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以恶报恶】第46章 路难通衢穷则变
作者:常书欣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5790

也没有料到,猝不及防中又中招了,车队瘫痪在路上)长平,赵三刀恰如被激怒的狮子,乱砸乱喊一通,驱车直向出事地点奔去!

晚了!连他这个脑子不太灵光的也知道,肯定是于事无补了!

消息传给了老板,朱前锦霎时如遭雷击,睡意全无,思索着良久却不知道这问题出在何处,道上下暗手的事屡见不鲜,就像他自己,敢废人、敢杀人、也敢放炸药,对于这类无证无据的事谁也没有办法,可这样不动声色的怎么着就把车队搞瘫了呢?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朱前锦心底有些泛凉,第一次觉得心下无着。没有来由地一阵心慌,和大大小小的人物斗了三十年,从来没有觉得这样心慌过。

多少年了,这也是第一次失眠。

同样的消息传给了赵宏伟,赵宏伟同样是惊得睡意全消,披着衣服起床,在书房里铺开地图,仔细询问了车队带头人的出车经过,思索了很久才很确定地自言自语:“在加油站捣鬼了!油里有鬼!”

不过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把这个判断告诉前方受阻的车队,直到十个小时后才得到证实,维持的机师确定毛病出在油里,回头找加油站,加油站的老板还一肚子苦水没地儿倒呢,五名工作人员没来由地被捆了一番,吓得好几个人不敢来这地儿上班了!这事报警了,不过等破案就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

这事一证实,赵宏伟心里佩服之余不由得附掌直赞精彩!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大动作搞得悄无声息,搞完了不动声色,这才是真正的大手笔!这个劲敌,单论黑手段的话,恐怕老板也未必惹得过!赵三刀这个头脑简单的人,怕更不是对手了。

赵宏伟莫名地感到一阵兴奋。

一百辆重卡,又在寒风呼啸的大冬天里开始检修故障,一百台发动机被拆修,放油,有的积炭严重的,不得不更换火塞、密封环!从长平、从凤城、从当地请了十几个机修人员,一直忙碌了四天才把所有故障处理完。

这一组车队,在寒风里无奈地停了四天!这一趟,又是血本无归了。

…………………………

谁也没有料到。这仅仅是一个噩梦地开始!

接二连三地事件。把一向涵养功夫相当好地朱前锦几乎气得天天摔东西骂娘。

隔了三天。三个煤场不远地高压变电箱被毁。铜缆线路被盗割了一百多米。让煤场停运了三天才通电;刚刚通电。却又发现装载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动了手脚。油箱、机车电路全部被破坏了。外表看着却完好无损。这种机械长平根本维修不了。还得到凤城请人来修。不过配件来回运输地时间。又是三天;等所有地人都闲下来了时候。差不多有一多半人却同时拉肚子了。遍查之下。才发现距煤场一公里远地地方。不知道什么时间输水管又被开了口子。水源已经被污染了。

十天地时间。搞得煤场几百口子人风声鹤唳。大半夜里都怕鬼上门了。气极败坏地赵三刀组织了几十人也准备到惠扬煤场来个如法炮制。等到了煤场才发现。门口治安室放着警车亮着灯。值班地四五个人。都穿着警服。门口拴着十几条狼狗。见了生人狂吠不止。场子上影影幢幢怕不得还有上百人在忙活。

这帮悍人。要对方是人地话。最怕是穿警服地;要对方是畜牲地话。最怕当然是狗了!惠扬这阵势。连赵三刀也有点畏缩不敢直接来闯。来了个无功而返。悻悻而归后。这事又被朱前锦臭骂了一顿!

如果说这一切尚可忍,那么谣言就有点让人忍无可忍了!

十天里,谣言像中条山的风一样刮遍了长平,唯朱前锦马首是瞻的车队、司机、煤矿多多少少都听到了点类似的传言。据说凤城恶棍,那个曾经杀人不眨眼的恶棍要来报仇,为了王大炮的死,要和道上三十年未倒的黑猪一决高下;据说长平的司机,只要敢在朱前锦的煤场里运煤,出了长平肯定是血本无归,这事不用传,已经证实了。据说这个恶棍手下,当有上千兄弟,准备和赵三刀火拼,几次交锋赵三刀都没讨得半点便宜,这煤场赔钱都快经营不下去了。

