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回倭寇中华损兵折将美龄重庆救死扶伤
作者:肮脏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553

且说罗荣桓展开彭德怀打来的电文,只见上面写有:“副总参谋长左权同志在辽县十字岭光荣牺牲。”想起在陕北的日日夜夜,他心里十分痛楚,眼泪直流。众将问其原因,罗荣桓含泪说了经过,众将凄然。

再说重庆中央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蒋中正和中共驻重庆首席代表周恩来会唔后,便接到薛岳报告:“日军出动两个师团共四万多大军从南昌直攻赣西北重镇上高,我前锋部队已与敌人接上火。”委员长对陈诚说::“日本人忘我之心不死,前不久的豫南战役,已损兵折将,这次又挑起战端,注定以失败收场。命令薛伯陵组织部队,将敌人杀退。不准失败。否则,就叫他的勤务兵抬着他的尸体来见我。”陈诚听了此话,大惊,连忙乘飞机赶到长沙,转告了委员长的命令。说:“这一仗一定要打好,否则,我也不好帮你说话。”薛岳说:“辞修兄,打仗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不过,日军装备如此之强,我军与敌对阵,取胜的机会不大。委座是否强人所难?难道我们做将军的就该落个如此的下场吗?”陈诚说:“委座是对越信任的人要求越苛刻。你好好地打,日军也并非那么可怕。”薛岳说:“兄长,能否一同掌军,也好随时听从教诲。”陈诚说:“这没什么,我的第六战区与你相邻。共同对敌本是你我行伍中份内之事。这次与豫南战役的差别是日军配有机械化的快速部队,但只要我们两个战区联合对敌。我想,日寇是讨不了好走的。顺便告诉你,委座对你的期望很高,你应该感到荣幸。”薛岳称谢。

那豫南战役也是一场大战役。作者本想当时就予以叙述,但皖南事变牵涉到现代史上中国两大政治军事集团的严重争吵,故此时方予以补出。

那是一九四一年一月上旬的事,按照日军华中方面军的命令,冈村宁次调集十五万大军,在飞机、坦克的配合下,发动的一次大规模的战争。第五战区总司令长官李宗仁此时手里只有四个集团军和何柱国的第三军团。

李宗仁决定与敌决战。这天,他招来各集团军总司令、军长开会,商量对策。他在会上说:“日军这次出动了一个整军又三个旅团的兵力,总数达到十五万,并且由冈村宁次亲自指挥。现在,日军已气势汹汹地向我战区扑来。日军的这次进攻,是想将武汉战场和豫西战场连成一片,打通平汉路,然后集中兵力沿陇海路向我进攻。我军呢?必须坚决地粉碎敌人的阴谋。这次战役,我战区参战的部队是孙连仲的第二集团军,汤恩伯的第三十一集团军,张自忠将军牺牲后,第三十三集团军由冯治安将军指挥,也参加这次战役。另外还有何柱国的第三军团。总兵力约四十五万人。从表面看,我军人数几乎是日军的三倍。但与日军装备相比,我军仍处于劣势。不过,我军也有潜在的优势,在广阔的中原大地上,有迂回之地,当地民众又对我大力支持。所以,我决定在这里与日军大打一场,望诸位将军不辞辛苦,奋勇杀敌立功。”何柱国说:“总司令长官,你就下命令吧。你指向哪里,我们都坚决地执行。”

何柱国原为东北军高级将领,本就十分痛恨日本人。且目今少帅还在囹圄,也想早日将日寇赶出中国去,看少帅能否获得自由。孙连仲、冯治安来自西北军,两部将士作战勇敢顽强,汤恩伯又是委员长的爱将,也想在这次战役中再立新功。李宗仁恐日军势大,在会议后又急调廖磊的第二十一集团军作机动。因而,这一仗还没打,就注定了日军在豫南占不了丝毫便宜。

