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舱内激斗
作者:醉亲风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1144

要说陈窑那真个是江湖经验尚有不足,即使是来行窃,也未想起要蒙上面巾,因此当他看清身前两女样貌的同时,两女自然同时也将他瞧了个清楚。

单琬晶作为大唐中十大美人之一,自然是极漂亮的,除了那头乌黑柔顺的及腰长发外,那种宜喜宜嗔的神情简直就是美的惊心动魄,按现代打油诗的说法,只怕便是“东溟公主一回头,长江河水往回流……”的极至境界!

只是这单琬晶美则美矣,却有些偏瘦弱,陈窑甚至担心若是现在吹来一阵五级的大风,这单琬晶会否连同她身边的丫鬟如茵一齐被风吹走,因此眼中便又露出了几分怜惜之意。

“你是什么人,莫不是闯船的贼子!”单琬晶见陈窑眼中透露出几分怜惜的神色,心里虽有些不解,却也只得出声道。平日里若是有陌生人见着她的样貌,莫不是神魂颠倒,魂为之消,可眼前这还好看的男人却是只露出几分怜惜,当真是令人奇怪的紧。

陈窑听见单琬晶略有些冰冷的声音,心里也是一懔,适才他正胡思乱想呢,若是这单琬晶江湖经验足一些,一见着陈窑神色不对便挥剑而上的话,只怕陈窑便要被她这一剑砍成两截,因此陈窑清醒后心里忍不住又是大呼侥幸。

“咳,你都知道我是闯船的贼子了还问什么。”陈窑见这对主仆似乎没有要动手的迹象,心里也是稍微松了口气。若当真打起来,陈窑还真是不知该如何出手,要知道这单琬晶是他内定的老婆、“七仙女”之一。

而若是让那正千方百计寻找姐妹的陈绰儿知道陈窑对自己姐妹动了手,只怕陈绰儿定会毫不犹豫的站在姐妹这边,至于所谓的夫妻情分,她定会嗤之以鼻,然后拿剑指着陈窑的鼻子说:“你都跟晶儿妹妹动手了,哪还有夫妻情分,看我今天大义灭夫,替晶儿妹妹出气。”而以如今这位陈绰儿女侠的功夫,莫说是一个陈窑,只怕是三个陈窑对上了也是死路一条!

此刻双方既然没有要动手的迹象,陈窑自然是欢喜的很,只是刚在屋里扫了一眼便又暗暗叫苦,却是他发现那机密帐薄此时竟然正摆在两女身前的台子上。看两女这样子,只怕便是要守护这帐薄的,而两女不进攻,怕也是受了东溟夫人的吩咐,不敢擅离,以防止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只是如今这般情况却苦了陈窑。

他原本是计划趁乱子夺了独孤家的帐薄,随后再跟着双龙的行程找着美人儿帮主,并以这帐薄以及“杨公宝藏”为诱饵,让云玉真这可怜人倒向自己这边。

可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这东溟夫人竟然会让自己的女儿守在这,要知这东溟派中高手无数,特别是在原著中曾提到过的那位身材高大佝偻却眼带紫芒的“尚公”尚平,先前并未在战场中现身,只怕此时也是埋伏在左近,只待陈窑一有异动便会向他发难。

想到此处,陈窑也是暗暗心惊,怨自己一时被欢喜冲昏了头脑,竟然将这位虽然在原著属于真正的跑龙套,可重要性却与那《天龙八部》中的无名老僧一般重要的老人家给忘记了,否则此刻断然不会陷入这般尴尬境地。

只是此时后悔已是无用,入得宝山断然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更别说此刻那宝物就放在眼前,因此陈窑也是暗暗下了决心,呆会就算拼着受伤也得将那帐薄取到手!

