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异界征服第五章次元空间
刚进入时空隧道，高登立即知道大副低估了异次元空间壁障的法则斥力。即使是「混乱法则」保护下的新肉体，也无法承受那种可怕的法则力量。
若非强大的压力自动激发了「金鳞」金光保护，并且让金牙激发本源包容他们，恐怕就真的要变成宇宙尘埃了。
似乎是很长的时间，又似乎是一刹那，也不知是金牙的本源规避了法则排斥，还是「金鳞」的保护。
总之，当压力突然消失的时候，他们明白，已然侥幸突破了那层法则壁障，来到次元兽的家乡。
在即将弹出来的刹那，高登只觉得金牙本源似乎受到一股莫大力量的召唤，要脱离他，吓得他赶紧将金牙本源收敛并封印到体内，才堪堪压制了那股怪力。
异次元空间∣∣次元兽的家乡，究竟会是怎样的情形？
高登并没有立即得到答案，因为当他恢复感知能力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一颗泛着金属光芒的星球高空，并且骤然急速下坠，而他完全无法驱动本源恢复飞行能力。
这颗星球的重力高得可怕，初步估测就有百倍以上的地球标准重力。
他们只能像一颗陨石一样，疯狂下坠。
更奇特的是，这个星球在高重力的环境下拥有大气层，且拥有比地球强大百倍的磁场。而他的躯体在高速下坠中，与磁场和大气层摩擦出像极光一样的璀璨光芒。
「大副，看来这个空间连重力法则都与我们的家乡有点不一样，思感在这里受到的限制太大了，能力压缩至万分之一不到，几乎没有什么用处。」
「也许我的选择错了，船长……」
「我已经后悔答应你。」
「船长，要坠地了……」
「该死——」
不知道过了多久，高登渐渐恢复了意识，无边的痛楚从四肢百骸传来，几乎要痛得他再次昏迷过去。
「船长，有很坏的消息要向你报告，你目前的躯体有百分之九十七的组织已经损毁，只有本源完好，而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我们还活着，并且暂时没有发现威胁。」
「真是有够糟糕的消息，不过我也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我与分身本源的联系极其微弱，时断时续，根本无法传达指令。换句话说，我们暂时无法回去了。」
「好吧，根据船长昏迷的十一个地球时里，大副已经初步观察我们所在的星球环境，大约有一百三十七倍地球重力，地磁是……」
「好了，告诉我，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怎么觉得自己身上压了一座大山？」
「船长，我们正在一座崩塌的矿洞底下。」
「还有什么更恶劣的消息吗？」高登几乎快没脾气了。
「没了，不过有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消息，大副所能感知的方圆十公里内，似乎有一些旺盛的生命活动迹象。」
「什么生命，这里不可能有人类吧？」高登第一时间排除了人类存在的可能性，这样的环境，就算是圣域百分之九十九的超人类也无法在这里存活。
「不，是一种非碳基生物，前所未见的生物，而埋掉我们的矿洞，似乎是其能源来源地，这大概是我们近期脱困的唯一希望吧。」
「该死，这样强的重力场，我的肉体根本无法重组，修复多少，就会崩溃多少，本源掌握的所有法则似乎都无法在这里运用，我们成了废物。」
「船长，你太悲观了，若是所有法则不可用，在坠落的时候，船长的躯体恐怕早就彻底粉碎了。只是，我们原本掌握的法则在这里失去了大部分能力，需要时间适应。你没发现我们的能力在一点点地恢复吗？虽然很微弱，但迟早会适应这里。」
「还有其他选择吗？」高登首先需要掌握的，就是这个空间的重力法则，否则他无法修复崩溃的肉体组织，更遑论恢复行动力。
果然没过多久，如大副所猜测，一群近似人形、高矮悬殊很大的金属怪物，开始挖掘被高登砸塌的矿坑。
