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斯惊讶，“你想同我签定魔法契约？”

“当然。”程凡回答很明确，“有什么不可以吗？”

“一个普通人类居然想和巫妖签定魔法契约，真是笑死我了。”莱斯笑了起来，“好吧。把魔法契约拿出来，给我看一下是怎么样的！”

“这个这个”程凡说，“我虽然不会亡灵魔法，但是我有亡灵戒子。”

莱斯笑得更历害了，“亡灵戒子附带的契约魔法是临时性，俗称临时契约。”

“临时契约？契约有很多种吗？”

“小朋友，魔法契约种类可不是一般的繁杂。常见的就有共生契约、主仆契约、临时契约、教庭的神圣契约，还有精灵秘传的守护契约等等。临时契约没有强制的约束力，只是战斗的时候比较好用罢了。也就是说，约成之后，你虽可以召唤我，但我并没有义务听从你的命令，甚至可以杀了你。”

程凡诧舌，“你在吓唬我？”

莱斯笑得更开心了，“不相信你可以试一下。”

程凡突然想起，老杰克还送了他一个3级的契约魔法卷轴，于是问道：“如果我用契约魔法卷轴呢？”

莱斯一怔，“契约魔法卷轴？小朋友，我劝你不要用。契魔卷轴是为魔兽准备的，都属于共生契约。”

“共生契约！太棒了，就是它了。”

莱斯幽幽地说：“共生契约双方将分享能量和精神力，就你那脆弱的精神力，我可以随时把你的灵魂撕成碎片。”

程凡怒道：“你又吓唬我？”

“还是那句话，不相信你可以试一下。”莱斯笑道，“对了，你的卷轴多少级的？”

“3级。”

“什么？”莱斯大怒，“你想用3级的卷轴收服巫妖？天啊，是你的精神不正常，还是我的不正常？”

程凡小心陪笑，“有多少成功率？”

“怎么可能成功！”莱斯不容置疑地说，“亡灵法神13级的契约禁咒，想收服最初级的巫妖，也只有两三成机会。”

程凡无语。

莱斯见程凡犹豫，苦口婆心劝道：“还是放了我吧。我恢复实力不知猴年马月，留着我没有任何帮助的。”

“不知道你听过猎人和狼的故事没有？”程凡笑道，“我现在是猎人，而你，就是那只被捉住的狼，你认为我会把咬人的狼放出来吗？”

“猎人和狼？”莱斯一愣，故事仿佛很陌生，不过也能猜到大意，当下说：“我保证，出去以后绝不伤害你。”

“狼也是这么保证的，你认为我会相信吗？”

莱斯怒道：“难道你要禁固我一辈子？告诉你，我的生命可是无穷尽的。”

“好吧，就算我相信你。可是，我确实不知道如何放你出来。”程凡正色说，“你先在里面呆着，我有问题再来找你。”程凡心想，巫妖博学多闻，见多识广的，关着倒也不错，以后有问题还可以随时咨询。

程凡的神识正要退出来，不想莱斯喊了起来，“喂喂，不要走！”

“你还有问题？”

莱斯的声音有一丝颤抖，“你确实是用亡灵戒子召唤我的吗？”

程凡不耐烦，“是啊，我说过的。”

“你的戒子有点与众不同。”

“哦。”程凡来了兴趣，“什么地方与众不同？”

“魔法契约出来了”莱斯说：“这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魔法契约。”

“是吗，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程凡有点兴奋，神识四处查探。

“魔法阵右上角，闪红光的那个。”

果然，程凡神识注意到，魔法阵右上角比刚才多出一道红色光晕。细看，红色光晕粒子并没有呈布朗运动，而是按神秘的秩序、规则组成一个个怪异的图案。

“这些是什么符号？魔法咒语吗？”

“这是编译过的魔法契约，并且，你的戒子对它进行了加密。”

