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白家主前来救援
作者:灯芯绒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949

白老夫人悠哉哉的品着茶时不时和一边的老伯说两句,周晓蓓抱着白无忧站在他旁边。

抱孩子的手臂酸胀,不清楚自己站了多久,时间对他来说走得特别漫长。只要他一动想换换姿势,白老夫人视线便斜过来,他乖乖站着,白老夫人便视他为无物。

这算冷暴力还是热暴力?

要不是感觉到怀里的白无忧反抱自己死拽不放,紧紧依靠在他身上,周晓蓓早赖倒在地打滚撒泼了。胸上像压有一块大石,气闷不已,站越久,心里的委屈积攒越多,眼眶酸涩。

平日里对人爱笑爱叫的白无忧,低气压下也耸拉脑袋埋在她爹肩膀上,默不作声。父女俩在这个几乎从天而降的长辈面前近乎化为雕塑。

白老夫人偶尔的几句,使房里的寂静更明显。周晓蓓听到门外传来的奔跑声,满怀期待看着房门,期望赶紧来个人打破房里的僵局,拯救他离开罚站的境地。

奔跑声在门外止住,短短几息的时间,周晓蓓心都提起来了,终等到房门慢慢开启。本就已酸涩的眼,见到来人瞬间湿润,肚子里的委屈只想好好对眼前这个异世间最熟悉的人倾倒。

白玉满平复从侧门奔至松壑院造成的喘息,进门目不斜视,恭恭敬敬对白老夫人深躬作揖,不起身维持弯腰低头的姿势等白老夫人出声。

女儿如此作态,看似恭敬,实则置气。白老夫人收紧持杯托的手,重重一放,杯中的茶水荡出。一直守在白老夫人身后的老伯眼疾手快稳住杯子,没让它摔在地上。

礼毕直身,白玉满目光的落在身前地面,不再往上挪一分,“女儿不知爹归家,未曾出门相迎,莫怪。”又对周晓蓓说:“无忧该累了,夫人抱她去睡吧。”

抽抽鼻子,周晓蓓使眼色给白玉满,提醒她公公凶猛,抱着白无忧冲出屋子。屋外玉梳一直焦急的等候,见家主进去没多久,夫人抱着小娘子就出来了,他赶紧上前想接过小娘子。

爹,娘,玉梳和风铃是白无忧熟悉的人,平时能单独抱她的只有他们四人。旁人想抱抱,必须要爹娘其中一人在旁边耐心哄着。今天可能在屋里有些吓到,她死活不肯让玉梳抱过自己,扭动躲避的动作差点使得已经手臂酸软的周晓蓓把她摔地上。

“算了,我抱她回去。”背后惊出冷汗的周晓蓓决定咬咬牙抱孩子回东厢。

玉梳见状,托住他的小臂,分担一部分的分量,扶着他向院子一边的东厢去。

屋外周晓蓓脱离苦海,屋内白玉满刚刚和她爹爹对上。

白老夫人看着白玉满支开周晓蓓,不作声。等周晓蓓出去,他打量一声不吭的女儿半晌。

“你千里迢迢娶回来,我还当是什么不世美人。容貌普普通通,璃城此等样貌的公子要多少有多少,大户家中的公子更是皆胜于他。”白老夫人说到这儿喝口茶润嗓。去年得信,自家女儿先斩后奏给他讨进门一女婿,他只当白玉满和她娘一样见色起意,喜欢便往家里抬。气愤一个边远瑶城公子挤掉了正夫人的位置,也气女儿不懂事,生生断了自己巩固地位的筹码。等见到周晓蓓的模样,他都不好意思说他狐媚,他真是不明白,女儿到底喝了什么**汤,放着漂漂亮亮的大家公子不娶,要这个尚算清秀的小门小户。

接着他继续对白玉满说:“容貌就罢了,娶夫不求貌,但求贤。家里三五事能帮到手,为妻分忧也是好的。可你看看,家里的事一问三不知,宅子里有几个院,在哪儿,分别是谁居住。他怕是连白家大门开在哪边都不知道!”

某方面来说,白老夫人真相了。公公才第一次见您已经了解您女婿了。

缓下语气,白老夫人劝白玉满,“人既然已经娶回来又有嫡女,万没下堂的道理。他自是白家的夫人,而你给我把风铃纳房里,他不管事,就让风铃帮你管。毕竟是从小长在家里的,宅子里的事都熟悉。”

她爹一劝,劝到白玉满的心病上。为什么娶周晓蓓?因为她酒后撒疯非礼了人家。为什么要喝酒?因为她不想成亲,特别是新郎左拉右扯和白家总有点关系。风铃长在白家,正是白玉满最避之唯恐不及的。

沉默听她爹说到现在,白玉满开口了,“爹,家里有管家,出点事她自然会告诉我。”

白老夫人皱眉,管家和家里管事的男主人是一回事嘛,“你要是不在,她难道等你回来。家里要的便是你不在时拿主意的人。”