这些怪物彷佛用各种不规则金属块拼切而成，但却有头部和四肢，而面部也有典型的人类特征，眼耳口鼻。只是形状各异，有些古怪，他们的动作沉稳而灵敏，富有智慧，跟人类制造的机器人差距甚大。
「这些家伙太可怕了，相当于地球几吨的矿石在他们手里跟石子似的，而且这里的重力似乎没有影响到他们的行动力。大副，我们会不会被当作外星人抓去研究？」
「有大副在，学习他们的语言是非常简单的事，相信大副，我们不会被当作小白鼠研究的。」大副与高登不同，反倒是一副希望被对方发现的样子。
「命运不能寄望于别人。」高登怒哼一声，结束了对话。
在异乡面临的强大威胁下，高登仅仅用了三天，就初步恢复了肉体。
这是他本源不眠不休领悟这个宇宙法则的成果，透过他跟大副的研判，这个宇宙与家乡的宇宙有着百分之九十九的近似性，但就是那百分之一的不同，令他们掌握的原力法则在这里几乎失去所有效用。
好在，本源在这里同样可以修炼，并且有了原来的底子，领悟这里的宇宙法则要容易百倍。
也就在刚刚恢复行动力的时候，那群金属怪物也即将挖到他的位置。
几乎没有任何悬念，高登被挖掘了出来。
处于装死状态的他，只能一边忍受被翻来覆去，一边听大副将这些怪物的语言翻译出来告诉他。
这群大部分由灰色、蓝色有色金属构成的金属怪物，在弄清楚高登的模样后，似乎个个似惊奇，又失望。他们相互用着一种混杂电磁波和声波的方式激烈交流着，粗砺而尖锐的声音在空气中激荡不休，像走音的重金属摇滚乐一样。
「大副，这些家伙块头的悬殊那么大，最高那个有二十八米，最矮的才一米多高，平均三米上下高度。我猜，那个块头最大的是首领，应该没错吧？」
「他叫哈坎，翻译成我们的话，是一个聚落的勇士头领。」
「聚落？他们是什么种族，难道还有城市和国家？」
「根据他们目前的对话分析，他们的种族应该叫阿兹族人。」
「难道我们什么也不做？」
「难道船长有别的办法？」
「知道野蛮人的酋长是怎么对待闯入领地的陌生旅客吗？吃人肉还是当贵宾，全看他的心情。」
「船长，似乎他们在找什么天上掉落的「陨石」，那是一种很重要的资源或能源，目前还不能很好的解读……嗯，看来，那个叫哈坎的头领打算把你带回聚落，听候他们的族长发落。船长大人，看来我们暂时不用为小命担心，哈。」
高登就这样，被为首那个巨人丢在背后的小箱里，随着这群阿兹族人开始返程。走出矿洞，高登悄悄冒出头，在颠簸中用肉眼观察这个新世界。
他终于看到了这颗星球的天空和大地。满是美丽极光的天空，像美丽的星云，即便是那颗巨大耀眼的淡蓝恒星，也无法抢去光辉。
这里没有地球那样松软的土壤，也没有可呼吸的含氧空气，更没有碳基生命不可或缺的水。坚实无比的地面满是各种未知的结晶物质，幽暗而深沉。
哈坎领头走在一段高山的半坡上，视野相当开阔。
雄壮山脉绵延万里，前面翻过几个山头，便是一个相当巨大的盆地，隐隐有着城市的迹象。
最神奇的是，在这样的严苛环境中，竟然还有茂密的森林和动物。
当高登脑里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立即遭到了大副的嘲笑。大副来到新世界后，思感限制远没有高登那么大，对于环境资讯的了解远胜于他。
这里的所谓植物，其实只是外形神似植物的异种生命，那是一种近似结晶的生命形态，植株千奇百怪，表面不尽光滑，枝桠粗砺，上尖下粗，与地面紧紧结合在一起，它们可以直接将恒星热量转化为生命能量，又从地底深处吸取矿物质茁壮成长。
至于动物，基本上是小型爬行动物，且全是金属生命。它们飞快地穿梭在森林中，见到阿兹族人，立即远远避了开去。
这样的一颗星球是前所未见的，荒凉而壮丽。
一行人走在一个陡峭的路段上，突然，领头的一名小个子阿兹族人突然跳起，一双有如绿宝石的多边形眼睛光芒大炽，长臂斜指着天空。
那里有一头急速低掠的金属翼鸟，目中无人的俯冲向苍茫大地。
几乎同一时间，八名阿兹族人上窜下跳，在山路上抢占有利地形，并且武装上自己的射击武器，那是一种与镭射炮差不多的东西。
白色闪电一样的电浆，瞬间交织在峡谷低空之中。
