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回刘邓中原握重兵 饶粟豫鲁取名城
作者:肮脏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2618

且说毛泽东制定了土地改革政策,使无地或少地的农民分得了土地,满足了农民的要求,农民的耕作积极性有了空前的提高,他们对共产党也发自了内心的感谢。因而,共产党的凝聚力一下子就显现出来了。毛泽东、刘少奇的这些土地政策的贯彻执行,把农民的心收到了共产党一边,但恰在此时,解放军五大野战军的队伍又迅速地扩大。这五大野战军是:东北林彪、罗荣桓部,野战军人数已超过五十万,地方部队也有二十万以上;中原刘邓部,野战部队有二十万,地方部队十三万;饶漱石、陈毅部,野战军近四十万,地方部队近二十万;西北彭德怀、习仲勋部,野战部队十二万,地方部队近十万;华北聂荣臻、徐向前部,野战部队近二十万,地方部队近十万。现解放军所有部队之总和,已超过二百八十万。这样一支能征善战的大部队,与国民军相比,虽仍处于劣势,然而,战局已非一年前所比了,解放军在各个战场上都展开了反攻。

而今要说的是中原野战军刘邓部,自陈毅来后,部队的领导力量得到了进一步的加强。这天,刘伯承与陈毅、邓小*平商量,决定同华野联合作战,打几场大仗,然后寻国民军主力作战。邓小*平说:“现我中野、华野的两大部队已近六十万人,打几场大仗并非难事,但不知司令员有何打算?”刘伯承拿眼看了陈毅一眼,说:“陈老总,华野的山东兵团能否攻下维县?”陈毅说:“山东兵团许世友部现辖三个野战纵队。自去年许兵团发动胶河战役,消灭了蒋军二万人后,十二月的莱阳战役又歼灭蒋军一万八千多人。今年的三月又发起了胶济铁路西段战役,收复鲁中名城十四座。如今的山东,只有兖州、青岛、潍县等几座战略城市还立在那里。这几座城市虽然被蒋军控制着,但蒋军军心不稳。潍县是一个重要的战略支撑点,如能攻取,这是再好不过的了。”刘伯承说:“山东兵团目前的实力攻打济南这样的大城市是不可能的,打青岛对推动战局的作用不很大,打衮州对推动鲁南的态势也不大。只有打潍县,才有助于推动整个山东战局。潍县的蒋军有四万,对于华野的许世友来说,既吃得下,又消化得了,一战而改变战局,此乃大益之事,不知老总以为如何?”陈毅说:“我完全赞成司令员的意见。政委,、你的想法呢?”邓小*平说:“既然两位老总的意见已经统一,我当然支持。可电令许世友,作好部署。将作战方案报到野司。”陈毅说:“很好,请刘司令员下命令吧。”

话说山东兵团司令员许世友接到刘陈邓和饶漱石、粟裕发来攻打潍县的命令,连忙召开本兵团的三个野战纵队司令员、政委开会研究。这三个野战纵队的司令员和政委是:成钧、赵启明的七纵,聂凤智、刘浩天的九纵,周志坚、廖海光的十三纵。勃海纵队、鲁中部队的司令员和政委也被通知来参加会议。许世友在会上对各纵队的主官们说:“我华野的山东兵团已控制了山东的大部份地区,现接到刘陈邓首长和饶粟首长的命令,要我们攻打潍县。刘陈邓首长在电文中说:‘潍县难打,要精心组织,打必胜’。大家看,这仗如何打?”谭震林现兼任山东兵团政委,他看着地图说:“潍县是一座奇特的县城,奇特就奇特在有史以来的无数次战役中它从来没有被攻克过。红军时期也没有攻克过。潍县县城高,城墙厚。有东西两个主城。白浪河从中流过。河上两座大桥连着两座县城。东西两城中,西城的地势高于东城五米。县城是蒋军整编第四十五师的两个旅戍守,再加上三个保安团,还有还乡团的武装,约三万八千人。守潍县的部队战斗力强,是东北军,训练有素,炮兵技术好。保安团和还乡团的装备虽然较差,但很凶恶。特别是还乡团,他们对我党有深仇大恨,跟着正规部队,其目的是打回老家,找我地方组织搞清算。这些人杀人如麻,手段极其残酷。他们的疯狂程度与蒋军的正规部队是不能相比拟的。我们在思考对策时,要将这些因素考虑进去。”许世友说:“政委说得很对。现在,大家来看潍县的防御。潍县城从城墙到城外,有三条防线。第一道,是依托三丈高的城墙,筑有环形的防御阵地;第二道是依托城外的南关,构筑而成的墙壕组合,这道防线明碉暗堡密布;第三道防线是设在城关以外的雷阵、鹿柴、陷井,其防御纵深达一千五百公尺,而这仅仅是西城的防御。另外要说的,潍县守将陈金城将东西潍县城布置得铁桶似的。两城之间既可以互相支持,又能独立作战。大家对着地图看沙盘上敌军的分布。”谭震林说:“刘陈邓和饶粟首长决定打潍县,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下这个决心的。这个仗要打好,并且要一举消灭敌人,丝毫不得以敌有喘息的机会。”许世友见各纵首长对敌情了解已深,并且信心也很足,便对谭震林说:“政委,我看可以下命令了。”谭震林说:“很好,请司令员下命令吧。”许世友说:“根据潍县城防的特点,作如下的命令:聂凤智率九纵、十三纵之二十七旅和勃海纵队以及鲁中南纵队的四个团攻打西城。成钧率七纵及鲁中部队的两个团部署在潍县西面,阻击济南东援之敌;周志坚率十三纵共十个团的兵力部署在潍县东南村一线,阻击青岛西援之敌。”

