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节 王伯虎的“小胆”烦恼(中)
作者:长安米虫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174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是这样呀。”王风听了耿细君的话,看了许仲一眼想了想说道:“左右不过是打了个人而已,真要有人告到京兆尹那里,就去陪他们打上一场官司好了。”王风倒是想开了,反正人已经打完了,这会在想什么也是白费,不如静等对方出招好了。

“郎君说的是,真要有人告,小人就去陪他们打这官司。”许仲听了王风的话,拍着胸脯说道,很有一副大包大揽的气势。

耿细君听了也就不再说话了,瞟了马氏一眼说道:“既然如此,夫君还是赶紧进屋吧,还要请马大家给占卜一下呢。此次贱妾前去祭拜先舅,遇上神乌驻丘,不知吉凶如何。”

几个人这才进了屋,分宾主各自入席坐好。马氏席前的案几上放着王风先前出城祭拜的时候戴的那顶进贤冠,一个锦囊和一个竹筒,想来王风没来之前马氏已经仔细的看过那上面的鸟粪图案了。

王风对着占卜之术并没有什么兴趣,所以想着赶紧弄完了就成,所以一落座便道:“想来马大家已经看过某这冠了,不知可看出这吉凶到底如何。”

马氏微微一笑,“王君莫急,冠已看了,贱妾还要卜上一卦,才能识辨吉凶,还请王君和夫人少待片刻。”说着便从案几上拿起锦囊打了开来。

王风看着马氏从锦囊里面倒出了一大堆的草根,也有些好奇起来。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人占卜。之前见得最多的就是马路边上摆着块画着阴阳八卦图案的破布给人看相的,王风一概将这种人视为骗子。只不过这马氏长得确实漂亮,让王风觉得把她和装神弄鬼的女骗子画上等号有些过意不去。

也不知道马氏要是知道了王风此时所想会有什么反应,这会她倒是没有精力去注意王风,她正在小心的数着草根。看着她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想来要数上一会,王风有些无聊的环顾着四周。

“夫君。”一旁的耿细君发觉王风眼睛不老实的四处乱瞧,靠近了一点压低声音提醒他:“马大家正在数蓍草的根数,马上要占卜了。”

“知道。她数她的,我又不影响她。”王风一乐小声说道,让耿细君一阵气闷,这也太不把占卜当回事了。无奈的白了王风一眼,耐心的解释道:“占卜需心诚,夫君这样不怕神灵降罪呀。”

看着妻子一脸认真的样子,王风只好收了笑脸敛容坐好,目不斜视的看着对面的马氏小心的数草根。耿细君看了才放下心来,扭过脸看着对面的马氏占卜。她没有王风的心态好,毕竟是自己拜见先舅的时候出现的状况,万一卜出来个凶卦,自己也不好办,难免心里有些忐忑。

因为在家里读过书,所以耿细君自己也是懂一些占卜之术的,知道马氏要数出,称为"大衍之数"。

看马氏已经数好了草根,先随手拿出两根来,望着空中拜了一拜,放到了案几上的竹筒里,接着又随手拿出三根草根,望着空中拜了一拜,放在竹筒里。之后再拿出一根,又对空拜了,也放在竹筒里。

王风看的是一头雾水,这马氏还真能装神弄鬼,一次放进去好不好。忍不住眼神又有些飘移,端详起了一旁的妻子,算着日子,还要几天耿细君的小日子才能过去,实在是有些熬人。

耿细君正在专注的看着马氏往竹筒里放蓍草,这是在分别祭拜阴和阳,天地人和元气。突然感觉身边有些异样,扭头一看,正遇上王风注视的目光,嗔怪的蹬了丈夫一眼又赶紧扭过头去,心慌慌的跳的很厉害,好一阵才重又塌下心看着马氏占卜。

接下来的时候虽然有些无聊,王风一会看看妻子,一会看看专注的在案几上巴拉草根的马氏,倒也没觉得太闷。只是看着马氏一会把草根分成两堆,一会又和在一起。时不时的拿起几根夹在指缝里,过会又放下。看的王风莫名其妙,只盼着她赶紧数完草根。

又过了一会,马氏终于放下草根抬起头来,长舒了口气说道:“上上大吉,是乾卦,乾之离。卜辞曰:胎生孚乳,长息成就。充满帝室,家国昌富。”

“真的!”耿细君听了惊喜的叫出声来,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到了肚子里。王风没听懂马氏后面说的卜辞是什么意思,但前面说的上上大吉是知道的,看来占卜的结果不错。

马氏后面说了什么他也没仔细听,主要是他就是用心听也听不懂,太玄奥了,只是看着妻子神采奕奕的样子出神,听妻子时不时还要问上几句,才发觉耿细君怕是也懂些占卜,想着也许自己也该找时间学学这个,也算和妻子有了个共同语言。

“夫君,你觉得这个是用桃木好,还是泰山石好呢?”耿细君突然问了一句,打断了正走神的王风的遐想。

“额,什么。都好,都好。”王风没听到前面她们说的话,随口应着。

耿细君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还真是一个怪人,有时聪明的过头,有时又傻的出奇,看来这失忆对他的影响还真大,只好又把马氏说的简单对王风又讲了一下:

