。

陶桃再也没有见我,电话也停机了,我失魂落魄回到家中,看着老妈满怀期待的神情,我不敢告诉她事实,只说女方家人还在考虑中,同时我也感到肉痛,那些礼物整整花去我三千块钱,早知道就该拿回来孝敬我妈。

没等我后悔几天,那堆礼品就全部退还,寄到我家里,这事终于瞒不住了,妈抱住我痛哭流涕,第二天弟弟从妈嘴里得知此事,过来安慰我,当晚老爸也来了,却不是安慰,而是一顿劈头盖脑的臭骂,说我没出息,连乡下小地方的人都看不起,他也跟我一起丢人现眼。弟弟和老爸大吵一通,妈怕我发火,连忙拉我离开,还不停地说她对不起我……

这事令我和老爸关系更僵,几个月没说一句话,直到弟弟结婚才缓和下来。婚礼那天老爸特别高兴,和我对饮三杯,父子俩多年的恩怨暂且搁置,全家人一起祝福弟弟成家立业。

我是那种观众越多状态越好的人,俗称“人来疯”,那天正好坐在郑虹小姐妹的酒桌里,我一扫近日颓丧,超常发挥,给一帮女人留下挺不错的印象。

弟弟小两口度蜜月去了,我不得不重返现实生活,依旧那么残酷,股市成了一潭死水,我的工作还是不稳定,成天在外投简历找工作,同时不忘买彩票碰运气,什么体彩福彩通通买遍,结果连个屁也没有。

这时我才真正感到急迫,我二十七岁了,稍不留神就会奔向三十,可我依然碌碌无为,别说房子车子,连一万块存款也没有,我找的工作没一个合适的,要求高的都被高学历人才抢走,要求低的都被有关系有背景的挤走,我高不成低不就,眼看时间一天天过去,只能干着急。

后来郑虹生下儿子,全家聚会庆祝小生命的诞生,老爸开心得忘乎所以,我却高兴不起来,眼看弟弟拥有妻子和儿子,还即将拥有房子和更多的银子,我却一事无成,心里又焦虑又无奈。

这时我弟媳郑虹给我出了个主意,让我看见一丝隐约的曙光。

原来那天我在婚宴上良好的表现吸引了郑虹的一位姐妹,问明情况后给我张罗起来,说要安排我去相亲,女方来自一户富裕人家,是个二十二岁的女孩,那晚婚宴上的照片传到那女孩手里,她略有好感,表示愿意见一面,郑虹对我提起此事,让我不可错过这等机会。

我满脑子想的尽是那女孩家中的财产,随口问对方名字,却令我吃了一惊:

陈月萍。

又是一个带“月”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