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上次太胡闹了！怎么可以随便使用自己无法掌握的力量？”赛莉娅罕见地叉着小纤腰，气鼓鼓地说道。

“嘿，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时的情绪有些激动，不知不觉间那些力量就出现了。好吧，以后我一定会注意的，小妮子。”菲辰一脸无辜。

“哼，你才不会呢，笨蛋少爷。”赛莉娅说着，把脖子上的泪滴项链摘了下来。

“少爷，请戴上这个项链吧，它会保护你的。”赛莉娅将项链递了过来，目光异常坚决。

“好吧……”看女仆不依不饶的样子，菲辰虽然不耐烦这些小饰物，还是屈服了。

因为是到宫廷中去参加王室礼仪训练，不允许仆从的随行，菲辰一人坐马车出门。

集合地点是王宫的偏殿广场；菲辰下车的时候，已经有不少贵族三五成群地扎堆了。

菲辰并不想贸然闯入贵族的小圈子里，但也不希望做个没有任何人际关系的孤僻分子。四处看了看，他举步往一小片荫凉的树荫下走去，那儿只有一对男女；男的特别矮，大概只有一米五左右，白白胖胖的，样子很憨厚。

少女却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厚呢子料衣服，上面画着菲辰从没见过的绚丽花纹；头发也不同于一般法尔兰女子的卷曲，而是非常柔顺的淡金色头发；她的相貌只算中上，但是身材窈窕，捧了一本书本静静地看着，给人非常宁静斯文的感觉。

两人似乎相识，少女在看书，白胖子很是无聊地在附近兜圈子，却也不去找别的贵族攀谈。菲辰正走到近处，白胖子可能无聊得忍不住了，一手抢过少女手中的书本，摇头晃脑地念道：“

一沙一世界，

一花一天堂，

一锄一黄金，

一口一麦酒

……好诗，好诗啊。哈哈哈！”

“你胡闹些什么，不要胡乱篡改我的诗歌！”少女连忙把书夺回来，气得脸色发白。

菲辰不禁笑了出来，那诗的前两句意境还不错，但是后两句显然是这胖子篡改的，庸俗无比。

“怎么，你也觉得我改的诗好听吧？”胖子听到菲辰的笑声，回头便问道。

“我觉得前两句的语法似乎更优美一些。”菲辰直白道。

胖子向菲辰举起大拇指：“你是个老实人，我叫雷泽＊金，你呢？”

“哦，我是菲辰.奥尔维克。”菲辰淡淡说道。

“很高兴认识你，奥尔维克先生。我叫弥月。”少女很谨慎地施礼道。令菲辰意外的是，这两人似乎对奥尔维克这个姓氏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一个不愿意透露姓氏的贵族少女么？倒也有趣。

“菲辰，你吃早饭了吗？”胖子雷泽问道。

“吃过了，有什么问题吗？”菲辰奇道。

“不，我他妈的还以为训练班管饭呢，一大早叫我来集中。没想到等了两个多小时，都中午了还没见动静；我倒是没关系，但是弥月这小身子板不经饿啊……”胖子吧嗒着嘴巴说着，唾沫都流出来了。

“呃……难道你们不知道，训练班虽然说是八时四十分开始，但是为了给时间大家互相交流与认识，其实真正开始时间是十一时三十分，直接进入午餐的吗？”菲辰惊讶地问。

那两人对望了一下，弥月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不，没有人提示我们这些事情呢。”

