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利刃洪流
作者:前置      更新:2020-04-27 20:47      字数:3359

埃尔温?因斯坦回过神来,自己在哪里似乎自己也不知道。

如果硬要说的话,自己正在一个巨大的仓库中:入眼是银灰色的高耸墙壁,而四周墙壁上是宛若旅行箱那样一样大小的无数抽屉:形象一些的话,就像是掉进了蜂巢一般,入眼都是密密麻麻的方形影子。

所以……这里是哪里?埃尔温重来不记得学院?雅典有这样邪乎的地方:她记得她自己是要去城市里找玛丽安娜三世的,而且原本应该还有一个来自于行政院的书记员。

而现在书记员也不再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转身,只见稍远处的墙壁上开了一扇门——看起来自己是从那扇门走进来的。

伸出脑袋,门外也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地方——虽然和行政院对下层比较像,但是最大的不同就在一地面:地面在发出幽暗的蓝光照亮了地面以上几米的,除此之外就像行政院最下层一样,四周都是深邃的黑暗。而在走几步,她终于是强迫自己注意到自己脚下是什么东西——脚下就像是曾经见过的战场般,到处都是人偶的遗骸——这些遗骸和人类有一些相像,但是最大的不同,就是平直的、没有双曲弧度的脊椎和化作尖刺的四肢:

兵器,这是她所认为这些人偶应该被归入的范畴。

再往前,这片遗骸之中,她看到某些让她在意的东西——断肢、许许多多的金属断肢:这些断肢和躯体围绕着一个一人高的小塔为中心形成一个“圆形”。

走近——那座塔并不是想象中的东西,而是多个畸形人偶将某个存在包裹起来形成的类似于塔一样的结构而已;再走近,她终于是发现了一些端倪:从金属人偶肢体的空隙中,能看到布料的颜色透出来:那是行政院上机关书记员的衣服……

将包裹住书记员的人偶挪开,看到的是坐在地上对着天伸出手的书记员——虽然书记员据她所知也只是人偶,但是骤然看见这幅似乎是在“求生|”的动作还是让她感到震撼和恐惧。

到底是怎么了?仔细观察,她发现——书记人偶的双腿仿佛陷入沼泽那样被地面包裹住,而地面的痕迹,很明显是炼金术。问题是这片空间只有她一个人,而且能使用炼金术的也只有她一个人。忽然很可怕的猜想占据她的脑袋——自己失去意识的时候做出了一些可怕的事情:用炼金术困住了随同的书记人偶、同时用不为人知的方法放出了眼前的这些可怕的“兵器”。

她忽然害怕起自己了。

“这样说——那天晚上我失去意识之后……破坏通讯装置的或许是我?”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她记得自己看过的报告中说——损坏的机器好像是在制造的时候就是损坏的一样,找不出到底是如何被破坏的有价值的痕迹,现在那份报告反映的情况让她百分之百确信了,“那么忽然发现我自己能使用炼金术——甚至连炼金公式也不需要的炼金术……是什么原因。”仍然深陷疑惑,但是她还是试图走出眼前这篇不知道多宽广的残骸广场。

终于,前方地面的光亮到头了——一面墙将会发光的地面分隔开来,而从那面墙上的门灌进来的新鲜空气让她加快脚步。穿过门,她终于来到了外界——当乞力马扎罗山的寒风几乎让她颤抖得没有办法说话的时候,她明白,自己正站在赤道雪峰之上。

扭头,则是被金属框架和玻璃包裹保护起来的“学院?雅典”。

但是令她更加不安的是:墙壁上,钢铁的框架和玻璃上被凿出一个巨大的洞口,而洞口四周,是和地下的广场一模一样的“利刃断肢”。

“我想我应该立刻带着玛丽安娜三世回到查理那里去。”

从墙壁破碎的窟窿顶着风跑进城市,一直以来让她保持着低落心情和疏懒思想的大脑再一次救了她,让她没有被眼前的冲击打倒:

顺着逐渐向最低处的湖面的斜坡看过去:那些兵器的“洪流”正向着行政院在湖面的小屋开进,轻而易举得撕开了几十个“遗物猎人”以及下机关士兵“银”组成的防线。他们的遗物除了能暂时阻止住洪流之外就毫无用处,顷刻就被淹没在洪流之中。

忽然她的肩膀被一只手捉住——是一个遗物猎人。

“你——大科学家因斯坦女士,请和我们一起去评议会!大部分的科学家都已经去了那里避难。外面的家伙们会尽快将你们带到山下的平台。”这个满脸伤疤的遗物猎人带领着其他的猎人从城市外的平台赶过来,抓住她的胳膊,“当然,或许还有另外的选择——趁着那些兵器的目标没有转到评议会之前,带着我们去评议会并帮助我们——我们需要你们科学家们的帮助,同时,我们也希望能够暂时取得那些遗物的使用权。”

“我不能带你们去,但是……”埃尔温甩开他的手,从领口取下自己的胸章,“带着这枚代表着大科学家的胸章去找娜塔莎,说明情况——她是图书馆地下室二、三层的管理员,她当然也会说服其他科学家的。”

“那你呢女士?”

