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回宋庆龄组建民主同盟 蒋中正提倡新式生活
作者:肮脏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1404

为军统和中统一事,国民党的首脑们对其褒贬不一。地方实力派谈色声变,委员长对此十分反感。一再追问行政院长汪精卫谣言的来处。汪担任行政院长以来,对以前的事仍耿耿于怀,当委员长问得紧时,竟一口咬定是从孙夫人宋庆龄和廖夫人何香凝处所得,以增加委员长对此处理的难度,委员长虽与孙夫人不和,但他知孙夫人绝非搬弄是非之人。因而找陈果夫来,命令将孙夫人、廖夫人请来,然后愤愤地走出了行政院。

陈果夫、徐恩曾、戴笠心里十分清楚,何香凝已出国,逮捕廖承志也不过做做样子,然后借机放出,这倒不难。但要让自己掌握的特务处逮捕孙夫人,他们说什么也没有这个胆量。三人离开委员长官砥回到党中央秘书处,皆相对无言。最后只听陈果夫说:“孙夫人乃先总理遗孀,我党的元老,又是委座的妻姐,此时请她进监狱,倒也不难,但以后翻起脸来,委座必迁怒于你我,那时你我将里外不是人,如何是好,不如让它冷着,不予以办理。”众人附和。此事竟不了了之。

宋庆龄生于一八九三年,广东文昌人,宋氏家族的二小姐。早年留学于美国。一九一三年回国,担任孙总理的秘书,一五年与孙总理结婚。孙总理病逝后,她大力宣传孙总理的三民主义,并与中共党人主动联合。“四.一二”流血事件,她认为蒋中正已叛变革命,公开地进行反蒋活动,成为国民党内部反蒋阵营中的左派领袖。一九二七年七月,汪精卫分共,她发表《为抗议违反孙中山的革命原则和政策的声明》,同年八月出走苏联。回国后,拒绝在国民党和国民政府中任高级职务,她的活动范围是奔走于民间。庆龄姐弟六人中,她是唯一的反蒋者,作为国父孙中山的夫人,她忠实地继承丈夫遗志;作为国民党左派,她与右派进行了坚决的斗争。因而社会各界对她十分推崇。她是中国共产党的朋友。她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进行革命宣传,从事革命运动。两党领袖都亲切称她为孙夫人。

但历史是不给人留情面的,当自己心爱的三妹成为蒋中正的新夫人,成为南京中央政府强有力的助手时,作为二姐,不仅不参加三妹的婚礼,而且公开发表反蒋声明,并且在小妹举行婚礼的前两天出走欧洲。到比利时,她被选为世界反帝同盟名誉主席。她通过媒介,到处宣传先总理的三民主义。一九二九年,蒋主席举行国父的迁葬仪式,她被电请回国,踏上自己的国土,见山河依旧,老百姓仍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看见到处乞丐成群,路上饿馁不断,夫人有说不出的辛酸。在国民党上层,她目睹高官们为权力勾心斗角、争吵不息丑恶,对此,夫人更是深恶痛绝。如今,国内政治腐败,官僚盛行,匪患成风,强吃弱、大吃小仍垄断着中国的各行各业,哪见中兴国气象。参加完国父的葬礼后,夫人又出国。一年后,她回国,在夫人眼里,中国大地一片白色恐怖,竟连作为国家柱石的军队也分成了几大派系,党内要员也各有所属。蒋中正派、胡汉民派、汪精卫派、西山会议派等各打各的旗帜,各敲各的鼓,而唱的都是高举总理的大旗,指责其它各方为叛逆。在夫人的眼里,好象蒋中正也不值一提。特别是对蒋中正对国家的军事化管制极为反感。她踏进南京城,就听说北伐名将邓演达已被投入监狱,夫人怒火在燃烧。为救邓演达,夫人发誓不登蒋府门弟的语言也只好违背。她违心地来到妹妹家中。

