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回 张灵甫魂断孟良崮 毛泽东遇险天赐湾
作者:肮脏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4290

且说蒋主席看了白崇禧、陈诚拟定的对共军第二阶段的作战方案后,说:“健生、辞修,我觉得此方案可行。你们大胆地予以执行吧,将山东的饶陈和陕北的毛泽东一并擒捉,彻底地消灭共匪。然后,重建家国。”

经过仔细地审视作战方针后,蒋主席正式决定了国军对共军的全面进攻改为重点进攻山东和陕北。这天,也就是一九四七年三月二十日,经蒋主席批准,参谋总部下令,调集国民军七个军又十七个整编师共五十七个旅的兵力约四十五万大军向山东的饶漱石、陈毅所在的根据地全面包抄过来。这些部队由参谋总长陈诚编组为五个集团。这五个集团是:王耀武的第二绥靖区集团,辖四个军;冯治安的第三绥靖区集团,辖两个整编师;欧震的第三兵团,辖五个整编师;王敬久的第三兵团,辖三个整编师又一个军;汤恩伯的第一兵团,辖七个整编师又一个军。

蒋主席这些天很忙,因为台湾发生了事变,他派陈仪任台湾行政长官后,台湾却在今年的二月末发生了暴动,蒋主席不得不抽一个整编师前往平息。关于台湾发生的事变,后面还要详细说。

国军如此庞大的调动,早就传到了华东野战军司令部里。这天,饶漱石、陈毅、粟裕、谭震林等野司主官正谈论着军队的指向。这时,华野的参谋长陈士渠走了进来,说:“司令员,政委,敌我的最新状态已重新标在了地图上……”陈毅说:“当然需要重新掌握最新的敌情。它是我华野的千里眼和顺风耳啊。”众人来到作战处,陈毅说:“参谋长,你给大家讲讲吧。”陈士渠说:“还是请粟副司令员说吧。”粟裕说:“你说是一样的。直接讲,我多听一面,岂不更好。”陈士渠走到地图前,用指示棒指着地图说:“全面开战以来,我解放军在各个战场都打痛了蒋介石。他现在改全面进攻为重点进攻。其重点是我山东解放区和陕北解放区。在山东,蒋介石共调动了四十五万大军兵分三路向我杀来。这三路大军为:北线是王敬久集团,由泰安、莱芜、新泰出动;中线是汤恩伯集团,由汶口等地区出动;南线是欧震兵团,由临沂北犯。处于第二线的是王耀武和冯治安集团,一共有七个整编师的兵力,作为第一线配合作战。陈诚已回到南京,这些部队由陆军总司令顾祝同坐镇徐州,统一指挥在山东的国民党军队,他们企图一举消灭我华东野战军。”饶漱石说:“大兵压境,古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不相信蒋介石将我华野吃掉了。政委,你看如何打?”陈毅说:“敌十七个师又七个军,一起向我华野压来,我们要想法吃掉他一股,不然,我们难在山东立足。粟裕,你谈谈如何打?”粟裕笑着说:“政委,消灭山东的敌军恐怕早就在你的手掌心了,顾祝同是来向我们送给养和武器等装备的。政委,我们都听你的高见呢。”陈毅说:“你们太抬举我了。好吧,我来谈一谈想法。蒋军第一线有三十多万精锐之师,从南北西三路向我扑来,来势之猛远比昔日。我军装备简陋,力量不足以正面迎战,不如暂避其锋,将部队分开行动,以纵队为单位。这样,目标要小一些,运动量大一些,敌寻不着我,我则随时在运动中歼敌一股,这样的飘忽不定地与敌周旋,总能捕捉到歼敌良机的。”粟裕说:“政委说得有理。这叫做分散隐蔽,集中歼敌。就这样,在运动中消灭敌人,壮大自己。”陈毅说:“还是由司令员下命令吧。”饶漱石说:“我看可以决定下来。野司随一纵行动。各纵队在运动中随时与总部保持畅通无阻的联系。”

再说国民军陆军总司令顾祝同来到徐州,便密切注视着华东野战军的行动。为防止国军某部孤军深入,他命令各集团军在行动中保持高度的一致,并将整编师放在两端,军级单位居中,以避免华东野战军专捡“烂葡萄捏”,就这样,在山东的鲁中、鲁南以及胶东地区虽然天天都在打仗,但都是双方的地方部队在纠缠,野战部队一个多月来谁也没有碰到谁。

由于解放军野战部队行踪不定,顾祝同召开高级军事会议研究对策。但会议对共军的去向一直持争议状态,因而,一直无法定出作战方案。会议后,顾祝同将陆军副总司令汤恩伯留了下来,对他说:“一个多月以来,空军和电台都在侦察,都没有摸透共军的具体去向。十天前,听说有一股共军主力在淄博,王敬久兵团抄了过去,一个共军也没有捉到。从昨日电台干扰情况来看,共军的总部应该在坦埠一带,我认为,应该对这一地区进行侦察性的攻击,不知你有何打算?”汤恩伯说:“部座,我们不如分兵两路,我去坦埠,王敬久留在胶东,以防共军溜走。”顾祝同以为然,但他又说:“‘杀鸡焉用牛刀’,就派黄伯韬指挥三个整编师前往,就这样,也够陈毅受的了。”汤恩伯说:“黄伯韬的三个师是我部的主力,为防万一,我还是亲自去为好。因陈饶部如在坦埠,其力量不下十万。”顾祝同说:“既然如此,你的第三兵团都去,我再命王敬久、欧震为你的左右翼。同时,徐州绥靖公署再拨两个空军大队归你指挥,一旦发现共军,先将他的指挥部炸烂,看他们还等待何时才能现身。”汤恩伯十分高兴地去了。

