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报应
作者:苹果女孩儿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205

我觉得我最近还是蛮勤劳的,两更完毕~~大家多发评论激励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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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嗒穆尔说完之后便退了出去,繁锦的脑子仿佛突然被人轰开。眼前又出现了那日他们欢好后她绝望吞服水银的一幕,是,那嗒穆尔说的不错。用水银避孕,其实是最为危险的一种方法。女人用水银避孕,其实就是变相的走上了另一条绝路。

他那日用那样的霸道逼她成为他的女人,心死成灰下,她才会如此决绝,用那一份极小的可能性去扼断女人一生的出路。

“你真的服用了水银?”低低的声音传了过来,繁锦抬眸,景杞的脸色竟然有些发青,唇抿的紧紧的,像是害怕什么答案,却又不得不面对那样的残酷。

事情已经不能隐瞒,繁锦深吸一口气,莫大的绝望自心底涌了上来,仿佛身体被突然灌入了一阵凉气,冷的她竟然无法自持。她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有些苍凉的笑容凝于唇角,“是。”

那一个“是”字,彻底拧断了他与她即将开始的美好出路。

她从没料到她会拥有这么短暂的温暖,他与她是最水火不容的仇人,可是面对她的受伤,他竟然也会手足无措,也会惊惶难过。那样刻骨的仇恨,似乎也在这样沉淀的情感里慢慢融化开来,可是上天还是在这个时候重提了那么一个不合时宜的话题,从此,他给她的那份温暖,唯有渐渐冷却一条路可走。

他盯着她的眼睛,像是从没见过她一样。那样深邃的瞳眸,如同广阔的海洋,一眨眼便好像要将她吸入海里沉溺。平静的瞳眸下似乎掩藏着惊涛骇浪,他在隐忍,仿佛又在受伤。

“为什么?”他的声音如低谷鸣钟,迟缓却又苍凉的在她的头顶盘旋,言辞之间,竟有一种让人惧悚的冷意,“到底是为什么?”

繁锦垂眸,长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犹如受伤的蝶翼在他面前脆弱挥舞。她的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因为疼痛的缘故两眉皱的紧紧的,形成一种纠结的“川”字形状,隐隐有两颗晶莹的汗珠自额头上颤颤而落,在明红的宫烛照射下,透出一种耀眼的光,仿佛在那粒水莹里燃放了焰火,灼灼的让他的心感到疼痛。

他还要问什么?他到底还在期待什么答案?景杞几乎是踉跄的退后一步,明黄的龙袍勾住了她床边的玉钩,只听清脆的几声声响,竟牵连出一地的狼藉与斑驳。那黑黢黢的药汤随着上好的白瓷宫碗应声而落,不甘心的在青灰色的宫砖上升腾起一阵阵的雾气,渐渐模糊了他看着她的脸。

其实他原本就不了解她的一切,他们的开始,只是因为那几乎荒唐的旨意。所有的命中注定,只是让她与他固守着应有的关系。这样的冰冷与疏离的存在,而他却在里面汲取到一点点可怜的温度,而且,还可笑的,想要靠这一丝的温暖生存下去,从而慢慢改变他与她的关系。

他是一国之主,向来犀利如刀,疏漠如冰,怎么还会生出这样不切实际的梦幻?景杞木然的站在原地,犹如泥铸一般毫无情绪。他与她之间的薄雾慢慢散开,可是眼前却还是感不到清晰,带着药苦味的蒸汽仿佛蔓延进了他的眼睛里,近乎残酷的铺展出另一种朦胧。

“是因为那夜?”他的声音仿佛渗进了药的甘苦,竟有一种在现实面前不得不臣服下去的平静与屈从,“你还真是朕的好皇后,朕忘了的事情,你倒是做的利索。”

最后一句犹如包涵了他全身的怒气,繁锦睁开眼睛,恰好撞进他的乌墨的仓皇与不甘里,四目接触间仿佛有一种哀伤自他眸中划过,但是只是一瞬间,便伤逝的流入眼底。取而代之的,是近乎暴戾的冰冷与怨气,“安繁锦,你想的也太好了些,你以为凭你与朕的关系,朕会让你生下朕的孩子?”

“朕就是再糊涂,也不会让你这样的女人有朕的骨肉。”他的唇角一勾,一抹刀刃般的弧度自齿间勾勒出来,眼眸清冽,仿若将天地间的寒气都包括在了黑色的瞳眸里,“你以为你是什么?若不是先帝旨意,怕你现在仍是王府下贱的乐女罢了,或许……”他的尾音拉长,像是在思索如何才能将刀刃更深的刺入她的肌肉,最后终于找到一个最残酷的角度,“还在百春楼里,做那个千人压万人碾的东西!”

繁锦的黑眸募得瞪大,看着他狭长的眸子里簇起邪意,明明前一刻还紧握她的手,眸色温暖如春,可是现在,却突然会成为那个让人惧悚的刽子手。身体的疼痛与心底的难过夹击而来,她只觉得自己难过的似乎要失去呼吸,只能冷抽一口气,努力汇聚起自己的力气,“什么意思?”

“朕忘了告诉你,你在百春楼的赛花魁,朕那日微服出巡正好也看了个仔细。”他眯起眼睛,细长的眸色里流过一点一点残留的邪酷,“表演的精彩,不光那些男人看了想跪拜在你的裙底之下,就连朕竟也动了一点心思,只可惜,朕的佳丽何止百千,你这样的货色也只能耀眼一时……”

“安繁锦,若不是先皇的旨意,你觉得以你的家世与品性,还能与朕并坐一起?”他微微转身,“这九重宫阙里,你不是最想与芸楚攀比么?朕就告诉你,恐怕就连芸楚脚上的鞋子,都要比你干净几分。所以,你这样的身子,朕都后悔碰了你!更不会让你怀有朕的骨血!”

犹如焰火砰然在脑海绽放,留在身体里的毒像是长了触角,疯狂的在繁锦体内游走,她头疼欲裂,脑海偏偏却还升腾起一阵阵的火花,红的,黄的,紫的,繁乱的不可思议。那是安家火灾与在百春楼时情境的汇合,那些惨痛的过去,仿若一下子便被他冷酷刻薄的语言激醒,任凭她如何想将这样的记忆埋没过去,可是终究无力。

她只能哀哀的,任记忆一点点残食现在的思维。所谓报应,难道这就是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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