三妹美龄已有好几年没有见到二姐了,这次见不请而来,好不高兴,拉着二姐的手直摇。夫人仍按往常那样对待小妹。一时间,姐妹二人亲热如故。当蒋主席听说孙夫人来家作客,连忙停下手中的工作,驱车回家。蒋主席知道这位妻姐乃巾帼英雄,这次登门,必有事故。哪知夫人不及寒喧,第一句话就使蒋主席冷汗直冒:“请你立即下令释放邓演达。”但夫人也确实低估了这位妹夫。中正见妻姐一见面就逼着放人,心里暗暗惊异,但仅一瞬间,他就镇静下来,十分有礼貌地回答:“启禀二姐,邓演达被法院判处死刑,昨晚我听说已被执行枪决。为此,中也非常难过。演达同志在北伐时是我的总政治部主任啊!几年间的亲密合作,使我终身难忘。”夫人见此,知难以救邓,便警告说:“‘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还是多积一点德吧。”说完,夫人起身愤愤而去。背后传来美龄哭喊“二姐”的声音,夫人未回头,径直而去。

夫人回到下塌,越想越有气,正准备外出,门外蔡元培领着几个人在秘书的培同下走了进来。寒喧后,蔡元培对她说:“这位是周树人先生。就是写《阿Q正传》和《狂人日记》的作者。现为左翼作家联盟的负责人之一。他可是我们文艺界上的一员猛将啊!”夫人十分高兴,握住周树人的手,说:“我非常喜欢周先生的作品,能见到你这位从医身转为医心的鲁迅先生,真乃一大幸事。”鲁迅谦虚地说:“夫人过奖了。夫人为民请愿不辞辛苦,才是我们学习的楷模呢。”与蔡元培同来的人都是文化战线上的贤达,他们中有杨杏佛、史良、邹滔奋等。

蔡元培生于一八六八年,字鹤卿,号孓民,浙江绍兴人。前清进士。一九0四年参加同盟会。辛亥革命胜利后任南京临时政府教育总长。“五四”运动时积极声援学生的爱国运动。国民党“一大”时被选为中央候补监察委员,后历任国民政府南京大学院院长、中央研究院院长、中央监察院院长等职。一九三二年他与宋庆龄、鲁迅等发起中国民权保障会,任副主席。一九三七年移居香港,一九三九年任国际反侵略大会中国分会名誉会长。一九四0年在香港病逝,享年七十二岁。蔡元培还是新文化运动的坚定支持者,他曾与陈独秀、李大钊、胡适等在推动新文化运动中作过重大贡献,成为新文化运动先躯。大革命时期,他扶助中共领袖陈独秀、李大钊,成为革命的先进份子。“四.一二”事件,他坚定地站在南京中央政府的立场上。为国民党的一党专制摇旗呐喊。当蒋中正准备清党时,蔡也积极支持,蒋中正组建南京中央政府时,蔡元培积极参与。训政时期,蔡为蒋的行为大声喝彩。也不知怎的,蔡元培与左翼联盟搭上了关系。

原来,蔡元培对训政时期蒋主席所奉行的一些政策产生了怀疑,特别是在抓捕中共党人中,使蔡元培感到愤怒的是有的人与共党沾不上边,也按共党份子抓进去,投进了监狱。这也导致了社会舆论的大哗。为此,一些作家,一些文艺家和教育工作者对此进行了猛烈的抨击。蒋主席大怒,抓捕了一些人,造成上海、南京等大城市不安定的因素发生。蔡元培认为这是法西斯专制。邓演达被捕,蔡谒见蒋,请求赦免,无果。便联系左翼作家联盟,通过多种关系营救。恰好这时孙夫人回国,便登门拜访。

与蔡元培同来的鲁迅,本名周树人,字豫才,浙江绍兴人。鲁迅是一九一八年为《新青年》写稿时开始用的笔名。鲁迅自新文化运动后,就站在反帝反封建的最前面,成为新文化运动的旗手。一九二一年,中国共产党成立,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迅速在国内传播。鲁迅开始接受马克思主义思想。二六年,他因支持北京学生的爱国运动,被北洋军阀政府通缉,他被迫到厦门任教。“四.一二”流血事件后,鲁迅辞去广州大学工作,回到上海,专门从事理论研究。这段期间,他与中共党人来往密切,并受其影响。鲁迅前后写了一千多万字的文学作品,他用这些作品为民说话。他深刻揭露的是腐朽、没落的阶级,唤醒人们勇敢地站起来向虚伪而又凶残的社会作斗争。在《狂人日记》里,他控诉摆着人肉宴席“吃人”社会的罪恶。由于鲁迅从医治大众之身变为医治大众之心,因此受到社会各界的尊敬。