顾祝同这次的估计,完全不错。饶漱石、陈毅的指挥部此时正设在坦埠的一个山区里,当汤恩伯的行动传到饶陈处时,华野的主官们正在商量歼灭离这里不远,但又远离国民军大部队的黄伯韬指挥的三个整编师。黄伯韬的三个整编师全是国军精锐。其中的整编第七十四师则为五大主力之首,被称为“王牌军”。俞济时、王耀武曾任过该师的师长。现任师长张灵甫,是黄埔四期生,在抗战时曾立下赫赫战功。自担任整编第七十四师师长后,蒋主席格外青睐于他。整编第七十四师装备十分先进,全体将士都经过严格的训练,战斗力很强,国民政府从重庆迁到南京时,蒋主席对该军进行了检阅,并号召国军以整编七十四师为典范,上下一条心,抗击解放军。华野的主官们在这里讨论了三天了,由于国军的空中力量的强大,坦埠一带的房子好多被炸成一片废墟。饶陈二人只好将司令部移向山野外的一个小山村里。

作战会议仍在继续进行。只听粟裕对饶陈等主官们说:“敌机轰炸如此准确,说明敌军已发现了我们指挥部驻地,不如命令电台暂时关闭一两天,让敌人摸不着我军的实际情况,我们自己也好静下心来,仔细地研究如何才能打掉敌整编第七十四师。现敌人的意图非常明显,就是以整七十四师为骨干,在两翼强大兵团的掩护下,实施中间突破。张灵甫又仗着弹多炮利率先向我扑来,我们正好利用他狂的弱点,将其吃掉。”饶漱石很担心,他说:“张灵甫的第七十四师是国民党军之精锐。我华野要吃掉七十四师,如不能速战速决,将会遇到极难收拾的局面。”陈毅不以为然,他说:“张灵甫正是看到了我们不敢与他正面交锋才如此狂妄,我们就要利用他的这一弱点,引他到孟良崮,围起来,用重兵集团打掉他。现我军主力正集结在七十四军的正面。我军此时士气又高,我可利用五个纵队担任主攻,四个纵队打援,再将特纵和再广纵队也调来,张灵甫再狂也是死路一条。我们完全可以达到速战速决的目的。”饶漱石说:“政委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敌七十四师的炮火是我一个纵队炮火的五倍,士兵又是清一色的美式冲锋枪,而我军大部仍为三八式,甚至还有老套筒步枪。这个力量悬殊太大了。”陈毅说:“我不这样认为,七十四师虽然有利条件很多,但他的不利条件也是对他来说是致命的。其中的将骄士狂,孤军突进,犯了兵家之大忌。其次是自内战以来,张灵甫的第七十四师看不起友军,与其它部队的矛盾深。现七十四师的两翼出现空隙,地理位置对他又十分不利。打掉七十四师,蒋军必然胆寒,而我军则能起到鼓舞士气的作用,对于扭转目前我华东军区的不利局面有独到的好处。”饶漱石说:“政委,打仗不能一厢情愿。”陈毅笑着说:“司令员,我们就要一厢情愿地将蒋军打垮。如果要蒋介石自己垮掉,他才不会干呢。”饶陈二人各呈理由,众将见司令员和政委对打七十四师有如此严重的分歧,哪里还敢插话。饶漱石见陈毅坚持要打整编第七十四师,便问粟裕:“粟副司令员,你看呢?”粟裕说:“司令员是谨慎,对战事必须做到万无一失,政委是料敌在先,敢打前所未有的大仗,都有道理。”华野副政委谭震林说:“我看,司令员和政委都有理由,不如把两种意见都反映到毛主席那里,请中央军委和毛主席决断。”

