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石堆附近，黑雾翻腾着，愈加浓密。尽管如此，点缀在黑雾中的灵魂之火，依然清晰地透射出淡蓝色光芒。隔着黑雾，程凡看到的已是模糊的人影。骷髅们持续减少，可依然顽强着不肯后退一步。程凡数了数，骷髅兵剩不到十个，骷髅战士则不到五个。漫山遍野的灵魂之火，程凡说不心动是假的，但是尸将神出鬼没的手段，却也不想领教。

突然，尸将对准一个方向，猛冲几步，却又停了下来。随后，他不再理会纠缠的骷髅，长啸一声，远循开去。战场上，还能站着的骷髅不足两位数，尸将一走，他们茫然若失。不过，遍地的灵魂之火，马上又让它们找到了生活目标，开始不顾一切吸收亡灵能量。骷髅的伤兵有三四十个之多，它们亦不甘示弱，拼命吸取着能量，以修复受伤的身体。

尸将居然走了，程凡大喜若妄，心想肯定是尸将伤重，支持不住了。程凡正想招呼小呆，忽然看到正在修复身体的骷髅伤兵，心下想：能战的骷髅只有几个，尸将再坚持一会，岂不是有大把能量修复身体？重伤这么久了，难道就差这么一点时候？

就在程凡犹豫的时候，一个正在修复身体的重伤骷髅兵，头上飘出一团灵魂之火。程凡吓了一跳，亡灵可没有伤重而死的说法，只要当时不死，不管伤多重也死不了，何况，这名骷髅兵还正在修复身体。有古怪？程凡忙拉住向前冲的小呆。小呆显得急不可奈，不过却不敢对程凡有任何不满。又过了一会，未受伤的骷髅亦纷纷倒了下来，战场一片寂静，再无站立着的骷髅。

果然有古怪，难怪尸将会逃跑了。尸将临走时候想去那个方向，难道那里有问题？程凡目光投向对面的丘陵，那里的黑雾格外浓密。是黑雾的问题？程凡疑惑，黑雾只笼罩着战场一片，确实很奇怪。

黑雾有问题，程凡当然不敢碰再碰。他带着小呆，绕了个大圈，来到对面的丘陵。果然是这里！程凡发现，仿佛有一个不明物体，正在制造着黑雾。再走近一点，那是一个黑色的气状物体，成半透明状，正随着风的节拍而抖动。程凡明白了，那是传说中冥界特有的魂状生物，标标准准的亡灵，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鬼魂。是幽浮？游魂？小蓝鬼？还是其它什么？程凡对鬼魂其实还是害怕的，只是在冥界以来，一直处于审美疲劳，鬼魂也未见得更加恐怖，所以程凡对它的品种更感兴趣。

看着眼前这个奇怪的亡灵生物，程凡十分为难。倒不是害怕的原因，主要是这个家伙放出的黑雾，挡住了小呆捡灵魂之火。而且，程凡貌似没有对付它的办法。传说中的魂状生物无视任何物理攻击，程凡看这家伙半透明的样子，估计很有可能当真如此。

小呆是纯战士，程凡更加不会任何魔法。就在程凡一筹莫展的时候，亡灵戒子熟悉的感应出现了。想不到这个鬼魂也符合戒子的召唤条件？把它收作召唤亡灵吗？程凡不禁踌躇起来，戒子的空位只有两个，召唤个骷髅还可以帮忙打架，召唤鬼魂有啥用呀？半夜吓人？

可是，几百无主的灵魂之火，小呆指不定升几阶呢。这么好的机会程凡可不愿错过，他当下拿定主意，把神识探入第二个魔法阵。神识的触碰，相当于同意召唤此亡灵的选择。至于召唤的细节，则是魔法阵自动完成的。一阵青光闪过，面前的鬼魂被吸入戒子，黑雾没有后续，于是逐渐散去。

小呆骨骼发出欢快的声响，第一时间就冲进曾经的战场。程凡想起还有几十垂死伤兵，忙吩咐小呆先把他们解决。大局已定，程凡这才想起，鬼魂似乎只是吸入戒子，并没有收服成功。他重新把神识探入，果然，第二个魔法阵上没有任何影像。不过，他能感受到另一个神识的存在。