在箱里接连碰撞得灰头土脸后，高登抓住机会死死扣着箱子上沿，观察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
那金属翼鸟浑身通红，飞行速度极快，也极为灵动。大部分的电浆都没有命中目标，只有少部分爆炸的电浆流擦上它的翼缘，丝毫无损。
眼看着那怪鸟绕过山头，就要袭到众人跟前。哈坎打了个手势，阿兹族人再次散开分布，似乎在布置一个战斗阵型。
「这是一头火翼鸟，攻击性很强，经常袭击落单的阿兹族人。」
听到大副翻译解析后的资讯，高登望着那个展翅有三十多米的怪鸟，「这个东西算不算次元兽？」
「船长还是担心这群人能否保住小命吧。根据能量侦测，这头火翼鸟的能量值大于这里最强的阿兹族人，这可是我们见到头一个可以飞行的生物。」
似乎是在回应大副，那怪鸟骤然加速，贴近山头俯冲过来，目标正是一块巨岩上屹立的哈坎。
就在这个时候，一张电蛇组成的大网，猛然将俯冲的怪鸟兜了进去。
不过，几乎一个刹那，电网就被一对巨爪撕碎了。
但就在电网破裂的刹那，十数道电浆已经正面命中了火翼鸟。
那巨岩上的哈坎，竟然一个纵身跃到了怪鸟背部，手上扬起一把炽亮光刀，一刀将火翼鸟的纤细脖子砍下。
火翼鸟的无头尸体在俯冲了百米后，轰然砸在山岩上。而哈坎在尸体坠地前，一个漂亮的空翻落到地面上。
刹那间，全体阿兹族人都挥舞着拳头跳了起来，但下一刻，他们都冲向那只火翼鸟的尸体。在一阵分割掏弄后，一块拳头大小、火红水晶状的小球被挖了出来，交到头领哈坎的手中。
而在箱里跌得七荤八素、看完整个胆战心惊过程的高登，产生一个必然的觉悟——也许在他还没有恢复能力之前，恐怕得依附这个陌生的族群了。
「大副，那东西似乎是次元兽的本源。看来这个东西对他们很重要，我被抓回去，不会被开刀肢解吧？」
「船长，他们对你似乎并没有太大敌意，不必担心。」
随后一路有惊无险，穿出一个峡谷的谷口之后，一个被群山环绕的钢铁城市出现在高登眼里。
这里与其说是城市，不如说是一座超级钢铁城堡。
长五十公里，高一里的城墙闪烁着幽蓝金属光泽，无数像炮台一样的装置在墙洞内窥伺着天空和大地。城内高耸的建筑笔直林立，在纵横交错的交通带上，堡垒到处都是。
看上去，就像远古洪荒时代突然竖立起一座超时代的城市一样，有着时空错位的怪诞感。
「船长，我想，我可能找到我需要的东西了，这座叫「阿兹堡」的城市有大量前所未见的合金，可以肯定这是一个与沙星文明有异的晶石文明。如果得到他们高级文明的资料带回去，我们的超级要塞有很多局限就可以迎刃而解。」
「到了这里，你可以不要贸然胡搞吗？激怒了这里的异族，倒霉的是我。」
「阿兹族人虽然跟沙星人有些近似，但本源差异依然很大，要短期内渗透，甚至得到他们的高等文明，几乎不可能。」
「希望这一趟没有白来吧。另外，尽快搞清楚次元兽的诞生方式才是最重要的，金牙没有恢复，我们即使能回去，也白来了。」
「错了，船长，弄明白阿兹族人的繁衍方式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我们可以制造一大批这样的战斗傀儡，我们将拥有银河最强大的军队，我有这个信心。」
「好吧，好吧，尽快完整学会他们的语言，给你三天时间。」高登有气无力地应付着兴致勃勃的大副，失去力量之后的滋味，对他来说很难受。
在被运抵阿兹堡的两天后，高登依然处于装死状态。
他只知道身在一个阿兹族人神庙的所在，不过出奇的是，他并没有被关押，而且被放置在一个满是岩浆色溶液的池子中。那是一种充满柔性能量的液体，看来，这里应该是阿兹族人养伤的地方。
并且通过大副的思感侦查，这座神庙是阿兹族地位高贵的族老，和最勇武的神庙守护战士居住的地方，也是议政的地方，而受伤的战士，也会被送到圣池修复。
不过，这座城市最让高登和大副意外的是，阿兹族人的体型并没有想像中那样普遍巨大，大多数人都在两米上下，只有极少战士的体格高大，像哈坎那样的巨人非常少见。
阿兹族人擅长制造工具和武器，他们拥有一套与人类文明截然不同的冶金工业和制造业。
他们特殊的手段，大大减少了繁琐的工艺流程，很多东西都一次融铸而成，也有很多近乎神话性质的技术比比皆是。