毛泽东的电文第三天才发来,完全支持华野集中兵力打整编第七十四师。饶漱石下命令召开军事会议。陈毅在军事会议上对各纵队的主官们说:“同志们,你们刚才看见了敌我两军的分布。敌整编第七十四师很狂,也是非常有战斗力的。它的前身是第七十四军,王耀武曾任军长。改编为整编师后,张灵甫任师长。张灵甫在蒋军中是一员虎将,他很会打仗,抗战时期也很出名。但我们不能怕他。现在我们已经作出决定,吃掉这头肥猪,不吃,我们对这位蒋委员长不恭啊。我们商量一下如何吃法。粟裕,还是由你来作具体的部署。如果需要有补充的,我和司令员自然会说。”粟裕走到地图前,说:“我还是坚持原来的观点,用五个纵队担任主攻,将特纵的炮火集中到关键之处,各纵队的炮火,由纵队首长亲自掌握。再用四个纵队打援。这一仗,一定要打好。我和司令员、政委已经商量好了,五个纵队担任主攻的是第一、第四、第六、张九和第八纵。担任打援的是第三、第二、第七和第十纵。十一纵作为总的机动。同志们,以前我们是专捡烂葡萄捏,今天却打的是硬核桃。就是铁核桃钢核桃,我们这次也要把它打烂,会议后,各纵队要对着参谋处制好的沙盘,认真作业,然后拟定好作战方案,交给野司后方能回去掌握部队。同志们,这一仗关系到我们在华东能否站住脚,你们说,这一仗多关键啊。”饶漱石说:“为了战役的胜利,前线总指挥仍由粟副司令员担任,我和陈政委把握全局。如果有问题,图上作业后,再提出来,供野司研究。”

一九四七年五月十三日,孟良崮战役正式拉开帷幕。

叶飞率华野一纵及中原独立师靠着夜幕的掩护与国军整二十五师在同一方向的另一山梁进行赛跑,抢占了开马山、哈蟆圄、界牌和孟良崮西侧屏障三零五高地。至此,国军第二十五师与国军第七十四师隔断,战役从此开始。同日晚,王建安率八纵攻占了桃花山、磊石山、鼻子山等高地,隔断了整八十三师与国军第七十四师的联系。与此同时,陶勇率四纵、许世友率七纵占领了整编第七十四师正面的黄鹿寨、佛山、马牧池、随家店一线。这样,国军整编第七十四师,被解放军进行了战役包围。也恰在这时,王必成的六纵接饶漱石和陈毅、粟裕、谭震林、陈士渠的联名电令:“星夜飞兵,兼程北上”。两百多里的山路,仅用三十个钟头便先于张灵甫两个小时占领跺庄。张灵甫的第七十四师向南突围的最后一个口子也被解放军王必成的六纵两万多将士给堵死了。

解放军华野大部队的调动早惊动了国军陆军副总司令汤恩伯,他仔细地审视了地图后,不禁大吃了一惊,连忙致电张灵甫,言华东共军已全体出动,已将他包围了起来,并命令他火速占领跺庄,但张灵甫所派出的一个团还没有进庄,便成了解放军六纵王必成的俘虏。

至此,张灵甫才感到问题有些严重。但他到底是一员久经战阵的良将,听说退路已被堵死,竟一点儿也不慌张,他命令部队登上孟良崮,利用可修复的工事,抓紧时间进行防守的准备,他自己则在一个山洞里设下了指挥部,然后叫来参谋,向南京中央军委口述电文:“南京委座,敌先我占领跺庄,围歼我军之势已形成。现我军驻守孟良崮。职意坚守而吸住共军主力,待我诸友军赶来合围,必能歼灭华东匪军于孟良崮下。”

蒋主席在南京,接到张灵甫发来的电文,好不吃惊:一年来与共军交战,他深知共军的利害。这时,摸不着的华东共军主力突然出现在孟良崮地区,又对第七十四师下手,多危险啊。同时,他也完全同意张灵甫的主张,吸引共军在孟良崮地区,在华东的国军全部出动,将共军华野一举歼灭。他想到这里,命侍从室立即电告张灵甫:“灵甫吾弟,七十四师勇猛可嘉,终于咬住了共军主力,实为难得一歼敌良机。望务必坚守。大军到此,必能摧枯拉朽,将华野匪军歼灭于孟良崮下,奏奇功于一役,弟之功也。”

发走电文后,蒋主席立即叫来白崇禧和陈诚,十分严肃地对他二人说:“第七十四师被匪军围困在孟良崮,估计匪军一时半会还奈何不了他们。我已下令张灵甫坚守。现在的关键是我援军能否被共匪阻止。增援上去了,华东共匪主力将会被我全歼。增援不上去,七十四师就会出问题。你两人立即飞到临沂去,协助墨三督促国军增援。凡攻击不力的将领,就地阵法。你们三人,两人上前线,一人坐阵指挥,掌握全局,许胜不许败。”

白崇禧和陈诚深知此役的重要性,哪里敢耽搁,连忙乘飞机到临沂。顾祝同接着,经短暂的商量,决定就近地指挥在山东的十个整编师的兵力,向整编七十四师靠拢,而其它各师也在顾祝同的指挥下,向孟良崮方向飞奔而来。一时间,国共两军以孟良崮为中心地,一场特大型的撕杀便形成了。这方圆数百里的大地里,枪声、炮声响彻一片。

这是一注险棋,国共双方的军队就在这十分危险的赌注里为生死存亡而孤注一掷,对于国军来说,如果突破解放军的防线,华野的解放军主力将遭受毁灭性的打击。但对于解放军来说,消灭七十四军,就意味着在山东完全站稳了脚跟,正式与国军进行正面的决战。