李宗仁命令孙连仲守襄阳,何柱国守正面阻挡日军中路,冯治安布防于唐河一线,作为南阳之屏障。汤恩伯部作为战役之机动,驻守随县。

一九四一年一月二十日,日寇开始向北发动大规模的进攻。李宗仁见日军猛攻唐河,连忙命冯治安昼夜设防,又命汤恩伯率部增援。双方在唐河地区展开激战。冯治安自知本集团军难以抵挡日军的猛烈进攻,但考虑到增援部队不日就到,因此,他设计拼命防守。连续八天的激战,冯部损失十分惨重。正危急时,汤恩伯率部赶到,中日两军再次展开决战。汤部装备较好,所部又善战,日军在短时间内也占不到丝毫便宜。日酋见此,连忙呼来飞机支援。李宗仁早料道有此着,下令全线出击。国军发一声大喊,冲向日军群中,展开肉搏,由于失去了飞机的配合,我军以多胜少,日军不敌。冈村闻报大惊,电告唐河以东的两个师团增援,并派出飞机掩护撤退。

这一仗,日军大败亏输,丢下四千余尸体逃走了。我军大胜。

李宗仁战胜冈村的消息传到第九战区的薛岳耳朵里,很觉得不是滋味,因自己长期与日军打交道,还没有一次性击毙日军四千多的战例。而这次委员长以“战败必治罪”的死命令,经陈诚口中说出,哪里敢怠慢。在陈诚的协助下,作战方案很快就制定出来了。在高级军事会议上,第九战区的五个集团军总司令、军长们都到了会。这五个集团军的主官是:

第十九集团军总司令长官 罗卓英

第二十集团军总司令长官 商 震

第三集团军总司令长官 吴奇伟

第九集团军总司令长官 孙桐宣

第二十六集团军总司令长官 徐源泉

将军们的讨论结束后,薛岳对将军们说:“日寇自入侵我国,嚣张气焰被煞去了不少,前不久的豫南战役,日军遭到重大损失,但他们仍忘我之心不死,又向我第九战区发动了大规模的进攻。这次日军向我进攻的部队虽然只有五万多人,但全是快速部队,比我军的两条腿行军要快得多,敌军确实猖狂,但我们不怕,我决心予以迎战。现我战区的野战部队是日军的三倍,消灭日寇保家卫国的时候到了。将军们,这次战役我们要对日军以沉重的打击,方显我军的英雄气慨。各部要加强防守,随时作好战斗的准备,命令下来,各部都要奋勇作战,力争获得全功。下面,我要重申几条军律。第一,有令不行者,枪决;第二,行动迟缓者,枪决;第三,作战不力者,枪决;第四,扰民、侵民者,就地枪决。各位将军,军律所在,要认真遵守。未尽之军律,仍按律执行。我和陈司令长官已商量好了,对战事作如下部署”他接着说:“第十九集团军总司令罗卓英将军。”罗卓英连忙站了起来,答道:“罗卓英在。”薛岳说:“罗将军,你部有四个军,是本次战役的主力,坚守赣西北的上高。上高城不大,但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如上高有失,我战区的其它地方动摇,望将军认真组织,鼓励部下多杀敌报国恩。”罗卓英说:“请薛长官放心,本集团军坚决完成任务。”薛岳很高兴,示意罗卓英坐下,继续说:“第二集团军商震将军,你部第十八军黄维率部守铜鼓,主要监视从浏阳一带入侵之敌,危急时可作预备部队使用。其余的三个军仍驻守原地。吴奇伟将军,你的第九集团军驻守宜春一带。如日军武汉部队向东杀来,你部予以坚决的阻止。危急时,你可使用你部的快速纵队。如武汉之敌不东进,你部也按兵不动。你部的李汉魂两个军仍驻守原地待命。”转过头来,薛岳对徐源泉说:“徐将军,战斗打响后,你可率不少于两个军的兵力抄小路直逼万载。如罗部危急,你指挥两个军增援,不可全军行动。万载本非战略要地,但它属于本战役的三角地带,可观两军战况,进而击之。孙桐宣将军,你部由陈长官指挥,望你部多杀敌立功。”

陈诚看着墙上的军用大地图,见薛岳调军有法,也很佩服。这时,人报日军分兵三路已向上高杀来,薛岳对罗卓英说:“你部的李觉已与日军在上高地区交上火了,战事紧急,你立即赶到前线指挥。”

