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身体的记忆?
作者:前置      更新:2020-04-27 20:48      字数:2334

现在房间里终于只有查理一个人了。不过他的脸上被琼斯博士用随身携带的小瓶子里的红色液体画了一些奇怪的符号,当时,这个考古学家一边在查理脸上画,一边解释……

——“我能看出你的内心非常不平静,而画在你脸上的则是我的父亲告诉我的‘用来将自己的情绪分担给四周万物’的一种符号。”

“将情绪分担给四周的无机物?”

——“在我们这一只印第安人的文化里,天地山川都是有感知的,而人们将天地山川的一小部分做成这种颜料涂抹在脸上,经过一些简单的仪式,就可以让他们分担你的负担,并且甚至可以感知到他们的存在。”

好吧,总之是越来越玄乎了?

侧卧在床上的查理回想起琼斯博士那种低沉而古老的吟诵,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或许是心理暗示的作用?他心情少许平复了一些。应该不是“将山川的一部分涂抹在身上就能和山川联系在一起”这种玄而又玄的理论吧?

查理还没有什么睡意——虽然看起来已经挺晚了。

他尝试让自己睡下,但是脑袋非但没有想要睡觉的意思,甚至耳边出现了一些不明的声音……耳鸣?因为太过安静而导致的一种现象?

仔细听却又不像——以前的耳鸣总是伴随着刺耳的感觉,但是这一次却没有:这种若有若无的声调就像是听着草丛中蛐蛐的小夜曲一般……而后,查理甚至发觉到自己听见了更多的声音:风声、雨声、流水声、雷鸣声……

满耳的声音充斥在这个宁静的环境里。

——感知到他们的存在。

琼斯博士进行印第安土著仪式的时候的这句话再次浮现在查理的脑海里,叫查理不得不好好思索自己现在所听到的那些声音到底属于什么现象。

“有传说:古代一位英雄移植了自己故去好友的身体,而后却感觉到自己好像和好友合二而一,甚至继承了好友的记忆……”

这样的传说查理从来都是一笑了之的,就像是希腊神话中英雄父子会拥有相同的胎记一般不值得深究的故事——但是现在他或许不这样认为了,似乎此刻耳边的纷繁的声音当有,悄悄传出一个“请相信这一切”的呐喊。

——请相信这一切!

——查理,请相信这一切!

最终出现的是埃尔温·因斯坦的脸——查理?菲利普。请务必相信这一切!

……

……

他睁开眼睛,眼前的是玛丽安娜三世正在自己的窗边摇晃自己的身体:“查理,笨蛋查理,笨蛋查理?菲利普,起床了。”

虽然玛丽安娜三世和以前自己赖床一样会亲自前来弄醒自己,不过今天早上小家伙的脸上却忍耐着笑意。

“怎……怎么了?”感觉到身体彻底恢复过来的查理抓住小家伙试图捏自己脸的手。

“吃饭了。”小家伙说着递给查理一条面巾,“顺便擦擦脸——你的脸上好像多了一幅画那样。”

“嗯?真的吗?有那么糟糕吗?”查理不记得昨天琼斯博士给自己的脸上划过什么“太复杂的作品”。

“你果然是睡糊涂了吗?昨夜看你来你忙了一晚上都忘记你干了什么呢。”小家伙的这句话他并没有听懂——因为自己昨夜除了和艾丝特瑞?冯?霍恩海姆和琼斯博士夜谈之外,就没有做过什么别的事情了——一直到睡着为止,自己似乎都饱受奇怪的噪声困扰。

他茫然的脸叫小家伙担心起来,也不知道是出于关心还是出于恶作剧的心态,小家伙用干燥的面巾在他的脸上擦拭——干燥的纤维在脸上摩擦来摩擦去,就像用刷子刷脸一样痛。

“痛!痛——我自己能来,小家伙!”他将面巾夺下,下床准备找水洗脸,然而他的视野里,却是地板上、墙面上慢慢的都是奇怪的炼金术符号。

——他不记得自己做完写过这些东西。

——然而昨夜他的房间只有他一个人……除了梦里。

隐隐约约,他记得自己的梦里出现了埃尔温?因斯坦的影子——大叫着“查理?菲利普请相信这一切”的呐喊的脸。

继承嘞他人身体的一部分就能得到身体包含的原来主人的一部分记忆或者意识……查理似乎有些相信这一切了:

记忆中,埃尔温?因斯坦身体和心灵的真切的触感似乎尚且存在。

——“那么,我的心灵里还装着这个家伙的灵魂吗?”

查理把自己的脸埋入湖边冰凉的水中,让自己更加清醒了一些。

……

早饭,查理从来没有吃的这样着急过,甚至还没来得及将嘴里蒸面包吞下去就匆匆回到房间——因为他非常想一个人好好查看自己房间里自己在“精神错乱”中写下的那些炼金式。

“这些炼金式我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查理眼前的都是不曾想到过的组合——无论是墙上、还是地上、还是天花板上,这些很明显是自己字迹的文字显得非常潦草:当然,或许当时自己的精神状态就是如此吧?

不过即使潦草,他也从字里行间的走势中看出来了这些到底是多么伟大的炼金式——完全可以称得上是“gems”了:

因为这一切组合于一起,在训练有素的炼金术师查理看来,代表的是人类大脑的炼金式。

没错,人类的大脑——一个不属于任何人、单纯的人体细胞组成的、等待激活的大脑!

相当多的篇幅甚至考虑到了防止这个大脑出现意识的可能性!也就是说这个大脑像一张空白的纸一样:

没有意识、没有思维、没有主人,有的仅仅是可以被自己毫无负担用来当做炼金术负荷承受器的缓冲垫!

——感谢你,埃尔温?因斯坦,我的老友。

不知道为什么,查理下意识亲吻着那只曾经托着死去的埃尔温额头的右手。

或许,真的是埃尔温帮助了我?他越发确信。

“既然如此,我需要好好使用她给我的帮助。”他从桌子上取下艾丝特瑞留给自己的纸和笔,将这些东西工工整整地誊写在纸上。

这些东西他已经确定自己都理解了,那么接下来就是实验:检验这个炼金式是否可以制造出期望的东西——而那期望的东西是否能够真的发挥作用。

然而计划还未开始,中午,艾丝特瑞将所有人叫到一起:

“大家今天之内——最好中午之前就离开这里,因为那个幕后黑手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