谣言的后果是人心慌慌,接触谣言最早的司机们更是慌得不得了。

同样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因为利益而团结在一起的阵营,却同样因为利益开始分化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司机,重卡都是司机的辛苦钱自己买的,之所以和煤场团结起来就为了多挣俩钱养家,但这差不多二十天里,往年的这个时候都黄金季节,但今年不但一分钱没挣,不但人遭罪不说,反而倒贴了几千块修车钱,外围的司机和蓄养的打手不一样,这些挣辛苦钱的,赔上一趟两趟说得过去,如果每趟都赔就有想法了,总不能出门受罪,回家再受老婆白眼吧,挣不着钱拿什么养车养家!何况眼瞅着就要打起来了,真打起来,自己怎么办?

陆续有人开小差了,找了若干堂皇的借口不再和葫芦湾这帮子人组队,有人悄悄地跑单帮,从煤矿往长平或者凤城的煤场送煤;有人组成几辆小车小团伙,向北或者给铁路发运站运煤;更有甚者,干脆把煤到了凤城就卖给惠扬煤场,就挣几十的差价。几趟成功之后此风越演越烈,这二十天的功夫里,赵三刀控制的车队倒跑了差不多一半!

没办法,赵三刀也没办法,给大家找不上活干,连装载机械都在维修着,还能怎么办?辛辛苦苦组织起来的车队,眼看着都要各奔东西了。

比司机更头疼的是煤场临时组织起来预防有变的人,屁事没办,净添乱了!一天供养着吃喝,钱如流水介地花出去了,而这帮子敢打敢杀的,浑身的精力无处发泄,一天到晚就是开场子,喝;开场子,赌;开场子,叫俩妞来。没钱了,朝三哥借;赢钱了,走,进长平乐呵去……连管了几年煤场的赵三刀现在也觉得和先前这帮兄弟有点不合群了,直想揪着几胡闹的扇俩大耳光!

不过,这事同样没

请神容易送神难,何况现在还不是送神的时候,朱前[手,无语了。真正到了卖命的时候,没有这帮人还真不行!

二十天了,杨伟说话并不算数,长平的煤,不仅出了凤城,而且出了很多。

但朱前锦心里清楚,运往省外的几千吨煤代价是惨重的,赔在路上的油钱和修车钱要远远高于利润,一部分老客户是合同煤,这成本负担在煤场;一部分是司机向煤场送货,风险转嫁在司机的头上。双方都没有挣钱反倒赔了不少,这亏空大了去了,如果再运,人家再破坏,这个窟隆只会越捅越大,司机会越跑越多。这煤运出去了,倒不如不运!

运煤的车队,自动停了!不是杨伟逼停的,是朱前锦下令停运的。

一连几天,朱前锦都把自己锁在家里,赵宏伟曾经去了几趟,难得见到老板这么发愁。

不过赵宏伟相信姜还是老的辣,这些雕虫小计,难不倒人老成精的老板。

不过老板会怎么样应对呢?赵宏伟一直静观其变,他这身份在这事上也插不上话!

这事一直拖了二十天到了十一月份的下旬,朱前锦突然通知赵宏伟一起到凤城,赵宏伟马上直觉得到,事情怕是要有转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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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要有转机了,前锦总公司和物流公司一行七八人,三台车向长平驶的时候,跟在队伍里的赵宏伟看着老板很稳重,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马上省得这个转机怕是来得不小。(全本小说网.24z.com)

煤炭交易大厦,座落在凤台大街中段的煤炭交易大厦,今天是披红挂彩,估计是要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订货会!赵宏伟和老板到场时候,一行煤炭业界的人士看样已经是久等了,鼓掌欢迎着长平这位大佬。

赵宏伟细细看了下,心下狐疑,这么大事自己居然一点都不知道。欢迎的人群里,凤矿的一把手、煤运公司的一把手、煤炭局的一位局长、分管煤炭的副市长和市委的一位秘书长、还有天厦的当家人陈明凯居然也在场,这些人差不多能代表凤城煤炭行业的领导阶层了。等进了大厅才看到,红底白字大横幅写着:煤炭定货签字仪式,甲方是前锦公司,而乙方却是一个未曾打过交道的荆楚化工企业。

赵宏伟省悟到了,老板的上层关系看来已经运作起来了,这要有大动作了!韬光养晦怕是就是为了今日的扬眉吐气!

