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错综复杂
作者:醉亲风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954

将信拆开快速浏览了一遍,陈窑忍不住地展颜一笑,随即便向客栈老板问道:“老板,送这信的人已经回去了么?”

“哦,是的。今天一大早,虎子刚刚开门就有一位小公子将这信送了过来,说是要交给公子你。只是那时候公子你还未醒,那位小公子便将信留下来走了。”老板说话倒是挺自然,只是脸上却有些不自然的尴尬,双眼也是若有若无的看向了大堂的内间角落。

陈窑自然将这一切收在了眼底,转过头视线从内间角落扫过,顿时见着一名年轻书生打扮的人正背向着自己坐在那喝茶。这年轻书生青衣儒服一派书生风范,只是身材削瘦,像是一阵风吹来就能将“他”刮倒的样儿。

陈窑早有疑心,此时见着这熟悉的背影心里顿时一宽,随即便是心里一乐,向盯着自己看的纪青青两女比了个禁声的手势,在客栈老板惊恐的眼神中向那年轻书生走去。

“兄台一人在此多少有些孤单,不如去我那桌一起吃顿早饭如何,人多也热闹些。”大马金刀般的坐在年轻人下首,陈窑拿眼瞧了这年轻书生一眼,更是乐在了心里。

这书生显是未想到陈窑会来,因此在陈窑出声坐下时俊俏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慌张,旋又化为一分薄怒,显然是对陈窑的不请自来动气了。

“这位兄台,你我二人似乎并不相识。”俊俏书生虽然勉力压下了心中怒火淡然出声,可是那双灵动的大眼却是丝毫掩藏不住“他”心中的愤怒,便是那拿茶杯的纤手也是不住的颤抖,显然是在爆发的边缘。

“现在不认识,不代表以后不认识嘛。”陈窑故做豪迈的拍了拍胸口,旋又一掌压在了这年轻书生的右肩上,也不理对方向自己投来的仇视,径自说道:“在下陈窑,熟悉我的都唤我做窑哥儿,兄台若是不嫌弃也可这般叫我,也不至于显的生分。”说罢,陈窑又拍了这年轻人肩膀数下,眼中却是闪过一丝狡讦之色。

见陈窑连续数次都结结实实地拍中了自己的肩膀,年轻书生眼中的仇恨瞬时化为了惊讶,旁人或许不知,可“他”却是知道,在陈窑手掌接连数次的拍下时,自己先后尝试了五种不同的卸力方法,可是却同样不起丝毫作用。想到昨晚那位家中长辈对自己的提醒,年青书生顿时有些后悔自己今日的卤莽行为。

只是还不待“他”后悔完,却被陈窑一把扯着手臂拉了起来。见陈窑如此不可理喻,年轻书生心中顿时又闪过几分薄怒,只是过不多久却又化为一阵无奈,谁让自己穿着男衣呢!

“青青,这是我刚认识的朋友,不错吧!”陈窑一边摁着书生的肩膀让他坐下,一边将纪青青与喜儿介绍了一番,随即又像是才想起来一般转头道:“对了,我好象还不知道兄台高姓大名!”

“在下李志,江南人士,现今四处游历以增长见闻!”年轻书生见陈窑问到自己的姓名,随口便扯了一个,只是话刚一出口却又有些后悔,却是瞧见了陈窑在听到自己名字后眼中闪过的一分黯然。

纪青青见陈窑原本好好的兴致突然低落下来,心里也是一愣,只是却不知问题出在哪里,也不好宽慰陈窑,只得将刚刚提起的心中疑惑又放了回去。

事实上,在陈窑一脸怪笑的向那年轻公子走去时,她尚以为两人是旧识,此时在异地偶然重逢,故此才会让陈窑产生这般怪异表情。岂知待陈窑将这年轻人拉来同桌后,却发现陈窑竟然连对方的姓名都不知道,她哪能不奇怪,要知这陌生男女同桌可是大忌啊!