在这里，有与飞车和战车一类近似的磁浮运载工具，只不过相应的，体积比人类的工具要大上很多倍，而更多的阿兹族人宁可走路，也不会用飞行器。根据大副判断，那是因为飞行器所需的能源很大，毕竟这颗星球的重力是如此恐怖。
通过有限的触角，他们还了解到，阿兹族是一个在夹缝中生存的聚落。
在高登被送抵这里的第三天，就来了一支外族商队，体格在阿兹族人平均十倍以上的金属巨人。他们在与阿兹族人的交易中占据绝对上风，价格谈判，往往以武力相威胁，以此打压价格，有时，双方甚至会互派战士相斗来决定价格。
不过，结果通常是阿兹族人惨败。
「大副，这个种族看来是非战斗种族，我们的目标是不是改换一个？」
「不，船长，我倒有一个打进这个种族的计划，阿兹族弱小，我们才有机会，阿兹族人的社会和文化还处于非常原始的阶段。」
「这个圣池里的鬼东西你都没搞明白，还敢说别人原始？」高登嘲笑。
「这是一种古怪的复合能量，我判断里面藏着阿兹族人的繁衍奥秘。」
「我更关心，什么时候我才不用继续装死。」
「亲爱的船长，就快了。我锁定了一百名不同身分地位的阿兹族人，破译他们的语言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当然，如果船长批准我抓一个俘虏，也许有办法更快……」
「……我需要考虑。」
抵达阿兹堡后的第七天，高登本源的能力已经恢复了十之二三。他评估自己的战力，应该在这座城市里没有敌手。
只是，他还没有想好以什么身分出现。他不得不暗笑，这些阿兹族人真是神经粗大，居然没有怀疑他的身分，但也许是因为他的躯体有微弱的「混乱法则」保护。
就在这一天，他的机会突然来了。
一直处于高度警戒，甚至连大副也不敢贸然闯入的神庙核心主殿，突然迎来了一个大敌。
一个化身豹形走兽的金刚，不知怎地潜入了神庙核心地带，带走一件重要物品，大摇大摆地闯出主殿。
他面对大批阿兹族大批神庙守护战士的反扑，依然从容不迫，嚣张跋扈至极，对神庙的射能武器和防御屏障更是视若无睹。
以哈坎为首的神庙守护战士，个体战斗力跟闯入者差距太大，对方仅凭藉一种近乎瞬移的跑动和强横肉搏就让阿兹族灰头土脸。
不仅如此，对方具备了两种变形能力——走兽和战机两种形态。
一旦被围堵在地面，就立即变形成战机形态，在高达两千米的雄伟神庙内疯狂变形闪躲，在无数射线武器的间隙中腾挪，并没有急于离去。
看样子，对方不仅仅是为偷盗东西而来，更有耀武扬威的意思。
「大副，好嚣张的一个家伙，居然还能变形成两种形态，如果我有百分之百的战力，也许可以跟他一较高下。」
透过大副的思感监测，高登也同步分享了神庙内的战斗。
「就算是沙星人，也远不具备他们这样的力量和身体强度，他们的特点很适合在舰队战争中去前线冲杀，群斗威力无穷。」
「他们学会飞行，应该就是一种比较高阶的本能法则掌握了。跟我们不同，他们掌握的法则浑然天成，完全融入自己的战斗灵魂。相比之下，圣堂骑士的作战模式仍旧过于繁琐和局限。」
「就算是现在的船长，加上大副，也有跟他一战的能力，而且我们不需要击败他，只需要得到一份阿兹族神庙认可的投名状。」
「投名状？」高登有些好笑于大副对一些古典文化的掌握，「好吧，继续在这个池子里待着，我也要发疯了。」
他缓缓从池液深处浮起，飘浮在了空中。若有阿兹族人看到他此刻的情形，一定会非常惊讶，毕竟阿兹族能够飞行的族人不过区区几个，而且都是长老。
穿出被大副翻译为「重生殿」的圣池，一座承天接地、通体黑色、浑然一体金属构造的巨大神庙，已经屹立在一群错落的殿宇中央。
这是一座有着五六分古希腊风格的神庙，巍峨而古朴。在迷幻的天空映照下，显得充满科幻世纪的宗教氛围。
这是在联邦，甚至连圣域也无法见到的。
高登在空中悠然飞行，有大副掌控神庙内部的情形，他并不担心错失时机，相反地，他正在等待最好的时机。
此时，神庙内参与围剿战的阿兹族神庙守护战士有上千人，受伤，甚至战死的有百人之多，战况极是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