“没关系，时间也差不多了。”菲辰只好安慰道。

当下，三人便攀谈起来；弥月很文静，大多数时候是胖子雷泽和菲辰在说话，令菲辰惊讶的是，这两人似乎和自己一样，对贵族圈子一无所知，甚至有些不通世事。

或许正因为如此，他们才对奥尔维克的姓氏并不介怀；虽然弥月和雷泽这两个名字并不在露易丝公主的红色标注之中，菲辰也并不介意，反而觉得很投契。

很快到了正式开始礼仪训练的时候，一个自称为艾斯芒格子爵的宫廷顾问主持今日的礼仪训练。

大厅中放了三张圆形餐桌，上面摆满了食物；主菜是一只完整的火鸡，烤得芬芳诱人；但是在贵族眼中，看起来并不起眼的香煎鹅肝其实更有吸引力。

“喂，菲辰，我们坐这边吧；这只鸡不错！”雷泽毫无悬念地霸占了正对火鸡的位置，

菲辰很想假装不认识他，但是弥月却说道：“菲辰，你教教我们贵族的就餐礼仪好么？雷泽和我什么都不懂，我怕他会破坏了就餐的气氛呢。”

“身为一名贵族，是不会拒绝美丽小姐的求助的。”菲辰只得笑道。

弥月回礼：“谢谢你的赞赏。”

餐桌上，雷泽主攻方向是火鸡；虽然举止粗鄙，却幸好其他人都恪守了贵族的礼仪，并没有人出口指责。

反倒是弥月让菲辰吃了一惊，这少女是真的不懂贵族的礼仪，但是她的举止却比贵族还贵族，有着一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优雅，没有丝毫做作的气息。

弥月切了一小块鹅肝放在碟子里，尝了一小口，稍微皱了皱眉头。

“味道很奇怪吗？”菲辰问道。

“不，它很像是鹅的肝脏的味道，但又并不相同。我只是有一些好奇。”弥月一板一眼地说道。

“这就是鹅肝。”菲辰笑了，好纯洁的女孩。若是其他贵族，宁愿割掉自己的舌头，也不会承认自己认不出餐桌上某道烹饪的事实。

“哦，好神奇的烹饪方法；厨师是怎么做到的，让鹅肝之中吸满了脂肪？”弥月很奇怪。

菲辰友善地解释道：“弥月小姐，这些鹅肝本来就是包含脂肪的。”

弥月一怔，她默默地低下头，将盘中的鹅肝拨到了盘子的边缘。

“你怎么了？”菲辰感觉到，她忽然变得忧伤起来。

“……鹅是一种很骄傲的鸟类，即使被人类饲养也不会放弃对天空的渴望。如果连肝脏都充满了脂肪，这样的鹅一定被人类强行塞进了许多许多的食物，它们会肥胖到无法扇动双翼的；死并不可怕，但是失去飞翔的希望才是最大的绝望。”弥月垂着头，低声说着。

菲辰愣了。

餐桌上的所谓极品鹅肝，确实通过填塞法每日强迫鹅大量进食，才生产处这种饱含脂肪的肥鹅肝，味道鲜美之极。虽然知道这种方法对鹅有些残忍，其实菲辰也并没有什么感觉，不过是家禽而已。

不过在这么一位多愁善感的少女面前，菲辰也不好意思继续食用这种“绝望的烹饪”，只好像弥月一样，将鹅肝也拨到盘边。

“谢谢你，菲辰，你很懂得体贴别人。”弥月看到菲辰的动作，淡淡笑道。

“让女士感到快乐，是男人的美德。”菲辰眨眨眼睛。

弥月偏了偏脑袋，似乎有些不解。

午餐在平静中结束，除了雷泽之外基本上没有人出丑，不过胖子吃得满嘴油，也不在乎。菲辰自觉表现得中规中矩，正以为平平安安又过一天的时候，麻烦找上门了。

在午餐之后，照例给所有人送上了红茶。

菲辰端起杯子闻了闻，又看了看旁人的茶杯，唤来了给他端上红茶的侍从。

“尊敬的少爷，你有什么吩咐？”侍从问道。

“噗！”菲辰直接将茶杯扣在那侍应的脸上；滚烫的茶水泼在脸上，那侍应痛得满地打滚。

“菲辰，他招惹你了？”雷泽回头问道，同时一脚将滚到他脚边的侍应重重踢飞。

“有这个可能。”菲辰耸了耸肩膀，同时赞赏地看了雷泽一眼；他最喜欢这种帮亲不帮理的朋友。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艾斯芒格子爵阴沉着脸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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