那解放军打援的四个纵队首先与国军增援部队交上火。国军增援部队作战十分勇敢。其中的新五军是国军五大主力之一,军长邱清泉指挥该军以猛烈的炮火向莱芜以东猛攻,并连续突破解放军三道防线。粟裕见此,命令两广纵队增援。这又是一场大战,国共两军在这里持相持状态,此时的两大军事集团好象是谁也奈何不了谁一样。邱清泉与张灵甫要好,见前进不得,只得拼命冲锋,以期早日与张灵甫会合。正危急时,奉陈毅、饶漱石、谭震林、粟裕联名命令之下的鲁南部队赶到,一阵反冲锋,杀退了新五军。这时,国军整二十师和整六十四师也从鲁南方向移来,但仍被阻住,无法前进。这两支部队虽然交战激烈,但离孟良崮较远,陈诚也没有把希望寄托在这两个整编师身上。他寄予最大希望的是整编第二十五师和整编第八十三师。特别是整编第二十五师,师长黄伯韬,英勇善战,有很高的指挥能力。那陈诚也确非庸才,在他的设想中,要是黄伯韬的整编二十五师与李天霞的整编八十三师冲破解放军其中的一道防线,并且与整编七十四师会合,解放军华东野战军要摆脱全师覆灭的危险命运也很难。遗憾的是,解放军华野的主官们早就看到了这着棋。因而,打援的四个纵队虽然损失极为惨重却没有丝毫的退让迹象。

现在,摆在饶陈面前的有两条路,要么立即攻下孟良崮,打破国军的合围;要么立即撤军,作战略性的大转移。陈毅见增援的国军大至,对饶漱石说:“事态已万分危急,我立即到前线,与粟副司令员共同指挥战事。你在总指挥部里掌握全局。”饶漱石见战事危急,与陈毅握手后,道声:“珍重”而别。

粟裕对陈毅说:“蒋军的增援部队十分凶猛,现在,必须尽快地攻下孟良崮,才能动摇蒋军之根本。离总攻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政委,你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陈毅说:“黄伯韬、李天霞的两个师发动了数十次的集团冲锋,你立即要通主攻的五个纵队的首长,我要讲话。”电话接通后,陈毅严肃地对这五个纵队的司令员说:“此次战斗是生死大战,各纵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完全任务。否则,军法从事。不要怕减员,哪怕你的部队全部打光了,只要消灭了整编第七十四师,我就会给你们补足,你们的番号仍在。这是死命令,也是最后的命令。立即传达到团长一级。”

在陈毅的严厉命令下,叶飞率一纵从西面进攻,陶勇率四纵从北面进攻,王必成率六纵从南面进攻,王建安率八纵从东面进攻,陈锐霆指挥特种部队的所有炮口都对准了孟良崮。

随着粟裕的一声令下,陈锐霆指挥的两百多门大炮一起开火,那光秃秃的孟良崮山上,浓烟滚滚,国民军整编第七十四师在这童子山上,哪里有多少藏身之地,只见血肉横飞,残肢断腿、一些无头之尸飞向天空,又随之落了下来。这还不算,特纵的炮火刚停止,担任主攻的五个纵队发一声喊,又向各自攻击的目标开炮,你看那山谷里响着巨大的爆炸声,硝烟笼罩山头,大地在颤动,可怜那英勇善战的国军整编第七十四师,抗战时,战功赫赫,却惨遭如此密集的多重炮火的轰击。在这连续几个小时的炮击后,整编第七十四师的人马中,三停已去了一亭,不少受伤者,鲜血直流,又哪里去找军医救护。但毕竟训练有素,那张灵甫见解放军炮火停止,知解放军的攻击部队就要冲上来,立即跑出洞,亲自操起一支冲锋枪,冲向阵地。各旅、团长也冲到前线,组织被打乱了的建制。霎时间,国军七十四师的战斗力得到恢复。张灵甫命令炮团开炮还击。两军血战正式开始。

解放军八纵司令员王建安指挥将士消灭国军一个团后,占领了万泉山,率先向孟良崮中心杀来。国军第七十四师果然厉害,立即组织力量反扑,双方伤亡都十分惨重。解放军攻得很猛,国军也打得非常顽强。八纵的攻击处于僵持状态。恰在此时,四纵、六纵、九纵也遭受到了七十四师的猛烈抵抗。每当解放军占领一地,七十四师便组成建制团的兵力反攻,但毕竟在数量上少于解放军,虽然付出了重大伤亡,解放军仍一步一步地向孟良崮中心杀来。

