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回周恩来黄陂歼劲旅秦邦宪湘西走大军
作者:肮脏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1417

且说南京中央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蒋中正,闻江西大部进入了红军版图,好不恼怒,他奋起神威,催动三军,准备向红军再次发动猛烈的进攻。这天,委员长正要召集前线将领训话,军政部长何应钦走了进来,说:“校长,这是本年度的军费预算,请过目。”委员长有些不耐烦,说:“你直接交给汪院长审批,然后到子文处划拔,这不行了吗?”何应钦答应,来到行政院,正好汪精卫在那里审批文件,何便将军费预算递了过去。汪精卫看后,对何应钦说:“这是一笔庞大的开支,财政部恐怕一时不能筹齐,你去找一下宋副院长。”何无奈,只好来找宋子文。宋看后,皱了皱眉头,说:“这笔费用大得很,不说一时筹不齐,即使筹齐,也要由汪院长审批,方能分期支付。我有何权敢擅自拔款与你。”何有些烦恼,又回到委员长官砥,见委员长和陈布雷谈事,便站在一旁。委员长见何面容有愠色,便问办事如何。何便将汪、宋二人的语言说了。委员长大怒,接过预算方案,来到行政院,他不待通报,径直撞了进去,见汪精卫正与罗文干谈外交事,便将何应钦拟定的军费预算呈了上去,汪院长说:“军费是宋副院长管,你呈报的数目太大,恐一时筹不齐。”委员长大怒:“前方将士浴血奋战,尔等在后方当老爷,把战事当儿戏。军政部长何敬之找尔等,竟张三推李四,成什么章法?”汪院长说:“介石兄请息怒。我批后,宋副院长不认帐,如何是好?”委员长大声说:“你批,我自己去找他。党国养了尔等一群庸才、草包。”

委员长回到官砥,召来宋子文,将预算方案交给他,说:“子文兄,请你立即办理。”宋子文说:“这笔军费只能分期划拔。”委员长笑着说:“你抓紧一些,尽量早日筹齐。”委员长见军费有了着落,便请兵工署署长兼装备部部长张群办理各部队的装备。张群答应着去了,这些天,委员长大部份时间都在看地图,思索战事。又召见了部份前线将领,征求围剿红军的意见,然后,他乘飞机到南昌督战。

委员长到南昌后,通电宣布就任鄂豫皖赣湘剿匪总司令,他任命李济深为副总司令,曹浩森为参谋长,起大军五十万对红军进行第四次围剿。为集中兵力,协调作战,委员长在庐山牯岭召开鄂湘赣豫皖五省清剿会议,决定此次行动的第一个目标是鄂豫皖三省的赤色区域,会议针对中共有民众的支持问题,决定了扩大宣传,增添了争取民众支持国军的措施。同时,把“三分军事,七分政治”作为本次战役的主题,而侧重又在于消除红军存在的条件。从理论上、实践上建立防共、反共的机制。在战术上,委员长针对毛泽东战术的“十六字诀”,也提出了“以众击寡、以实击虚、以整击零、以正击奇”的战术原则。为防止毛泽东“大踏步进退,诱敌深入、集中兵力、各个击破”的战略战术,委员长制定了“层层设防、步步为营、勿使匪逃”的战术对付朱毛红军。

半年多的时间准备已就绪,委员长仍决定何应钦为湘鄂赣剿匪副总司令兼前敌总指挥,贺国光为参谋长。青年黄埔系战将陈诚为中路军总指挥,这路军编有三个纵队,共十一个师的兵力正面对敌;又以蔡廷楷为左路军总指挥,编有五个整编师又一个旅的兵力。右路军以余汉谋为总指挥,下辖五个整编师和一个独立旅的兵力。另外,委员长还准备五个整编师又两个加强旅作为预备部队。他制定的作战方针是:三路分进合击,最后在江西黎川、广昌、南丰一线会师,达到全部会歼共军的目的。

再说周恩来到达江西瑞金后,便得到国民军五十万大军向苏区发动进攻的消息,他准备予以迎战。其时,王明从上海回到苏区,不久又到了莫斯科,向共产国际汇报了向中发被捕叛变的事。到了莫斯科后,便建议共产国际指令洛甫(张闻天)、博古(秦邦宪)和卢福坦三人组成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会。