程凡惊叹，“我的戒子这么历害？”他仔细打量红色光晕，却打量不出个所以然。编译？加密？这些符号莫非是二进制的数据流？

“好历害的骗局！”莱斯这时惊呼起来，“这是灵魂契约戒子的设计师可够歹毒，局然把灵魂契约伪装成临时契约我要是签了，可就麻烦大了。”

灵魂契约听上去挺玄乎的，程凡心道：“哎呀，你怎么就没有签呢。”他问：“灵魂契约又是什么？”

“生生世世，至死不休，灵魂契约是最强效力的魔法契约。”莱斯叫了起来，“不可能的，灵魂契约怎么可能在人间出现？我肯定是看错了。”

“大哥，注意天气。这里是冥界”

莱斯沉静了一会，突然笑了起来，“灵魂契约又怎么样，只要不签，再历害也没用。”

“要不这样”程凡劝道：“你把契约签了，我们看看效果。不不不我不是在逼你，这是纯粹地从学术角度出发，巫妖以前很少签约不是？灵魂契约很少出现不是？你不是说过，你的生命已经献给了伟大的魔法事业吗？这么难得的机会，怎么可以错过？”

“灵魂契约确实挺神秘”莱斯说，“这样吧，我把它反编译出来，大家研究一下。”

“反编译？”程凡惊讶，“你是用DeDe、Decafe，还是用ResHacker？”

“什么？”莱斯奇怪，“你怎么老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莱斯几千年的漫长生命，是何等的见多识广，但程凡给他的，却是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程凡心下好笑，并没有回答。

莱斯法力尽失，不过解读魔法咒语的眼光还在。随着红色光晕的剧烈闪动，狭小的空间里，一个虚拟的卷轴浮现出来，古朴而凝重。卷轴慢慢展开，神圣的光辉点亮了整个世界，把一切都沐浴在其中。甚至，程凡的神识也感到一丝温暖。

“恩，出场挺华丽嘛。与召唤天使的神圣契约有几分相似。”巫妖的心态很平和。无论怎么样的契约，他都是不会签的。可不签归不签，看一下却也无妨。

程凡吃惊，“我还以为契约一定要魔法卷轴呢，原来也有电子版合同。”

“电子合同？”巫妖又感到程凡高深莫测，“魔法契约注重的是精神力量，用魔卷魔文书写下来固然更好，不用也是可以的。”

卷轴展开，字迹是金色的，第一行正中，赫然写着“莱斯-语霜之灵魂契约”。

“咦？”程凡奇道，“好像女孩的名字？”

“巫妖的性别并不重要。”莱斯冷冷地说，“这是我的本名，快三千年没用了。”

程凡脱口而出：“千年女妖”

“我不是很喜欢这个称呼。”

“对不起。我实在是没想到您您居然是一位女士。”程凡听到“巫妖”这个职业，下意识以为是男性，而两人的交流，又是通过神识进行的，程凡哪能想到眼前的巫妖竟然是女士。

“呵呵，还挺有绅士风度嘛。”巫妖莱斯说，“哪就发扬绅士风度，放我出去吧。”

“这个没问题。”程凡保证，“找到方法，马上放您出去。”

“希望如此”莱斯声音颤抖起来，“岂有此理你看这契约真是岂有此理。”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程凡疑惑，向空气中的契约看了过去：“立契约人程凡简称甲方，同立契约人莱斯-语霜简称乙方，兹为死亡魔法与冥神精神能继续持续发展，经双方同意缔结契约条件如下：

第一条本契约有效期内，乙方各位面之灵魂属于甲方。注：包括完整的灵魂、灵魂残片、以及灵魂残片的衍生物。

第二条乙方保证拥有第一条授予甲方的权利，即甲方拥有对乙方灵魂的绝对处置权。

第三条乙方灵魂相关的生命、躯体、躯体所拥有的财产、精神力、魔法能量，以及魔法能量的衍生能量皆属于甲方。为了乙方能更好的操作控制，甲方特将上述处置权暂授于乙方，甲方有权随时中止授权，并且不需通知乙方。