桌上如此沉默了半晌,心中满是疑惑的纪青青忽地感觉有人在拉扯自己衣角,连忙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叫自己的喜儿,却发觉对方正拼命的向自己打着眼色。纪青青与喜儿在一起多年,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眼色,却也在一瞬间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顿时心生疑惑的向那书生喉间看去。

“咦!”见着这年轻书生喉间的一片光滑,纪青青顿时就是一愣,过得片刻旋又忍不住地笑了出来,看向陈窑的眼神中顿时多了几分暧昧之色。

“郎君,李家兄弟既然是你请来的客人,怎么你反倒不说话了。”纪青青假装埋怨了陈窑几句,见着这男人仍然是一脸的郁闷,心里虽然尚有少许疑惑却也只得转过头去继续对那女扮男装的李志道:“李兄弟还请莫要见怪,我这郎君平日里倒也开朗的,只是不知如今这是怎么了,将你请过来了自己又不说话。”

“嫂子客气了。”“李志”慌忙接了一杯纪青青倒来的茶水,心里却也是在暗暗叫苦。

纪青青不知,她哪会不清楚陈窑变化的原因,适才自己随口编出的李志刚一出口,便见着陈窑眼中的热情一瞬间就冷了下去,若是有人说不是她的名字出了问题,只怕打死她也不信。只是此时又不方便说出这名字只是自己随口乱编的,因此这“李志”心里也是有些惆怅。只是她却未想到,为何自己的心情会随着陈窑心情的变化而变化。

而此时的陈窑,心里其实也是一阵紧接着一阵的发苦。

事实上,打一见到这“李志”的背影,他便认出了这人必定是东溟派的公主单琬晶,而也正是因为他心里存了捉弄单琬晶的心思,故此才会想方设法的占她的便宜。只是在问起她的姓名时,陈窑却未想到这单琬晶竟然会随口报出一个“李志”的假名。若是唤做王志、陈志等等也就罢了,可却偏偏是李志,陈窑如何会不苦!

“李”是什么?乃是历史上的唐朝太祖皇帝李世民的姓氏,再加上原著中一而再、再而三提到过单琬晶对李世民有着一份割舍不了的初恋情谊,陈窑立即便想到了这单琬晶只怕此时便已经看上了李世民。想到自己终究还是比李世民慢了一步,陈窑哪还有再逗弄单琬晶的心思,故此才有了此时的消沉之举。

只是陈窑毕竟是陈窑,在穿越来这大唐世界前就不知道被多少女孩打击过,因此即使是消沉那也就是一会儿的事,没多久便又恢复了过来。不同的是,若先前的陈窑还只是打算与这单琬晶调情养趣,通过接触慢慢培养感情的话,那此刻的陈窑却是已经有了霸王硬上弓的心思,虽然未必真会如此行动,却也代表着他换了一种处理感情的方式。

只是即便是有了这打算,可陈窑却也有着一份期望,期望是自己想的太多误会了单琬晶,因此便换了副轻松的表情开口问道:“李兄可认得太原李阀的二公子?”只是这话刚一出口,陈窑便暗暗叫糟,这话岂不是打草惊蛇了么!

“李阀二公子?”李志见陈窑提起李世民,心里也是猛地一惊,只是面上却是装出了一副苦思的表情。东溟派作为武器输出商自然与天下各大势力都有关系,别说是太原的李阀,即使是一直伴驾的宇文阀以及独孤阀的人她也见的不少,只是这关系却是不能说出去的,否则若是让人掌握了三阀暗中购买兵器的证据,呈于皇帝那便是三大阀准备造反的罪证!