鲁迅手下还有两个弟弟,二弟周作人,三弟周建人。三弟兄在文学上都有很高的造诣。但二弟周作人的观点偏向于是民国政府,特别是后来一段时间曾为日本人服务,给自己留下了很不光彩的形象。

一九三二年夏秋之际,回国一年的宋庆龄在蔡元培、鲁迅、杨杏佛等人的协助下,就成立民权保障同盟一事进行具体的商讨和筹备。十二月七日,筹备委员会发表公告,宣布成立中国民权同盟。筒称民盟。民盟的宗旨为:为释放国内的政治犯、废除非法拘禁、制止酷刑和杀戳而奔走。定期公布被压迫民众的事实,以便换取社会的公意,援助为争取言论、出版、集会、结社等自由权力的一切斗争。民盟的成立,直接对准国民中央政府,难怪汪精卫、林森将一切罪过都推给民盟。那南京中央党部,现分管宣传的是叶楚怆。听说宋庆龄等成立了民权同盟,连忙报告给汪精卫,鉴于发起人是先总理夫人,汪感到十分棘手,但他仍派秘书去见孙夫人,请求将民权同盟予以解散。秘书见了孙夫人后,转告了汪的旨意,被孙夫人指责。秘书本就胆怯,无端被骂,哪里敢还口,哭丧着脸,将情况向汪院长作了汇报。汪院长命陈果夫出面解决,陈果夫召来徐恩曾,面授机宜。由于与蒋中正的关系,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徐恩曾,竟感到胆寒。他对陈果夫说:“上面这些人,一个是孙夫人,另一个又有廖部长的公子。蔡元培又是四大元老之一,不是说杀就杀得了的。我也不知怎么办才好?以后一旦翻脸,也是我等的不是,请汪院长和果夫同志三思。”陈果夫说:“党国培养你的目的是为党国服务,叫你干事则推三阻四,成什么体统?”徐恩曾不敢回答。回到家中仔细思考:“这些人都是社会名流,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如吓唬吓唬他们一下,让他们知难而退。”他找到戴笠商量。那戴与这事本不相属,虽然如此,他还是建议:“在信封里面夹放一粒子弹,寄给孙夫人和蔡院长等。对于杨杏佛,可以让他在市面上永远地消失。”徐恩曾笑着说:“麻烦戴兄将此事的处理方法交给委座及汪院长,看上面对此事有何新的指示。”后来,徐戴二人见汪没有追问,也只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信里的子弹是寄出去了,徐恩曾以为从此平安无事了。哪知那宋庆龄是何等之人,蔡元培也非等闲之辈。在信封的子弹被宋蔡二人拿到记者招待会上,大肆宣传当局的丑行,把一个国民政府说得乌烟瘴气。弄得戴笠等人十分狼狈。这天,戴笠和郑介民找到徐恩曾,来陈果夫处,说明了事情的经过,结果被陈果夫大骂了一顿。徐、戴二人只好到委员长处诉苦。委员长沉默了一会,说:“这些事还是你们闹砸了锅,该受斥责。”二人正要退出,晏道刚走了进来,报告说:“昨日得电,中国民权同盟在上海华安大厦成立,并举行了记者招待会。民权同盟设立了临时中央委员会。中委由宋庆龄、蔡元培、杨杏佛、林语堂、邹滔奋、伊罗生、胡愈之七人组成。孙夫人任民权同盟主席,蔡元培为副主席,杨杏佛为总干事。”委员长问:“总部是在上海,其它城市设立分会了吗?”晏道刚答:“除上海外,北平、武汉、广州等地也设立了分会。现得到消息,上海分会有郁达夫、沈钧儒、吴迈、洪保、王造时、鲁迅等。北平由胡适、李济深任副主席。”委员长吩咐戴笠:“你到上海走一趟,调查清楚后再回话。”戴、郑二人去了。