有了这般最后的打算,陈窑的心也随之冷静下来,看向那单琬晶及如茵的双目也是恢复了正常的神情。而直到此时,放开了神识的陈窑才发现,这船舱的周围竟然埋伏了至少三人,其中两位虽然武力明显不如另一人高,可也不差,至少比此时的双龙还高上不少。

知道如今自己恐怕已经是强敌环恃,只怕是稍微一有异动便会引来雷霆一击,可陈窑内心深处却是不怯反喜,心中也是涌起一股冲天豪气,只觉着如果能在这等环境中还能全身而退,那自己定能在江湖中闯下一个极大的名头。

心念至此,陈窑顿时队着桌后的两女豪迈一笑,嘴上同时出声道:“如此,但请小姐小心了!”话音刚毕,陈窑身形不进反退,而且方向选的还是埋伏三人中最强的那人。

见陈窑发难,单琬晶并未有何动作,反是那俏丫鬟如茵娇叱了一声,长剑一挺,直向陈窑飞身而来。只是与这小丫头的攻势相比,陈窑真正的威胁却是来自自己的身前。

那埋伏的三人见着陈窑业已瞧破自己的行藏,此时也是从邻舱中现出了身来,而陈窑面前出现的果然是那名眼带紫芒的尚公,因此内心顿时便兴奋了几分,只因他此时已经能够确定,只怕这尚公便是这船中最厉害的人物,只要能过得这关,那其他人便想也不用再想能否拦住自己的问题了。

只是陈窑心里想的清楚,可手上却是不大灵光。陈窑功力虽然深厚,可大多都是来自身体内潜藏着的天雷真元,对于其他人所经历的千锤白炼他是一点都不懂,因此当那尚公口中发出一声怒吼时,陈窑大脑顿时就是一顿,六脉神剑竟是再也使不出来,却是被吼晕了。

虽然仅仅只是晕了一瞬,可这瞬间的时间却已经足够尚老扑到陈窑身前,只见那原本还有些佝偻的身形此时已经幻起了无数道残影,双爪扬起的速度便如闪电一般迅捷,而攻势自也是如长江大河一般向陈窑涌去,不一会儿便将陈窑逼退到了船舱角落处。

陈窑此时颇有些左支右挡,全身功力更是早早地被他调动起来,只是无论他如何运功,却都会发现自己仍然被那尚老的气劲包围着,只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是身首异处的下场,而他也是到得此刻才真正明白了金派武学与黄派武学的巨大差异。

金派武学重招式,只要你有所谓的妙招、绝招,即使你功力不如对方深厚,那你在危机关头也能以招制敌。而黄派武学则完全不同,出招前便先以精、气、神制人,随后才是以各家各派的内劲伤人,若是开始比拼精气神时有了一个疏忽,你便再无翻身的可能,而那所谓的绝招根本起不到丝毫的作用。

陈窑如今便是这副状况。虽身负六脉神剑、弹指神通两大绝学,可在尚老连绵不绝的攻势以及快速绝伦的身法下,陈窑那所谓的无形剑气、指气根本就是个笑话,简简单单便被人随手破去。至于偷袭根本就不可能,只因陈窑周身皆被这尚老的气劲包围住,只要稍有异样劲气出现,便会立刻被这老人家获知。

这些话看起来长,实则也仅仅只是常人几个呼吸的事而已,而此时另外两名的埋伏的东溟派门人以及如茵与单琬晶此时也是刚刚才将陈窑包围起来,显是怕陈窑突然从尚老的攻势中挣脱出来,却不知陈窑这心比天高的小子却早已经快到油尽灯枯的境地,能在多撑个几秒怕也得老天赐福才行。

眼见着尚老一拳就要打中陈窑业已无法防御到的胸口,船舱另一边却突然炸裂开来,一道黑色的身影混在碎木当中也是凌空飞来,手中长剑更是幻起了无数道劲气。剑气指处,原本在提防陈窑突围的两名东溟派门人顿时受伤,而单琬晶与那如茵则因为站的稍远才免了这一场祸事,但也手忙脚乱了一阵,但好歹也将那些飞向自己的碎木都挡了下来。

只是由于这一双方都未知的变故,陈窑却拣回了一条命。那尚老在这等腹背受敌的情况顿时再不敢以背对人,因此也是身形一闪退到了单琬晶的身边,显是以保护为主。

“如今倒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了,想不到我几十年未在江湖上闯荡,却多出了这么多年轻俊彦,与你们相比,我家明帅只怕便如皓月旁的晦星一般黯淡无光。”尚老看向那黑衣人的双眼中紫芒一闪而过,显然是颇为忌惮。