说是洽谈,其实是坐下来相互恭维而已,会上再看看老板,一副谈笑风生的样子,那还有什么心事可言,大谈国内外能源形势和凤城日化的煤炭行业发展,这些话掩饰不住对签约方的恭维。今天的主角是老板,看看煤炭局那位、看看凤矿的那位、再看看市委来的那位,赵宏伟心下雪亮,估计老板每年大笔不知名的支出,这些人八成都有份!

无聊的赵宏伟翻翻企业介绍,对方荆楚化工却是省外一家国企,以煤化工为主,注册资本20亿,和这么大的国企打交道却是头一回。来自湖北的两位倒也客气,不住地点头微笑,附合着朱前锦的话,不过国企历来的老大派头还是有的,一干领导阶层对这两位也是礼敬有加,毕竟人家的吃货量大得吓人,年消耗原煤百万吨级以上,如果加上屯货的话,那就更可观了。

看着老板在上层这些领导阶层中也是游刃有余,八面玲珑,赵宏伟自觉不如的同时,多多少少有点意外,没想到老板这么快就启用了自己这些上层关系,而且是和最不愿意打交道的国企打交道。

和国企打交道并不是没有机会,而是不大愿意和国企打交道,老板更愿意和民营或者私人的煤场打道。不为别的,国有企业的采购量虽然大,但在购销的时候条件很苛刻,价格也不高,而且付款周期长,远不如现金交易来的便利。不过这一次老板打破常规要正常经营了,如果说公路一线出现问题老板转而把目光投向铁路这尚在预料之中的话,那么让赵宏伟意外的地方就是,没有想到老板有这么大能力,组织起了这么大量的购销合同。

很快就是签字仪式,双方很友好地在对方拟定的文本上签字了,一番寒喧之后,这陈明凯、朱前锦要坐东请客人了。捎带着连与会的都请着到天厦吃饭了。

赵宏伟在这种场合,可就得扮演跟班提公文包的角色了,他本人很有这种觉悟,把一干领导送进天厦,赵宏伟迫不及待地打开老板交到自己手里的合同仔细看了一遍,很规范的企业合同文本,付款方式,运送时间、质量指标、协议争端一项一项细细看完,直到老板陪着客人吃饭去了,赵宏伟还在琢磨。预付款,有点低,百分之十!发运量比较苛刻,要求每天两辆五千吨大列发运,日供一万吨,不过勉强可以接受;货到检验合格付清尾款,以十五天为一个周期,也可以接受;几项质量指标,勉强可以接受,长平的煤含硫量较高,不过发热量也高,这是公认的。

看到运输方式是铁路发送的时候,赵宏伟心下明白了,看来是要绕开凤城一线的公路另避出路!再看起始发运站是陈大拿所属的煤站,这心里更明白了几分,也许双方已经达成某种默契了。

虽然有点吃亏的感觉,不过和国企打交道,这么大的出货量,正好可以解决眼前的危机,一切都勉勉强强可以接受了。只要缓过神来,前锦公司在长平还是龙头。

无言地合上文本,赵宏伟心下有点惴然,这个事究竟是怎么达成协议的,自己居然一无所知,在这一点上,老板很有点枭雄本色,除了相信自己怕是不会再相信其他人了。心下有点恻然的同时,对老板多少也有点叹服了,这一招不可谓不妙,一下子全把对手的招数化解了!

上层搏弈,杨伟这个混混明显还不够档次,他总不会连火车也拦得下做得了手脚吧!?

那么下一步,先放空杨伟,那么下一步就要有所动作了。赵宏伟和老板处了这么多年,心里明白得很,那帮子天

在煤场里正事不干的老班底人,肯定不会是白养着,7计就要针对他本人动手了…………赵宏伟暗自在心里做了这么一个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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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像往常一样吃了两个小时,从欧式的颐宾包厢出来,两位签约代表是初次见面,又是普通话说得实在别扭,和大家不很着谈得来,倒已经喝了差不多了,陈大拿安排着张成送两位休息,自己却是亲自把市里、煤炭局一干领导送出了天厦。

送走了一干领导,朱前锦回头就感激不胜地抱拳直谢陈大拿。陈大拿却是摆摆手不以为然,笑着凑到朱前锦耳朵上说了句:“张市长安排的,正好有这么个大化工企业来买煤,我就顺手推舟介绍你了,兄弟我这次可是鼎力相助了啊!你放心,集运站向你敞着大门,随时可以来,不过朱老兄,卖给国企你可要少挣好多钱呐!”