中国民权同盟的成立,无疑是向南京中央政府宣战。本来事情就多,民怨沸腾,中央政府顾此失彼,现在事情更多了。你看那民权同盟总干事杨杏佛,以民权同盟的名义赶到北平,质问当局:“许德珩身犯何罪,被你们关押?”当局回答:“扰乱了社会治安。”杨杏佛大怒:“依据何在?”北平当局无言以对,只好上报中央政府无罪开释。接着杨杏佛又来到江苏。江苏省主席是顾祝同。杨追问一九三三年六月抓捕江苏镇江《江声日报》经理刘煜生事。你看那杨杏佛的话咄咄逼人:“顾主席,《江声日报》经理刘煜生,他身犯何罪被尔等杀害?”顾祝同武人出身,胆子大,答:“歪曲事实真相,与共匪有联系,按匪论处。”杨杏佛问:“既然如此,为何不经审问便执行枪决?”顾祝同说:“经过公开审判,尔等在上海,所以不知。”杨杏佛说:“经过公开审判,为何不交审判材料?”顾祝同说:“这是法院的事,不由尔等管,请君自重。”杨杏佛大怒:“民盟就是要管,如顾主席不作恰当的解释,我们报上见。”顾说:“政府乃国家大事的管理,容不得尔等如此要挟,请先生顾及自己的身份和口吻。”杨杏佛等冷笑而去。

哪知第二天,上海、南京的报纸就报道了杨杏佛追问刘煜生被害的经过。不久,上海《时势报》的记者王慰三因为报道芜湖汉奸张显如、田焰埔在街上行凶的消息后被杀害。顾见了报道,很觉不安。此时,社会舆论大哗,民权同盟抓住这一事件,组织民众上街游行,要求政府保障言论自由,严惩杀人凶手。汪精卫无法平息民怨,求救于委员长。委员长将顾祝同调出江苏,同时又严惩凶手,方平息了事件的发展。

然而,事情还是接踵而来。三月,中共党人罗登贤、廖承志、余文化、陈赓、谭国辅等人被捕,汪政府不问不判。为了揭露这一事件,宋庆龄发表《告中国人民书》,号召全国人民起来要求释放被捕人员。那廖承志是先部长廖仲恺之子,陈赓又救过委员长的命,委员长能将二人杀害?但民权同盟则不管这些,为了保证廖、陈二人的安全,民盟组织营救。一时间,街头巷尾尽在议论,茶房酒店也在述说。这些地方的墙上都贴有“莫谈国事”的指示牌,然而,悠悠之口,如何能阻塞?在国外的何香凝听说爱子被捕,也赶回国来。一个好端端的六朝古都,经此一折腾,人心沸腾,哪有平静的日子。林森、汪精卫本无主见,求助于委员长。为平民愤,委员长下令释放廖承志。对于陈赓,委员长也想尽办法劝他回到国民军中,无奈陈赓在众多的老同学、老师的劝说中,坚持共产党的信仰,毫不妥协。委员长无奈,抱定“有恩必报”的原则,命令放松对陈赓的监押。在共产党人的营救下逃狱。委员长得知,任其逃走。

一波未了,一波又起。刚处理完镇江、南京事件,蔡元培等三十六名文化界人士,联名致电中央政府,要求释放作家丁玲和潘梓。蔡元培还组织了一个“丁、潘营救委员会”。而杨杏佛则以民权同盟的名义,集体探望关押近两年的国际红色工会远东分会的秘书牛兰夫妇。并向南京中央政府联名担保,要求将牛兰夫妇保外就医。