“不是有爹在嘛,还有姨娘们。大家总不至一起出门在外。”白玉满倒是说得很无所谓。

白老夫人听得眉头直皱,“你让你姨娘管家里的事,你……”话没说完,白玉满打断他。

“爹,女儿自有分寸。”

见女儿执意如此,知今日劝不出结果,白老夫人起身回宅子里给他留下的院子,临走前告诉白玉满,“我在本家住几天,今天晚上叫上女婿用膳。”

“是。”依然恭敬的弯腰送白老夫人离开。白玉满待她爹走远,起身去找周晓蓓。

看他之前出门时的样子,现在该不会抱着无忧在房里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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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晓蓓没在房里哭。他正坐在椅子上可劲地哄心灵受压抑的白无忧,和她说说没啥实际意义颠来倒去一个意思的话,语气上扬点轻松些,脸上带上笑容,不时抓抓她的小手摇摇。

委屈不是没有了,周晓蓓也不知道为什么走出屋子,心里依然烦闷的要死,眼泪悬在眼角却已哭不出来。

随手用袖子吸干仅有的一点泪水,周晓蓓的心思就投在白无忧身上。他的印象里肉团子即使不笑,表情也应该是灵动的,小小眼睛里显得特别大的瞳仁,不是专注的盯着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就是四处乱转找感兴趣的东西。像现在这样不声不响,表情呆呆的样子,他宁可看她大哭大闹,那样大不了他哄不住可以交给白玉满嘛。

压制内心烦闷之感,周晓蓓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开心。总算,没有之前主屋里的低气压,白无忧慢慢开始笑,叽哩咕噜地要抓她爹后脑垂到胸前的头发玩。

现在白无忧开心最重要,周晓蓓任由她抓着头发又揉又扯,看她笑得口水都要溢出来,还会一会儿抬头看看和他叽叽咕咕一段,头皮的阵阵疼痛,也没多难忍受。

“肉团子呀肉团子,是不是觉着你爹头发特好,那叫一个光滑如丝。特别想安自己头上。”周晓蓓语气夸张地对白无忧说,随后心中补充“我也特羡慕,不过现在已经在我头上了。”

白无忧听到她爹的话,学着他夸张的上扬语气,咿咿呀的说话,抓着头发的小手,更是紧上几分。

周晓蓓低头对着白无忧皱鼻子,一双手伸至近前握着孩子的手小心的把发丝抽离。不用往前看,他也知道手的主人是谁。刚刚似乎遗忘的烦闷清晰浮现上心,哭不出眼泪滴落在她手背,明明已经不想哭了才对。

白玉满看到手背上的泪滴,动作缓了下继续解救周晓蓓的头发。

一手揽稳膝上的白无忧,周晓蓓用另只手擦干眼泪,用尽量轻快的语气说:“你被骂没?你爹看起来好凶。”

“没事。”解救完头发,白玉满抱过白无忧,腾出只手摸摸周晓蓓的头。

“呀呢?”白无忧发出升调的疑问音。

总有些人能让他想起无限的委屈,明明事情发生的时候很坚强,满不在乎,但看见他们,他就会觉得所有委屈是天大的事,想要有所倾泄。

周晓蓓拉过头顶的手,覆在脸上,狠狠的发泄似的闷声嚎了两声。把她的手到手绢处理在脸上抹了两下,甩手扔开。他不敢和初见很严肃的白老夫人撒气,还不能在相比之下看起来好说点的白玉满这里小闹闹嘛。

看着沾湿的手掌,掌心貌似有些鼻涕。白玉满想生气,鉴于她是打算来安慰人的,骂也不是,笑也不是。一手里抱着白无忧,单手连拿个手巾都不行,难道她要把弄脏的手直接伸进自己怀里掏手巾……

看看周晓蓓扔开她手后,明显愉悦些的脸,白玉满眯下眼笑了。她弯腰凑近他,见他开始紧绷身体,快速出手,把脏手伸进他怀里,掏他的手巾。她以前也不是没掏过。

“你干嘛!哈~快……快住手。”周晓蓓躲避她的动作,白玉满手往他躲的方向探,碰上他腰上的痒痒肉,周晓蓓痒得整个人蜷在椅子上,上半身压住白玉满的手臂。

“咯咯咯咯~~~”见爹娘的动作,白无忧以为在玩游戏,开心得直笑。

手上的眼泪鼻涕估计全都擦在周晓蓓衣服内侧了,见白无忧笑得欢,白玉满索性抱着白无忧一边嘴里逗她‘我们一起呵爹爹痒哦’,一边挠周晓蓓腰侧。

周晓蓓眼泪又下来了,这回是笑出来的。左躲右避身体从椅子上滑倒地上,打滚躲避白玉满挠他的手。

趁躲避成功的空隙,他瞪瞪白无忧:肉团子,你这个小混蛋。你娘欺负我,你居然看笑话乐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