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路遇埋伏
作者:路边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965

北上的路上一切都很顺利,沿路的城镇都沉浸在春节热闹的氛围中,对匆匆而过的旅人只当是普通的走亲访友。越往北走,天气越冷,幸好大家都挤在马车里互相取暖。一旦离开了槿城,郯彬很快从离别的悲伤中抽离出来,对他来说,反正要离开了就要高高兴兴地走,他难得出这么远的门,当然要好好享受旅行的乐趣。每天闷在马车里,不敢掀起车帘让冷风灌进来,每次中间休息时,他还才能兴致勃勃地观看周围的景色。

“这里的树都好高好直呀。”他围着一棵白桦打围发称赞道。

离京城还有半天的路程,她们在京城外的小山岗上稍作整顿准备进京。桑琼伸了个懒腰,见小葵神色凝重地盯着四周,眉头一皱,拉过要跑开去的郯彬护在身边。

“呆在马车里。”她对刚下车的人说。

他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见她语气严厉,不敢怠慢连忙上车。

“怎么了?”郯彬疑惑地朝四周看,难道林子里藏着贼人。

桑琼不作声,转头看向小葵,“能应付吗?”

“请主子放心。”她冷声道,没有表情的脸上出现肃杀之气,在严冬中碎人心神。

按出门之前的布置,一旦有敌人来犯,小枝负责守护家眷,小葵负责御敌,小杏相助。若她寡不敌众,桑琼也会出手。这是小葵最不愿意看到的。守门多年,她不想让桑琼觉得她已经没有用处了,嗜血的剑不管埋藏多久都是杀人的利器。

这片林子本不大,里面有什么动静往树梢上一站就能看清。因此处靠近京城,平常人来人往的,所以很少有贼人敢在此放肆。郯彬离开槿城时也留着心眼,以为会有盗贼或朝中恶人相扰,谁知一路平安快到京城时,他早把这些忘记了。现在看桑琼摆开了架式,他不由地皱眉,不屑地想,京城的贼人还真是笨,敢在天子眼皮子底下犯事。正想着,一群灰衣人三三两两的从不同方向窜了出来,把马车围在中间,郯彬粗一数,大约有三十个人,且都蒙着面背着弓箭,不像普通的贼人。

“看这架式,倒和宫中禁军有些像。”桑琼调侃道,“不知是哪位故人这么惦记佟某,派这么多人来迎接?”

她们没有丝毫迟疑,未等她话音落,为首的那人就做了一个向前的手势。小葵面色不改,从马车下抽了剑正面迎敌,寒光伴着血色倒在她脚下,待前面的人吓得不敢动作时,她飞身到后方解决那里的敌人。桑琼漠然站在中间,戏谑地扬着嘴角,盯着迟疑地不敢上前的人。只派这几个人来,也太小看她了。

糟了,鞭子,郯彬猛地想起,想要回马车取鞭子帮忙,脚步却移不开。映入眼中的鲜血在淡色的冬季北方中分外刺眼,他深吸一口气,压制心中的动摇想要回马车,手却被桑琼拉着。她站在他身前,脸上是他没有见过陌生的神色。好可怕,比血还要可怕,他暗想,不禁伸手捂着握住他手腕的手。

“别怕……”她淡然安慰道,转头望见他眼中的关切。心头一热,她朝他微微一笑。“没什么可怕的。”

“我才不怕。”他嘟嘴说,耳根不觉红了起来。她此刻的样子比任何时候都要让他心动。

现在可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呀,桑琼暗想,扬手用衣袖卷落暗处射来的箭。郯彬一惊,他竟然没有发现有箭射来。着急地拉过桑琼细看,他担心地问:“有没有哪里伤着了?”

“这点力道还伤不了我。”她笑道。

远处的小葵见状不由冷了目光,浑身的肃杀之气忽地隐下,周围的人正诧异松了防备,冷风一亮,她在她们眼中停留一秒抽走目光中所有的生气。竟让主子亲自动手,她作为暗卫太失格了。来犯的人觉察到她真正的可怕,渐渐退开,先前躲在树后面放暗箭的人也不知要拿剑还是用弓,等慌忙抽出长剑时,小葵已经到她面前。小葵还没有出手,那人就被抹了脖子。小杏拿着沾血的匕首得意地站在那人身后,挑眉看向小葵。

“别再出错了。”

小葵不作声,转身移向剩下的人,小杏却在原地生起闷气来。守护桑琼的安危也是她的责任,那块木头别想一个人担下主子的安危,主子就算要怪罪,也得先怪比较重要的她。像小葵这样像木头一样的人,怎么能跟她相比呢,小杏沾沾自喜地想,看小葵解决了最后一个人,不由气恼。

“你怎么不留个活口问话?”