对内如此,对外更麻烦。日寇占领东三省后,又向华北蚕食。宋庆龄、蔡元培组织民权同盟后,又组织了国民御侮自救会,号召全国人民组织起来,参加抗日救亡活动。

南京中央政府主席林森,见国内民心不稳,各种不安因素纷至沓来,日本人又猖獗不息,这位主席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所措,求教于委员长多次后,也学乖了,一遇大事,干脆推给委员长处理。从汪、蒋的党内职务来说,汪蒋皆属中常委,蒋排列于前,但从政府职务事说,林汪二人皆为国家首脑,蒋受其辖制。但汪胆小心大,一遇事情,便萎缩不前,进而投机取巧。于是,社会上每每对于政府的舆论,都由委员长顶着。委员长敢说敢当,既然你汪林二人不敢处理,作为常委,他就当仁不让。首先,他下令释放丁玲等被关押的文艺界人士;其次,派何应钦到北平,组成军事委员会北平分会,专门对付日本人。又命陈诚坐镇中央,指挥国民军追杀红军,但对于以宋庆龄为首的民权同盟,委员长的处理还是很慎重的。自上次戴笠给蔡元培寄子弹后,被委员长斥责,这次也不敢贸然行动。但事情越来越遭,汪氏已无可奈何。委员长只好亲自出面弹压。这天,他召来陈立夫以及徐恩曾等商量处理办法。陈立夫说:“民盟有孙夫人在,事情就不好办。”委员长说:“民权同盟,说得好听,什么时候民众有权来同盟的。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我们抓共产党,他们也要管,抓搅乱社会治安的坏人,他们也要保。这不是和共匪走到一条线上去了吗?他们的民权,说到底是让我们交权。如果我们交权,这不等于投降了吗?立夫,你和季陶同志都是老资格的理论工作者了,为什么民众对我们不信任,就是舆论没有跟上。民众对党和政府的政策不了解,这就要扩大宣传,让民众了解我们,支持我们。共产党讲文攻武卫,我们国民革命的同志就不讲?我们也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回击他们。特工部的同志在干些什么,拿那么高的薪水为什么不给党国办事?”陈立夫见委员长发怒,便直截了当地说:“委员长,我们不是不闻不问,是闻而不敢问。‘投鼠忌器啊!有孙夫人在那里,再加上一个老资格的蔡元培,你叫我们怎么办?”委员长听了陈立夫的话,冷笑了两声,说:“孙夫人乃先总理的遗孀,我党的老同志,又是内人的二姐。你们谁也不要胡来。蔡元培也跟着闹,就让他闹吧。党内有不同意见,也未必是一件坏事嘛。让民众看看我党的民主空气,又有何不可呢。对党内纷争,中组部可以出面嘛。同时,留着二人,也表明我党对犯错误同志的教育,使其改正。哎,他们也有些不自重,老跟中央过不去。对于上述二同志,可骂但不能动,对于其它的人,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也是一条战线嘛。你们去征求一下汪院长的意见,按照他的旨意办。不要闹得满城风雨,也不要让林、汪二人抓住把柄。”

戴笠心神领会地出了委员长官砥,来到了行政院,向汪精卫请示对付民盟的办法。汪精卫说:“委员长对此有何看法?”陈立夫说:“委员长也只能听汪院长的。”汪精卫说:“那就按对待共产份子处理吧。”陈立夫说:“孙夫人、蔡院长、廖承志如何处理?”汪精卫说:“你们去请示林主席。”陈立夫说:“请示林主席是你汪院长的事,我们只能向你请示。”汪院长说:“我拿孙夫人也没办法。”陈立夫说:“如果我们吓唬她一下,可以吗?”汪院长说:“那也行。对蔡院长你们要客气一些。”陈立夫说:“如此,请汪院长手谕。”汪院长说:“不要手谕,你们去办吧。”陈立夫说:“那不行。无上峰的手谕,我们承担不起这责任。”汪被逼不过,只好写手谕给陈立夫。

戴笠回到办公室,立即拟定行动计划,给陈立夫批准后就执行。

这天是星期天,民盟中央总干事杨杏佛心情特别舒畅。头天晚上,他答应带着独生子小佛郊游。临出门,夫人很关照地将油纸伞给他带上,嘱咐他郊游后回家吃午饭,杨杏佛答应后便带着孩子登上一辆篷盖车离开中央研究所,一路上,他与儿子有说有笑。来到亚尔培路口,突然两声枪响,司机连中两枪后下车逃走。杨杏佛大惊,本能地扑向儿子杨小佛身上,他连中三枪而亡。小佛因父亲的掩护,右腿中弹,幸免于难。在巡捕的追捕中,暗杀杨杏佛的特务来不及救应,一特务名叫赵理君的,在慌忙中将另一特务击伤后逃跑。被击伤的特务送进医院后,在进食中不幸中毒身亡。