“哎,权宜之计,权宜之计!”朱前锦说道,拉着陈大拿往里走,赵宏伟要来,也被他摆摆手打发走了。示意赵宏伟等着自己。

直觉得老朱估计有事了,陈大拿却是笑着挽着朱前锦直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秘书忙着给二位倒水沏茶,样子,看着秘书出去了这才无奈地说道:“老陈啊,这次多亏了你老弟,大恩不言谢,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朱某人的地方,尽管开口。”

两个曾经敌对的人,或许在某一件事上已经有了默契,两年的媾和,在很多方面都有了共通之处。

陈大拿嘘嘘水杯抿了口:“客气了,我说你老哥以后别让我集运站断了炊我就感激不尽……哎,我就不明白了,荆楚化工这个价位,在咱们凤城可买不上多好的煤啊,老哥您不觉得亏?”

“你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朱前锦蓦地来了个反问。

“天地良心,你的事我怎么会明白。”陈大拿不动声色地笑着说道。

其实长平发生的一系列事他早有耳闻,只不过朱前锦的煤场一被堵,大量的煤源都往凤城和煤炭集运站跑,他这心里巴不得杨伟掐得更狠一些,能掐上几年更好,那样的话,自己的铁路集运站可不发愁煤源问题了。

要说这事,最受益的还是自己的铁路发运站。

“哎……别提了!”朱前锦说着,推心置腹地说着,倒把近些天发生的事细细说了一遍,末了了很有诚心请教的味道问着陈大拿:“陈老弟,我可是问计来了啊,这小子下手又狠又准又黑。我偏偏还抓不住把柄,你不是跟他了解吗?给我出个主意!”

“老哥哥哎,我也犯愁着呢!拴马村这事也是这小子捣得鬼,到现在没谈成一章,我去两次好说歹说,村里人不买我的账,这小子心眼天生短七寸,要坑人,能坑死你,哎,你说这倒霉催得我……你手里有货,你好歹还能通过铁路发,我现在可是一点招没有。”陈大拿一提到这事,也悻悻无言。看样,拴马村的事最终还没有解决,不过双方协商的底子已经达成了,最起码已经能坐到一张桌子上了。

“陈老弟,你们有联系没有,能不能趁个时间,约出来谈谈,他不就想在这里头分一份吗?他不经营着煤场吗?我给他煤源怎么样?”朱前锦试探地问了问,一副很超然的语气。

“联系倒是有,不过现在又失踪了,我找了他十天,一点消息都没有,这小子就是属地老鼠的,见个洞就钻得进去。朱董,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哦。呵呵……”陈大拿笑着呷了口水,好像这话里有所指,这话里好像是想妥协,可妥协也确实不像他的风格。

“哎,还能怎么样,我朱前锦什么人都不怕,可第一次见这号不黑不白的无赖,可我偏偏还没招,有劲也没地儿使,你说我怎么办?想说两句软话,我都找不着人在哪?……你说说,我和他有什么仇啊,我到现在,压根连人都不认识,他就放话要灭了我!”朱前锦无奈地说道,仿佛受了天大的委曲似的。

“朱老哥,这个无赖我早领教过了………不管你是真想握手言和还是想虚以委蛇,我可提醒你啊,杨伟这小子可是软硬不吃的主,翻脸就谁都不认,当面叫你哥,背后砸你锅,而且是个无家无业的浪荡家伙,你还真没有什么可威胁到他的,要是没有万全把握,你最好别动他,惹急了这是亡命徒,什么烂事干得出来。别说在车上动手脚,杀人放火的事他都干得出来,那什么狗脸成安国,不就被他一枪毙了吗?郎家老二,听说当场就被打断了这只手;老高怎么样?在人家手底下,照样没办法,英雄了一辈最后阴沟里翻船了。你说这货色,咱们犯得着惹他吗?”

陈大拿笑着评价着杨伟,示意着自己的右手,不过听这评价好像并不是很高。而且颇有些故意夸大杨伟能力的味道。特别是提到了高玉胜看看朱前锦的反应,不过让他很失望,朱前锦对此根本没有什么反应,料想中的凛然或者勃怒都没有出现!

“老陈,那你说,我还就没治了不成?”朱前锦说道,有点不信邪的意思。更有点不屑!