她竟忘记这个,不安地转头,小葵看向桑琼,等着她的责罚。

“反正也问不出什么,问了也只会乱了思絮。”她淡淡地说,“收拾一下,我们赶快离开此处。”

“是。”两人应道。

上车前,小杏不安心,蹲下身检查了尸体的衣物,发现其中有一人穿着黄色的内衣,那里皇家禁军所用的颜色。不敢惊扰了男眷,她迟疑地看了桑琼几眼。待郯彬进了马车后,她转身走到小杏那边。

“说吧,你的发现。”

她眉梢一翘,忙压低了声音说:“回主子,奴发现有名刺客穿着禁军专用的内衣,许是她一时忘记换下,不一定是有人故布疑阵。”

“还有可能是她觉得好看偷来穿的呢。”她调侃道。

“主子……”小杏苦着笑,她现在可是在说正事。

“我知道你的意思。”她浅笑道,低头盯着车轮旁的落箭,“若是我,定要在箭头抹上见血封喉的毒。”

“主子……”小杏皱起眉,这样吓人的话主子怎么能笑着说出来,她伤着分毫她们这些当奴婢的都罪该万死。

“好了,快走吧。他们该疑心了。”吩咐了一句,她上了马车,留下小杏跟面无表情地小葵坐在外面赶车的位置。

“怎么了?”郯彬迟迟不见她进来,还以为又出什么事了,直到看到她的人他才安心些。

她没有作声,回到自己的位置,伸手抱过脸色发白的玉棋。“不过是几个贼人,许是过年输穷了竟想做这样的勾当,让你们受惊了。出门在外,这些事是难免的,等到了京城就不怕了。”

“之后不会再有了吧?”小栋心有余悸地问,想不到外面这么危险,还是呆在家里最好了。

“你这乌鸦嘴,要是再有贼人,就是你招来的。”桑琼笑骂道。

“我不说了。”他连忙捂住嘴,害怕地留心外面的动静,生怕再遇到这样的事。

倒是小柯镇定些,跟雅楠靠在一起,望着她温柔的笑。在她在,出什么事都不怕。雅楠比他见识远些,没有完全信了桑琼的话。

“刚奴听家主提到‘禁军’,这事跟禁军有什么关系吗?”他怯怯地问,怀疑她的话是他的不是,但如果真与禁军有关,她此去京城岂不是危险重重。他怎么能让她身陷险境。

“我就说句玩笑话,别当真。”她笑着解释。

郯彬和玉棋知晓她的身份,听雅楠提起才想到贼人的另一种可能性。郯彬曾跟着丹鹃看过抓贼,见过贼人的德性,没有一个是像今年见到这样的。她们定不是什么盗贼,说不定真是禁军,他眉头一皱。

“禁军有多少人?”靠他一个人打得过吗?他苦恼地想。

猜到他的想法,她故作思索地说:“国中军力都抽调到边疆了,相对守京城的禁军人不多,好像就十万吧。”

“十万!”他一声惊呼,这么多人他一个人怎么打,她怎么会惹来十万个对头。

“这还是历代最少的。”雅楠补充道,“禁军也分几派。禁军兵制,以百人为都,五都为营,五营为军,十军为厢,每厢应为两万五千人,厢最高长官为都指挥使。指挥使都由神武将军沈郁香管辖,她忠于皇上,只听令皇上一人。先帝遗诏让栉太后辅政,她对栉太后敬畏三分,对柏太后就普通。她向来看轻男子,哪怕是太后也不放在眼里。现禁军四厢以天地玄黄命名,服饰上略有差别。地厢负责巡视京城街道,衣服上配绿色,你进了京城能在街上碰到。衣服上着红色的玄厢在天子出宫时会随行。配青蓝色的天厢守卫内宫,配黄色的黄厢守卫外宫,普通百姓很少看到。”

郯彬似懂非懂地点头,听到最后也只记着禁军人很多,不能群架不敢单挑。真郁闷,若在槿城,他才不会绑手绑脚地什么也做不了。随行的小杜他们听雅楠说了许多,不由纳闷。

“怎么好好地说起禁军的事了?”小栋暗暗抱怨,不管军不军的,听到那么多人就让人害怕。

“到了京城你就知道了。”桑琼笑道,闭上眼养起神,也不管他们眼中的好奇。

为什么上京,他们也没问,以为是主子要走亲戚或者送商公子回家。难得出来玩,他们跟郯彬一样,路上都兴致勃勃的,哪怕主子们暗藏心事,他们也没多关心。也许是在担心路费,他们想,路上都匆匆而过,许多好吃的都没吃到,肯定是桑琼为了省钱。等越到京城,他们越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就在他们冒出疑问胡思乱想时,马车到达了京城,一行人在京城的生活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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