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倚马问路,举重若轻
作者:铁萼奇兰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1222

第三十章倚马问路,举重若轻

裴秋实回头对马纵横道:“你只管走你的,你若能赶在他们头前,甚至咱家镖队头前进了盛京,就算你大功。 ( 手、打。吧更新超快)进了盛京且不见自家掌柜,先遣掌柜们四下商号兜售,大张旗鼓但只谈不订,把字号吵起来。瑞昌的先行掌柜必然会主动循着你,即使耽搁了行情也要赶在庆隆镖局头前到盛京。”

“裴大夫,赶在头前的法子太多了,若裴大夫说了算,真能保我周全,我即使晚行三日照样赶在他头前。”

“你有捷径?”

“裴大夫,你忘了,他们并不熟悉此地路途,所以才一路追随且探且行。我把他们引入浑善达克沙漠沙漠,骆驼能行他车马不能行,岂不进退两难?虽不至困死其中,但丢车丢货奔波补水是难免的了。”

“嗬嗬嗬嗬,好。”裴秋实低声道:“你且起驮慢慢行,我给他们鼓鼓气。”

“啾、啾”马纵横一声号令,那百十峰骆驼陆续起身,仿佛平地起来一道土墙一般,龙脊一样蜿蜒欺负,然后晃晃悠悠调了方向,向东北方向行去。

在这里走路确实不能只顺着道走,道路都是人踩出来的,他连同村庄、田地,并不一定就是捷径,且顺着路走不定会跟裴秋实一般进了林子。

所以路不是要点,方向才是要点。这点马纵横清楚,尚雁鸿也清楚。

尚雁鸿这趟货不知道是押的什么,但肯定不是寻常货物,就马队中间有一辆骡驮轿就能感觉到有重要人物随行。

马比骆驼欢快,但走在路上却不比骆驼快,且容易受惊吃的又多,所以走长途更多是用骡子驮货。骡子吃苦耐劳又沉稳强健,吃得也少。所以这一路马队除了镖师乘骑的马匹之外都是大骡子。

骡子是驴跟马杂交而成,大个的体型跟马相当,区别是鬃毛硬直,不是像马那样优美垂下,而是顺着脖子一直向上,浑身的感觉也似那脖子一般多了一份刚硬,少了些许柔活。耳朵比马的大一点,举止貌相都很温和,头向前弹着,看着就像出苦力的。不似马那般威风优美。大多是栗色褐色,肚皮跟嘴是驴一般的白色。体型比马窄一些,胸臀都要窄硬。气质就有差别。

是马的话一时不拉着就会自由行走,骡子最多是埋头啃食一下周围的草物之类。它们奔跑起来相对马也显得浑身刚硬,不似那般柔活,骑上想必不会舒服。但它们驮了东西行走却比马要踏实许多,特别是走山路,不断是蹬台阶还是下山坡,都额外的沉稳有力。

骡驮车是近期流行的轿车,这个比骆驼轿比八抬大轿都要舒服。骆驼也有轿车,只是骆驼走起路来它是左右摇摆,这个摇摆寻常看不出来,但骑上去就感觉到了,脊柱一拧一拧的。#百度搜(手打吧)阅读本书最新手打章节#如果说骑乘,人在上面随着他扭,那是人跟骆驼都舒服。但若是挽上轿车,那轿子因为平架的无轮轿子,就会左右摇摆。骡子的车相对稳当多了,在里边喝茶看书都不受影响。

不过沙漠镇集上流行的那种骆驼轿子又有新花样了,那种轿车装扮得五彩缤纷花哨的很,然后从那轿帘子地下或者边上时不常地会探出一只胳膊或者一条腿,都是赤条条的,作对带个镯子。

这就有说道了,当露出胳膊腿来的时候,就是在招揽生意,跟拉骆驼的谈好价钱就可以进去乐呵一下。

这个不能急,别掀错了,看清是不是大姑娘的腿,有时里边有人忙活起来有个空他就蹬腿,往往是不小心蹬出来的。这种轿子又高有大,别有一番风味,也非骆驼莫属了,就骡子那个架不起来。