“呵呵,朱老哥,咱别置着一时的气成不,犯不着,这就是个流氓痞子混混,您多少身家?至于和他过不去吗?”陈大拿笑道。

“咂,现在不是我跟人家过不去,是人家跟我过不去,我的车队跑了一半人,二十天出了一万吨煤净赔钱了,还有,这事你都能坐视?拴马村可是你的老底,你不为我,难道也不为你自己想想辙。”朱前锦笑着把这些话撂出来,有点同仇敌忾的意思。

“这事你可别拉上我,这小子我可惹不起!”陈大拿听得这话里的意思,却是摇摇头。眼前浮现出几年前刚刚认识这货的时候,二话不说便是一顿拳脚,回头又是冷冰冰的枪口指着自己,这事想起来心里怵得慌。

朱前锦看陈大拿这样倒没法子了,笑着说道:“谁让你惹人了,帮帮老哥哥我,咱们可好歹是合作伙伴呀,长平经营这两年

没坑过你吧!”

陈大拿见得朱前锦坦然而言,心下暗骂着:你坑得老子还少呀!?……不过实在佩服这人,什么事都像没事一样说得出来,这么着说,多多少少还有点威胁的意思,非把自己往他的船上拉!那表情等于在说:我坑你很容易,但我没有坑你!

一念至此,陈大拿脑袋摇得像拔郎鼓,摆着手:“别别,朱老大,你们间的恩怨我可真不掺合,别回头两头落不好。”

“我是让你当回和事佬怎么样?这事总得有解决的时候吧,就这么拖着,对您对我可都没什么好处啊。”朱前锦说道。

陈大拿对这话有点诧异:“和事佬!?怎么和!?”

“很简单呀,想办法帮我找到人,或者告诉我他可能在哪里也行,你说凤城这么大,他东钻西躲这让我想和也没办法呀?不管结果怎么样,对你可都没什么坏处啊!比如万一、万一他要是消失了,你不也去了一块心病吗?”朱前锦暗有所指地说道,眼皮跳了跳。

陈大拿,盯着朱前锦看了半晌,嘴唇动动,有点不太相信地说道:“朱老大,这事你有把握?”

不过在陈大拿心里盘算着的却是,要是这俩人,随便消失一个都对自己有好处,如果俩人都消失了,那叫更好!

“那就看你帮不帮我了!”朱前锦笑道。看看陈大拿眼光游离不定,又抛了根橄榄枝加着合作砝码道:“凤城民营里数你,长平民营里数我,我们合作应该有基础的吧!现在煤矿监管这么严,你就有煤矿也不能保证有充足煤源吧?可咱们要联手,你以后还用发愁你的煤源吗,我在长平三十年,可只有发愁煤卖不了的时候,可没发愁过没煤可卖呀。”

陈大拿想了想,手指无聊地拔弄着杯子,指节叩了一会,才缓缓地说了句:“行,我帮,我可以想办法找他,你们要和我当中间人,你们要打我当中立人,不过丑话说前头,朱老哥,这事是你们之间的私人恩怨,别牵涉到我!我不管和谁之间,都是只有生意,没有恩怨!”

“好,痛快,我等你的消息!”

朱前锦一拍手,不无兴喜地说了句,看样子,这些天的忧虑已经消失怠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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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在这个下午,遍寻不到的杨伟,悄然出现在凤阳新区的入口。

大伤新愈的罗光雨带着队,前面驾着车往里开,脸上的伤恢复了**成,装了两颗牙,倒比先前的牙还好看,虽然被人整了一番,但这事引得杨伟三番两次来探,光头骡倒觉得值了,再听老大真要主持凤城的事,便即义不容辞要帮忙了,毕竟这位老大的本事有多大,自己是亲眼目睹过的。何况连自己也想会会那脸上三道疤的小子。

后面跟着杨伟的车,这里地处凤城近郊,据说是省城的一家开发商修的高档住宅小区,俱是三层小别墅楼,那个并不为很多人所知的私人会所就座落在别墅的后区,依着一座假山,环境幽静,小区的绿化不错,隔两幢楼便有一座凉亭,凉亭之间连接着窄窄的甬道,大冬天里还隐隐地有绿色,要是夏天的话,说不定是一片绿意盎然,怎么看都像一个诗情画意的地方,怎么看也不像藏污纳垢的场所。

拍门下车,却是贼六、金刚、轮子,杨伟看看众人脸上的笑意,不解地问:“这地方,都藏着娱乐场所?不会吧!弄这地方,会有人来吗?”

