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行动
作者:面人儿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4948

城的百姓热情,每天都有不少人来宣武门的四川营并且想要见一见这位传奇似的的女将军。

京城百姓的热情很好,驻扎在四川营胡同的三千白杆兵每天都有东西收,自然非常欢迎,但秦良玉却是不胜其烦。

一开始,秦良玉还出去见一见,但没几天就受不了,最后干脆谁爱去谁去,反正她是不去了。

白杆兵个个都彪悍之极,但对他们的主人无不敬若神明。对这些上门慰问的人,送的东西一概笑纳,但想见主人,没门。

军营门外,每天都有一个会说话的人当班,今天也不例外。今天当班的是李得水,他最大的特点是脾气特好,总是笑脸迎人。实际上,这位李大哥杀人都是笑着杀的。

向彩英是辰时的四川营胡同,她身后跟着四个伙计,每个伙计都挑着一个挑子,大筐里装满了鱼肉。

财大不仅气粗,更压人,好伙,扁担压的都忽悠忽悠的,看样子每挑都得至少有二百来斤。

一看人家,看自己,军营门前聚集的二十来人都自动自觉地给这位少奶奶让出了一条路。

向彩英一身少*妇的打扮,但依旧是英勃勃。

李得水不仅脾气好,眼睛也毒,他一眼就知道这位少奶奶也是位练家子,而且本事还必定小不了。

“这位哥。你好。”向彩英笑着问候道。

“哎。好。好。”李得水:自己地舌头有点短这位少奶奶面前。他怎么感觉有点底气不足呢?

“大哥。劳您架。给通传一声。就说小女子想拜会一下定国将军。”向彩英郑重地请求道。

李得水犹豫了一下。他现自己很难拒绝这位少奶奶地请求。而且他感觉主人虽然让这些人搞得不胜其烦但这位少奶奶应该是个例外。

踌躇了一下。李得水点头道:“那好。夫人稍等。”

这下。那些也来想见定国将军地人可不干了。但对他们地叫嚷。李得水根本不理。径直向军营里走去。

秦良玉刚刚练了一趟刀,这会儿正坐在老槐树下喝茶。秦良玉身后,侍立着四名彪悍的女兵。

李得水走进院子本笔直的腰杆立刻就弯了下来。到了秦良玉近前,李得水禀告道:“大人,外面刚刚来了位少夫人,她想要拜见您。”

李得水敢来通传,就必定是有原因的,秦良玉问道:“她是什么人?”

摇了摇头,李得水道:“大人,这个小的不知道但这位少夫人很特别,您或许会喜欢。”

“呃。”沉吟了一下,秦良玉吩咐道:“你让她进来。”

“夫人,请。”不一会儿,后院角门外传来了李得水的声音。

虽贵为一品诰命夫人、镇东将军秦良玉一点都不托大,闻声她就从绣椅上站起身来。秦良玉刚刚站定向彩英也刚好迈过门槛,走了进来人的目光碰在了一处。

小院不大,院门到秦良玉坐的地儿最多不过三丈的距离。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切自然都看的清清楚楚。

这一瞬间,不论是秦良玉,还是向彩英,她们眼中同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向彩英来见秦良玉自然是衔命而来,一个月前,陈海平就把有关秦良玉的资料全都交给了她,让她把秦良玉的一切不仅熟记在心,更要研究透澈。

向彩英虽然早就知道有秦良玉这个了不起的巾英豪,但了解的不多,及至看过陈海平送给她的有关秦良玉的详细资料后,她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向彩英个性内敛,不是个飞扬的人,她的内敛不单纯是因为修养,更是因为心。在别人眼里,向彩英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女人,但她自己却从来没有这种觉悟。尽管向彩英视之为天的少爷常常耳提面命地告诉她,女人能顶半边天,女人也能和男人一样了不起,但向彩英依然故我,没有太大的改变。

是秦良玉,让向彩英热血沸腾,让向彩英从心底呐喊出了:女人当如是!