自跺庄被占领后,张灵甫便下定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他手下的三万二千雄兵,要抵抗一两天是不成问题的。因此,尽管解放军攻击得很猛,他仍沉着地精心组织抵抗。由于他久经战阵并临危不惧,其部下也沉着应战,因此,解放军的攻击被阻止在半山腰。张灵甫头戴钢盔,倒背着一支冲锋枪,举起望远镜,不顾流弹的飞舞,仔细地观察半山腰解放军的情况。这时,参谋长向他报告:“师座,野猫汙沟山泉水被共军占领了两天,我组织了二十次的反攻,仍未夺回,现我军损失惨重。是属下无能,请师座治罪。”张灵甫也有两天两夜没有沾水米了,他看了参谋长一眼,说:“治什么罪,谁又有罪?夺不回共军的阵地就治罪吗?你已尽了力了。共军占领半山已有三个多小时,最近的离这里只有五百米。现在我这里也没有兵力可派了。好在没有一个将士喊渴喊饿。我在这里指挥,你速回师部,将非战斗人员组织起来,大约有十个连的兵力,都发给他们枪弹,以此想法阻挡共军的进攻。注意,电台只留两个女兵,其余全部上前线。你告诉他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渴、饿,包括我在内,已有两天两夜没沾水米了,唯一的一点水米,都给了伤病员。大家忍一下吧。”参谋长走后,他对身边的将士说:“你们听山的那边,枪炮声响得那么密集,那是我二十五师和八十三师拼命向我师靠拢,估计天黑以前能突破共军的防线。到那时,我会让弟兄们吃、喝一个够。我最后一个吃、喝。”

四个小时后,张灵甫叫来参谋,口诉电文:“委座,共匪至少有十三万人向我部进攻,他们已从四面八方向我部涌来。我的指挥部已完全暴露在共匪的枪口之下。情势万分危急,望火速增援。”然后,他拿起话筒,对黄伯韬、李天霞呼叫:“黄总指挥,天霞兄,山东决战,在此一举,请你们火速向我靠拢。”通完话,他走进山洞,将抗战以来所得的勋章从行军箱子里取出来,佩戴在胸前,又选了一枝崭新的冲锋枪,走出洞来,看着身边的人,已不足五百人。他站在高处,高声说:“弟兄们,你们跟着我张灵甫也有些年了。现在是生死关头,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随我血战,冲出去,找一条生路,七十四师仍然存在,三万多将士仍然存在。他们仍然由你我诸位弟兄带领。还有一条路,就是举枪投降,成为共军的俘虏。这样很安全。弟兄们,你们愿意走哪条路?”部下一齐回答:“我们听师座的,‘宁可玉碎,不为瓦全’。”张灵甫笑着说:“好!好啊,果然是整编第七十四师,又毕竟是我张灵甫的手下。死又怕什么?谁又不死,谁又不怕死?但‘士为知己者死’,我们死得其所,留得青史在人间。”

张继甫暗恨整编二十五师师长黄伯韬和整编八十三师师长李天霞作战不力。但他又哪里知道,那黄伯韬、李天霞也非泛泛之辈,在陈诚、顾祝同的严厉命令下,这两部拼命向整编七十四师靠拢。黄伯韬首先打响了增援战,但对手是叶飞的一纵和中原独立师。整编二十五师近三万人,也是国军中的精锐,所不同的是装备仅次于整编七十四师。那黄伯韬使出了浑身解数,其进攻之猛烈,将士作战之勇猛丝毫不亚于整编第七十四师。叶飞见黄伯韬拼命,请求特纵炮火支援,他将本纵炮火集中使用,并且亲自掌握。这样,好不容易打退了黄伯韬的第十五次进攻。山坡上,到处都是国共两军将士的尸体。国军一万多将士的尸体横七竖八摆在半坡上,但黄伯韬却毫不动摇,仍猛烈攻击,你看那整编二十五师的冲杀,没有队形,不顾死活地向前猛冲,终于攻占了一纵守卫的三山店、界墩、界牌等解放军阵地。还有最后一道防线——天马山了。如果天马山被国军占领,整编二十五师将与整编第七十四师全合。而国军另外的十个整编师将会对解放军进行反包围,要是那样,后果将不堪设想。

天马山是解放军一纵一师守卫,师长廖政国这时手里还有八个警卫员,他再也派不出部队去支援前线。廖政国心里十分着急,这位独臂将军举着望远镜,见山下国军如潮水般地向他的阵地涌来,一种不祥之感在他的脑海中闪过:“如此,如何是好?”这时,四纵一个营急行军路过这里,要去参加攻克孟良崮的战斗。廖政国立即将这个营留下,并命令他们立即投入战斗,方解了暂时之危。而此时的孟良崮中心阵地,又是一番惨象了。

张灵甫指挥卫队和近五百人的师部机关人员与解放军在半坡上打得难解难分,粟裕命令总部特务团,约一千五百余人,冲上孟良崮,要置张灵甫于死地。这个团开战以来一直在休息,直到第三天下午,中原独立师师长皮定钧走来,传达了总部的命令,他对即将出发的全体将士说:“特务团装备好,战斗力特别强,是英雄的特务团。现在,我命令你们冲上主峰,把活捉张灵甫的任务完成,你们有信心吗?”那特务团果然不赖,一千多人摆开火力,一路扫荡性前进。接着,与国军展开白刃战。时,张灵甫手下不足五百人,又困又饿又渴,哪里是特务团的对手。只见特务团一千五百余人一阵横剁竖刺,国军将士一股股鲜血染红了山头。张灵甫见此,带领卫队冲下来,一阵猛扫,上百的解放军将士倒了下去,但紧接着,对方的机关枪也如暴风骤雨般地横扫过来,张灵甫及卫队全部倒在血泊之中。