“马大家的意思,虽然这次占卜的卦象上佳,但从这冠上的图案看,却又暗含凶兆,需要在这住处有些地方改动一下,方才能破解。”

“哦。”王风这次听明白了,原来马氏是说自己现在住的房子有问题,这个他还是有些耳闻的,就是后世所谓的风水呀,原来这个时候已经有了。想起后世人们因为崇尚风水而闹出的那些笑话,他就想笑。看来这占卜骗钱的套路还真的一脉相承。

看着妻子带着期待的小脸,他知道不管他信不信,这会他也只有表态无条件支持。又不是什么大是大非的问题,和一个巫者纠缠没有必要,就让她多蒙几个钱好了,随她折腾吧,只要能换个妻子安心就好。。

听他表了态,耿细君知道他还是没听明白,只好有些无奈的说道:“马大家的意思,除了屋子要有些改动,还要给咱们住的院子请一道符命,嵌在大门旁的墙上。夫君你看是用桃木做,还是用泰山石。”

“额,石头吧,石头好一点。”听说是要嵌在墙上什么符命,王风有些腻味,他倒是听说过桃木辟邪的说法,心想自己这样的不知道算不算个妖孽,虽然是不信邪的,但还是别给自己添堵了,就用石头吧。

听王风这么说,马氏便起身告辞说道:“既然王君决定了,那贱妾就回去准备东西,改日再过府来给王君和夫人问安。”

把马氏送出门,看着她拿着沉甸甸的一口袋铜钱上了车,由许仲赶着车送回去,王风心里有些发堵,这占卜也太费钱了,以后还是少来吧。他来了这世不过十几天,还没有什么机会亲自花钱,但对这会的物价也稍微有些耳闻。妻子送给马氏的谢仪怕是都够买头牛了,这破费的也太多了。虽然他也知道这占卜的资费也是随行就市,因人而异,像马氏这样的巫者收费本就高,心里有些埋怨许仲不该找个这么贵的来。

看妻子送走马氏之后倒是显得精神不错,忍不住说了一句:“这马氏看着也就不过二十,能有多大本领,看夫人倒是深信不疑的。”

耿细君心情正好,听了也不以为杵,笑着瞟了王风一眼:“夫君不要小视了这马大家,她能年纪轻轻就被尊为大家,自然是有些真本领的。夫君来之前贱妾和她聊过,她是京君明的再传弟子,深通易理,绝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京君明?也是个很有名的巫者吗?”

“那倒不是,京君明虽然精研易书,却不是巫者,他是前魏郡太守。”耿细君知道丈夫是真的不知道,所以就把这京君明的来历给王风细说了一下。

虽然王风没有听说过,但说起来这个京君明可是一个大大有名的人物,他本姓李,因为喜好音律,推律自定为京氏。本名京房,君明是他的字。京房的易学得之于另一位易学大师焦延寿。焦延寿讲易,喜推灾异,以自然灾害解释卦象,推衍人事。京房从焦延寿学易,深得焦氏易学“真谛”。他把焦延寿以灾异讲易的做法推向极端,到处宣讲,以之干政,使易学此一流派在当时声名显赫,以致人们把这一流派称之为今文易学“京氏学”。

焦延寿大概看出了京房以易干政的危险性,曾不无忧虑地说:“得我道以亡身者,京生也。”后来京房果然因为占卜得罪了当时的权臣,最后死在了狱中。

“原来是这样,我看这位房君明也高明不到什么地方去,要不也不会落的死在了牢里。师祖如此,这隔了一辈的徒孙的能耐也就可想而知了。”王风听了京房的事情忍不住贬了这位一句,都说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这京房居然自己把姓改了,也是个异数。

“天命哪是人力能够轻易更改的,京君明早就卜出自己要有一劫,也不过是提前安排一下后事而已。夫君不要妄言。”耿细君说着有些生气的看了王风一眼。

“是为夫失言了,夫人勿怪。”王风听了忙赔罪道,心里也有些哂笑,还真是本性难移呀,自己早不是前世那个没钱没势的平头百姓了,怎么还会为了些许的钱财斤斤计较耿耿于怀呢,以后要大方一些了,怎么说自己也是个有钱人了。他看耿细君脸色还有些不悦,便打岔道:

“刚听夫人说道这京君明是今文易学的,难道还有古文易学吗?”

耿细君看了王风一眼,淡淡的说道:“夫君前事尽忘,有些事情还是不要随便乱说。今古之争贱妾也只是偶有耳闻,不大清楚。想来等夫君上了太学,自有博士给夫君解惑。”

被耿细君这么噎了一下,王风也有些郁闷,只好自嘲的说道:“怎么会呢,为夫现在都被人冠以小胆了,这要是在跑出去乱说,还不定被人扣上什么新绰号呢。”

听王风这么一说,耿细君刚才的一点小小不快也就消了,还要开解王风:

“夫君也不要为此担忧,这绰号虽有些不好,但只要想些办法,还是可以改的。”

“哦,绰号还能改?”王风来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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