秦良玉成了向彩英的楷模,成了向彩英毕生追求的目标。

尽管对秦良玉已经有了极深的了解,但见到秦良玉本人的一瞬间,向彩英仍然难掩震惊之色。

向彩英的身材本就很高了,不要说女人,就是很多男人也没有向彩英高,但秦良玉却比向彩英还要高出大半个头来。

秦良玉今年已经五十六岁,百分之百是个老太太,但依旧貌美如花,风韵直如三十几许的妇人,而尤为难得的是秦良玉的气度,那真堪称是端庄娴雅的极致典范。

周身的热血再次沸腾,她就是要做秦良玉这样的女人,向彩英盈盈拜倒:“小女子向彩英叩见大人。”

向彩英震惊,秦良玉同样震惊。

像秦良玉这种集气度、本事、身高、容貌于一身的女人,用“千万人中无一”来形容都是不够的,用“百年一遇”还勉强凑合。所以,也就可想而知,突然看到一个和自己类似的女人出现在眼前,秦良玉会是何等的惊讶和欣喜。

“夫人,使不得,快快请起。”秦良玉弯下腰,伸出双手扶起了向彩英。

越看是越像自己,秦良玉实在是太喜欢了,把向彩英扶起来后,手也没有松开,直到女兵又搬来一把竹椅,两人落座,秦良玉这才松开了向彩英的手。

什么叫投缘?这就叫投缘!什么叫倾盖如故?这就叫倾盖如故!两人之间没有丝毫的陌生感,仿佛向彩英就是秦良玉看着长大的孩子。

“你叫向彩英?”秦良玉亲切地问道,态度随和又自然。

“是,大人。”顿了顿,向彩英接着道:“我和夫君刚到京城我们俩都很仰慕大人,他有点忙,我就忍不住先来了。”

说完,向彩英现秦良玉看着她的眼神有奇怪,于是又问道:“怎么了,大人?”

对向彩英的直率和从容,秦良玉愈的满意道:“我现你身上有股军旅之气,所以感到有点奇怪。”

不论如何掩饰,这个想要瞒过秦良玉都是不容易的况向彩英本就没想对秦良玉隐瞒这个。

向彩英笑道:“我父亲是名军人,我又没有兄弟,父亲就把我当儿子养,所以就这样了。”

秦良玉一愣,没听说过有姓向的将军啊,她问道:“令尊怎么称呼?”

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向彩英道:“我父亲只是一名普通的军人伍时只是一名百夫长。”

看向彩英,这位父亲就一定很了不起,但军中埋没这样的豪杰不知凡几。秦良玉叹了口气,道:“看彩英你就知道令尊一定很了不起。”

想起早已亡故的亲人,向彩英的神情一黯,眼中掠过一丝悲凉。

这个动乱的年代,有伤心事的

了,秦良玉把话岔开问道:“你们来京城做什么?

向彩英的穿着很朴素,但不管穿着如何朴素,官宦人家的女眷和普通人家的女眷还是有区别的,气质也不一样,何况向彩英的口音也明显不是京城人所以看上去不像是官宦人家来京城探亲的。

向彩英道:“夫君给山西王老东家效力,这次是来京城的富丰号做掌柜的。”

秦良玉非常好奇彩英这样的女人会嫁个怎样的丈夫?如果只是个普通的商贾,那就未免太可惜了。只是刚才无意中挑起了向彩英的伤心事在自然不会再问。

秦良玉问道:“彩英你练的什么功夫?”

向彩英道:“父亲师从戴家的心拳。”

山西戴家的心拳是很有的,秦良玉点了点头。和向彩英实在是投缘向彩英实在是喜欢,秦良玉兴致极高,她道:“来,彩英,我们娘俩练练。”

向彩英没推辞,也没有客气,她站起身来,对秦良玉抱拳一礼,道:“请大人赐教!”

这里没有男人,向彩英又是有备而来,去外衣,交与一旁的女兵,向彩英随着秦良玉来到院中站定。

赫,这两人站在一起,那叫一个好看!起手来,更是看的人眼花缭乱。

行家伸手,就知有没有,几招一过,秦良玉又是大吃一惊,她万没想到,这个向彩英的功夫竟会这么棒!而且,向彩英的功夫跟她是一个套路,不管学的是什么,最终都是战场上千军万马搏杀的风格。

秦良玉心中更是欢。

拳怕少壮,尽管秦良玉身手老辣,但向彩英正当壮年,是精气神最旺盛的时候,秦良玉一时半会还真奈何不了向彩英,而时间只要拖长了,那最后落败的必然是秦良玉。

对打了有一刻钟,秦良玉一个侧步,迈出了圈外,赞叹道:“彩英真是女中豪杰,好样的!”

向彩英道:“大人,古往今来,女中魁,您为第一,彩英蒙您一赞,三生有幸!”