一代国军战将,就此身亡。可怜,大厦未倒中柱断,好叫慈母哭断肠。

一九四七年的五月十六日六时,在孟良崮地区响了三天两夜的枪炮声终于停了下来。国民军整编第七十四师及整编八十二师的一个团共三万二千余人被解放军华东野战军饶漱石指挥的大军歼灭。想起如此惨烈的战斗,陈毅无不感喟地说:“七十四师终于被我军歼灭了,这是一场十分艰苦的战斗。但从此,我华野在山东站住脚步了。”

南京中央政府的蒋主席当天晚上便接到了张灵甫战死的消息:七十四师已全军覆灭,他又急又痛,命令将张灵甫的尸体运回南京,举行了国葬,在玄武湖墓地立碑纪念。

失去了心爱的战将,蒋主席这些天的心情很不好,侍从室的人都十分小心的伺候着。这天,蒋主席正接各地的战报,侍卫长俞济时走了进来,递给他一份电报,蒋主席展开一看,原来是胡宗南打来的。只见电报上出现:“蟠龙失守”字样,蒋主席一阵昏晕,俞济时赶忙过来扶住他。蒋主席长叹一声,问:“毛泽东现在何处?为什么胡宗南拉网式的搜捕,却不见毛泽东的踪影?”俞济时不敢回答。

原来,胡宗南奉蒋主席之命率大军进攻陕北的中共中央所在地延安,时毛泽东已离开延安。那是一九四七年的三月十三日,胡部进攻金湾一线,遭到了以彭德怀为首的解放军西北部队的顽强反击。十八日,胡挥师进驻延安,哪知已是一座空城,连中共中央的基层组织也迁走了。他站在延河边上,忐忑不安。虽然如此,他还是向南京的蒋主席报捷。从政治意义上说,蒋主席还是非常高兴的。但陈诚则不然,他认为中共是主动撤离延安,而不是象胡宗南所说的:消灭共军数万。他对参谋次长刘斐说:“胡宗南报到参谋总部及委座的军情是消灭共匪三万多,我认为这个数字不准确。毛泽东是那么好对付的?我看他下面的戏如何演。”时,中央宣传部副部长兼新闻总局局长董显光走了进来,准备对国军大捷进行大量的宣传。陈诚趁此对他说:“西北大捷,你可组织一批战地记者去采访胡宗南将军吧。”

却说毛泽东在延安,已接到彭德怀发回的电报,已知胡宗南指挥二十万大军向延安地区压了过来,他对周恩来说:“彭德怀同志手里只有二万五千人,要挡住胡宗南的数十万大军的进攻是不可能的。我看中央机关只有撤离延安了。”周恩来说:“这里离华北近,中央在撤出延安时,留一部份同志配合彭德怀与胡宗南周旋。主席,不如你和老总、少奇,还有弼时同志转移到河北,我率部份机关干部留在西北。”毛泽东摇了摇头说:“我是不离开陕北的,如果要转移,书记处可以分成两部份。今晚五大书记开会,研究后就定下来。”

在书记处会议上,朱德、刘少奇、周恩来、任弼时为谁留在陕北与胡宗南周旋的事进行了热烈的讨论。最后,刘少奇发话说:“刚才恩来同志全面地分析了陕北敌我两军的状态,并对中央的五大书记分开转移的事提出了很好的建议。我完全同意恩来同志的意见。那就是主席、老总和弼时同志到华北聂荣臻处,我和恩来同志留在陕北,组成中央工作委员会,配合彭老总与胡宗南周旋。这样,既考虑了全局,也考虑了主席的安全。”毛泽东听后很不高兴,说:“少奇同志的意见我不赞成,留在陕北不安全,到晋绥军区贺龙同志那里就安全?到聂荣臻那里就安全了?我看未必。我再三声明,我留在陕北,这是我的决定,不要再在这件事上磨时间了。当然,同志们对我的安全的考虑,我表示感谢。不过,我毛泽东的命大得很,他胡宗南能耐我何?现在,我的意见是这样的:老总和少奇同志到华北,与董老、彭真还有陈云等同志组成中央工作委员会。我和恩来、弼时继续留在陕北,组成中央前委。让胡宗南和我毛泽东兜几回***,捉几回迷藏,又有什么不好呢?恩来,这是最后的决定,你看怎么样?”其实,毛泽东这句话本来就有矛盾。既然是最后的决定,又何必征求周恩来的意见,你说周恩来又如何回答?周恩来只好说:“既然主席已经决定了,我同意。”毛泽东趁机说:“好啦,形成决议了。同志们,时间紧迫,彭德怀同志正与胡宗南激战呢,赶快行动吧。”

毛泽东于三月十三日撤离延安时,已是傍晚。周恩来检查完各首长的窑洞,正要起程,见他还站在那儿,便催促说:“主席,彭总发回电报,胡军前部离这里,仅有三十多里了,我们还是赶快走吧。”毛泽东说:“马上就走。恩来,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嘛,哈…哈。”