罗卓英把前线指挥部设在离上高六十里的一个山沟里,刚打开电台,便接到薛岳命令:“黄维的第十八军划归你指挥,现在由你全权安排战事。”罗卓英十分高兴:“黄维部装备精良,其部又能征善战,若得该军协助,大事必成。”这时,第七十四军军长王耀武打来电报:“日军炮火十分厉害,望炮旅支援。”罗卓英连忙电告重庆军委:“请求飞机支援。”四十分钟后,国民军空军第一大队的十二架飞机全部出动,按王耀武指示的方位进行了猛烈的袭击,日军炮火减弱。

前方战事激烈,罗卓英手里还有一个警卫团了,而日军的攻势有增无减,他只好指挥黄维的第十八军立即投入战斗。

黄维接到罗卓英要他二十个小时内赶到上高支援王耀武,迟到半小时就要军法处置的命令后,哪里敢怠慢,命令部队向上高飞驰而去。

王耀武得知黄维的第十八军离上高还不到二十里时,十分高兴,鼓励部队准备反击。这时,又接商震指挥一个军的兵力向上高靠拢,便命商震暂时不要出击,待大军云集后,听命令行动。

日军的这次行动是三月十五日发动,兵分三路取上高。其目的是打通武汉到南昌的通道,使武汉与南昌连成一片。但此时的国军已不是“七.七”事变前的国军了。现在,日军每前进一步就要付出惨重的代价。那日军一路扫荡,来到上高地区时,再也无法行动了。国军虽然武器简陋,但士气十分高潮。而日军则不然,士气严重下降。到了四月十二日,中国军队六个军共十五万大军将上高团团包围起来,只等薛岳下命令发起总攻了。

那日酋见自己处于四面包围中,十分害怕,连忙组织力量突围。罗卓英岂能由他?下令猛攻,可惜,具有现代化装备的日军在坦克和装甲车的掩护下,还是杀开一条血路,窜回南昌。罗卓英指挥大军围追堵截,逼近南昌。

此役,薛岳的第九战区与日军作战,打死打伤日军一万五千余人。日军的第三十四师团几乎全军覆灭。薛岳将战果上报重庆:击毙日军九千余人,击伤五千七百余人,缴获二千七百匹战马和各种长短枪一万余支,各种火炮二十余门,俘虏日军一百五十七人,击毙日军最高军官的军衔为少将。

接到捷报,委员长十分高兴,对身边的何应钦、白崇禧说:“薛伯陵还是非常会打仗的。以前,他屡立战功,现在与日本人打仗,又功勋卓著,你看,一仗就消灭了日军一万多人,通令全军,予以嘉奖,同时奖法币十万元。”

上高战役刚结束,委员长便招回陈诚,与他商量重庆的防空。这时,第五战区的李宗仁报:“日军自宜枣、临枣两大战役后,又在鄂西北发动了新的进攻。”陈诚说:“二十七年(即一九三八年),日军进攻武汉,其目的在于西进重庆,北连平汉路,南接两广战场,现攻占武汉两年多了,一个战略目的也没有达到,武汉还是孤零零地突在长江上游。学生认为冈村宁次这次组织三个师团进攻也是为这个服务的。”委员长问:“辞修,你认为我军应采取什么对策呢?”陈诚说:“李德邻与日军进行大兵团作战也有好几次了。这次,他既然一如既往地请战,学生认为就请李德邻再立新功吧。”委员长说:“辞修说得对,再让李德邻去教训日本人。不过,其它战区恐怕也有战事发生。辞修,你看地图,日军发动鄂西北战争外,还可能在哪个战场挑起大规模的战事?”陈诚说:“学生认为,第一、第二战区的战事有可能发生。”委员长问:“这又是为什么?”陈诚说:“第一战区是卫立煌为总司令。晋冀一带有第十八集团军在活动。朱彭打击敌人还是主动积极的。这里几乎每天都在发生战事。第二战区的阎司令长官处紧靠黄河,西临绥远,东又有卫立煌作屏障,战事相对而言要少些。”委员长又问:“你估计朱彭的八路军目前有多少人?”陈诚说:“自‘百团大战’后,日军加强了后方建设,八路军的野战部队损失很大。现在的人数恐怕不到四十万人。就以聂荣臻部和刘伯承两部来说,去年上报团长级的军官就战死百人以上,因此,八路军元气大伤。”委员长说:“共军的发展实在太快了,终为党国大患。”陈诚劝说:“而今日军仍十分猖狂,八路军深入敌后,搅得日军终日不得安宁,也对我正面战场的发展起了很大的牵制作用。如果嫌八路军发展太快,我们在军费上予以限制,这样,也达到了限制他们发展的目的。”委员长说:“我们下拔的军费,仅比二十六年的下半年增加了百分之五。那毛泽东也是一个奇人,如此军费尚能支撑下去。”陈诚说:“他们仍执行供给制。整个官兵都无军饷。”