由于三方此时各占据了三个角落,再加上彼此不知底细,因此都是不敢稍动,都是怕自己一动便会引来其他两方的攻击。只是这尚老却是不知这陈窑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别说是与人动手,现如今只怕逃命都成问题了。

“尚公功夫极高,小子甘拜下风!”陈窑见那黑衣人不愿开口说话,便将这话头接了下来,这是这话也是忒虚伪,显是也在拖延时间。

只因他与旁人不同,身体内有着大量未炼化的先天真元,因此即使功力损耗再大,只要给一定的时间也能迅速恢复过来,而以他目前的功力而言,想恢复到目前已知的最颠峰状态,也仅仅只是几分钟的事情而已。

“哦?”那尚公见陈窑一语道破了自己的身份,也是忍不住瞧了陈窑一眼,待再看得片刻却是眼中连闪惊讶,却是发现了陈窑整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身体的精气神。只可惜此时有那黑衣人站在一旁,他根本不敢攻击陈窑,否则一个不好,不仅自己要承受两方的攻击,只怕连单琬晶都得陷入这个险局。

“不过古人还说过一句,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因此若是我们兄弟联手,只怕尚老你到时候也是护不住单小姐的了。”陈窑看也不看那黑衣人一眼,似乎那黑衣人当真是自己兄弟一般,竟是小心向他移动过去。

那尚老见及陈窑果真向那黑衣人走去,心里顿时又是一懔。原本他还以为是三方互相顾忌的局面,因此是打定了主意拖时间以待援兵,可若是变成了敌我两方二对一的局面,只怕适才的局势便要改写。

“先前那黑衣人破舱而入的一剑太过凌厉,仅仅一剑便将夫人埋伏下的另外两人刺成了重伤,因此若是这黑衣人当真与先前那使无形剑气的人联手,只怕今日的局面便不是我能控制的了!”想到此处,尚公眼中紫芒再现,却是将全身功力都聚了起来,劲气外泄下,舱内顿时刮起一阵劲风。

而受这劲风影响,陈窑也是丝毫不敢大意,生怕一个不注意便会让那尚公将打击的目标锁定在自己身上。只是他原本是打的移到那舱内破洞附近,好伺机翻身而出的主意,这时看这尚老的情况却是想将自己与那黑衣人都拖在此处,以待援兵,因此陈窑也是暗暗叫苦,可面上却是丝毫不敢表露出来,而且还隐隐露出一抹狡猾的笑容。

只是这抹笑容还未来得及在这世上多呆两秒,那黑衣人却是突地动了。长剑挥过,陈窑顿时觉着双眼中满是亮光,这瞬间竟是目不能视,而在“大唐”中有这般武功的年轻人只有一个,这黑衣人的身份顿时呼之欲出!

“杨虚彦兄,你拖住尚公,我去抢帐薄!”陈窑心里暗喜,可嘴里却是故意将这杨虚彦的身份说破,待看见那黑衣人的身形当真因为自己这一句话而微不可觉的出现震动时,陈窑嘴里顿时哈哈一笑,向那单琬晶奔去,目标直指这女人手中护着的小册子。

只是那单琬晶刚做出防御动作,陈窑身形却又是猛地一顿,无形剑气透指而出,目标却不是单琬晶或尚老,反而是那貌似正与陈窑并肩作战的杨虚彦。岂知那杨虚彦竟像是早料着陈窑会有此一举一般,陈窑剑气刚出,他便一个晃身从尚老的攻势中脱出身来,长剑晃动后却是向着陈窑杀了过来,看他那模样似是要报陈窑的偷袭之仇一般。

只是陈窑却是不惧。陈窑心知这杨虚彦向来便是个功利主义者,杀自己报仇这等无意义的事情断然不会去做,而他之所以表现出这般模样,只怕便是要让自己御敌,随后再以超绝的身法将尚老甩脱,而后在从那破口处冲出,到时尚老的目标定会重新锁定在自己身上。