裴秋实横压着朴刀,尚雁鸿抱着大驼骨雁翎刀。尚继承了滕老刀短刀长用之法,还是带斜叉锯的大刀,只是他这一条相对薄一点轻一点,柄也略长一点。

他确实没有他师父那个功力,兵器得量身打造,特别是走镖路上不能逞能,练功时用百斤功刀都属正常,但用起来必然捡着顺手的来。这个跟形意的步子一样,练是怎么长功怎么练,用是怎么得劲怎么用,不能混淆。打法那套要轻省很多,正因如此不能上瘾,如果感觉这个合理,能够发挥功力,就把这架势当做练功的法门,那最多练个轻快而已。这跟太极拳师后来一再宣扬借力打力如何智慧,引得许多后生投机取巧十年二十年也出不了人相当。

滕老刀那一口刀因为多了那锯,能锁能咬,长枪大斧他也不怕。尚雁鸿这一套刀背没那厚,所以轻灵有余霸气不足,能咬刀剑不能咬枪棒,朴刀他也够呛。所以尚雁鸿的打法也是速战速决打蛇打头。

两下没谈拢,尚雁鸿就准备开练,这就下马准备揍裴秋实。裴秋实也将刀一提就要下马,就这时

那镖车队里就上来一座轿子,赶轿子的是一个精干的矮子,但横眉立目之间总感觉似曾相识。

这小个子长得不大,但出来那表情却是傲视群小一般,感觉一张嘴都是教育人的话。

尚雁鸿正那跟裴秋实?嗦着,轿车就赶上来了。听轿子里挺娇气又挺有底气的一个女声道:“这是怎么了小尚?干嘛停了呀?”

从这口音,裴秋实知道这人在京城呆过很长时间,大概是南京人。

尚雁鸿竟然下了马,亲自过来恭迎:“当家的,是瑞昌号的人。”

那骡驮轿子就横了过来,慢慢悠悠就弹出一条手臂,慢慢悠悠讲帘子掀开,裴秋实感觉眼前一亮,有种晃眼的感觉不敢正视。

就见一个身躯娇小但盛气凌人的中年女子在布帘后探了探身子,身子是探了屁股没挪窝,绷得衣服紧紧的,那腰一趴一拧就有了那么点让人心里发酥的感觉。

裴秋实听说过此人,杀人不用刀。那女人长着一张挺小巧的脸,小鼻子小嘴的,眼睛出奇地大,稍稍有点陷,眼角抹着一挑的绯红,顾盼之间眼仁下边露着一道白线一般的眼睛子。眨巴一下眼睛带着一股温和而邪性地笑,偏着侧脸看着裴秋实,嘴上一喜道:“真是一条汉子。”

那声音里似自言自语般透着一股由衷的赞叹,声不大但差点把裴秋实从马上震下来。裴秋实稳了稳才抬起头。

这夸人跟夸人得分什么人夸,若让一老者道:“真是一条汉子。”这没什么感觉,但此话从一风韵犹存的妇人嘴里说出,不由得不心里开花。裴秋实心里一震,这花就开在脸上了。

“呵,好,好。报个蔓吧?”大眼睛水汪汪地一副亲人相认的口气,感觉是一脸的期盼就等着笑出来了。

“舍命君子,黄马褂。”

那女子先兀自点一点头,似在沉思,之后挺直了身子,翘着脖子往裴秋实前后左右看:“感情就你自个儿啊?”裴秋实没说话。

“过来,过来近前让姐姐看看,哼哼哼哼。”那女人终于笑了出来。

“过来呀,跟姐姐说,你站这当口想要什么?”那女子商议一般就看着裴秋实“想要什么?”

