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黄如浆的河水放荡不羁，波澜起伏的河水汹涌奔腾，滔滔浊浪，浩浩荡荡。一艘小船在这浑黄的河水中游淌，虽是小船，但因为事出有因，这小船裹了一层薄钢，毕竟他们面对的，可不是什么小鱼小虾。季有敌破天荒地成为四人中最会划船桨的一人，担当了划船桨的重任，季有敌不明白为什么轮到这种项目的时候，他就成了四人中最会的那一个。不过季有敌确实对在黄河中划船并不陌生，在金城的军港，这也是他小时候的消遣之一。

划过了几个弯，几座陡峭崖壁，水流也缓了许多，没有那么湍急了。

“撒鱼食吧。”陆风川说道。

既然说这水里有问题，那就让鱼出来看看。余轩昂和姜城将一袋袋的鱼食都撒到了河中，鱼食混合着黄河水在水面起伏。季有敌停下了划桨，让小船就随波漂荡。没多久，鱼食就吸引来了许多的鱼类，有些季有敌认识，更多的季有敌也叫不出名字来，不过，季有敌能肯定的是，这些鱼都没啥问题，起码是正常的，和异变无关。

又等了一会，中途撒了好几包鱼食，还是如此让四人有点兴趣缺缺，陆风川看着平淡的黄河水，有点怀疑这个任务来源的真实性，就在他想喊季有敌开始划船的时候，船身颤抖了一下，这颤抖不同于在黄河上的起伏，而是有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船底！

四个人对视一眼，他们都感受到了，“砰”，船底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船身随之微微一颤，水里，有东西！这种撞击越来越多，船身也随之不停地颤抖，很快他们甚至能听到什么东西在撕咬包在船上的钢层，如果这要是木船，会怎么样？

陆风川跟三人对视了一眼，从小船船舱里拿出一柄鱼叉，走到船边，脚踩在船沿上，船不算大陆风川这么一站，船就有点微微倾斜，好在船上的四人都不会为此倾斜而大惊小怪。又是一声沉闷撞击声从水下传来，陆风川眼神一动，双臂一挥，手中的鱼叉如脱弦之箭飞掠而出，猛地插入水面，插向船底，浑浊的水面被鱼叉惊出几滴河水。

等陆风川拔出鱼叉的时候，带出的就不是几滴河水了。浑黄的河水和鲜红的血液低落在船板上，陆风川举起的鱼叉上赫然一条约有一米的大鱼在不停扭动着身躯。这条大鱼四人从未见过，紫色的鳞片泛着妖冶的光，身上还有两道一点都不规则的红纹，鲜艳欲滴，看身子还算艳丽，但那头颅就实在不可恭维了，硕大瞪出的眼睛，塞满嘴巴的锋利牙齿，狰狞的面目，像一只恶鬼。鱼叉就插在这条大鱼身上，伤口上的鲜血不停渗下来，让四人都有点疑惑，一条鱼身上的血，有这么多么?

悬在空中的大鱼猛烈摇摆，那力量一点都不容小觑，况且陆风川拿着这鱼叉本就是费力杠杆，双手的力量根本吃不住，鱼叉直接倒了下来，坠在船板上，怪鱼就掉在余轩昂脚边，怪鱼一点都没有自己被鱼叉插到了的觉悟，张开大口就往余轩昂小腿上咬，要是这一口能被咬到余轩昂也就不是灵威仰的了，小腿抽开脱开这一口，然后抽开的腿飞甩而回，狠狠踢在了怪鱼头上，这一脚可直接给这怪鱼踢懵了。

“这鱼，有问题。”陆风川说道，语气沉重，不说大家也知道，这鱼肯定不是正常黄河里的鱼，黄河里，也不对劲了，这母亲河，也要异变了么？

但现在不是他们四人关心这个的时候了，船被撞击的次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频繁，声音到后来就几乎停不下来了，哪怕船被包了一层薄钢也绝对撑不住，刺耳的金属摩擦的声音络绎不绝，船身也开始在河面上不断摇晃，有翻船的风险。

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多的怪鱼？！

“季有敌，划船，我们离开这！”陆风川吼道，然后抄起一把自动步枪就开始对着河面下扫射，很快，浑黄的河水就有暗红泛滥。这反到没有让船下到底怪鱼群收敛，反而攻击得为激烈。

“船漏水了。”姜城吼道，看着他脚旁的船板，已经裂开一条缝，缝不算大，但已经在开始渗着水。姜城和余轩昂也抄起了自动步枪开始对着河中扫射，黄色的河水中夹杂的血色越来越多了。