秦良玉愕然,看着向彩英严肃的脸容,好一会儿才笑道:“身为女子,我虽从不妄自菲薄,但彩英你这一赞,我也是愧不敢当啊!”

这是少爷说的,凡是少爷说的就没有不对的。忍着没把这句话说出来,向彩英又严肃地道:“如果大人不是女子,如果由大人来执掌辽事,局面一定会与今日有极大的不同。”

秦良玉再度愕然,道:“彩英你很关心国事?”

“彩英关心又如何?大人您能出头还不是因为特殊的身份,这个世界又哪有咱们女子说话的地方。”向彩英有些愤然地说道。

默然片刻,秦良玉问道:“彩英你拿什么好东西来的?”

向彩英道:“就是一些鱼肉。”

秦良玉道:“走,看看去。”

这个时候,大部分的白杆兵都去城外操练了,家里只有少部分人留守。她们出来时,正有十几个人围着那四挑鱼肉舔嘴唇呢。

一见秦良玉出来有人都低眉顺眼,立在一旁,甚至连看都不敢看秦良玉一眼。

看到这个嘲,向彩英心中叹服,资料上说秦良玉驭下严峻,每行军令,戎伍肃然军到处,秋毫无犯,现在看来是如此,一点不假。

实际上,秦良玉人很温和,从不疾言厉色,想必是过往积威已成,就是秦良玉自己现在想改变手下人对她的态度也是无能为力的。

这些鱼肉足有百斤,秦良玉看了看头对向彩英道:“彩英,让你破费了。”

向彩英道:“大人,要是能让兄弟们吃的高兴,彩英心里乐着呢。”

笑了笑,秦良玉道:“那好,晚上就都做了吧。”

直到秦良玉带着向彩英进了院子,看不见了,众人这才笑逐颜开地抬着鱼肉筐走了。

向彩英是吃过午饭午未时走的。向彩英走的时候,秦良玉亲自送到了门外。看着向彩英的身影渐渐远去,秦良玉轻轻叹了口气。

虽然时间尚短,但仅仅经过这两个时辰的接触,秦良玉现向彩英不仅武艺精熟且兵书战策同样烂熟于胸,料事也极有见地。

女儿如此父亲想必也是个极了不起的人。别说向彩英是个女子,就是男儿身埋没还不是照样埋没。

三天后,向彩英和阎应元夫妻俩一同前往四川营胡同拜会了秦良玉。

见到阎应元秦良玉放心了,正如她嫁了如意郎君马千里,向彩英也嫁了一个配得上她的丈夫。

阎应元,大丈夫!这是秦良玉对阎应元最直观的印象。

秦良玉有个儿子叫马祥麟,马祥麟是个独眼龙,他的右眼被女真人给射瞎了。

天启元年四月,金兵围困沈阳,秦良玉率三千白杆兵北上辽东增援,途中与八旗兵遭遇,激战中,马祥麟右眼中箭,却不管不顾,抬手拔箭,继续杀敌,斩获无数,被军中誉为“赵子龙”、“小马超”。

马祥麟是勇士,阎应元是豪杰,两人一见如故。

此后,两家走动的非常近,阎应元和马祥麟拜了把子,向彩英自然而然地成了秦良玉的干女儿。

阎应元豪爽,不在乎银子,三天两头就请马祥麟和白杆兵的头目上酒楼大吃二喝;至于向彩英,更被白杆兵看作是大将军第二,因而夫妻两人倍受白杆兵上下的敬重。

“少爷要动手了。”

六月十三日,陈启立和王仲然联袂到了潞州,他们把陈海平的决定告知了申万雨和秦刚。

六月十五日,整个上党被彻底封锁,人是许进不许出。

封锁上党不困难,到处都是崇山峻岭,大路小路就那么几条,何况传下了严令,任何人不许入山,任何人不许离家,客商等外来人口都不能离开住地。

王府被抄了,所有的官员都被圈了起来,人们一觉醒来现变天了,以前的县太爷、知府老爷全都换成了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那些以前见了他们就横眉立目的官差有的还在,也有新人,但不管是老人,还是新人,脸上总是都笑呵呵的。

“二虎兄弟,这是干啥啊?是不是陕西那边的打过来了?”