民盟中央主席宋庆龄接到杨杏佛被害的报告,十分震怒,马上召开记者会,公开发表声明。只听她说:“诸位记者先生,当局迫害进步人士已达到了疯狂的地步。现民盟中央总干事杨杏佛先生被杀害,正说明了当局逆历史潮流而行。大敌当前,当局却枪杀民主精英,他们站在哪些人的立场上?民权同盟的全体同仁决不被这穷凶极恶的强盗行径所吓倒。众所周知。昨日暗杀杨杏佛先生,不知明日又该杀谁呢?杨先生是为大众而死的,他的死是比泰山还要重的。作为民权同盟主席,我将率领全体同仁,继续战斗,直到我们的宗旨得到完全实现为止。

杨杏佛被害,鲁迅悲愤不已,为表达对战友的怀念,他题诗一首,以寄托自己的哀思。诗文的内容如下:

岂有豪情似旧时,花开花落两由之;何期泪洒江南雨,又为斯民哭健儿。

郁达夫痛失战友,也题诗一首作纪念。诗文说:

风雨江城夏似春,闭门天使作闲人;恩牛怨女成何事,生死无由问伯仁。

为表达对杨杏佛的怀念,民权同盟在上海万国殡仪馆为杨杏佛进行了隆重的入殓仪式。宋庆龄、蔡元培奋然前往。鲁迅离家前往悼唁,出门时,他将钥匙交给夫人许广平,表示已无回归之心。戴笠见入殓仪式的文艺界名人太多,连忙告诉陈立夫。陈命戴笠将特务撤出,只留少数人监视。于是,杨杏佛的入殓仪式得以顺利进行。

不久,上海《申报》总经理被暗杀。委员长命令浙江省主席鲁涤平予以追查,结果不了了之。但宋庆龄等登报抨击中央政府,陈立夫命陶希圣予以还击。一时间,宁、沪两地,文山字海,一场论战,直到一九三七年全面抗战爆发时方才结束。

且说委员长夫人宋美龄自结婚以来,恪守妇道,每日在家只作主妇,对国事也不多问,有时随丈夫到江西做一些抚慰工作,初涉国事,她虽然感到有些累,却也自我感觉良好。在第五次围剿时,夫人亲自担任慰问团团长,尽心地指导工作。有时,委员长视察前线,夫人作陪,也极少参与政事。夫人留学美国,有很高的文化素养,对西方的生活方式也熟悉。由于从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夫人给人一种端庄、秀丽、高雅的气质的感觉。而委员长则生活在落后的乡村,对农村情景早已司空见惯,再加上他少年从军,从未刻意打扮过自己,因而,军人的粗犷作风时有出现。在夫人的督促指点下,委员长不断地改变陋习,不良的生活习俗有了很大的改变。这日,委员长处理了一些国事,便提早回家,心情特别舒畅的他,便请夫人闲逛。夫人好奇,问:“达令,看你心情很好,一定是处理国事得心应手吧。”委员长回答:“朱毛赤匪损失极为惨重,现残部已窜到川黔边界的崇山竣林之中,为全歼残匪,中央军已进入黔滇两省的深山老林中继续追剿。昨日薛岳电告,已彻底解决了王家烈的问题。估计半月内剿匪工作就有好的消息到来。”夫人问:“王家烈现任何职?”委员长说:“王已辞去军政职务,我已命他进入军事学校学习。完成学业后不再带兵了。”夫人又问:“既然贵州问题得到了全面的解决,仅薛岳的十万精兵就能剿灭共匪吗?”委员长说:“夫人问得很对。现在薛岳已控制了黔军,滇军首领龙云已配合中央军剿匪,西南大部已被我中央军所控制。四川刘湘已布防于乌江。金沙江及大渡河也有重兵把守,朱毛绶首之日不远了。”夫人说:“达令,共匪剿除后,要把共匪赤化的影响真正消除,还得花费一些精力呢。”委员长问:“夫人有何想法?”夫人回答:“共匪之所以登高一呼,万众响应,恐怕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贫困所至。而江西本为我国产粮区,为何匪患如此之多,就是因为这里太贫穷,人们的思想境界太低了。要是让老百姓安居乐业,这是减少匪患产生的最重要的条件。”委员长说:“夫人说得有理,不如我们隔几天到江西去看一下,了解那里的农民生活情况。”夫人说:“为妻也有此意。”