“季有敌，船怎么还不动？！”陆风川射完了一个弹匣，对着船尾吼道。

季有敌此时也是一头包，咬着牙用力拔着伸到水下的船桨，水下，有东西咬着船桨！听到陆风川吼，季有敌也是使出了吃奶的劲，这劲他可没白使，船桨终于被扯动了，船桨被季有敌扯出了水面，而代价是，季有敌一屁股摔倒在了船板上，定睛一看，手上的船桨已经被咬掉了一半，我去，季有敌来气了。

“草这群傻鱼！”季有敌一把把被啃了好几口的船桨扔进了水里，很快那船桨在就水面上波腾起来，几个丑恶的头颅泛出水面，咬向那船桨，宛如水鬼争食，船桨很快就裂成了好几份，消失在了水面上。季有敌回船舱拿了一把好的船桨还有一把ak，回到船尾先抄起ak对着河水扫射了一通，看河水泛起鲜红后才抄起船桨划了起来。船开始在河水上行驶了起来。

疯狂的步枪声在河面上不断，连黄河涛涛的水声都被掩盖，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是发生了什么战斗，其实就是四个人对着水面疯狂扫射，水面上波了一个个弹洞，泛开波澜。

季有敌摇着的船桨又被咬到了，只得再次端起自动步枪对着船尾开始扫射，感觉到手上的船桨松了下来，才开始赶紧摇起来，他已经这样反复好几次了，小船的行进状况很差，没有行驶多远，看向船头，陆风川，姜城，余轩昂三人还在疯狂扫射着河面，船身周遭荡着一层血水，在浑黄的黄河水中都这么明显。

船身上的裂缝越来越多，不停有水渗进来，现在看来情况还不算太差，不至于沉船，可要是再这么待下去那就真的不好说了！

“快，里面还有船桨，你们得有一人来跟我一起划船，我这样根本划不快。”季有敌喊到。

“我来。”余轩昂立刻答到，将正在射击的步枪背在身后，进船舱拿了一把船桨就往季有敌的船尾走开。

就在这时，船身在水面被猛烈地撞了一下，船身剧烈的晃动，有浑黄的河水直接溅到了夹板上了。猛烈摇晃的船身让船上的人都失去平衡，其中最属正在走动的余轩昂，一个踉跄几乎就在脸着地摔倒，但余轩昂毕竟不是普通人，身子一缩，更是顺着摔倒这股劲往前，直接在船板上打了一个滚站了起来。

“什么情况？”余轩昂一脸疑问，刚才那下撞的可真是狠，裹着钢皮的船差点都给撞散架了，那一下是那怪鱼撞得？那怎么也是怪鱼群一起撞的吧？它们有这默契？

季有敌也是一脸不解，但他很快就发现，一直在船尾对他的船桨念念不忘的水中怪鱼好像不见了，没有再来啃咬他的船桨。那群怪鱼走了？这对这艘吱嘎作响的小船来说实在是一个好消息。

季有敌还没来得及涌起高兴的情绪，就发现了不对劲，为什么怪鱼消失了，可水面上的血色却更浓了呢？季有敌定睛去看那黄中带红的河水，波荡零碎的水花下闪过一道黑影。这道黑影很快，很长，季有敌肯定这不是刚才那种怪鱼。

他扭头看向船头站着疑惑看着水面的姜城和陆风川，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小心！水里有东西！”季有敌吼道，拉起了船桨，他已经预见到，那东西要是不想让他们走，他们怎么摇浆都是没有用的。

听到季有敌大吼，姜城和陆风川也是心中一紧，条件反射般看向了季有敌和余轩昂这个方向。

而此时，船身猛地一个摇晃，船往右边倾倒，倾倒角度很大，季有敌站不住脚连忙蹲了下来扒住船板，这猛烈摇晃直接让右边船沿伸到了水中，要看就要翻船，季有敌看到余轩昂跳起来双脚踹在已经高高抬起的左侧船沿上，这次缓了过来，但船已经舀进了好多水，已经开始下沉了！

突突突突，密集的枪声传来，季有敌抬头去看，一股隐藏在心头已久的恐惧就在这时死灰复燃。

陆风川和姜城正端着步枪射击，但这次他们射击的方向，不再是水面上了，而是水面上。船身左侧的水面上，一只巨大的头颅探出水面，人头般大的眼眸直视着船上的众人，大口中满满咬着之前看到的那种紫色怪鱼，有些怪鱼还在奋力扑腾。泥黄色的黄河水从它身上流下，也无法遮掩泥黄色下如精钢般漆黑反光的鳞片。这熟悉的漆黑鳞片在季有敌眼中是多么熟悉，不过也有不同，这鳞片突了起来，还有棱角，厚度比他之前看到的更甚，这几乎不像是从前所有生物的鳞片，更不像是一条巨蟒的鳞片。

可它偏偏就是。

一条黑色巨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