“卑鄙的小人，快放我出去。”一个异常愤怒的声音。

程凡十分惊讶，“咦，你会说话？”初级的亡灵虽然有意识，却是不会说话的。

“我为什么不会说话？”声音非常冷傲。

程凡问道：“你究竟是什么？幽浮？游魂？还是小蓝鬼？”他知道的全部魂状生物只有这三种。

“我不是哪些低等的生物。”声音还是很冷。

“那么，你是什么品种？”

“品种？我日”声音显得非常愤怒，“你我告诉你小子，我是大巫妖莱斯，纵横冥界几千年的伟大巫妖。”

“巫妖是什么？”

巫妖莱斯一阵沉默，如果他有身体，估计已经晕眩了。居然被一个巫妖都不知道的人类抓住，莱斯真恨不得一头撞死，“巫妖是永恒的生命、强大的力量、不灭的灵魂、黑暗的主宰是光辉骑士的梦魇，强大法师的追求是掌握过去、改变现在，创造未来的究极存在”

程凡听得一阵迷糊，当下打断：“简单点，到底是什么？”

“唉”巫妖莱斯叹了口气，“简单说，巫妖就是亡灵中的法师。”

“哦，法师。有意思。”程凡双眼冒光，“亡灵中的法师，是亡灵法师吗？”

巫妖奇怪，这个人类可以禁固自已，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人为刀俎，妖为鱼肉，他只能老实回答：“巫妖修习的大都是黑暗魔法，但是，亡灵魔法做为黑暗魔法的旁支，一般也有涉猎。”

程凡饶有兴趣，“其它的魔法呢？比如什么火系，水系之类的？”

“亡灵转升的正统巫妖是不会的，不过巫妖构成很复杂，生前如果是该系的大魔导师，那么该系的魔法也有可能保存下来。”莱斯说，“放了我，我可以帮你转职巫妖。”

程凡对成为一团黑糊糊的鬼魂，可没有丝毫兴趣，但还是问：“巫妖很历害吗？”

“按照人类的说法，最初级的巫妖也相当于中级魔法师，而大巫妖，则相当于法神。”

人类的法神可是几百年才出一个，听了莱斯的话，程凡笑道：“不会吧，我捡到了一个法神？”

“快放了我。不然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喂，大哥。貌似现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是你吧？”

“噢不”莱斯痛苦地怒吼，“快放了我，没自由，吾宁死。”

“你真是相当于法神的大巫妖？”程凡的口气多了几分审讯的意味，他可不相信亡灵戒子能够钓上一条大鱼。

“我真是大巫妖，放了我吧，我会报答你的。”

“你先说说”程凡问，“你不是很历害吗？怎么偷袭一群小骷髅？”

莱斯的声音透着无奈，“一百多年前，我已到达巫妖的顶峰，转职巫神时却被巫妖王偷袭，命匣被毁，本体被封印。直到最近，封印泄露，我这才逃了出来。不是如此，我怎么会找骷髅麻烦？而且，费这么多功夫，还没有成功。”

“恩，原来还有故事。”程凡点头，“刚才的黑雾很历害啊，有什么来历。”

“11级的黑暗魔法——死亡凋零。它的威力根本没有发挥出来，要是当年，巨龙中了死亡凋零，也撑不过三秒。”

“你会11级的黑暗魔法？”程凡兴奋起来，这回真是捡到宝了。

“死亡凋零虽是11级的，不过我现在使出来，顶多算是2级魔法。”

程凡惊讶，“2级的魔法可以放倒骷髅，逼走尸将？”

“死亡凋零虽然只是2级，威力却是相当于5极的黑暗迷雾。”

程凡哦了一声，问道：“现在你是什么水平？”

“不足一阶的游魂罢了，您放了我吧。”

“难怪能把你抓住。”程凡大笑，“刚才问你是不是游魂，你还说不是。”

“我的本质还是巫妖，游魂之是表象。”莱斯十分不满，“快放了我”

“放你？”程凡说：“怎么放？我不知道！”

莱斯又是一阵沉默，随后说：“你用什么禁固我的？”

“一枚亡灵戒子。”

“亡灵戒子能禁固我？我不信。”

“你不信也没办法。”程凡耸肩，“你要知道，你现在可不是什么巫妖，只是一阶的游魂罢了。”

“操！都说过本质还是巫妖了。”莱斯发怒，“亡灵戒子可以禁固巫妖？这是几千年来我所听过最好笑的事。”

程凡更正他，“注意，不是禁固，是收服。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召唤亡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