转眼间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委员长掂记着第五战区的战事,时时与李宗仁联络。这天下午,作战部送过来一份电报,委员长打开一看,见是第五战区的李宗仁打来的,电报称第五战区孙连仲部在刘家河与日军激战,表现出勇敢顽强的精神,已将日军打败,并乘胜追击,连克康县、资山两城,击毙日军五千多人。委员长通令嘉奖。这时,第一战区总司令长官卫立煌来电:“日军五万多人进攻中条山地区,目前战事激烈。”委员长命何应钦回电:“痛击日寇。”这里的事情未完,第五战区李宗仁又来电:“枣阳失守。”委员长大惊,口述电文:“第五战区李总司令长官,枣阳乃战略要地,兵家必争,必须夺回。”

五天后,李宗仁来电:“枣阳收复,日军退回原防地。”蒋委员长正与徐永昌、何应钦等谈论枣阳收复后我军应采取的措施,突接第一战区卫立煌电:“日军进攻非常激烈,每天都有数十架飞机配合作战,中条山南部黄河各渡口陷落,现主力部队已退到黄河以南的太行、太岳山区中。”委员长看后,不禁火冒:“娘希匹,卫俊如与朱彭二人打得火热,每次都为朱彭请功,这次为何一败涂地。他的几十万部队都到哪里去了。敬之,以我的名义发电卫俊如,限期收回黄河渡口,否则,军法处置。”何应钦说:“委座,是不是发电的口气和缓一些,这样,俊如对收复失地的信心也充足些。”委员长说:“就按你的想法去做。”第二天下午,卫立煌来电:“中条山阵地全部陷入敌手,第三军军长唐瞧源、新二十七师师长王俊和、副师长梁希贤等在突围中被日军包围,予敌以重创后弹尽自杀殉国。”委员长看后,对何应钦说:“军长、师长一级的军官战死,可见战事如此之激烈。命令首都各报对死难者表彰其功,首都各界对死难者予以哀悼。”

收复枣阳,但失去了中条山大片国土,确实令人气愤。委员长准备严厉处分卫立煌。何应钦、陈诚等苦劝。委员长也念他平日战功卓著,在国军中也是一员大将,也就罢了惩罚的念头。

再说武汉沦陷后,日军最高司令部不断策划国民党的统战工作。自汪精卫降日组成伪政府后,日内阁总认为汪的成份不浓,不足以代表南京中央政府,而日酋考虑的最佳人选是何人呢?当然是手握重兵的中国国民党总裁蒋中正了。如果不战而使中国屈服,那才为上策。因此,日内阁从没打消拉蒋降日的念头。到了一九四0年的二月,日内阁对这一措施一直未改变。为达此目的,日本特务机关长今井武夫和日本驻香港总领事武官铃木卓尔与香港的西南运输公司总经理宋子良进行了多次接触。二人竟成了朋友。宋子良曾任前南京外交部总务司司长、中国建设银行总经理、广东省财政厅长等职务。在中央政府的高级官员中,宋的职务不算高。但子良却具有特殊的背景。他是蒋宋孔氏中的第二级成员。这位宋公子生得十分帅气,又颇具文采。他口齿伶俐,深受哥姐们的喜爱。经铃木卓尔介绍后,今井武夫与宋子良相识并成了好友。那今井武夫异想天开:“如果从宋子良处打开一条缺口,这场功劳岂不算最大。功高官必升,前途无量呢。”与宋子良交往的时间一长,今井武夫便托出意旨:“只要蒋汪合作,中日战争就会停止。”