小王庄现在乱的就跟一锅粥似的,因为他们信赖的二虎兄弟竟然让村子里四十岁以下,十八岁以上的、身体没有残疾的铁匠全部都去当兵。

村子里一百八十七名上线的铁匠都聚在村子东头的空场上,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的贴心人二虎兄弟。

在他们的外面,全村的男女老少都在,黑压压的,都同样目不转睛地看着。

王二虎早已讲得口干舌燥,最后不得不把杀手锏扔了出来,他道:“乡亲们,一句话,秦东家说了

兵的每个月二两银子,不去当兵的,今后就不收那家”

笑面虎要远比冷面虎震人,王二虎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不吱声了。

等了一会儿,王二虎又道:“乡亲们,看见没?”指了指身后的大木箱子,王二虎接着道:“愿意去当兵的子立刻就,而且是五个月的。”

王二虎这话说完,在村民眼里,冷面虎又变成了笑面虎。这些人中,最少有两人是一家的,他们累死累活干一年也挣不上十两银子。

“中,二虎兄弟说咋地就咋地,我们去。”

这一幕,在上党郡的很多村子几乎同时在上演。

战争的机器在高速运转。

以就近为原则五千人上为一营,共建立了十七个营地,总募集的兵员人数为八万四千六百三十五人。

战士入营后,各营的指挥官又宣布,他们当兵的时间期限为一年,一年之后,愿意当兵的可以继续愿在当兵的,可以回家。在他们当兵期间,他们将被分为三个等级:甲种兵、乙种兵和丙种兵。现在成为甲种兵的,月银为三两,今后三年,行会收他们家的铁货在正常的价格基础上提高一成;成为乙种兵的,月银为二两五钱,行会收铁货的价格提高半成;成为丙种兵的月银不变,收铁货的价格也不变。至于一家有两人成为已种兵以上的,叠加。

政策一宣布,所有人的眼珠子都红了。

兵种不是现在就分,是经过训练之后分。

这里没有步兵管是哪种兵,都是兵以能不能把这天大的好处拿回家,骑术是最主要的。

这些陆续续,马已经囤积了六万匹。囤积的这六万匹马并不都在上党他的地方也有很多。

实际上,这六万匹并不都是战马,合格的战马只占很少的一部分,不到四分之一。之所以要人人都成为骑兵,其实并不上要他们成为真正的骑兵,而只是要他们成为可以快速移动的步兵。

马,还在从外面继续运进来,但作为训练用,有个三四万匹就足够用了。

很快,野外铁骑处处,这既是巡逻,也是练兵,让那些铁匠兵掌握骑马的技术。

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整个上党,人心惶惶,但好在老百姓的生活非但不受影响,反而较之以前更好了,因为物价普遍下降了一成。

慢慢地,上党平静下来,原本的人心惶惶大都变成了好奇心。又过了一段日子,上党的老百姓惊喜地现,他们这块儿好像变成了人间天堂。没人欺负人了,也没人受欺负了;盗贼没有了,土匪也没有了;徭役杂役全没了,赋税也减轻了。

七月初十,分兵开始。三天后,得甲种兵一万三千七百人,得乙种兵三万四千三百人,剩下的就都是丙种兵了。

分兵结束,又开始进行建制列编。

一班为七人,其中正副班长两人,余五人为列兵;三班为一排,有正副排长两人;三排为一连,有正副连长两人;三连为一营,有正副营长两人;三营为一团,有正副团长两人、参谋长一人、参谋三人;三团为一旅,有正副旅长两人、参谋长一人、参谋三人;三旅为一师,正副师长两人、参谋长一人、参谋六人。

其他的还有特务连、工兵营、勤务营、警卫营等等编制。

甲种兵全都编为上党第一师,二虎兄弟成为了第一师第一旅第一团第一营的大营长。

上党第一师的排以上军官全部都是在平遥的训练营,或是在归化受过训练的嫡系中的嫡系。由乙种兵组成的第二师第三师第四师,营以上军官都是这种嫡系中的嫡系;剩下的由丙种兵组成的四个师,团以上的军官是这种嫡系。这七个师团营以下的军官就由这些铁匠兵中表现出色的担任。

训练在紧张有序地进行着,作为上党的最高统帅,陈启立焦急地等待着命令的到来。

天下九塞,雁门居。

雁门关地势极险峻,关城依山傍险,高踞勾注山上。东西两翼,山峦起伏。山脊长城,其势蜿蜒,东走平型关、紫荆关、倒马关,直抵幽燕,连接瀚海;西去轩岗口、宁武关、偏头关、直至黄河。