那博古本名秦邦宪,江苏无锡人。生于一九0四年,一九二五年加入中国共产党。第二年赴苏学习。一九三0年回国任全国总工会宣传干事。后不断提升,仅三年便担任中共临时中央局书记。共产国际根据王明的提议,由秦邦宪(博古)担任中国共产党中央的总负责。此时的他只有二十七岁,对作战打仗不熟悉,主要还是按王明的指示办事。博古对毛泽东的游击战很反感,认为毛泽东为逃跑主义之首要人物,因而,予以夺权罢官。周恩来到达苏区中央局后,专程看望了失去军权的毛泽东。一席交谈,很佩服毛的见解,便打算让毛泽东担任红军的总政委,哪知周恩来一提出,便遭到博古一口拒绝,不仅如此,还下令免去他第一方面军总政委的职务,周恩来好不懊悔。

鉴于周恩来的名声和才干,以博古为首的临时中央任命周恩来兼任红军总政委职务。面对国民军大兵压境,周恩来与红军总司令朱德商量,决定继续采取朱毛时期的战略战术。但临时中央的负责人却指示周恩来去攻打国民军重兵防备的南丰。周恩来几次电告解释,无效,只好率部前往。时,蒋委员长已侦知红军的动向,连忙下令陈诚指挥十六个整编师的国民军精锐驰援南丰,意图里应外合,将红军歼灭于南丰城下。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周恩来果断地下令部队转移,共青团中央书记凯丰劝谏,周恩来说:“南丰守军不下三万,又全是国民党的精锐部队,战斗力特别强,我军攻打,必遭大损,且未必能攻下南丰,何况陈诚的十五万大军从我背后急驰而来,此时不撤,我军遭两面夹击。那时想撤就困难了。”他命红一方面军六万多人撤到南丰东南的东绍、洛口、吴村地区隐藏起来,只派少数部队佯攻南丰。国民军第七纵队总司令罗卓英所部寻红军主力作战,突然红军一下子不见了,好不吃惊,连忙电告陈诚。陈诚命罗卓英统一指挥第五十二师、第五十九师向黄陂一带前进,朱德、周恩来命令红军主力北上,冒雨在黄陂一线设下埋伏。

国民军第五十二师师长李明,第五十九师师长赵观涛分别率本部由吉安、安乐出发,向黄陂攻击性前进。两部决定在黄陵会师后,再会战广昌。

第五十二师进军很快,经太平村、登山桥、大龙坪、小龙坪,于十二月末抵达湖山地区,这里两侧都是高山,朱德、周恩来率红军就埋伏在这里。李师进入埋击圈后,朱德命令发动攻击。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数万红军从山上冲下来,将李师截成数段。李明也非等闲之辈,见红军势大,亲自率一个团突围。红军将领彭绍辉见李明英勇,连忙率一个团的红军将口子堵住。双方为争夺口子展开决死战。李明见连续几次冲锋都受挫,大怒,抄起一挺轻机枪在前开路,守口子的红军经他一阵猛扫,倒下一大片。突然,一串子弹飞来,李明脑袋中弹,他连哼也没哼一声便倒在血泊里,再也不能动弹了。残部见师长战死,弃械投降。国民军第五十二师全师覆灭。

五十二师被围之时,五十九师就在附近,两师之间只隔着一座山,虽密集的枪声就在附近,但数十次冲锋都被挡在山外。朱德见五十九师进攻猛烈,急命林彪的第一军团抢占有利地形,将国军五十九师包围起来。赵观涛见救李师不成反被包围,十分惊怒,连忙呼救。陈诚接到电文,急调五十三师援救。在陈诚的严厉命令下,五十三师拼命向赵观涛部靠拢,朱德知这两个师都是国民军的精锐部队,急命红一方面军向五十九师发动猛攻。待陈诚指挥大军分进合击红军时,国军五十九师已覆灭十多个小时了。陈诚又惊又怒,只好将部队撤离。

在黄埔第一期中,陈诚、胡宗南、杜聿明是蒋校长的三大杰出的弟子,而陈诚又在委员长心中更甚,所以,格外受到器重。

何应钦接到陈诚的电报,已知国民军两个精锐师被歼,好不心惊,他命令核心部队第十一师为先锋,向广昌一路扫荡性前进,其余各部尾随其后。那国军第十一师、第十八师的师长都曾由陈诚先后担任,其部装备强,将士作战勇敢,在国军中是首屈一指的。后来,这两个师发展起来的部队被人们称之为“土木系”。“土”就是“十一”的简称,“木”是“十八”的简称。这次何应钦将战斗力很强的第十一师打头阵,可见决心之大。