部署已定,各纵队经几天的急行军迅速接近潍县城效,并很快地控制了飞机场,切断了潍县与外界的联系。

那潍县守将陈金城见解放军山东兵团突然集结在潍县城郊,大惊,连忙致电济南守将王耀武,然后组织力量进行抵抗。他命令所有的重武器对准解放军冲锋道路进行封锁式的横扫,使解放军无法接近城郊。许世友见此,心生一计,命令聂凤智:“白天偃旗息鼓,晚上用排炮三三点射,以此疲劳敌军,然后用土工作业的办法,逼近县城。”聂凤智大喜。白天,解放军只留少数的部队监视国军,大部队蒙头睡觉,晚上,一阵排炮后,早已准备好的以连为单位的战士,带着工具,迅速到达指定地点,大挖交通壕。那交通壕高仅一米多一点,浮土上抛,便有近两米高。解放军利用交通壕,隐在壕内,敌方炮火打不着,比较安全。但一旦冲锋,顺着壕沟向前猛冲,这样既迅速又能减少伤亡。

到了四月二十四日,聂凤智的九纵利用土工作业,一直逼到国民军第二道防线,但许世友此时却不发动攻击,他要选择最佳时机。到了四月二十日,随着许世友的一声命令,数万解放军发一声喊,在密集的炮火的配合下,一举攻占古城关,歼敌五千余人。

许世友见聂凤智已扫清维县城外围之敌,来到前沿阵地,在他的望远镜里,一道道交通壕弯弯曲曲,纵横交错地向前线伸去。交通壕沟里,解放军弯着腰,向前伸去。城内的国民军看到这里,一点办法也没有。此时,许世友对聂凤智说:“可以发动攻击了。现兵团的炮旅由你亲自掌握,将城内敌军的明碉暗堡炸毁后,再进行集团冲锋。”

“总攻时间到,全线出击。”这是许世友发出的命令。顿时,山东兵团的一百多门大炮一起开火,那炮弹的连珠爆炸,震动了大地,国民军的阵地上,硝烟弥漫,尘土飞扬,国军的工事霎时成为一片废墟。炮声刚停,大地又是一阵震动,几声天崩地裂的爆炸震得攻守双方的主帅耳朵直发痛。这是交通壕的炸药引爆了,这一爆炸,将城墙炸塌了一个大口子。

早已待命冲杀的解放军山东兵团将士,哪里还等聂凤智发令,一阵向前猛冲,向缺口处奔去。国军守将陈金城也听到这一震天的爆炸声,他叫了一声:“城墙。!”连忙命令参谋长亲自督战,指挥一个团的兵力向缺口处奔去。在潍县住着的还乡团也组织起来,扑向缺口。国共两军为争夺缺口反复拼杀。两军指挥官各自命令机枪向缺口处进行封锁性的扫射。你看那缺口处,两军将士的尸体逐渐堆积,越堆越高。然而,双方将士并没有停止冲杀。聂凤智见解放军损失惨重,调动数十门迫击炮,猛轰缺口,国军逐渐处于劣势。陈金城见此,手提冲锋枪,发动第七次集团性的反攻,而恰在这时,王耀武从济南发来十多架飞机冲来,一阵轮番轰炸、扫射,解放军将士倒下一大片。陈金城见此,大喜,率守城部队和还乡团冲了过来,缺口处的解放军处于万分危急之中。聂凤智见缺口有被国军复夺过去的危险,连忙命令炮火猛射缺口。解放军大部队一涌而入,陈金城下令进行巷战。