裴秋实吃软不吃硬,被人家问住了,木头一般就定那了。

那女子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不好,不爽快。”

裴秋实这时说什么也不合适,想不该跟长起分开,长起那小子若在肯定有办法应付。

“奇桥?”那女子喊了一声。

那满脸不服的赶车少年“咦咦”两声,就拉着骆驼轿子往前走。裴秋实看着此人靠着马身那两步走,感觉此人功夫不在尚雁鸿之下,真没想到这姓陈的娘们身边还真有几把好手。

那一贴一靠中带出了不少的功夫,当是内家一派,那两手一松一贴,像极了太极拳的手挥琵琶,但劲力却是贴着侧里,展开来则是斜飞式,步子又是?泥而行,很可能是后期八卦的倚马问路。

裴秋实就眼见着这人拉着轿车拐个弯从自己身边过去了,听车里那女人一阵笑:“谢谢裴弟弟了。”

然后大队人马跟随而行,弯弯曲曲一辆接一辆就打裴秋实眼前过去了。

裴秋实就提着刀看着他们无视自己地过去了,踩着马纵横留下的脚步继续向前。那镖车一辆接着一辆,轮子不停转,那声“吱吱呀呀”地直往耳朵里钻,看得裴秋实有点眼晕,马上一忽悠竟短暂地失去了理智。

裴秋实努力镇静下来,等着等着,直到最后一辆镖车过去,也没找着什么发火的理由,人家就贴身而过,但一丝衣角也没有碰着他。

尚雁鸿走得比较慢,他是原地挪步一直挪到了队尾,裴秋实感觉很没面子,又不知如何是好,此时不再渴望一战,而是巴不得对方赶紧离去,一转身看不到一丝踪迹最好。裴秋实就这么听着车轮远去的声音,盼着盼着,腿都僵了也没有转过身去。

裴秋实心里边多少是有点憷的,不是憷对方人多,而是就怕落下什么短处在那女人手里。驼队上不准带女人这是铁定的规矩,偶尔有也是路上的少数族人搭伴同行。她一个妇道人家大摇大摆地坐着骡车随队,自己又不是土匪,还真不好跟她较劲。

那女人要真跟自己动手,自己是打还是不打,打是欺负女人,这没法下手,不打是连个女人打不过,说到哪都不好听。

且真动起手来真不一定能占着便宜,且说不好会坏了计划。尚雁鸿那小子的功夫自己是领教过的。想当初入号那年大宴会,场上有一个夹马桩短促拳之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水乡拳种,看着小巧无力,却连伤数人。

人家都是骑马蹲裆,他最多是个骑羊蹲裆。可谓节省到了极致,俩手就摊在身前护住中线。动作也极其简单,几个左右互补的手段,总能恰到好处地封住要害直击对手,两臂相碰之间前后手相互补位,连续进攻,仿佛形成一道活动的藩篱,就让对手的进攻阻隔在了身外。就腋下软肋之处要害,也是身子旋拧之间就能给补上,且侧身松肩拳就能守中放长。不如此时又能压制对手快速连击,不拧不旋,正拳直冲。看着快巧无力,但一试之下许多人都被他打中面门耳门咽喉心口而不能再战。

不带裴秋实动手,这位尚雁鸿上去,演戏一般,只一个劈封捅斩就给放翻了。说白了很简单,就是不与他拼拳,退半步一拳斜劈就给把战中的冲拳给打斜了,斜拉直捅后手紧跟就一冲捶。前手劈后手撑,一劈一撑上步逼住,推得那人一阵小步倒腾。换后手一个切钉就给放翻了身子,那人都没来得及转换尚雁鸿用了个排脚跌岔的追身步子,俩手跟捅烧火棍似的连撞带捣,把人打离了地面,后边还接了一个二起脚,比孙青铜还能抢风头。

后来才打听到,那人用的是新起的一门南派少林的拳法,似叫小念头一百零八点。尚雁鸿用的是正经的北派少林拳法。

接着裴秋实跟他动手,虽然被喝止拉开了没能出丑,但也是被这一劈一捅给伤了肋条。这个别人看不出来,但他自己心里有数。

还有那个矮子,人家走步是俩腿相互迈,他是屁股一座就把腿给挤出去一般,举重若轻,这里边少不了门道。这俩人若一齐动手,真不好说谁死谁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