果然,第三天,夫妻二人乘专机来到江西南昌。刚下飞机,委员长好象并不感到诧异,毕竟生活在落后的农村。对那破旧的房屋,凹凸不平而又窄小的街道、赤脚的男女,光着身子连裤衩也不穿的小儿,见惯不惊。但夫人则不然,这一行,她大煞兴致。郊外是那样的贫穷,城内仍显破烂。眼前出现的是肮脏狼籍,角落处便桶一长排。行人衣衫破烂,面容一片青紫,那麻木的神态里更加衬托无可奈何的样子。旮旯处,一群乞丐倦缩在那里。更惨不忍睹的是乞丐们的肮脏:破碗更是那样黝黑,拿碗的手,好象是好多天没有洗了。其实,生命的火花也快熄灭了,那麻木的手又何必那样讲究得了呢-……美龄实在看不下去了。小车开足马力向前直冲。美龄吩咐驾驶员:“你再转一条街,让我看一点好的街道。”驾驶员遵从,在前面小车的引导下,来到另一条街上,虽未见朱楼玉宇,虽然房屋依然低矮,还是那是样破旧,看上去倒觉得顺眼一些。委员长见夫人眼里噙着泪,忙问所以。夫人答:“南昌城破烂不堪,老百姓在死潭里挣扎,麻木如此,好不叫人心痛啊!”委员长默然。

委员长夫妇一行在前面小车的引导下来到南昌大旅社,早已侍候在那里的江西省主席熊式晖接着,委员长对熊式晖说:“南昌城污秽如此,市容也一片狼籍,乞丐满城皆有,让外国人看见了,又要作文章了。你以省政府主席的名义,起草一个文件,下达到省各机关团体、学校、商家等。有钱的出钱,无钱的出力,让无家可归的人尽可能做到自食其力。然后,你将南昌城装扮一下,使它焕发青春,以振国人的精神。中央准备在南昌搞一个试点。”夫人抢过话头,说:“熊主席,首先是政府要拔一笔钱出来,当然,中央也要补助一些,将南昌城建好后,我们提倡过一个新式的生活,然后向全国推广,你能做到吗?”熊式晖敢说做不到?他连忙回答:“有委座与夫人的支持和指导,再大的困难也会办好的,”

委员长和夫人的督促下,熊式晖哪里敢怠慢。南昌各机关团体等立即行动起来。其行动之快、工作之认真是意想不到的。一时间,南昌城的大街小巷都披上了清洁的面纱。为将南昌城建设成为全国的示范城市,委员长亲自主持了有数万市民参加的动员大会。这天早饭后,委员长偕夫人来到科学馆附近的广场上,见四周一片洁净,人们的脸上也持着笑容,他心里十分高兴。在江西省政府官员的培同下,他偕夫人登上主席台,看着这动人的场面,委员长心情很激动,只听他放开嗓子,宣布:“新生活运动大会现在开始。”全场一片热烈的掌声。委员长待掌声停下后,继续说:“新生活运动的精义,就是要在礼义廉耻的统率下,做到整齐、清洁、简单、朴实、迅速、确实。”委员长用自己从小受到的严格训练,娴熟而精练的语言鼓励国民为新的生活更充实更完美而奋斗。最后,委员长将新生活运动提到高度。他说:“建设一个强大的独立自主的国家,更重要的是国民要有知识道德,要恢复中国古圣先贤提倡的道德。新时代的人,绝不随便吐痰。或走路抽烟、蓬头垢面、帽子歪戴、扣子不扣,拖着鞋子行走。新生活运动就要针对这种生活,使之根本扭转过来。”