两军在西城血战一昼夜,国军不支,退入东城抵抗。许世友大怒,命令炮火猛轰东城。陈金城见大势已去,下令突围,途中被俘。这天,正是一九四八年的四月二十七日,南京城的蒋中正已成为民国政府总统。几天后,李宗仁被册立为副总统。

城外成钧、周志坚部阻击国军青岛、济南之援敌,战斗打得十分艰苦,潍县城被攻破,国军援军撤回。

潍县之战,国军损失三万八千余人。勃海、鲁中、皎东已连成一片,成为中共的新解放区。

许世友攻克潍县,国共两军总帅皆感震惊。蒋总统对顾祝同说:“潍县被共军攻破,山东危了,谁能解此危?”顾祝同说:“可急派空军支援王耀武。另外,立即组编大兵团,与共匪决战,以多对少地胜共匪。”蒋总统以为然,命令顾祝同指挥负责编组。

毛泽东也接到了潍县被攻克的消息,十分高兴,分别致电刘陈邓与饶粟,嘉奖山东许兵团。同时,他又与刘陈邓电商,决定许世友攻打兖州,粟裕兵团攻打开封。

刘伯承、邓小*平和陈毅接到毛泽东的电报,便进行商量。刘伯承说:“许世友攻打兖州。兖州守将李玉堂部虽仅二万八千人,但济南王耀武必死救,应将济南救援估计得尽量充分一些。”陈毅说:“许兵团现有八万多人,只要用得当,我看是没有问题的。”刘伯承看着地图,沉思了一会,说:“不好,假若王耀武倾其青济烟三地之兵于兖济一线,我军必不能打兖州,最好的办法是粟裕兵团将开封打响后,许兵团再打兖州。那样,王耀武必心神不定,左右为难。这时的许兵团才突然出现在兖州,使敌措手不及。”陈毅问:“司令员说的是奇袭兖州?”刘伯承说:“对。粟裕打开封为明打,许世友打兖州则为暗袭。先隐蔽前进,力争一两天内便成功。打开封,在头两天的夜间进行。开封攻破之日,就是许兵团打兖州之时。王耀武想救兖州,恐怕也不能够了。”陈邓二人深服其论。于是,刘陈邓联名电告饶漱石和粟裕,命令粟裕战开封。同时,刘陈邓又把这一部署电电告毛泽东。

正如刘伯承所料,粟裕兵团于六月七日兵围开封,王耀武倾其济南之众前来救援。刘伯承见此,命令许世友攻打兖州。七月二日凌晨,许世友发起总攻,全兵团近两百门大炮一起出列,解放军如排山倒海之势,冲进兖州。李玉堂虽勇猛,难敌这强大的攻势,见城破,化装而逃,其部二万多国军将士被歼灭。

粟裕兵团攻打济南,下面还要细说,这里先从粟裕兵团进中原说起。

粟裕兵团是五有份结束新式整军运动的,以后,奉中央军委和刘陈邓的命令,渡黄河来到鲁西南。

大军行动,极易暴露目标。刘伯承对陈毅和邓小*平说:“粟裕兵团是华野主力,由鲁西南进入中原,很容易引起蒋介石重兵集团的阻击,可命令陈士渠、唐亮兵团先挥师南下,咬住胡琏兵团不放。再命令陈赓率中野三纵、四纵以及桐柏军区、陕南军区的地方部队,以及华野之十纵,共十六个旅的兵力,发起宛西战役,以掩护粟裕兵团南下。这样,两大野战军主力会师中原,寻国民党军主力决战的时间就不远了。陈老总、邓政委,你二位看如何?”陈毅很高兴,说:“太好了。我和陈赓分别,快十二年了。这位大将军驰骋大江南北,好不威风啊。”邓小*平说:“你陈老总也是一代大帅啊。二陈会师,这仗打起来就热闹了。”陈毅说:“政委过奖了,我哪有刘司令员这种本领啊。”

自刘邓中原开战以来,国共两军在中原攻城掠地,一天也没有停止过。刘伯承自指挥两大野战军以来,运筹帷幄,几乎没有离开过作战部。这次粟兵团一行动,刘伯承便敲定了宛西战役。在陈赓的指挥下,十多万解放军横扫千军如卷席,宛西的国民军便成了解放军的俘虏。