脑中闪电般想过这些,陈窑哪还敢再怠慢片刻,身形顿时也是向那破口处急退,右手则仍然是剑气不断,且剑剑不离杨虚彦身前两步,显是陈窑也做了同样打算,希望能将他留下,好帮着自己挡住那尚老威猛绝伦的进攻。

“多谢杨兄助我御敌,待来日洛阳再见时,兄弟定请你喝茶!”陈窑此时业已退到那破口前,见杨虚彦果真因为躲避自己的无形剑气而被那尚老追上,心里顿时便闪过一阵得意,待话说完,身体便是向下一翻,顿时便是一声略有些沉闷的入水声响过,显是入了水了。

而杨虚彦“影子刺客”的名号毕竟不是叫假的,先前是有陈窑捣乱,此刻陈窑这第三方既然已经不见,那影子刺客自然再无顾忌,身法也是发挥到了极处,不一会儿也是同陈窑一样,从那破口处冲出,身形在黑夜中仅仅只是一晃便再无踪影。

“平爷爷,你如何了!”此时见陈窑与杨虚彦双双离船而去,早已在一旁看得傻的单琬晶这才回过神来,而直到此时她也才发现尚平身体虚弱,双眼无神,显是在适才的一战中受了内伤。

“无妨,我只是适才用了提血强筋大法,调养一阵便可以了。”见单琬晶甚是担心,尚平脸上却是强扯出一个笑容。

他的情况他自己清楚,由于适才怕陈窑与那杨虚彦联手抢夺帐薄,因此便用门中所传的禁忌秘法强提了全身的功力,只是当这行功时间过后,身体便会极度虚弱,若是再有高手前来,只怕舱内再无人可挡了,因此立即出言让单琬晶速速离开此处。

只是他话音刚落,船体忽然再起一阵碎裂之声,碎木片后,竟然又是一名身穿黑衣之人,这人长剑挥过处则是同样眩目的令人不敢逼视。

“影子刺客杨虚彦!”单琬晶有了先前陈窑的提醒,哪还会不清楚这黑衣人的身份,顿时叫出声来。待见着杨虚彦长剑向已经无力的尚平刺去,单琬晶手中宝剑顿时迎风而上,而身旁的如茵也是一振长剑加入战团,只是两女的武功哪是能与影子刺客想比的,不一会儿便被那柄所过处星光一片的宝剑压制的喘不过气来。

两女正危机时,突然身侧再次响起一阵舱体碎裂的爆破声,随着一声大喝,一大团碎木顿时向半空中的杨虚彦飞去。此时凑巧是杨虚彦旧力难继新力未生之时,因此当这一团碎木激射来时,以他影子刺客的强横功夫也只得无奈闪身避过。

只是还不待他身形再进,却又猛地发现那碎木群中竟然还夹杂着一股细极强极的无形剑气,杨虚彦心中大惊下顿时身形再度急退,手中长剑也是在身前连挥,瞬间就在身前布下了三道护体气墙。

只是还不待他松口气,却发觉那剑气竟然是瞬间便破了三道气墙,心中大惊顿时化为大骇,身形也是第三次急退,只是他刚退的一步却发觉自己的后路竟不知在何时已被数股无形剑气堵住,只要自己再敢退得一步,定然是皮开肉绽之局,甚至身首异处也未为可知。

只是影子刺客毕竟不是叫假的,前后既然都无退路,杨虚彦顿时便向旁边舱体撞去,随即便是一阵落水声。

陈窑虽听得落水声,却是不敢怠慢,也是紧随着杨虚彦的身子飞出舱去,见着那杨虚彦当真入了水这才倒飞回了舱内,却是他出舱时便用脚勾住了舱体新破口处的边沿。只是虽赶跑了杨虚彦,陈窑心中却不敢大意,特别是那杨虚彦入水前看向陈窑的眼神,内里满是怨恨与恶毒,单只想想便令人害怕了。

“单小姐,帐薄交出来吧,不过只要独孤家的部分就好!”陈窑一个闪身挡在想要逃出舱的单琬晶,先向正面露苦笑的尚老问了好,随后才笑眯眯的向正一脸怒气的单琬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