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父亲的家事
作者:权全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667

张言的奶奶63年去世,爷爷64年去世,那时家里最大的姑姑张素雯十九,父亲张文礼只有十五岁,叔叔张文知九岁,下面还有一个小姑三岁,爷爷奶奶的相继去世,原本困难的家庭雪上加霜,所有的重担一下落到年轻的大姑姑身上,年仅三岁的小姑实在无法养活,只好送给六十里外魏家公社父亲的舅舅,也就是张言的舅爷,舅爷和舅奶奶一直没能生养,两老人一生无儿女,小姑到来,倍受疼爱,这总算让大姑张素文因姐妹分离而带来的痛苦减少了一些,舅爷和舅奶也许怕大姑姑反悔,也许是认为小姑还不懂事,让小姑改姓魏,并且与魏姓嫁女(张言的奶奶)已去世的张家,说好老死不相往来,把小姑当做他们的禁忌,这种情况直到小姑结婚才有所改善,姐妹,兄妹之间才得以相见,五十里,隔断了近二十年的亲情。

然后啊姑姑就带着两个弟弟艰苦地相依为命。

为了两个弟弟,为了家里能增加一个壮劳力,共同承担抚养两个弟弟的重任,大姑没有嫁到外地,二十岁招赘了比这个家庭条件更糟糕的姑父王新民,姑父王新民家也在几百里外,参军驻地就在西河公社不远的军区。退伍后没有回老家,经人介绍与大姑结婚。

那时被招赘是很掉面子的事。

大姑父王新民之所以被招赘,是因为他家里条件更差,家里兄弟姐妹又多,他参军的目的就是为了能有身衣服穿,据说参军之前一直都衣不遮体,可以想象他的家境。

既是姐姐又是母亲的大姑就这样养活了两个弟弟,其中不能抹杀的是姑父王新民的功绩,为了两个妻弟任劳任怨,从无怨言。

父亲张文礼十岁三年级毕业光荣离开学校,开始给生产队放牛,十四岁正式到生产队劳动,下地之初,庄稼活不是很上手,队长不待见,恰好古新煤矿大行基础设施建设,需要更多的建材,就向地方上要求,派些人过来帮忙,有工钱。于是一些在生产队里调皮捣蛋,劳动奸猾的一批人被大队借机被外派支援煤矿建设,暂时的驱逐出队伍,对于这些人离开大队书籍曾拍手称快。刚出道对庄稼活还没上手的父亲张文礼也在此列,他的主要工作是到山里打石头,父亲拖拉着干了近两年,一次无意说起工作很苦,也很危险,吓得大姑姑说什么也不让父亲去了,再次回到生产队劳动。

不过一年后那次外派支援的刺头们除极个别外,居然被煤矿找了正式工人,挣起了工资,成了工人,吃起粮本,也算因祸得福。所以现在有二十几大住在大队里,却不归大队管,在矿上工作,上班,下班,挣工资,很让其他社员们羡慕。

但前世张言从没听父亲对此事发表过看法。

父亲回到生产队继续劳动,也许放牛时和牛打交道多了,父亲对牛马有种特殊的约束力,开始时给车把式于满屯跟车,后来偶尔于满屯赶车车打捂了,怎么赶也赶不出来,气的摔了鞭子,父亲张文礼说我来试试,三下五除二,出来了,一次是侥幸,几次以后明眼人都看出父亲在这方面的天赋,十八岁父亲就执掌了大鞭,正式成了队里的车把式。

叔叔张文知算是知识分子,前世张言就听叔叔酒后无数次的慨叹过,“我那时候要不是家里条件不行,考啥大学都没问题,我上学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张言也暗暗承认了叔叔说的不是假话,叔叔的确很聪明,。

叔叔五年级时,张言奶奶和爷爷的接连去世,叔叔面临最大的生存问题,六年级上到一半就痛苦的退学,到生产队参加劳动挣工分,那时识字的又肯下地劳动的人太少,叔叔有文化又会算数,下了几年大田,机缘巧合当成了记工员,前年又当上了小队会计,一手算盘打得又快又准,到了年底结算时,大队会计都要叫叔叔去帮忙算账。

叔叔也是受了出身的拖累,小队会计已经是仕途的巅峰。

听父母的偶尔的谈话,二十岁的叔叔前一阵子相了亲,明年秋天要结婚,叔叔现在住姑姑家,爷爷奶奶去世后叔叔一直生活在姑姑身边。

父亲张文礼住的是爷爷在世时的老房子,姑姑婚后也住这里,父亲结婚前一年,姑姑起了房子,父亲婚前姑姑就搬到新房子,叔叔也随着搬了过去,偶尔还来老房子住几次。

大姑姑现在也有了三个孩子,张言的大表哥王海军是老大,大表姐王淑华,二表姐王淑艳,张言居然想不起大表哥和大表姐今年几岁,只算出二表姐今年四岁,因为前世里二表姐有一年总带着他玩,他成了二表姐的铁杆跟屁虫,二表姐上小学,他急的不行,后来他也上小学,同一个学校,二表姐总是高自己三个年级,自己努力的想追上,可总也追不上。所以印象最深。

父亲和母亲还讨论了叔叔结婚和起房子的事情,叔叔结婚后再住在姑姑家已经不方便了,所以商量着等过了年把自家西屋收拾一下,叔叔结婚就接在西屋,后年春天帮叔叔起房子,并计算了自家的钱粮还有叔叔这些年的积攒是否够支付起房子的用度,叔叔这些年的收入都由姑姑收着。

商量一阵,母亲总结道:“他叔这事必须得咱们牵头来办,不能再让大姐来张罗了。要不姐夫那儿嘴上不说,怕心里有什么想法,姐夫也许不是那样的人,但事情咱们还是得做好了。

至于到底怎么办,咱们心里暂时有这样个想法,具体还得和大姐和孩子他叔商量商量,看看他叔是愿意一起过还是愿意分家另过,愿意一起过他们就住西屋,不愿意一起过再考虑起房子的事,咱们不能替他做这个主,要不大姐那怎么看咱们,不但到时落了埋怨,让外人也看笑话。”

父亲也点点头。

张言能感觉母亲对大姑的尊重,父亲这边没有老人,母亲娘家那边离得又远,张言出生前后一直都是大姑在照顾母亲,也就是伺候月子。

父亲张文礼是家里虽不是家里最大,却是长子,爷爷奶奶去世,姑姑为他张罗了婚事,他必须为叔叔张罗婚事,接过姑姑的接力棒,是责任也是义务。

张言也明白母亲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姑父王新民倒插门进这个家,本身就降低了身份,会受到一些人的歧视,并且也算养活了父亲叔叔多年,帮助父亲成家立业,剩下一个叔叔,是父亲该出力的时候了,这时如果父亲退缩,难免姑父心里有什么想法,张言暗暗赞叹母亲的心思细腻。

不得不提张言还有一个姑姑张素霞,是他真正的大姑,是他爷爷和张言奶奶之前的前妻生的,但父亲张文礼却严格要求后代对姐姐张素文叫大姑,其中的缘由以后再慢慢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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