刘伯承、陈毅、邓小*平见陈赓首战告捷,便决定发起宛东战役。刘伯承指着地图对邓小*平和陈毅说:“政委,陈老总,你二位看,在鲁豫两省,只有粟兵团踏进中原,形势才对我们有利。山东许兵团攻克潍县后,如许粟两个兵团合兵一处,会战济南,蒋介石在山东的部队就是一盘死棋了。为此,要使粟兵团安全南进,宛西战役还不能扭转局势。我的意思立即发起宛东战役。”陈毅说:“既然如此,就请司令员下命令吧。”刘伯承问:“政委的意见呢?”邓小*平说:“两位老总敲定了的,必然没错,我当然同意。”刘伯承命令道:“命令陈唐兵团另加中野九纵之二旅,进一步箝制胡琏兵团。如胡琏兵团不东进,陈唐兵团不动。如胡琏兵团要东进,陈唐兵团则不惜一切代价予以阻击。另外,中野还要组建东西两个集团。命令陈锡联指挥中野第一、第三、第六纵队为东集团,佯攻确山,寻机围歼张珍兵团一部;命令陈赓指挥中野第二、第四、华野十纵、桐柏军区部队、豫西军区部队,上述这些部队组成西集团,在唐河一线进击,防止桂军北上,同时也是对张珍另一部进行监视。”陈毅笑着说:“张珍兵团可得意了,华野、中野两支大部队都看上了他。我看,他的心脏要多留几粒子弹了。”邓小*平说:“看你陈老总乐的,张珍在国民党部队中也算是一员战将啊。粟裕一到,好戏就开演了。司令员,我们要好好地欢迎粟裕啊。”刘伯承说:“粟裕有勇有谋,我看,就拿开封来招待他吧。”陈毅十分高兴,说:“那感情好。”邓小*平说:“这才叫做不谋而合。司令员,你就电告华野的饶漱石和粟裕吧。”

由于刘伯承发动了宛西战役,也由于中野几个野战纵队的掩护,粟裕指挥五个野战纵队很顺利地进入了中原。也正因为如此,中原国共两军的军事格局才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对解放军这一方来说,已有六十万野战部队造成鼎足之势。计有:刘邓中野的七个野战纵队,五个大军区的地方部队,也有约十二个纵队的兵力。华野陈唐兵团、许世友兵团和粟裕兵团、叶飞兵团,以及后来的韦国卿兵团,共十五个纵队的兵力。自从粟裕进入中原,国共两军中原大战即将开始。鹿死谁手,就有定论了。对国民军来说,顾顾同、白崇禧在中原部署了二十五个整编师和四个快速纵队的兵力。其中的十三个整编师担任守备,其它的十二个整编和四个快速纵队组成四个兵团。他们是:邱清泉兵团、区寿年兵团、孙元良兵团、胡琏兵团。粟裕兵团进入中原,蒋总统又调来黄伯韬兵团。以后,由于胡琏与白崇禧的矛盾,黄维代替胡琏,任兵团司令。

国共两军在中原集结大军,可见双方统帅都下定决心进行一次特大型的决战。中原大地上,历朝历代的大战场在现代史上将以更大规模地留下了历史的真迹。

再说刘伯承、邓小*平、陈毅接到粟裕兵团进入中原的消息后,立即电告饶漱石,命令华野司令部随即迁入中原。并命令粟裕统一指挥华野和中野两大野战军,在鲁西南和豫东寻机歼敌。

饶漱石、粟裕接到刘陈邓的联名电令后,仔细地看地图,研究了作战方案。粟裕对饶漱石说:“司令员,刘陈邓首长指示我们在鲁西南歼敌,但那邱清泉好象知道我们要找他的麻烦似的,将部队紧紧地抱成一团,使我们不好行动。不如我们移兵开封,与陈唐兵团一起行动。”陶勇建议:“何不电告刘陈邓首长,提出我们的打法。”粟裕说:“我也正有此意。”电文发出两天后,便接到了刘陈邓的复电,完全同意粟裕的打法,并告诉他,许兵团在开封破城之日便发起兖州战役。粟裕大喜,立即命令陈唐兵团进军开封,担任主攻。他又命令本兵团的一纵、四纵、六纵插入定陶、曹县、民权等地区;命令中野十一纵抵巨野,监视邱清泉兵团;命令中野九纵插入郑州与开封之间,阻击孙元良兵团可能北援。又根据刘陈邓的命令,命令许世友进攻兖州,时谭震林因工作需要,调苏北韦国卿兵团任政委。