到了延川县和刘家湾,已是傍晚,任弼时下令宿营。过了三天,又来到了枣林沟,这里离延安已有好几百里的路了。这天中午,毛泽东对周恩来说:“恩来呀,老总和少奇率中央工作委员会已到了华北平山县,他们身上的担子可不轻啊,相对而言,我们这里可就轻松多了。”任弼时说:“主席,我们这次撤离延安,本来你和恩来就应该撤离黄河,但不论我们怎么劝你,你就是不听。这下可好,我们这支队伍,老老少少的有五百余人,你却管他叫做昆仑纵队,胡宗南可要把我们当蟒蛇打了。”毛泽东笑着说:“我就怕他不把我们当蟒蛇打呢。不然,又如何吸引他过来。”这时,彭德怀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说:“主席,我回来啦。”毛泽东笑着说:“好哇,我的彭老总,刚在青化砭消灭了胡军三个团,大捷啊。辛苦了。小李,快给彭老总倒开水。”彭德怀接过开水,咕噜噜地喝了个够,说:“主席啊,胡宗南围攻陕北我军有二十多万人,在这巴掌大的地方捕捉我们,我在前方,好不担忧啊!”毛泽东说:“彭老总无忧,我在这里安全得很呢。”这时,前线又出现隆隆的炮声,任弼时对彭德怀说:“彭老总,主席现在叫李德胜,恩来叫胡必成,我叫史林,陆定一是昆仑纵队的政委,叫郑位。我这个史林的名字,当然是司令的谐音了。”毛泽东笑着说:“这是恩来想出来的,我只好随乡入俗了。”任弼时说:“在形势没有彻底好转以前,我们都互称化名。”彭德怀说:“这样也好。”

由于形势紧迫,在枣林沟休息到半夜,昆仑纵队又出发了,他们准备到靖边县的王家湾。好在这几天的月亮比较好,在约一个营的兵力的掩护下,大家默默地走着。毛泽东的夫人江青,想活跃一下气氛,便拍着手,对大家说:“同志们注意了,我来说一个谜语让大家猜,看谁猜得着。”这一下,部队的情绪活跃起来了,只听江青说:“注意,我开始说了,‘日行千里不出门,有文有武有君王;亲生儿女不相认,恩爱夫妻不同床’。打一种社会活动。”大家猜了好一会,竟没有一人猜着。毛泽东见此,“噗哧”一笑,将士们都请他说,毛泽东说:“我也不晓得,还是请江青同志说吧。”然后,悄悄地说给他的卫士长李银桥。李银桥听后,对大家大声地说:“江青同志说的是唱戏。”江青十分高兴,说:“银桥真聪明。对,就是唱戏。”大家一想,果然如此,都笑了。下半夜,部队就驻扎在王家湾。

江青生于一九一五年,原名李进,字云鹤。山东诸城人。曾当过京剧演员。一九三六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抗日战争时到延安。三九年与毛泽东结婚。现任中共中央办公厅、中央军委办公厅秘书。

这天黄昏,周恩来从外面进来,告诉毛泽东:“好消息啊,李德胜。彭老总的西北野战军在羊马河全歼胡宗南的一个旅。”毛泽东说:“好哇,胡必成,德怀同志两战两捷,已歼灭了胡军一万多人。这可是大好的消息啊。”

那西北野战军成立时,正是毛泽东撤离延安的日子。中共中央军委主席毛泽东为了打退国军的进犯,命令在陕甘宁的野战部队和部分地方部队组编成西北野战军,并任命中央军委副主席、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司令彭德怀为司令员兼政委,习仲勋为副政委,张文舟为参谋长。西北野战军下辖两个纵队和新编第四旅。野战军成立后,彭德怀抓住战机,首战青化砭,再战羊马河,皆大捷。毛泽东十分高兴,这已是四月中旬的事了。

天气越来越温暖,昆仑纵队的官兵仍穿着棉袄棉裤。作为中共第一领袖的毛泽东也只有在这样的日子下转移。好在江青还下细,多带了几件衬衣。毛泽东热时还可将棉袄脱下来,加几件单衣。但随行的警卫部队就不好过了,热了,上身还好办,下身可就惨了,男男女女的,脱掉棉裤就只有单层的短裤,走得又伧促,大家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部队一到宿营地,便光着身子,赤着腿,任弼时看在眼里,找周恩来商量。周恩来说:“不如把棉衣棉裤里面的棉花陶出来,然后缝成夹层,还可以将就地过去,到了秋天,再想办法。”任弼时大喜:“这个办法好,为什么我没有把它给想出来呢?”他马上叫来警卫营长商量。全营将士一齐动手,当天就穿上了夹衣。

这天上午,昆仑纵队驻地王家湾喜气洋洋,毛泽东、周恩来、任弼时、陆定一等和战士们一起包饺子。毛泽东手脚慢,包出的饺子又不好看,江青在旁边指点着他。毛泽东说:“好多年没有吃大米了,这饺子好吃,可麻烦。”江青说:“你看恩来同志包得多好啊。”毛泽东说:“我可要向恩来同志学习啊。”任弼时听后,马上就更正,李德胜,这里只有胡必成,没有恩来。”毛泽东一笑,说:“这都是老婆乱说。”江青红了脸,说:“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说脏话。”这时,周恩来走了进来,说:“李德胜,刚才彭老总来电,说已打下了蟠龙,缴获了许多单衣单裤,两万多将士都脱了棉衣,不再受热了,他准备派人送些新衣服过来。”毛泽东说:“你告诉彭老总,说我们这里已经穿上单衣了。”哪知,彭德怀还是派人送了过来,并带话说前线将士每人已经有了两套。毛泽东笑着对周恩来说:“你看蒋介石这个运输大队长,多及时啊,我们需要单衣,他就提前准备了。”