天下纷乱之时,雁门关的地理位置就极为重要。

雁门外壮大同之藩卫,内固太原之锁钥,根抵三关喉全晋,有得雁门而得天下,失雁门而失中原之说。

但现在,虽然天下乱象已起,但还远没有影响到山西,所以作为内陆关防,雁门关早已没有了御敌的作用说雁门关,这会儿只有三百多老弱病残在这儿看着。

七月二十一日,四时三刻门关、以及东至幽燕、西至黄河的所有关口,如平型关、紫荆关、倒马关、轩岗口、宁武关、偏头关全被控制。

原则还是一个,许出不许进。出关可以,入关没门。

雁门关外,参加集团的豪门有十一家,随着雁门关一线被封锁,这十一家豪门也跟着立刻动了起来。

他们开始集结兵力进行整编,模式与上党一般无二,只不过这些兵员的素质要比上党好多了。这些兵员受训的时间不仅长,而且正规,尤其是他们当中的很多人都到归化进行过培训。

十一家豪门共征集了近一万三千余人,编成了三个旅,其中甲种兵一个旅,乙种兵一个旅丙种兵一个旅。

袁崇焕必死无,而且就在这几个月内,孙传庭很容易就能得出这样的判断。他能得出这样的判断,陈海平自然更能,这真是上天送给陈海平的绝好机会。

看着桌上的手令庭轻轻叹了口气,一切都已经不可逆转。

一百二十三人百二十三张脸!

这一百二十三人,虽然其中很多人手下的兵现在还没几个他们毫无问都是高级军官。只要有这些人在,就很容易建立起一支强大的军队而这一直就是陈海平的建军思想。

每张脸,现在都洋溢着难言的光芒!

孙传庭心下默然,这就是那只怪兽。这些人原本大都是普普通通的人,大都曾在生死的边缘挣扎过,但现在,他们不再普通。每个人都早已知道他们将要做什么,一切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只要想一想,他们即将出去,把外面的那些达官贵人踩在脚下,就足以让这些人热血沸腾。何况,还有无数的风光在等着他们。

这是这些不再普通的人无法拒绝的诱惑。

现在,这只怪兽陈海平还能控制,但等到这只怪兽再增大千百倍,那时就是陈海平也能控制。何况,陈海平又怎会去控制?这本就是陈海平要达到的结果

这些人本就一无所有,这个世界也就会随陈海平的意志转动。直到这些人都成为了新的贵人,陈海平的个人意志才会受到阻碍。

但,到了那时,这个世界又会成为一个怎样的世界?

“王佑礼。”

“在!”孙大人第一个就叫到了自己,王佑礼满怀着希冀,大声应道。

“王佑礼,领政大人任命你为塞外第一师师长,即日率军入关。”

领政就是陈海,这是陈海平给自己的官衔。如同军队的编制,陈海平革新了很多东西。

王佑礼全身似要炸开了般,他从军多年,自然知道这个塞外第一师是精锐中的精锐。新编制定编之后,王佑礼是第一旅的旅长,但师长的人选始终没有定。这个师长王佑礼根本连想都没想过,他以为这个师长非陈启立莫属,但陈启立前些日子走了。

“是!”王佑礼乎呐喊着吼出了这个字。

戎伍肃然,看着大军离去,孙传庭心头些黯然,他又何尝不想亲自指挥这支全新的军队?

陈海平没提,他也没提,孙传庭知道海平的用意。占领京师之后,必然要开始政治上的激烈博弈,如果他在,那会很尴尬。何况,京师一旦起变,塞外的形势也必将跟着剧变,皇太极与林丹汗合作就绝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面对如此复杂的形势,没有人比他更适合留在归化。

京德心情又不好了。

打小,京德就瞧着自己还小的小叔不顺眼。为此,京德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没少了被这位混蛋小叔教育。

渐渐长大成*人后,尽管父亲母亲和妹妹都与小叔的感情极好,但京德依旧不改初衷,对陈海平依旧极为反感。及至父亲和小叔明明做着诺大的生意不让他参与,京德心中的怒火和怨气自然日渐增长。

红娘子那事儿出了之后,京德在家里实在呆不下去了,就跟母亲央求,非要来张家口不可。三奶奶溺爱这个小儿子,虽然舍不得,但最后没办法是跟三爷说了,让京德到张家口跟大哥二哥一起打理陈家的产业。