朱德与周恩来商量,决定歼灭这天下第一师。他见十一师向广昌扑来,也指挥红一方面军奔赴广昌,并在草鞋冈设下埋伏。为使这次战役大获全胜,朱德命林彪派出一小股部队诱敌。国民军第十一师来到草鞋冈,立即被其四倍之众的红军所包围。第十一师虽然悍勇,但地形对己十分不利,再大的战斗力也使用不上,因而威力严重下降。朱德命红军缩小包围圈,将第十一师分割成若干小块,然后利用熟悉的而有利的地形,将其歼灭。第二天早上,尾随而来的国民军第九师探知第十一师已覆灭,连忙撤退,朱德下令追击,歼敌一部,残余在李延年的指挥下撤出战场。

这次战役,红军歼敌三万有余,缴获枪支弹药很多。国民军的第四次围剿,是委员长亲自拟定的作战方案,按理说不应该草草收埸,但何应钦见剿灭红军的希望十分渺茫,便抽身返宁。此时,日军不断蚕食我华北地区,委员长命何为军事委员会北平分会会长,这位一直在剿共前线,又一直未取过大面积胜利的大帅,只得暂时离开剿共第一线,到北平履行新职。何应钦的职务由顾祝同担任。由于连续几次的剿共,均以失败告终,委员长对何的指挥才能产生了怀疑。在委员长的眼里,何已不适应现代战争作战具备的能力。只是考虑到何对自己的忠心耿耿,官虽越作越大,但作战的指挥权却从不再授予。一直到离开大陆,都是这样。

再说朱德指挥红一方面军打退国民军的第四次围剿后,红军发展到十万余人。每一个连队都配有两挺机关枪。此时的毛泽东已担任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主席,现驻瑞金,听说朱德与周恩来联手打败了国民军第四次围剿,心里非常高兴,对夫人贺子珍说:“朱德和恩来深得游击战的妙诀,太好了。”

那贺子珍与毛泽东结婚后,生有一子,年方三岁。毛泽东身边仅此一子,十分疼爱,有空时也和他一起玩。这时,毛泽东的二弟毛泽民、三弟毛泽潭也在苏区。其中,毛泽民任中央苏区银行行长。毛泽潭已担任红军师长。毛泽潭与贺子珍的妹妹贺怡结婚,夫妻二人感情很好。

再说这几天周恩来在朱德的协助下,打退了国民军的第四次大围剿,感到十分疲倦,听说国民军第九师狂逃,下命令追击后便躺在门板上睡着了,那周恩来身体素质很好,精力旺盛,一连几天没日没夜地指挥战事,都强自抑制住睡意,这一躺下便进入梦乡了。朦胧中,似有人在推他,强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中央军委机要处长钱壮飞拿着一份电报,蹲在他身边。周恩来坐起来,接过电报看后,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原来,临时中央总负责的博古已到瑞金,要他立即到那里开政治局常委会。周恩来赶到瑞金,与博古见面。两年没见博古了,他正要寒喧几句,没料道博古劈脸一顿就数说苏区的错误。最后,博古说:“现在,我向你宣布,临时中央与苏区中央局合并,称为中央局。你的苏区中央局书记职务取消。另外,军委留在瑞金,不再随军行动。我参加军委以后,红军的行动由军委直接指挥。现在,我命令你,按照李德顾问的意见,把第一、第五军团留在原地,第三军团作为东方军,东出福建。”周恩来说:“博古同志,你这样做会分散红军的力量,打击敌人时,形不成有力的拳头,是不是……”博古不耐烦地说:“好啦,恩来同志,不要再说了。你的工作是执行命令。”周恩来心里憋得慌,好象有一种不实之感,但又说不出为什么。