到了三月七日,今井武夫、铃木卓尔和参谋本部的臼井茂树拿着陆军大臣烟俊六的证明书,与宋子良、陈超霖、章友三在香港进行谈判。

其实,双方都有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临行时,张群对陈超霖说:“汝二人与日方进行谈判,必须有三条原则:第一,不准丧权辱国。第二,要想办法稳住对方,拖住敌人。第三,软硬要结合。”本就不抱任何目的的张群显然是受蒋的指使。

今井武夫代表日方,提出的条件是:中国政府承认满州国和日本在华北、内蒙的驻军,缔结防共协定;重庆政府与南京政府合并。宋子良拿出对日方的条件是:可以协商。但其中的就有日本军队退出中国,在东北可以留到“九.一八”事变前的驻军规模。这显然是自相矛盾。日本人不可能接受。

几天后,日内阁制定了《桐工作实施纲领》,谈判内容也增加了“长江下游和华北地区进行经济合作,为日方提供特别方便。在中国沿海地区进行海军军事合作,中国聘请日本人为军事、政治顾问,日本拥有在中国内地居民的居住权等。那宋子良才不管日军提出的一榄了谈判课题呢。还是那句都有话:”可以协商。不过,谁承认了你们的条件,谁非挨万年臭骂不可。”这句话,弄得日方代表哭笑皆非。其实,宋子良并非阿斗,也不是不会说话,是因为日方的条件太苛刻。再则这些条件连一个刚懂事的孩子也不会接受。所以,与之胡扯。到了六月二十六日,宋子良通知日方,说七月中旬在中国长沙举行汪、蒋、坂三方会谈。日内阁欣喜若狂,认为委员长抗战的态度有转变,无疑将成为汪精卫之二。其实,日方还是不了解这位委员长,汪骨头哪敢与蒋相比。汪卖国而蒋爱国。蒋平生之中在中国历史上无卖国之记录。到了十月二十三日,日方议定,来年的八月,蒋坂单独会谈。哪知日本内阁更迭,近卫第二次组阁后,写信通知蒋委员长,同意对日方提出的条件作部份让步。但蒋却置之不理,反而加强了对日军的攻势。

中日间的谈判是秘密地进行,现中止后,战事更加频繁,但对中国有利。日方见此,便决定对中国陪都进行大规模的轰炸,以达到破坏首脑机关的目的。

自武汉会战后,陪都重庆一直是日军轰炸的目标。日机几乎每月都对重庆进行轰炸。由于武汉离重庆近,每次日机起飞都来得很快,重庆虽有防空警报,但偌大的陪都,又有多少防空设备。因而,每次的轰炸,都有很多人被炸死、炸伤,很多建筑物遭到严重的破坏。

到了一九三九年的四月二十八日,正逢印度总理尼赫鲁访问中国,委员长在官砥接见他,双方正进行会谈时,日机又来进行轰炸,两国领袖不得不中止会谈。一个星期后,也就是五月三日、四日,日军再次地对中国陪都重庆进行特大型的轰炸。这一次的大轰炸,使数以千名的平民百姓被炸死,众多的人被炸伤,房屋毁坏十分严重,这就是著名的“五.三”、“五.四”大惨案。

那日寇对重庆的轰炸,每次都是数十架飞机编队而来,时间短,使得重庆的防空防不胜防。如今要说的,是一九四一年六月二日晚日军对重庆的一次大轰炸,使得委员长和夫人在防空洞里呆了好几个钟头。防空警报解除后,这两位伟人伉俪也参加了抢救行业,深得民众的尊敬。

这天,也是合当有事,委员长在官砥接到卫立煌兵败,军长、师长战死的消息,十分震怒。他强压愤闷心情,仔细端详着墙上的军用大地图,思索着卫立煌收复中条山地区的方案,一直到下午六点才回家。夫人美龄见委员长闷闷不乐,连忙抚慰。委员长说:“卫俊如损兵折将,致使大片河山陷入敌寇,中意撤职。敬之和辞修劝阻。中也知俊如多立战功,是不可多得的一员战将,因此沉思。”夫人笑着说:“看夫君所说,也是为党国之事。但卫俊如为我党国之重要战将,一次失败,必能总结经验,吸取教训。自古也无常胜将军之理。夫君应去电鼓励,俊如必感君之恩,奋勇杀敌以报党国呢。至于说到与朱德的八路军打得火热,这也难怪他,在抗战初期,卫俊如死守韩信岭时,八路军罗荣桓部在最危急关头将他救出来,这也是联合抗日的一个典范,大敌当前,夫君对此种事情应提倡,切莫怪罪于俊如。”委员长见夫人如此说,心意也平和了许多。

