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最后的线索

林冰露奔上礼堂2层——直通综合教学楼3层的舞蹈教室的地方。她问到了灯光和音响间的位置，只是几丈之隔。灯光间外的椅子上有个工作人员，音响房外却没有人。

“蔡延有没有过暂时离开，叫你代替他？”林冰露知道他是临时替换灯光操作的。干等得无聊的工作人员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和漂亮女孩侃的机会：“就是几十分钟前一次，他有叫我代替他，说15分钟左右回来，结果5分钟他就回来了。现在他就在里面工作。对了我为什么没见过你，你是在后台工作的吗？你要进去找他吗？”那工作人员非常配合地回答问题。

“他离开的那段时间，在演什么节目。”

“相声。你是哪个班的？好象一直都没有见过你啊，想认识你，能给我留电话……哎等等……”

林冰露敲门进入隔壁音响室。临时替换罗观松的工作人员正卖力换光盘选磁带调音，忙得不亦乐乎。林冰露也问他相同的问题。

“出去过1次10分钟就回来，过20分钟后又出去便不回来了，哎……别烦我了。”那工作人员显然没什么心情。他将一盘磁带在右手指尖把玩一阵，收好。就这一会功夫，林冰露已经看清了磁带上写的字——让她感觉到震惊的5个字：天空的婚礼。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原本脑中支离破碎的案情线索片段渐渐融合，拼到了一起闪闪发亮。

林冰露用最快速度返回过道，当她看到了过道那里支在墙上、工人装电缆使用的竹梯时，心中一亮，那整块案情已然清晰了许多：“一开始，就该注意到的！生姜、萝卜、白菜、如丝、雨姿、洋葱、黄瓜、还有流氓，还有——几天前死去的彩霞……他们之间的事，虽然很是复杂，但不要紧，线索——棒子、电钻、墙皮、绳子、刀子、毒药、钥匙、手印、灰尘、磁带……这些线索快要连起来了，当全部连好时，那些人之间的关系，就明朗了！现在，缺的是——关键的一件东西——最关键的线索！”

警官与姜荣升、霍晓娜和警员们都不在过道，只有安雪琪在黯然地等待：“我正要去找你……警官说勘察完丝丝上吊的现场后若没有任何线索就要收队，作为自杀案件处理了。丝丝为什么要自尽，难道是因为……白菜看上了你吗？”

“不是的琪姐！如丝她，不会的！看这窗子，开着的，所以，那人才会把刀扔出去，然后，也是那个原因——雨姿会撞上棒子，就是那样！”林冰露脑中飞快地思索，回答安雪琪的话自然是辞不达意。

“？？？？？？”安雪琪全身都在问林冰露到底要说什么。

“……抱歉！我在思考。”林冰露匆匆回答，生怕思路打断，想：“绳子——墙皮——手印——灰尘——棒子——电钻，顺序是这样的，那根棒子……绝对就是这个！从窗子进来的是谁，我知道了！但是，最重要的线索……什么？！！”她突然象被闪电轰中一样地看着自己身上，不断地责备自己：“全世界最不称职，最没用的侦探，就是我啊！那最重要的线索，一开始就被我拿到了，即使到现在，也还在——在我自己身上！”

“冰露，你的意思是……”安雪琪隐隐猜到了，“你说如丝，没有可能会自……”

“在楼顶，还有东西。我去了。你让警官和大家，到这走道来。”

“我去叫？我怎么可能叫得动他们？”安雪琪为难。

“那我来。”林冰露取出了随身听。

“的确没有其他人了？例如现场没有其他人的鞋印？只有那两个女孩子的？没有别人的？”警官和部属、姜荣升、霍晓娜在练舞教室里。许如丝尸身已被运走，现场已经扫描拍照完毕。

“报告，刚才送往医院那位重伤员已经不治。在短暂的清醒时，他让我们从他衣袋里拿走这个。”一名警员将一条舞蹈用的绸带交给警官。那绸带质地长短与许如丝用的全无区别。警官看着绸带把上面绣的字念出来了：“‘舞蹈队赵彩霞。’这个绸带的主人应该是个女生，想办法找到校舞蹈队的这个女生，也许是知情者。”

“警官，这个女生已经在3天前上吊身亡。就在这个房间，同一位置。”姜荣升道。

“啊？自杀了？遗书怎么写的？”

“没有找到遗书。但当时来的警察执意作自杀案件处理掉了，我也就没有意见。”

警官的脸色沉了下来：“三天里，舞蹈队两名女生在同一个地点以同一种方式上吊，还都没有遗书，小孩子都知道这不合常理。这里有什么陷阱？我一定会查出来。”

“根据最近几天的报案记录，这个叫赵彩霞的女生曾经报案说自己被人施暴，”一名警员查着笔记本电脑，“但后来该校校长出面否认，于是作为误会和恶作剧的案件没有深究。”

“岂有此理，这样就算了？哪有案发后，连当事人没见到就听旁人作证而撤消侦破的事情？”警官怒气冲冠。

“警察们，都象这样的话，我，只需要报警，就可以了吧。”爱琳飞身掠过练舞教室，向里面发射了子弹，然后朝楼梯跑去直上层天台。

无月星空下的天台阴暗幽远，楼顶的风远比楼下的要更迅猛强烈。爱琳向天台西边的栏杆行去：“‘隐秘地点’——为什么，我竟没有想到这……”她又来到东面栏杆，下面便是网球场，“这风……，”她把身上那条许如丝的绸带取出来，“……把绸带——如丝的最后讯息，送到我手上。如丝的护身符分离，也就是那时，灵魂也和身体分开，‘融进自然’……可我，很笨，只在树林、办公楼后、园林，甚至教室……去寻找，忽略了这风送来的，最关键线索……”她在西面栏杆上找到了捆得牢固的麻绳，质地与许如丝脖子上的完全一样，一直垂了下去：“从后台到练舞教室、害死许如丝、做好自杀现场、再返回，所花的时间，绝不仅15分钟。如丝她……永远不会再到那里——练舞教室，去练习的。那么，第一现场，只能是……所以，犯人，化整为零地执行计划。这个，就是刚才的思维盲点……唉……”她将许如丝的绸带望空一掷，身体急转，正好将风中飘落的绸带围在了身上，转身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