粟裕的这一部署不要紧,把一个本不平静的中原大地搅得异常热闹了。刘伯承详细地看了粟裕的作战方案,对陈毅、邓小*平说:“粟裕作战缜密细致,打仗有章有法,我敢断定,开封战役一定会得到全胜。”陈毅笑着说:“有刘司令员这句话,我看可以捷报了。”刘伯承问:“陈老总,这话怎么讲?”陈毅说:“毛主席经常夸你是我军最优秀的军事家,百战而无一败,所下的结论必然正确,开封守敌能逃出你的手心吗?”刘伯承说:“老总过奖了。”邓小*平说:“两位老总都是我军最优秀的军事家。我看,开封战役就由你陈老总来指挥吧。”陈毅说:“那不行,还是由司令员来指挥吧。”刘伯承说:“陈老总就不要推辞了,我也有此意呢。”陈毅一拍大腿,说:“既然司令员和政委都这样说了,我就不让了。”

陈士渠、唐亮接到粟裕攻打开封的命令,于六月七日突然兵临开封城郊。开封战役就此拉开了战幕。从这一役起,六十万解放军和八十万国军在中原大地上展开攻城、夺地、阻击、包围和反包围的一系列大战。

开封守将刘恩茂在抗战时也立下了赫赫战功,在国军中也算是一员战将。除了戍守开封外,他还兼任河南省主席。其手下有三个整编师和三个保安团,约三万八千人。陈唐兵团突然兵临城下,刘恩茂也知解放军厉害,因此,提前作好了战斗的准备。这天,他接到解放军漫山遍野地围了过来的消息,不禁有些好笑,他对整编第六十六师师长李中辛说:“陈士渠也是异想天开,诺大一个开封城岂能是短时间就能攻下来的。恐怕王耀武长官和你我都不能光吃素了。”李中辛说:“陈唐兵团敢打开封,恐怕有饶漱石和粟裕作靠山,我们还是小心地对付吧。”刘恩茂说:“我开封的王岗式的碉堡在我国军防御体系中首屈一指,加上空中支援,他陈唐兵团其奈我何。我看这样吧,正如你要说的,‘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你来负责前线指挥,我给你当后卫,让我们都都为党国建功立业吧。”

一九四八年六月七日,粟裕命令陈唐攻城。这天晚上,夜是那样的寂静,城内国军总指挥刘恩茂见城外漆黑一片,命令四门打上照明弹,监视城外的情况。随着照明弹的升起降落,国军守城将士密切地注视城外的情况。

在解放军陈唐的指挥部里,粟裕望着天上那忽闪忽闪的星星,问陈士渠:“各纵队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吗?”陈士渠回答:“战前我又亲自检查了一面,准备好了。请司令员下命令吧。”这时,唐亮走了过来,提醒粟裕:“司令员,已到了十点,请你下命令吧。”粟裕看了看表,命令:“攻击开始!”随着这一命令下,一排排炮弹划过夜空,在城郊四关的碉堡群上爆炸。那巨裂的爆炸声一阵紧似一阵,一阵又比一阵猛烈,而一阵又比一阵揪人心悸。华野的炮弹多,在夜空里,足足飞了两个多钟头。炮火延升后,孙继先,这位强渡大渡河的英雄,命令本纵队两万多名将士乘着浓烟滚滚之际向前冲去。城内守将刘恩茂见此,也指挥国军冲了过来,两军相撞勇者胜,那华野三纵的将士一阵猛攻,国军不敌,退回城内。粟裕命令部抓紧时间休息,准备攻城。

六月十八日深夜,已休息了一夜的解放军华野第三纵、第八纵伏在交通壕里,静静地等着攻城信号的发出。粟裕注视着前方,见城内仍在拼命地打信号弹,便对陈士渠说:“敌军锐气已失,原定时间延后一个小时,让蒋军多怕一会。”

“攻击时间到!”这是华野代理参谋长张震在下命令。粟裕命令:“开炮!”又是一阵极为密集的炮火,城内工事被摧毁,国军将士在呼唤,在躲藏,也有的在咒骂。然而,炮弹的巨大爆炸声又很快地把这些呼爹叫妈的声音给掩没了。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将不见兵,兵又寻不着将,城内到处都在爆炸,又到处都在燃烧,城内已一片混乱。

解放军炮火一延伸,刘恩茂便指挥守军将士返回阵地,但他又哪里会知道,解放军炮火停止仅二十分钟,密集的炮火又铺天盖地而来,在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下,守城部队很多死于炮火之中。这第二次炮火刚停,城门外又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巨响,那是工兵在利用交通壕在城墙下安的炸药包。炸药爆炸后,开封城墙被炸断了一条大口子,粟裕命令:“立即冲锋!”数万解放军随着信号弹的升空,如潮水般地涌向城来,又正好与刘恩茂的援兵在缺口处相遇。两军展开肉搏,果然是惊心动魄,也果然是惨不忍睹。两军将士的搏斗是那样的奋不顾身,又是那样的争先恐后。但解放军如猛虎下山,国军不敌,败下缺口。刘恩茂大怒,下令巷战。