有着这层顾虑,单琬晶自是不能坦白,因此想了半晌便摇头装做不知,只是心里却因为再次骗了陈窑而多了几分愧疚,因此看向陈窑与纪青青等人时便不怎么自然。

“哦,是吗?”陈窑倒是想到了单琬晶的顾虑,因此便不再在意女人的谎话,只是嘴里却忍不住继续道:“听闻这李阀的二公子文功武略,小时便有游方道人说他有‘治世济民’之相,故此才取名世民,也不知是真是假。”

“原来如此,小弟倒真是第一次听闻此事。”对于这个说法,单琬晶倒是真的第一次听说,因此脸上的恍然大悟倒是不曾作假。

陈窑见单琬晶似乎并不是很了解李世民顿时又生出一股希望,那些泡女孩子的手段顿时被他一一使了出来,别说是单琬晶这个还未真正尝过恋爱滋味的直接作用人,就连纪青青与喜儿都被他的连珠妙语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琬晶啊,我跟你说,这个世界呢,其实是圆的,所以我们实际上是站在了一个球上,你看啊……。”陈窑正说着兴奋的时候,突然发现单琬晶正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己,脸上则是夹杂着愤怒以及一种自己看不懂的神色。

“琬晶,你……”“怎么了”三字还未出口,陈窑忽然醒悟过来,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叫错了名字,脸上顿时多出了几分讪讪之色,便是看向单琬晶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不自然的讨好。

“哼,午时醉仙楼,母亲说要见你!”瞪了一眼陈窑,单琬晶一脸怒容转身离去。

“郎君,这位琬晶妹妹不知是哪家的姑娘,着实厉害了点。”纪青青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陈窑与渐渐走远的单琬晶,脸上却又满是对陈窑的揶揄。

“哈哈哈,今天天气这么不好,我们还是早点回房休息去吧。”说罢,也不管纪青青与喜儿,陈窑一个晃身便上了楼梯,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二女视线中。

“今儿个这天气可当真是不太好呢!”看着大堂外的一地阳光,纪青青脸上也是神秘一笑,扯着满头雾水的喜儿跟着陈窑的脚步上楼去了。

午时刚到,陈窑便出现在了醉仙楼的门口,表面上神色轻松地跟在引路的东溟四大护法仙子之一尚青的身后,可实际上陈窑却是将自己体内的功法运转到了极至,这十来丈远的长廊两侧的情况顿时在他心中一一反映了出来。

虽然早已经料到这是一场鸿门宴,可在细数了附近各间包厢内的轻柔呼吸后,陈窑心里仍然是止不住的猛跳,他实在是想不到东溟派竟然会发动这么大的阵仗来对付自己,几乎是东溟全派精英都出动了。

顺着躲藏在前方门后那人的呼吸频率走了几步,陈窑到得门前即那人身前时节奏猛地一乱,顺手便将房门拉了开来,顿时见着一名全身已经紧绷住的大汉正手持利剑的瞪着自己。再扫了房里其余地几人,陈窑嘻嘻一笑向领路的尚青道:“青姐,我看不如把其他的三位仙子以及四位护派大叔都叫出来吧,也省的还要等夫人的号令。”

尚青见陈窑这么快就瞧破了自己这方的埋伏,心里虽有几分尴尬脸上却是丝毫不曾表现出来,仍是淡淡道:“夫人只命我将你带入房中,其余的我无权过问。”

陈窑见这尚青把自己撇的干净,心里也不着恼,便连脸上笑容也未减少三分,反而加快了脚步瞬间便超过了领路的尚青走到了最里间的包厢:“夫人便在这间房吧!”

房门大开,陈窑扫了一眼顿时瞧清楚了房内的情景:一张空着的圆桌旁坐着一男两女一共三人:已经恢复了女装却带着一脸冰冷之色看向自己的单琬晶,正对自己含笑不语的尚老,以及面上覆着一方白巾的东溟夫人。

陈窑尚是首次见着这东溟夫人,却仍然忍不住惊讶于这夫人的气质。与含苞待放的单琬晶不同,两人的身材虽然同样修长,可夫人却是曲线玲珑凹凸有致不似女儿那般瘦弱;虽然同样身着白色素纱衣裙,可夫人却能让人产生一种忍不住要去了解她的欲望,尤其是那双眸子,中间虽然有着白纱阻隔,可陈窑却仍然能清楚看见那双眼睛深处藏着的悲伤。

