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9年秋，某个城市郊外。

“赛特?奥林匹亚已经不在了哟，啊~对了，称呼我为‘莉莉’或者‘艾丝特瑞’就好。”

霍恩海姆是被如此告知的——他当然不相信：如果要说有什么东西能够和光荣的“赛特?奥林匹亚”相媲美的，那只有自己并不信仰的“神”了吧？

“赛特?奥林匹亚在几周周内就会消失的连蛛丝马迹也没有呢——现在本部已经没了，重要的分部也几乎同时没了。”眼前这个似乎知道许许多多内幕的女性艾丝特瑞这样说：语气轻飘飘地就像是述说着“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的必然事件一样。

不，霍恩海姆不相信。

“不可能的。那些魔法师一般的占星术师们不会……”

“哦，你是说魔法师一般的他们吧？连伟大的炼金术师、遗物‘瓶中小人’的制作者冯?霍恩海姆都认为占星术师是魔法师一样的存在吗？”

“当然！”

“那么魔法师也会认为那些打不坏的人偶向魔法一样~要知道，占星术对那些东西毫无效果——不，准确来说，拿东西就是为了捕猎占星术师而生的：猎物被猎手捕猎是在正常不过的了吧？”

啊哈哈哈……怎么可能……

“是真的呢。”

冯?霍恩海姆起身要离开。

“等等~你现在满腔的愤怒——我能够看出来，然而，带着愤怒是做不好事情的，尤其是你那个光荣的任务——达?芬奇的‘大计划’。”

“大计划如今已经不可能完成了……原本即使一切顺利也需要近百年才能完成的计划……”

“历史的潮流比你想象地要伟大——既然你们已经开始决定作为历史的推动者，那么很好，没有人能够阻止你们。”艾丝特瑞用食指戳着自己的脸颊，好像在用力想什么重要的东西，“啊，我差点忘了，要不要在‘大计划’之外，作出一些你认为‘必要’的修正工作呢？”

霍恩海姆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被安排的任务是：让医学领域的炼金术从此淡化，一直到变成构造术的化学的前身……

“你指的是什么，艾丝特瑞。”他看着艾丝特瑞从身后拿出来把玩的某个人偶兵器的手掌，似乎冷静了些。

“任何伟大的人，任何伟大的决断吗，随着时间的推移都会产生‘误差’，而一直有着这种崇高想法的你，难道不愿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补丁’工作吗？而除了你，应该会有更多人心甘情愿地为正确的历史打好补丁的。”艾丝特瑞将手里的那个兵器人偶的手丢给霍恩海姆，“如果你不死心的话，我可以带你去总部——前提是你愿意看到那些对于你们来说恐怖而凄惨的景象的话——那可是真正的地狱。毕竟，在‘赛特?奥林匹亚’建立之初，就已经决定好了的……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会在你们所谓的‘伊甸’上建立分部。”

霍恩海姆没有说话：自己作为“赛特?奥林匹亚”的高层——也就是为数不多的隐士及其以上职衔的人，明白即使自己面对三个兵器人偶也只能选择想办法逃走。而根据艾丝特瑞的语气，隐修会发现的所谓“伊甸”或许就是这种东西的组装工厂……或者说是仓库……

成百上千的这种怪物……

冯?霍恩海姆捂住脸，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看起来你准备打起精神了？”艾丝特瑞撇着嘴，作出可爱的表情，“很好~”

他重新抬起头，眼睛里已经完全是不一样的神色：“或许你知道很多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或许你只是图个好玩而把我救了下来，那么我同样以‘接下来有更好玩的事情’为理由邀请你，作为我接下来进一步行动的副手——并且在我死后可以在‘大计划’大前提不改变的情况下，作出任何事情。”

“嗯？”艾丝特瑞看了看天思考着。

“如果你是为了有趣的话——跟随光荣的隐修会‘赛特?奥林匹亚’达?芬奇以及其他科学家的脚步，你会看到更多有意思的东西。”冯?霍恩海姆对着艾丝特瑞——这个不知道到底是谁、不知道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的、名为艾丝特瑞的女性伸出手。

“噗……”艾丝特瑞终于没忍住笑出来，“炼金术师的等价交换——是这么主观的东西吗？不过我加入，以艾丝特瑞的名义——当然，如果你死了，你的名字和我所见到的一切有趣的东西——我就收下了。”

包括一切神奇的东西。艾丝特瑞抬头看着天上多出来的那轮月亮。

“很好，不过在此之前——你知道伶人这个词吗？意大利佛洛伦萨的一群人文主义者为了复兴希腊时期的戏剧传统而创造的音乐形式，而我个人习惯将这种音乐形式的表演者叫做伶人。”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你的助手。”

“是的，我的助手——即使一切只是你为了好玩儿而演的戏剧——没错，就像伶人那样，”霍恩海姆看着这个似乎通晓一切的人，“但是要做一个好的伶人，要做的事情可不少。”

“我有的是时间~” 艾丝特瑞站起来，背着手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倒是你——你留给你执行这一系列任务的时间可不多。”

“不，你已经答应协助我完成了——就像传说中恶魔和凡人一样：凡人用恶魔感兴趣的东西做交换，而恶魔则按照契约完成凡人的愿望——哪怕凡人的愿望没有办法在生的时候实现：但是——契约会一直持续到一切都完成为止。”霍恩海姆大步走在艾丝特瑞的前面，宛若自己变成了一个领导者一样。

而艾丝特瑞则跟在身后：

——好吧，哪怕是欺骗，也只有让自己坚信自己是身负重任的领导者、先驱，人类这样脆弱的生物才不会被打败。

——只有能够为了目的而骗过自己的人才是好骗子。

艾丝特瑞这样想。

“啊，对了……艾丝特瑞，虽然现在才问，但是如果按照‘赛特?奥林匹亚’的标准，你是什么样的存在呢？”霍恩海姆问——他知道没有任何人能够如此简单地打败那种人偶。

艾丝特瑞想了想：“圣贤可以吗？”

“呼……”霍恩海姆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要说自己是最伟大的‘通晓真理者’呢——这个称号知道现在都没有人获得过。”

“那‘圣贤’这个称号呢？”

“以前或许有，不过我不喜欢历史——而据我所知的，只有一位：那个框了我一个高级gems的可恶的、精通占星术的老家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