与此同时,华野的又一名勇将——八纵的王建安指挥本纵也冲进了南门,刘恩茂见城内解放军已占领要道,又死战不退,下令突围。然而,毕竟寡不敌众,仅管刘恩茂亲手枪毙了临阵脱逃的军官数人,但解放军大至。正危急时,国军第六十六师副师长指挥一个团赶到,与解放军展开肉搏。你看国共两军在城内的巷战是那样的英勇,又是那样的顽强。这一场拼搏,鬼哭神号,大地泣血。在整整七个小时的拼搏中,国军增援的一个整团全部战死,解放军的两个主力营又两个加强连仅剩二十人,且大多伤痕累累,疲惫不堪。但这并不意味着攻下开封。刘恩茂见两个城门失守,便将指挥部转移到龙亭。那龙亭由五层火力网和十二座钢筋混泥土组成,并配有五十门火炮。陈士渠组织了三次冲锋,皆被刘恩茂击退。而恰在这时,粟裕接到报告:“蒋介石已到开封,乘飞机到开封上空督战。邱清泉、胡琏、孙元良、刘汝明四个兵团已向开封逼来。”粟裕大惊,连忙将此消息电告刘伯承。下午,刘伯承电告粟裕:“只有猛攻,方能解危。中野二纵、一纵和华野十纵已开赴前线,予以阻击。”粟裕见此,也增加兵力集中歼灭开封之残余国军,并抽调三个野战纵队迎战邱清泉兵团。

开封战役实际上已酿成国共两军的一场大战。蒋总统连接刘恩茂开封危急的报告,对空军司令周至柔说:“开封不能丢给共军。你立即指挥两个飞机大队前往开封助战。”蒋总统的这一命令,开封城更热闹了。但可怜那千年古城开封,又将遭受空前劫难。那一茬茬的飞机,将炸弹投入了解放军的阵地上,随着一阵阵的巨裂爆炸,一大批的解放军死于战火之中,开封师范四百多名女生,全部被炸死。真可谓:神仙打仗,百姓遭殃。

城内城外,到处都在爆炸,浓烟滚滚,烈火熊熊,国军趁势向解放军阵地发动反攻,被打退后,又退入龙亭。而国军的这次大轰炸,也使解放军损失惨重。

为挽救开封战局,蒋总统亲自在郑州主持召开了高级军事会议。他命令区寿年兵团由豫东猛攻开封。霎时间,解放军攻城部队两面受敌。城未攻下,国军援军大至,危险已一步步地向解放军逼近。华野政治部主任唐亮对粟裕说:“开封只留下一个纵队就可以歼灭残敌,其余的主力撤到城外,迎战区寿年。只要开封一破,区军必撤,而我军则可集中兵力,歼灭区寿年兵团一部。”粟裕以为然,他对八纵司令员王建安说:“八纵留在城内消灭敌人,破城后由西门出,迎战区寿年。”粟裕又电告刘陈邓,刘伯承回电同意粟裕方案。

粟裕率主力走后,王建安集中全纵队炮火,将龙泉炸了个底朝天。你看那上百门大炮和数百门迫击炮,高低不定。刘恩茂的群碉哪里经得住如此的轰击,他下令突围,但四面八方都是解放军,刘只好化装率卫队逃走。

此役,解放军歼灭国军三万七千余,缴获军用物资很多。

根据刘陈邓的命令,陈唐兵团消灭刘恩茂部后主动撤离开封。邱清泉率部入城,见城内一片废墟,军用设施荡然无存。他对同时入城的刘汝明说:“我军近四万,而共军的攻城部队不足六万,这么大的城市,这么坚固的工事,竟被共军血洗而去,实在显得我军无能啊。”刘汝明说:“邱兄,粟裕撤离开封,并非是怕我等,是另有计谋啊。我等虽得小心对付。”邱清泉说:“共军大捷而撤,必是去找区兵团的晦气去了,不如胡兄在此镇守,我去援救区寿年兵团,你看怎样?”刘汝明说:“开封暂时不需要一个兵团,我留一个师在这里驻守,邱兄也留一个旅。这样,我二部共同防守,以防止共军再攻开封,大家同去救区寿年。”