在张家口,有陈家的产业有训练营的产业,但两根本不搭界,三爷的三个儿子都不知道父亲还遥控着张家口其他的很多买卖。

这是陈海平特意要求的,三爷尽管不怎么理解,但素来信服这个弟弟,也照着做了。

来到张家口之后,仗着母亲的宠爱德终于有了一份说话的权力。京才、京武看在母亲的面子上,不出大格,也就睁一眼闭一眼。

昨个晚上,父亲的亲信李旺财到了张家口,捎话说让他们兄弟三个这几天尽量不要外出,但什么原因,没说。

京才和京武是比较听话的,父亲让怎么地就怎么地。

昨晚京德逛窑子去了半夜才回来,第二天醒来时都快晌午了。

京德醒来后,大哥京才就跟京德说了李旺财捎来的话,但没想到,京德一听就不干了。

京德这个时候对父亲的怨恨不比对陈海平小多少说不让出去那就非得出去不可。为此,和两个哥哥闹得非常不愉快。最后德一甩袖子就走了。

归化兴起之后,对张家口的影响不小张家口依旧极为繁华,数十年养成的根基不是归化轻易就能夺走的。

一个地方有多么的繁华馆子的多少、档次高低就是一个绝对的衡量标准。在这方面,归化还是比不上张家口的,而庆云楼就是张家口最好的馆子之一。

庆云楼是京德的最爱,外出吃饭,只要自己花钱,十有都在这个庆云楼。

偏爱庆云楼,真实的原因并不是庆云楼的饭菜最对京德的胃口。实际上,这是因为京德贪小便宜。每次来庆云楼,庆云楼的掌柜张胖子都会给京德打些在别处打不到的折扣。

快晌午了,来庆云楼吃饭的客人开始多了起来,掌柜张胖子正在大堂里招呼客人。一见京德黑着脸进来,不管旁人,张胖子立刻就迎了上去。

“哎哟,三爷,您来了。”张胖子招呼道。

点了点头,京德道:“今个儿爷有点烦,张掌柜,给我弄个雅间。”

“好了,三爷,您这边请。”张胖子说着,又吩咐一旁的小伙计道:“去给三爷掂对几个可口的菜,告诉厨房的大师傅要用点心,料要挑最好的用。”

说到这儿,张胖子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对京德道:“三爷,您先去,我还有点事,待会儿再过去陪您喝一杯。”

京德点了点头,道:“张掌柜有事你忙你的。”

点手叫过来一个小伙计,张胖子吩咐道:“小三子,你带三爷去富字号。”

小三子十岁,精明强干,一听掌柜的吩咐,立刻对京德一哈腰,热情地道:“三爷,您老这边请!”

庆云楼楼高三层,二楼三楼都有雅间,但庆云楼真正的雅间不在楼里,而在楼外,在楼下的后院里,有八间,分别以“紫气东来,富贵吉祥”里的字命名。

张胖子给京德安排的富字号雅间是最清静最隐秘的,在最里边,屋里说话外面绝对听不到

京德随着小三子到了富字号雅间坐好,极品的龙井刚沏上,四凉四热一个汤跟着就上齐了,而这时,张胖子也进来了。

京德一看,脸色就有点不对劲,问道:“张掌柜,怎么这么多?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

张胖子陪笑道:“看三爷您兴致不高,今个儿我请客,给三爷您去去晦气。”

京德一听就笑了,脸色立马缓和了不少。他这么问,要的就是张胖子的这句话。

上的酒不是一种,而是三种,有汾酒,有杏花春,有上党陈酿。这三种酒度的数有高有低,张胖子看似随意,实际上分寸把握的恰到好处。

京德老来,又是着重注意的对象,张胖子自然清楚京德的酒量,也知道如何用酒把京德的情绪给调动起来。

给京德一杯一杯倒酒,喝至半酣,张胖子随口问道:“这是谁啊,这么大胆子,敢惹我们三爷不高兴?”

京德一听又来气了,怒道:“还不是我们家的那个老家伙,昨晚捎话来让我们这几天少出去。不让我出去,我偏出去,看他能怎么地!”

眼内精光一闪,张胖子笑呵呵地道:“老东家也是,这青天白日的,有什么不能出去的?”

京德一仰脖,又灌了一杯酒,道:“谁知道老家伙突然什么神经!”

又喝一会儿,见问不出什么了,张胖子道:“三爷,下边还有客人,我就不陪您了,您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