大会宣布了新生活运动的准则和口号。

其准则为:整齐、清洁、简单、朴素、迅速、确实

其口号为:守规矩、尚清洁、明理义、知廉耻、负责任、守纪律

大会成立了“新生活运动促进委员会”,委员长亲自兼任总会会长,熊式晖为主任干事,阎宝航为书记。夫人美龄担任妇女指导委员会指导长。为加大权重,委员长要求各级行政第一把手为该地区新生活运动的主持者。民政、教育、警察、军事等部门也要由第一把手兼任。基层组织由区长、保长、甲长负责。工商由商业行会会长、学校由校长主持。公务员由机关主管、军队由政训处长负责。

新生活运动如何进行下去呢?会是开了,号召也发了,委员长心里却没有数。回到寓所,他准备叫熊式晖来商量具体的措施。这时,夫人从里间出来,问:“达令,你在想些什么?”委员长回答:“夫人,在新生活运动的动员大会上,中说了那么多,但究竟如何实施,一时拿不准。中意找熊式晖来商量一下。”夫人说:“不用找了。我已筹划在此。整个运动分三个阶段进行。这三个阶段为训查、设计、推行。”先从“清洁”和“规矩”实施,要求每一个国民从自己做起,再其次。由不费钱、不费时做起,再行其余;由机关团体及公共场所如学校、公署、车站、码头、戏院、公园等做起,推广到全体社会。”委员长大喜,喝了声彩:“好!”夫人接着说:“这还不够,还要加大宣传力度,通过身教、言教,配合图画、文字、戏剧、电影,宣传新生活的意义。以鼓舞国人上进,并且对新生活充满信心。运动要进行比赛,做到奖勤罚懒,把工作扎扎实实地做下去。这是整个运动各阶段的安排,请夫君过目。”委员长见夫人说得头头是道,早已倾服,他双手接过夫人递过来的安排稿,只草草地看了几页,对夫人说:“夫人高见,中不及多矣。就按夫人的安排进行吧。既然试点在南昌,就要将南昌城搞一个样子来。做好后,组织各省主席前来观察学习,然后在江西各中小城市推广。夫人,我看这样,新生活运动就由你来直接领导,有什么事,你直接处理,好吗?”夫人回答:“感谢夫君对为妻的信任。”

夫人得到新生活运动的全权处理后,便日夜不停地谋划起来。首先,夫人将第一阶段的训查工作编成一首歌谣。街头巷尾在歌唱。你看那童子军,一路高歌,路人见此,深受感染。其歌词为:

“吐痰在地,在所禁忌;行动走路,安全第一;举止稳重,步伐整齐;走路靠边,上车莫挤;窗牖多开,通光透气;捕鼠灭蝇,习劳习逸;漱口刷牙,黎明即起;食堂卫生,莫恣油腻;互救灾难,和洽邻里;端其视听,走路莫急;小孩清洁,零食勿给;厨房厕所,净扫仔细。”

在美龄的指导督促下,南昌城热闹非凡。你看那童子军在纠正路人歪戴帽子和监视正在用餐的客人是否超过四菜一汤,值勤队在处罚随地吐痰的人;化妆打扮或穿短衣短袖被盖上“奇装异服”的印章;烫发和新式游泳衣被禁止。新生活运动的工作人员深入田间地头,宣传集体婚礼、简化葬仪的好处。“饭前便后要洗手”“勤洗澡、勤换衣”的标语贴在醒目的公共场所。

南昌城率先提倡新生活运动后,江西九江等地随之效仿。一些省、市也开始行动起来。一年后,全国有二十四个省、四个特别市设置了“新生活运动”机构。新生活运动也逐渐深入人心。

在南昌工作一段时间后,夫人正准备把运动引向深入,然而,一系列分至沓来的事情不期而至,而使夫人感到最头疼的是大哥宋子文与丈夫因为预算之事经常吵闹。这段时间已闹得不开交。不因为这,有分教:军委会,亲郎舅大打出手;财政部,两专家币改成功。未知后事如何,有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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