晚饭后,夫人邀请委员长散步。委员长欣然而行。来到园门口,夫人说:“达令,不如出门闲逛一会,”委员长说:“如今战争年代,需与侍卫打招呼。”夫人说:“逛一会便回,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委员长应允。二人刚跨出园门,侍卫长俞济时便予以拦阻,说:“委座,日本特务经常出现,陪都也并不安全,请不要随意行走。”委员长笑着说:“不要紧的,我们稍逛一会就回。”俞济时说:“委座,重庆虽为战时首都,防务力量却并不如人意,随时都有不测事件的发生。就是今年,日本特务对委员长也有三次的暗杀行动了,况且,日机轰炸事件时有发生,还是请委座不要出门吧。”委员长说:“我命大,不会出事的。你就放心吧。”俞济时见拦不住委员长,便命便衣侍卫紧跟着,严防意外的事发生。出门走了十余分钟,天虽近黄昏,但街上行人很多,摆滩设点的,沿街叫卖的,十分热闹。这祥和的气氛确实令人兴奋。夫人悄声地对委员长说:“等抗战胜利了,我们好好地把重庆建设一下,让这西南重镇焕发特有的青春吧。”委员长笑着点了点头。夫妻二人不敢多逛,便伫立四望。委员长见侍卫十分小心地跟着,便对夫人说:“回去吧,你看侍卫多紧张啊。”夫人正要答应,突然,一阵刺耳的警报声传来。这警报声的怪叫使人发怵,更叫人心惊胆颤。

前呼后拥的侍卫听到这怪叫声,哪里敢耽搁,也不管委员长是否愿意,架着夫妻二人,穿过巷道,直奔附近的防空洞而去。

为了不暴露目标,防空洞的照明设施没有启动。委员长坐在这黑黝黝的防空洞里,心里很不是滋味。想起刚才那撕人心肺的警报怪叫声,更有那大街上的一片混乱、以及这位伟人被警卫驾着奔跑偷眼看到的情形,实在是触目惊心:大街上,成混乱状态,做生意的哪里还顾得收摊打烊、关门闭户,慌不择地揣上那仅有的现金,随着奔流的人群,在狂逃。逃向哪里,人们似有目的,也似无目的。人群中,老母的声声叫唤,老父的嗫嘴痛骂,混杂在这慌乱的人群里,随波逐流;那吼叫“醪糟开水荷包蛋,又香又甜”的小贩,早已丢掉盛醪糟开水的桶,其实不扔也被那乱糟糟的人群踩烂,早已成了废片,也不由自主地随着奔流的人群向前滚动;还有那七老八十的人,弓着背,拄着棍,也正赶上气笛的吼叫,哪里跑得快,被慌乱的人群一挤,一个站立不稳,跌在地上,有那好心的,强行绕过去,来不及的直踏而上,其实也是不由自主地踏了过去。早已成了肉饼,可怜那老人,死于此,尚不知为何;更有那用背衫背小孩的妇女,听得一声气笛响,魂与魄本能地相离,毫无目的地随人流如潮水涌动,又哪里止得了脚,被一阵狂挤,背上的小孩嘶哑的声音逐渐变小,最后连哭声也没有了。可怜啊,他来到这乱世里,时间是那样的短,却遭受无端的折磨。他想多看一眼这个世界吗?不能够了;天下之大,却遇上了这倒霉的世界。早已魂断气散的他,小眼瞪得圆圆的,小嘴大张着,他想说些什么呢?这世界是那样五彩斑澜还是昏暗无比呀,他没有说,已经没有力量说了,即使能说出来,又有何用呢?在这战乱的年代,象他这种小孩,也不知有多少含恨离开人世间。