就在邱清泉与刘汝明分兵救区寿年时,华野一纵、四纵、六纵在叶飞的指挥下,向区兵团包围而来。但叶飞兵团并不知区兵团的分布情况,他看着地图,对陶勇说:“刘陈邓首长指示我们对区寿年进行攻击,但并没有指明区兵团的具体位置。我认为区寿年就在龙王庙和铁佛寺一带,那么区的指挥部又在哪里呢?你派八师猛插进去,我和四纵、六纵掩护你们,你看如何?”陶勇说:“八师是我纵队的主力,全师共一万一千人。师长廖国政是一个独臂将军,但很会打仗,我想,这个任务他们会完成得很好的。”

廖国政指挥八师向龙王庙进发。这一下,捅了马蜂窝。国军的两个整编师立即包抄上来。区寿年听说包围了解放军的一个整师,立即下令扎紧口袋。廖师危险万分。

叶飞听说八师被包围,便命陶勇:“勇敢地指挥另外两个师突进去,顽强地顶住区兵团的压力,占据制高点,我率六纵、三纵冲过来,看他区寿年怎么办。”陶勇接受任务后,率两个师一边打一边猛插,将廖师从死里救出。叶飞来一个反包围,将区兵团围住。这时,粟裕来电,说黄伯韬兵团已逼近龙王庙,准备与区兵团会合,让叶飞小心。

那黄伯韬原是国军整编二十五师的师长,蒋总统组建大兵团时,将第三快速纵队、交警第十一纵队和第二十五师合编为一个兵团,黄任兵团总司令。该兵团共八万余人,也算是一个重兵集团了。黄伯韬本为国军一员猛将,但他却不属于黄埔系,完全是凭着自己的勇敢和屡立战功获得提升。黄曾是顾祝同的总参参谋长,跟随顾祝同多年,这次是奉命解区兵团之危。

现在,在潍县一带仅一百平方华里的范围内,集结着华野的七个纵队和中野的一个纵队,约二十万大军。而国军则集结了孙元良兵团、刘汝明兵团、邱清泉兵团和胡琏兵团,黄伯韬兵团又昼夜不停地向这里扑来。华野的三个纵队包围着国军区寿年兵团,国军的孙、邱、胡、黄四个兵团又将华野的八个纵队反包围着。中原大地,炮火连天,两军纠集在一起,一场血战,难解难分,确系亘古未有。

蒋总统得到顾祝同报告国军包围了解放军七个纵队二十万人的消息,十分高兴,亲自来到潍县上空督战。那国军五大主力的邱清泉兵团,猛攻华野阵地。由于该部装备精良,又训练有素,将士作战也非常勇敢,因而国军一路势如破竹,突破解放军的层层阻击。再前进二十里便与区寿年会合。同时,区寿年也知自己被解放军叶飞部包围,也命令部下的两个整编师发动反攻。叶飞兵团四面受敌,处于十分危急状态。叶飞对陶勇说:“我部八万余人,如果不尽快地消灭区寿年兵团,我兵团将有全军覆灭的危险。因此,你与六纵王必成的进攻,一定要狠,凡拒绝投降者,必须予以坚决的消灭。刘司令员刚才发来电报,就有‘慈不带兵’之语,你千万要记住。”

邱清泉进攻叶飞部,在惠宁河许岗地区严重受阻。邱兵团一连发动十数次的进攻,皆被华野宋时轮的十纵打退。这时,整编第四十五旅前来报到。邱清泉十分高兴,对四十五旅旅长说:“我拨二十辆坦克给你指挥,飞机在空中予以配合,你部一万二千余人一起冲杀,我就不相信不能突破惠宁河。”那整编第四十五旅编制奇特,将士一律美式司登式冲锋枪背着,作战勇猛异常,抗战时曾出使缅甸,与倭寇作战屡建战功,曾一役打败日军两个旅团的战绩。这次邱清泉调到中原来,试图将区兵团救出。

整编第四十五旅果然不同凡响,一路猛攻,突破解放军防线,向纵深插去。华野的宋时轮见此,奋然:“已经到了两军你死我活的关键地步了,如果被敌军插了过去,我八万多人将全部战死在这里。就是死,也要死得壮丽。命令部队,上好刺刀,进行肉搏,将敌四十五旅打回去!”十纵第十九旅旅长、政委亲自端着刺刀冲在前面。解放军将士见首长拼命,知危险就在面前,谁还怯弱,也拼命冲了过去。国军第四十五旅手提冲锋枪,见解放军汹涌而来,连发武器一阵猛扫,解放军一排排地倒了下去,但后面的又冲了过来,并且很快地纠缠在一起,国军四十五旅却怕肉搏,优势瞬间变为劣势。那解放军将士本就死里求生,哪里会有丝毫的留情,一阵横剌竖剁,国军将士鲜血直冒,连忙下令后撤。宋时轮得势不饶人,命令狂追,夺回了阵地。