午饭后,毛泽东在王家湾听广播,房东王老汉七十多岁了,走出来,见一个小箱子里有个女人在说话,十分惊奇,问:“李家,说话的人呢?”毛泽东笑着回答:“就在小箱匣子里面哩。”王老汉说:“我不信,这么一个小匣子能装这么一个大婆姨。”毛泽东十分好笑地拉他坐下,耐心地给他讲解广播的原理。王老汉越听越惊奇,对毛泽东说:“李家,你的学问这么大,一定是一个当大官的。是团长吧。团长好比是一个县长,不简单呢。”毛泽东说:“被你猜中了,我正是一个团长。”王老汉说:“你见过毛主席吧?”毛泽东说:“没有见过,因为我的官并不大。”王老汉说:“听说毛主席过黄河了,我总不信。毛主席不把胡宗南消灭,他会过黄河吗?”毛泽东说:“我也是这样地想的。”两人聊了一会,毛泽东进去看地图去了。

在王家湾住了一段时间,胡宗南通过电台,发现靖边县王家湾一带电台干扰极为频繁,他断定此处有中共中央的首脑机关,便命董钊率大军袭击。任弼时得知情况后,立即带队伍转移。其时,彭德怀已率部转移到青海、宁夏一带,昆仑纵队在附近已没有解放军的大部队为他们作掩护了,而前来的国军又是八个旅,任弼时心情有些紧张。这天,他带着队伍来到小河口村后已是人困马乏了,他打算歇一会再走,恰在这时,侦察员汗流浃背地跑来报告:“一个整团的胡军朝这里开过来了。”任弼时有些紧张,说:“胡必成,敌人发现了我们的行踪,应马上转移。”周恩来问:“你打算转移到哪里去?”任弼时说:“不如转移到天赐湾。”周恩来马上表示同意,让警卫营长派一个加强排到东村制高点监视敌人。任弼时对陆定一说:“郑位,你带队伍走在前边,我在后边指挥。”陆定一答应着去了。

五月的陕北,也是多雨的季节,昆仑纵队刚出小河口村,一场大雨便劈头地浇了下来,原本不深的小河水陡涨,无法徒涉,而村东头又响起了激烈的枪声。部队手忙脚乱地架好浮桥,爬上对面山上时,胡军一个连的人马已经跟了过来,好容易翻过一座大山,天已黑了下来,见胡军停止不前,任弼时命令:“全体就此隐蔽,不许说话,不许抽烟。”又隔了一会,天已经漆黑一片。任弼时下令:“隐蔽前进。”部队悄悄地穿过国军的宿营地来到开赐湾。天赐湾在靖边县内,任弼时下令在这里宿营。

那天赐湾是一个只有二十多户人家的小村子,由于战乱,村子的人都避乱外出,任弼时安排毛泽东和周恩来各住一个窑洞里。好久没有吃一顿象样的饭了,他下令部队埋锅造饭。这时,侦察员来报告:“有两股敌军从东西两个方向以正常的速度向这里开来。离这里只有十五里路了。”任弼时一听,脸上的冷汗直流,连忙命令部队进入阵地,准备掩护中央首长突围。毛泽东在窑洞里听得清清楚楚,他阻止说:“且慢。”任弼时说:“李德胜,我得为你的安全负责。”毛泽东说:“你没听刚才侦察员说,敌人的进军是按正常的速度开拔吗?不象是发现了我们。这个村子小,敌人不会料道我们会住在这里。再说,电台也没有接上,我们的行踪又没有暴露,还是隐蔽吧。”参谋连忙将毛泽东的命令予以传达。顿时,天赐湾一片寂静。从外面看,这里是一个无人住的小荒村。

刚隐蔽不足一顿饭的功夫,从东面过来的一队国军便进村了。周恩来屏息静听,外面说话走路的声音也传到了窑洞里。只听一个声音说:“连长,我进去搜查一下,看有共军没有。”又一个声音传了过来:“这个小村子鬼也不见一个,搜它干啥。你在前村搜查,发财啦。”一会,声音逐渐走远,已听不见了。任弼时正要命令解除警报,突然外面一阵枪响,他好不着急,看着毛泽东,见他拿着一本《三国演义》,正专心地看哩,哪里去管枪声从何处而来。又一会,侦察员来报告:“西边的一股胡军在小河边放了一阵枪,又折回去了。”任弼时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毛泽东对他说:“史林,此时正吃午饭之时,敌军可不象我军那样主动,哪里会去认真地搜查。哎,我也饿了,开饭吧。”不因为这,有分教:堪夸军事家,千里挺中原;哀叹运输部,十万送棉衣。正是:中原大地枪炮响,南京城里冗事忙。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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