想到这些,委员长一阵辛酸,眼泪直往下流。心里暗叫:“天啊,你这不公的苍天,偏要将这横祸降来人间,使我党国受蒙难,人民受此凄惨;地呀,你也不公,生出那野兽般的日寇,将我中华儿女欺凌。怪只怪这日寇无人性,丧天良;怪只怪国家积弱积贫。要将这野蛮的日寇赶走,方能正本清源,换来晴朗的天空。”委员长想到这里,命侍卫备车回官砥。但日机仍在狂轰滥炸,城市上空浓烟滚滚。山上,国民军的高射炮弹不断地向日机射去,日机的机关炮也响个不停,此时尚在危险时期,侍卫又哪里敢放委员长出防空洞。

日机的轰炸,一批接一批,连续几个小时不断,委员长在防空洞里,又怎敢提前出来。

你道那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初的重庆的防空设施,其实也很简陋,更何况日机突然性地大批量的轰炸,偌大的市中区、沙坪坝等闹市区,各仅一两三个防空设施而已。市中区防空洞在校埸口。日机的这次大轰炸又是傍晚进行,重庆的防空司令又如何料到。当日机飞来,警报司令知晓时,敌机已过涪陵,慌忙拉响警报,可怜市区居民大多涌向较场口防空洞。本来建设时就不很合理,通讯设备自然很差,事情又来得那样突然,躲避轰炸的人们争先恐后向洞里冲去,开初尚不觉得什么,随着涌入的人群增多,里面空气越来越稀薄,最后出现了严重的缺氧现象。于是,进洞里面的人便向洞口处拥来。警报未解除,洞口被封闭,洞口便成了人们为争夺生存的换气口。可怜啊,那么多的人拥挤在那洞里,互相践踏,不少人在窒息中拼命向外挤,洞口处的人们又岂能放过这唯一能生存的机会。你看那相互之间,你抓我揉乱成一团。当警报解除时,洞门打开,洞内因窒息而死的,互相践踏而死的,在防空洞里已摆满了。还有一部份人,离洞口稍近,也奄奄一息了。

委员长和夫人接到校场口防空洞窒息事件的报告,大惊,立即指挥抢救。他来到窒息现场,见那么多的窒息者,一时又如何能够救完。夫人美龄将自己的座车腾出来,加入抢险行业。但杯水车薪,又如何能够。夫人灵机一动:“只有站在路口拦车救护了。”夫人想到这里,立即带着三个侍卫,站在街道的十字路口,凡过往车辆一律拦阻,抢救的阶队伍顿时壮大起来。

那来往的车辆见第一夫人亲自拦车,谁又敢不从。运输工具由原来的数十辆车猛增到一百多辆。抢救的进程加快。安全人员又打开了通风设备,洞里的生命逐渐增多。

抢救工作结束后,军委会政治部长张治中向委员长报告:“防空洞里的人员已抢救完。窒死者有一千三百四十六人。抬到医院抢救无效死去的有四百二十五人。其余的已全部脱险。”委员长说:“文白,现在交给你一项任何。由你负责成立惨案调查委员会,负责调查死亡抚恤工作。同时,对校场口的防空洞进行改造,增加通风设备。另外,你再选一个地方,另建一个防空洞。这个任务非常繁重。文白同志,你有困难吗?”张治中说:“委座,困难是有,但我愿意迎着困难上,请委座放心吧。”说完,便告辞出来,刚走到门口,又听委员长叫:“文白,请稍等。”张治中转过身来,委员长说:“你还要马上办好两件事。第一,从今天起,你兼任陪都防空司令,警报司令也由你兼任。第二,传达我的命令,对重庆原防空司令、警备司令、警报司令撤职,追究其刑事责任。”张治中说:“委座,昨日的情况有些特珠,是不是只撤职,至于追究形势责任之事,待查清楚后再定吧。”委员长说:“好吧,就按你说地去办。”

张治中走后,委员长口述电文一道,命令陈诚、何应钦、顾祝同立即回重庆议事。不因为这,有分教:倭寇行凶,偷袭珍珠港;德军施暴,攻打莫斯科。正是:猛兽终被猎人缚,强盗还需众人打。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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