“那…那…”贼六指间两幢相邻的小别墅说道:“都是!绝对高档、绝对奢侈,来的人都是身家千万,一掷千金,凤城的像样的煤老板,可都知道这么个地方。”

杨伟哑然失笑了,看看轮子、看看贼六,又看看光头骡,笑着道:“哟,你们几个都来过?身家都千万了?我怎么不知道。”

轮子笑着圆场了:“哥你这就不知道了吧,老骡好歹也是江湖人物,这地儿没个江湖人物罩着怎么成?我们嘛,就跟着凑乐子。”

哈……几个人笑着,一行到了别墅前,光头骡看样是熟人,开门的穿着西装打着领结,倒也很正式,领着一干人上了三楼,沿途倒没见什么新鲜的事,一行人围着沙发坐下杨伟有点诧异地问:“嗨,老骡,这丫怎么一个美女都没见着?没个女的怎么搞娱乐啊!”

杨伟的话把几个人逗得嘿嘿笑着,罗光雨却是不迭地介绍道:“大哥,这才下午四点,这光景还真没什么人,您别小瞧这地儿,别说你想干什么样的女人,就你想干男人,都能给你找来。”

“滚滚,你才有那爱好呢!”杨伟讪笑着。

“哥哎,这儿还有一好处你肯定不知道。”贼六神神秘秘地凑上来说道:“还有**P!听说过没?”

“什么什么??”杨伟诧异道。

“就是换老婆!”轮子加了句。

罗光雨看这大哥呆山里怕是已经落后时代,跟不上潮流了,解释道:“就是定期在会员里组织一个**舞会,来的人得持结婚证,你看上别人老婆,就拿自己老婆跟别人换着干!你要有心劲,也能看着自己老婆跟别人干!嘿……”

杨伟讶色一片,盯着淫笑着的光头骡,张口结舌问道:“这…这…真的?”

除了金刚,几个人怕是都见过这阵势,都笑着点点头,看来假不了。

“那这……那这JB太扯蛋了吧,还能整这事?那俩人回头还咋过呢?”杨伟还真落伍了,接受不了。

“大哥,您还就说对了,图个刺激完了,好多从这儿出去的,下一站就是到民政局办离婚手续了!”轮子笑着。

“哎,那不对呀?”金刚半天插了句:“这事你们参加了?你们可连老婆也没有?说的跟真的似的。”

“对,一帮小犊子骗我呢!”杨伟也抓住话头了,恍然大悟道。

“呵呵……大哥,现在这假货多了,到锦绣找个姐们,办个假结婚证,回头来这儿换别人老婆,嘿嘿,老骡这家伙,经常干这

贼六贼笑着,道出了原委。

罗光雨笑着默认了,不过辨白道:“这不赖我啊,要说这主意,还是小伍元给我出的。要伍元在………”

贼六咳了几声提醒,几个人面面相觑,罗光雨的话顿时卡住了,看看杨伟脸色有点黑,马上省到了这个时候提这个人实在不是时候,讪讪说道:“大哥,我不是故意提伍元的,您别生气。”

“唉!生什么气,只要他能醒来,那怕他天天来这儿都成!”杨伟摇摇头,有点欲说无言。

一行人说着喝着茶,罗光雨撮着嘴“嘘”了一声,众人马上正襟危坐,正主来了!

不一会就见得领班领着个人来了!

面色泛黄头发长、两眼炯炯放淫光……可不是赵黄群是谁!

这人早几天就被罗光雨请到这地儿安顿下来,看样在这儿养得不错,上了楼层看着一干人,这赵黄群点头哈腰地谄笑着:“骡哥,各位好!”

“坐坐……怎么样,这儿住得舒服吧?”罗光雨示意赵黄群坐着。费了好大劲才把这人找回来,双方彼此都听到了对方的名头,赵黄群倒也感激,这段时间一直被安排在这里。

“舒服,简直舒服得不得了!还是骡哥场子大。比我们乡下那鬼地儿可强多了。”赵黄群呲着嘴笑着。

杨伟示意了下,贼六从兜里抽了两叠一万的扔赵黄群怀里,赵黄群接着,有点诧异地看着一干人,就听罗光雨说道:“黄毛,这儿的账你不用管了,这是给你的零花钱,前两天多亏了你手下的姐们传消息,给我们传的消息都很准,要说谢呀,得我先谢谢你!”