按照博古的命令,红军兵分两路,一路出福建,另一路在瑞金留守,东路军打得十分辛苦,只得无功而返。而另一路军却闲得没有事干。又,周恩来得到消息,蒋委员长已调集百万大军围剿苏区,而自己则执行这毫无意义的命令。这时,毛泽东因为患病闲居在瑞金,他向博古建议:“蒋介石的这次行动非同小可,他采纳了德国顾问的意见,向我苏区筑碉前进,妄图使我失去机动的余地,我军应最大限度地集中兵力,来一个大的机动,打到外线去,使敌首尾不相顾。我军到敌后,敌必回师救援,我再在运动中歼其一股,必获全胜。此‘围魏救赵’之法也。”博古听后,不假思索地批评说:“你怎么怕起德国顾问来?我们现在已建立了苏维埃政府,有十万正规军。现在的局势是国家对国家,正规军对正规军的打仗,有什么值得好怕的?我的同志哥哟,蒋介石有德国顾问,我们也有德国顾问。告诉你吧,我们的德国顾问就要到这里了。”

果然不到两个月,德国顾问李德便到了苏区,博古十分高兴,指定伍修权给他当翻译,又给他配了炊事员。见李德单身一人,又请彭绍辉的夫人作媒,给李德娶了一位中国姑娘,名叫肖月华的女战士给他做妻子。那李德军事素养很高,但对中国的反围剿的特殊性却从来没有加以深入研究。仅仅凭在国外学到的知识及一系列的战例指挥作战。他一到瑞金,博古便将作战的指挥权交给他。李德掌握军权后,马上就改变朱、毛的游击战法,命令红军在前线大筑工事,与国民军打起阵地战来,并大张其鼓地阐述他的御敌于国门外的主张。

却说南京中央政府军事委员长蒋中正,吸取了前几次围剿红军失败的教训,重新部署战事。他任命一批青年将领担任前线高级指挥官,又对国民军的初级、中级指挥官进行了轮训。整个国民军参加培训的团级军官有七千余人。在培训中,除了军事理论、战略战术外,还开设了军人的素质、爱国之心以及维护国家统一等课程。其目的是让这些初、中级军官树立爱国之心、报国之志,也为今后抗日打基础。这次培训,委员长亲自审定教材,有时还深入课堂上课。学员们在理论和战例启迪下,统一了思想,研究了剿共的策略,提高了学员反共抗日的觉悟。按照蒋委员长的设想,要彻底消灭中国大地上的红军,只能消灭红军存在的条件。

训练结束后,委员长亲自组织军事委员会委员长南昌行营,指挥着百万大军一齐向中央苏区扑来。他命令蒋鼎文为东路军总指挥,卫立煌为前敌总司令,共编有十六个整编师的兵力。另外,又命令王敬久的第二纵队为预备队。北路军由顾祝同为总指挥,陈诚为前敌总司令,编有十九个师的兵力,南路军由陈济棠为总指挥,白崇禧为前敌总司令,辖十五个整编师、一个警备旅、一个教导旅。

这四路大军中,北路军装备优良,人数也最多,为全线主攻部队。为此,蒋委员长还专门配备飞机两百架。委员长命东路军配合北路军作战,西南两路作为战略防守。四路大军共一百零三万余人。

为打胜这场前所未有的大战,委员长认真研究了战法。其中的“七分政治,三分军事”深入到基层军官和部队之中。军事上,他采取了步步为营,稳打稳扎、节节进取的方针,每占一地,他都要要实行公路连网、碉堡成群。碉与碉之间互相观望,各碉分片包干。然后,他指挥百万大军四面压缩。在战术上,委员长采用了持久战、保垒战、消耗战相结合,封锁苏区的资源供应,集中打击红军的有生力量。在委员长的指导下,各路军将摩拳擦掌,作好决战立功的准备。北路军总司令陈诚指挥五十万大军,密密麻麻地围住了中央苏区的核心部份,为防止红军突围,他指挥修筑了三千多个碉堡,每个碉堡的间隔距离为五百米至七百米不等。每个碉堡内存有子弹三万发,粮食三千余公斤,柴草近五千公斤,以备固守。对于已占领的中共苏区,陈诚在每村都建立了保甲制度,每个行政村还组建了民团。又称团防。团防亦兵亦农,既为国民军站岗放哨,又对红军的来往起着监视的作用,同时,还能维持社会治安。在鼓励将士与红军作战中,陈诚还提出了“吃一身,睡一身,用一身,找匪打,与匪拼”的口号,用以提高将士的战斗力。

陈诚的一系列战法和措施,给中共的红军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同时,这又是一场以绝对优势对劣势的战斗,红军处于四面楚歌之中。