”我要去行政院去找查理。”

“等等……您只是一个科学家!”这位遗物猎人正尝试拦住这个把自己身为大科学家这条命看作稻草的无谋行为的疯狂女性。

但是埃尔温轻易地躲开了:“不要小看科学家,无论是我、还是评议会的那些天天进行着危险实验的家伙们。”

……

在向着正试图破坏屋子涌入行政院大门的洪流冲过去的时候,埃尔温忽然觉得自己的情绪逐渐高涨起来——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过的、就像是“压制着情绪气球的岩石被拿开了”,在这个时候似乎从以前到现在积聚的所有“快乐”“失望”“激动”“悲哀”一股脑冲进脑海里一样,让她忽然想用哭声把所有情绪都宣泄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连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单纯嘶吼起来:同时她自己向着两侧伸开双手。

——我明白了炼金术到底是什么东西,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不用像查理那样准备炼金式就能直接使用炼金术。

——是的,非常简单。

右手抚过路边的灯柱。

——“炼金术?ii系?银-构造炼成。”

——kapen up:noal lee no shuler。

如果说普通的炼金术师利用纸张记载下复杂的公式的话,那么自己用脑袋瞬间输出自己想要的公式就好;

如果说普通的炼金术师是恳求世界按照他的希望构造物体的话,那么自己用脑袋去命令世界“你别无选择,必须这样做”就好;

如果说普通的炼金术师的大脑没办法容纳得下包含着过多讯息含量的炼金式的话,那么自己就用远远超过人类的运算能力容纳这些东西就好。

——这个世界在自己下命令的时候,只能屈服于自己。

——达?芬奇时代的科学家们是否是因为恐惧这种超过人类极限的炼金术和占星术所以才试图抹消它们的呢?

埃尔温站在正窝在一团试图打破“罗马水泥”墙的兵器前,这些一直执着于墙壁的兵器终于注意到了她。她此刻左右手都轻轻放在地面。

——诚然,炼金术需要对物质很深的理解,而主攻方向是物理学的我并不具备,但那是在炼金术中,却仍然有一个学派不会拒绝我的使用。

——“炼金术?ii系?银-构造炼成。”

——仅仅改变物质的形态,是再简单不过了——尤其是对于身边自己极为熟悉的泥土、石头……

“或许我没有办法让你们变成彻底报废的废铁,但是我有办法在你们当中开一条安全的道路。”以埃尔温的身体为中心,坚固的地面泛起了波浪,就像是《圣经》中的摩西一样,她拨开地面,将眼前这些危险的东西分开到两侧,远远得推到了百米之外。她同时跑动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我四周的时间过得格外的慢。”

进入小屋,她将门直接封闭起来。

“”我需要立刻下去,查理还在下面。”推门进入行政院大厅。

——吱吖!!

那些兵器……居然在这里也有。数十个人偶兵器原本在蹂躏着一些已经死去的人的尸体,但是在埃尔温进入的一瞬间,全部看向了她。

“让开!”

两堵墙在大厅里升起,隔开了那些人偶,给埃尔温留下来一条安全的道路。

“看起来执政官的最下层也有这些兵器……呼……”她喘了一口气,站在电梯前,看着已经被破坏的‘真实之口’,“这些东西的骨骼到底是什么东西组成的……看起来坚持不了多久。”

几秒而已,利用地面石头制成的墙壁除了发出“喀喀喀”的捶打声之外,逐渐裂开的声音也出现……看来只有“罗马水泥”那种东西才能暂时阻止他们。

然而很可惜,埃尔温完全不理解“罗马水泥”各种配料的比例……尽快下去和查理汇合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打开升降梯的门——然而升降梯早就被破坏了,视野可以从自己这里直接看到最深处:

在哪里,原本是执政官小屋的地方,升起了一座高塔,而塔顶,查理一行人正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