这话说得很明了,如果朱前锦手下有某个人在,怕要气得一佛升天了,杨伟这伙人消息来源这么准确,除了车辆的定位,更多的是来自于周边野店的小姐们,赵黄群干别的不行,但开野店搞女人比谁都在行、而这些野店里的女人,了解司机了解煤场却是比谁都清楚,这么着一来,逮住这么个大鸡头,倒好似安插了无数条内线在煤场里,那里的防备可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

杨伟,也凭借着这些消息在煤场周边进退自如,逮赵三刀三家煤场出来的车一样一个准。加上金村金根来和一干野店小姐在司机里乱传谣言,这阵势没有动倒传得越来越大。

“骡哥,您这就见外了,难时收留我,把我当兄弟,我不过动动嘴的功夫,这钱我可不能拿!”赵黄群有点不好意思,把钱拍到桌上,要说还真不好意思,人家管吃管住管嫖,总不能临末了了,还拿人钱吧。

“这点小钱你就别客气了,接下来我们要有大动作,这钱当路费你出去躲一段时间,等我们收拾了赵三刀,以后长平一线你就是老大了!”罗光雨志得意满地说道,现在终于和杨伟站到了同一条线上了。

“啊!?”赵黄群一双眼瞪得浑圆,有点惊诧着张着嘴:“骡哥,你们……你们真要那个……”

“我们不但要收他的煤场,还要收他的命,你呢,咱们好歹兄弟一场,不能连累你不是?”光头骡大咧咧的说道,说得很轻松。

说得也很义气。

几个人咪着眼,这话一出,都盯着赵黄群的反应。

“这………”赵黄群这脑袋反应倒快,靠住了个老大,这机会倒不容错过,立马拍着胸脯喊:“骡哥,小看兄弟我了,算我一个,我再不济我也能给你凑几十号人,再怎么地我那赵家湾一线野店里的姑娘也能给您打探消息不是?你养了兄弟我这么长时候,总不能临上场了,我当缩头乌龟,这他妈赵三刀把我一溜店全砸了,我恨不得宰了这孙子。”

赵黄群说得慷慨激昂,杨伟几个人却是会心一笑,心下俱是明了,杨伟早猜着了这人一准会参加,否则长平沿二级路一线将来谁霸着那块地盘,还真说不准!

“你……真想参加?”

“这还用说。”

“我这丑话可说到前头,别到时候打退堂鼓!该见血的时候别犯怵。”光头骡故意说道,不过神色倒很笃定。

“咂,骡哥,小看兄弟我了吧,蹲局子吃公家饭我吃了十几年,这点觉悟我能没有?”赵黄群保证着,生怕罗光雨把他小瞧了。

“那好,把你的人全部召到凤城,就到这儿,这两天我把这地儿包下了。有什么消息你照常传给我,等着我通知,咱们一块动手,怎么样?”光头骡说着,这两年养着一群小弟,倒比杨伟更有点大哥的派头。

“没说的,有你骡哥撑腰,我他妈这回非把赵三刀这王八蛋整趴下!”赵黄群说着,也是喜上眉梢。

简单的一叙,几个人就告别出去了,刚刚上了车,就见光头骡接着电话和谁说着话,按完了电话却是不开车了,直接拍了车门跑下来,奔到杨伟的车前,神色紧张地说了句:“大哥,陆超出现了!”

“在哪!?”杨伟一下子来劲了。这人比光头骡可要机敏得多,一俟光头骡和赵三刀一动手,马上就消失了,连杨伟都没来得及抓人,不过这么一跑倒也更让人确定了这人心里有鬼,十几天来光头把人都放出去找人,一直都没找着,今儿终于有信了!

“茶楼!刚回来!”光头骡道。

“好,走,马上走……”杨伟喊着。

两辆车飞快地朝着茶楼飞驰,车上轮子善一点,有点讪讪地问:“这人抓着怎么办呀?”

“灭了他!”贼六恶狠狠地说着。

“太轻了!”杨伟阴森森的说了句,娴熟地驾着车绕着街道,不一会便冲到了光头骡的前头!几个人难得听到杨伟这种口气说话,均觉得心下有点恻然。

两辆车在茶楼门口猛刹住了车,轮胎“嘎”地发出一声尖厉的擦地声,六个人拍下车门,飞奔着朝着二楼跑去,被惊了的吧台和客人乱嘈嘈地叫着,顿时开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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