此一仗,国共两军皆死伤惨重。攻守双方退回原地暂息。

粟裕见解放军八个纵队被国军的四个兵团团团包围,现唯有的解救办法是立即消灭区寿年兵团,而叶飞兵团已经几日的苦战,将士疲惫不堪,但此时又不能歇息,无奈之下,他命令叶飞兵团发起总攻。叶飞经短暂的调整后,于七月一日发动攻击。这天夜里,叶飞见将士士气很高,命令部队发动总攻。解放军三个主力纵队的炮火一起向区寿年兵团部轰去,炮火延伸后的瞬间,陶勇、王集成指挥四纵、王必成、江渭清指挥六纵,叶飞亲自指挥一纵从东南北三个方向向区寿年兵团司令部冲击。区寿年见解放军大部队逼近指挥部,亲自来到前沿指挥部组织抵抗。两军又一场撕杀。解放军疲惫,但国军更疲惫。国军挡不住解放军的攻击,渐渐后退,解放军则步步进逼。经过一天一晚的血战,国军大败,区寿年在四辆坦克的掩护下突围被俘。国军区兵团覆灭。

叶飞歼灭区寿年兵团后,便接到粟裕来电,告知他国军黄伯韬兵团已突破解放军十一纵的防线,已接近淮西北被围困的国军整编第七十三师。要他不顾一切地移兵攻打黄伯韬,以解中野第十一纵队之危。

黄伯韬与整编第七十三师还有十公里路就会师了。然而,前进道路上却出现了解放军的大部队。黄伯韬命令部队立即枪占铁佛寺,并向对方发动了猛烈的进攻,但对方也迎战顽强,丝毫没有后退的意思。黄伯韬不知对方虚实,连忙电告顾祝同。顾告诉他正面与他对敌的是中野的十一纵。另外,华野的四纵、六纵、一纵也从侧面进攻而来,后面华野的十一纵又跟了过来。黄伯韬大惊,连忙收缩兵力,并严饬部下行动小心谨慎。

粟裕见战役的目的已经达到,命令叶飞兵团向鲁西南强行突围。黄伯韬、邱清泉、孙元良等不敢追赶,眼睁睁地看着叶飞突围而去。

豫东战役与开封战役同时进行,是中原的一场大战,战役从六月七日开始,七月六日结束。在历时三十天里,国共两军经历了包围与反包围,攻与守逐渐变换位置,但这一战,国军再次损失九万四千多人,而与此相比,解放军却少得多。

按照刘陈邓的部署,开封战役一开始,便进行济南战役。而这时,华野的苏北兵团司令员韦国卿、政委姬鹏飞来电,全兵团已向中原移动,饶漱石对粟裕说:“按照刘陈邓的设想,许世友的山东兵团将与陈唐兵团合兵一处,会战济南,不知粟副司令员下一步有何设想。”粟裕说:“济南守军共有十一万,又全是蒋军的精锐部队。打济南,蒋介石必全力相救。我的设想是集中华野大部,进行济南大决战。”饶漱石说:“我华野在中原已集结了四十万大军,攻打济南也非难事。我看啦,先请示毛主席,看中央有何决策。”粟裕说:“这次战役事关重大,要先请示刘陈邓首长,这样,全盘棋才能活。”饶漱石有些焦躁,不满地说:“我也不知主席对此是如何考虑的,华野人多又兵强将勇,却反受中野刘陈邓的指挥。这样下去,我华野何时才能独立作战?”粟裕说:“司令员多虑了。刘邓首长指挥中野千里跃进大别山,过黄河天险,渡淮汝,冒着奇险而挥师大中原,确非等闲之辈所为。现中原局势完全是中野所创造。我们的陈政委又担任中野的第一副司令员兼第一副政委,两支野战军并肩作战,总有一个统一的指挥嘛。刘邓首长又顾全大局,你看洛阳战役,陈谢不管从哪个方面说都不比陈唐差,刘邓首长却让陈唐担任总指挥,这就体现了华野和中野两军的团结一致,共同对敌。他们这样做,就是我军的典范啊。”饶漱石说:“粟副司令员说得很对,我不应该有此想法。其实只要打败蒋军,谁作总指挥不是一样呢?”二人正说间,张震走了进来,递给饶漱石一封电报,说:“刘陈邓首长决定,要我华野攻打济南。”饶漱石接过电文,说:“既然刘陈邓已经作出决定,我们也要研究具体方案。”粟裕说:“很好。”饶漱石说:“兵贵神速,马上部署。”不因为这,有分教:智粟裕,挥师中原逐鹿;猛林彪,血染塔山阵地。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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