第四条乙方不得行使第一条约定授予甲方的权利，也不得授权第三方行使，即涉及乙方灵魂的一切操作，必须经过甲方同意。

第五条乙方不得侵范甲方灵魂所属的一切权力，包括一切衍生权力。

第六条为保证乙方灵魂的质量，乙方必须遵从包括灵魂献祭在内的一切甲方命令，与第五条冲突的除外。

第七条甲方可随时提取乙方任意形式的所有能量，乙方必须全力配合

第一百二十五条甲、乙双方承诺对契约过程中获得或知悉的对方秘密及信息负有保密义务，并不得使用该秘密和信息，或转告第三方。

第一百二十六条本契约有效期，至乙方灵魂达到主神神格为止，即时结束。乙方灵魂如需转化主神神格，需参照本契约第四条，即必须获得甲方同意。

第一百二十七条乙方签署本契约前，已经充分考虑到了己方在本契约中所承担的所有义务。乙方对本契约所有条款及定义均已明确知悉，并无疑义。

第一百二十八条契约签署生效后，对本契约如上条款，乙方如有疑意，可申请甲方仲裁。最终结果以甲方仲裁为准。

公证人：冥神哈瓦兹甲方：程凡乙方：”

程凡看完后，只觉脸颊发烫，心道：“这就是号称最强约束的灵魂契约？太狠了吧。这样的契约怎么有人会签？”不过想来，小呆签的应该也是同一版本。程凡叹道：“可怜的小骷髅！契约经过编译加密，估计它也没看懂。”

莱斯看着契约不住冷笑，问道：“换了是你，会签吗？”

“不会，打死也不会签的。”程凡苦笑，“除非精神失常”

“精神失常也不会签的。”莱斯说，“就似把灵魂卖给魔鬼，签约用的是灵魂深处的精神力，非心甘情愿不可。”

看来是没有收服巫妖的可能了，程凡暗暗可惜，他指着红色光晕旁，一道蓝光问莱斯：“那道是什么？”

“蓝光吗？”

“对。”

“那那是”莱斯语调大变，“那是计时沙漏。”莱斯神识触碰蓝光，蓝光闪烁间已变成了程凡看得懂的形式，一个飘浮在空中的沙漏。沙漏里面，天蓝色的沙砾已经快流淌完毕。

莱斯流露出一丝害怕，“你的戒子好历害，它在逼我。”

程凡奇道：“时限到了会怎么样？”

莱斯也不知道。未知的恐惧，才是最令人害怕的，巫妖也不能例外。

程凡安慰她，“也许时间到了就会放你出去。”

“有这么好心？”

程凡仍不放弃最后一丝努力，“要是你害怕，就把契约签了吧。”

“笑话我害怕，我有什么好害怕的？”莱斯的声音带着颤抖，“我的灵魂是不灭的，有什么狠招紧管拿出来”

程凡纳闷，“灵魂不灭，你还怕什么？”

“我我只是”

就在这时，沙漏流淌结束。随着一阵剧烈震动，沙漏连着蓝光都消失不见。没什么变化啊？程凡奇怪，问道：“莱斯，你还好吗？”

莱斯没有回应，程凡着急了，难道不灭的巫妖灵魂，也被消灭了？忽然，程凡注意到灵魂契约有了变化。定睛一看，契约乙方的位置上，赫然出现一个娟秀清雅的签名——莱斯-语霜。

“你签名了？”

“我没有签。”莱斯被他一问，变得异常愤怒，“这个签名是伪造的！太卑鄙了！太无耻了！太下作了！这么卑鄙的手段，魔鬼也不会用的。”

“精神力签名也可以伪造？”程凡目瞪口呆，“伪造的签名能有效力吗？”

不用回答，事实已经说明了一切。金光闪过，契约消失在魔法阵中。魔法阵开始高速运转，强大的劲风把程凡神识逼了出来。当他再进去的时候，魔法阵已经绑定了巫妖的影像。影像中的巫妖肩披金边黑色长袍，手执滴血骷髅藤杖，看不透的黑暗，挡住了头脸，隐约弥散着阴森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