“这是一个真正的尤物!”陈窑第一时间便下了如此判断。

“陈公子既然已经进来了,还请入座。”一把娇滴滴的声音,便如怀春的三六少女一般,声音清脆却又带着几分靡靡,看似高雅却又让人产生几分遐思,直让陈窑听的一阵心驰神摇。

“单夫人太客气了。”虽勉力压下了内心中的欲望之火,可陈窑的视线却仍然不敢放在东溟夫人的身上,只得转头向一旁的尚老道:“尚老的伤势如何,昨日让尚老教训了一顿,小子可是获益良多哩!”

尚平见陈窑提起自己,顿时忍不住呵呵一笑道:“公子过奖了,倒是公子那一手无形剑气利害的紧,小老儿还从未见人使过。恕小老儿冒昧,不知公子师从何人?”

“说出来也不怕前辈笑话,这功夫其实是晚辈从内子处学得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陈窑说时脸上也是带着几分羞色,却是做作的样子居多:“只是内子如今不在身边,否则定帮前辈问个明白。”

“哼!花心鬼。”单琬晶在客栈里见过不会武的纪青青与喜儿,因此马上就想到了陈窑定然还有其他妻妾,顿时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东溟夫人扫了一眼忿忿不平的女儿,脸上也是忍不住带了几分笑意:“不知陈公子的夫人姓氏如何?若是不方便,陈公子便不用说了。”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陈窑呵呵一笑接口道:“大夫人姓陈,二夫人姓卫,刚进门的三夫人姓纪。”只是陈窑说完这些后,心里却不忘跟一句:“还有位没过门的夫人姓单哦。”

东溟夫人见陈窑说的这般果断,不似在作假,便忍不住将江湖中的名人想了一遍,却发觉自己记忆中根本没有哪位名宿是有这些姓氏,只得暗暗与尚平对视了一眼,却发觉对方同自己一样,似是也未想到。

见东溟夫人与尚平都被自己给忽悠住了,陈窑心里嘿嘿直笑,嘴上却是很自然地继续道:“对了,夫人请我来是为了这本帐薄吧,我已经带来了。”将怀里的帐薄扔给单琬晶,陈窑也不管这女人正对自己怒目而视,只是嘴角微微向上一挑,却是故意做了个挑衅的表情。

陈窑这一招果然有效,那单琬晶被他这么一激,顿时忍不住开口道:“哼,算你识相!”

“不过我已经备份了!”陈窑这话一出,房里的东溟三人顿时脸色一变,气机锁住陈窑的同时,各人身上的功力也是缓缓提聚了起来。

眼见三人已经有了要动手的迹象,陈窑马上又接着道:“可这仅仅只是想法而已。”此话一出,房内三人顿时又是一愣,刚刚聚起的功力便只能渐渐散去。可是尚老与东溟夫人那都是成了精的人物,虽然散去了功力,却仍然锁定着似是毫无心机的陈窑。

事实上,见陈窑仅仅只说了几句话便让房内的空气中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东溟夫人心里也是有些佩服陈窑的大胆:明知道身处重围之中还敢玩火,若不是有所依凭便是初出茅庐不懂江湖险恶的雏儿。

想到陈窑昨晚表现出的老辣与机智,东溟夫人自然肯定陈窑属于前者,因此便淡淡道:“陈公子若是有所要求不妨直说,只要合理东溟派一定为公子办到。”

“如此便太好了,夫人真好人!”陈窑喜形于色时还不忘小拍了一句马屁顿时让房内的其他三人有些哭笑不得,只觉着这人一会看似比狐狸还精明,一会儿却又蠢笨如猪,当真是个令人看不透的人物。

“我也别无所求,只希望贵派能帮我传一个消息。”陈窑见房内三人同时露出一副愕然神色,嘴角顿时闪过一丝得意:“请贵派帮我传一个消息给巨鲲帮帮主云玉真,告诉她‘独孤势弱,万惜己身;策子小儿,不足与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