红一方面军有七个军团,他们是林彪、聂荣臻的第一军团,彭德怀、滕代远的第三军团,董振堂、朱叔的第五军团,罗炳辉、蔡树藩的第九军团,周子昆、黄苏的第八军团,肖劲光、寻淮洲的第七军团,刘畴西、粟裕的第十军团。还有其它地方部队,约十万七千余人。虽人数较多,但装备简陋,给养十分紧张。

面对十倍于己的国民军,这时的红军首脑们在干些什么呢?被李德完全控制的中共中央军委,命令第三、第九军团在黎川一线主动向国民军发动进攻,这当然是陈诚求之不得的事。在他的指挥下,国民军发起反攻,红军装备低劣,哪里抵挡得住如此大的正面攻击,损失十分惨重,连忙撤退。陈诚哪里肯舍,命令穷追,彭德怀只好率第三军团退出中央苏区的东北部。

初战,国民军大胜。中共的苏区被撕开了一条大口子。黎川陷落,成为国民军进攻苏区的一条甬道。而红军一开始进入了防御阶段。而此时,委员长的“三分军事,七分政治”也起了重要作用。苏区的老百姓开始为国民军递送情报,苏区的面积在大幅度地缩小。看着苏区处于危急之中,毛泽东骑马来到瑞金,经周恩来的引荐,向博古、李德建议把红军调往苏皖一带国民军防守薄弱的地区,扰乱国民军的后方,迫使国民军调离中央苏区去保卫上海和南京等大城市。这样,不仅能达到保存自己,还能在运动中消灭敌人。可惜的是,李德不仅不采纳毛泽东的建议,反而将他训斥一顿。

到了十一月,蒋光鼐的第十九路军在福建发生兵变,委员长不得不从前线抽调一部份兵力前往围剿。毛泽东再经周恩来引荐,建议红军迅速与第十九路军联系,摆脱目前的被动局面。哪知听了周恩来的一番话,博古不仅哈哈大笑,说:“恩来,毛泽东的话你也感兴趣。蒋光鼎、蔡廷楷这种人能与红军联合,这种说法不是好笑吗?你以后还是少听毛泽东的奇谈怪论了。”李德听了伍修权的翻译,很鄙夷地对周恩来说:“毛的认敌为友,千万不能听。”毛泽东长叹了几声,十分忧郁地走了出去。

陈诚见红军一改过去摸不着看不见变为两军对垒,十分高兴,马上命令向广昌发动猛攻。这天,红三军团、红五军团和红九军团与国民军激战于广昌城外,红军修筑的临时工事,被国民军那密集的炮火一阵摧毁。天上,一架架飞机编成队形,向红军阵地不断地投下炸弹,又一阵机关炮猛扫,红军被炸死了很多。你看那国军密集的炸弹一排排地飞下来,成排、成连,甚至成建制营的红军将士转眼间就血肉横飞,成了孤魂野鬼。红三军团总指挥彭德怀见自己的部队成为国民军的炮灰,十分痛心。他对政委杨尚昆说:“不行,这个仗不能再继续打下去了,你带住部队,我去找中革军委。”

李德的前敌司令部隔红军第三军团不远,彭德怀骑马,一会就到了,这时的李德正在收拾行礼准备回瑞金。彭德怀一见就大骂起来:“他娘的,你们瞎指挥,给部队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你们是嵬卖爷田心不疼啊。”伍修权也恨李德,便将彭德怀的话原原本本地译了出来。要在平时,李德早就下令将彭德怀逮捕,但他现在不敢这么做,因为肖劲光为丢失黎川之事,使他十分尴尬,现在的阵地上,红军将士的尸体堆积如山,广昌倾刻难保,部队将士怨气冲天,中枢间的分歧越来越大,还有,十几天前,李德到总参谋部视察,见战士在门前烧开水,李德不问青红皂白地将烧开水的锅一脚踢翻,被总参谋长刘伯承一顿臭骂。虽然他利用博古的权力撤了刘伯承的职务,其实也奈何刘不得。今见彭德怀大骂,他咆哮一顿后,跳起来,要用拳头教训彭德怀,被博古强行拉开。

原来,陈诚指挥国民军罗卓英纵队四个整编师进攻黎川时,红军猛将肖劲光的第七军团主力已调往别处,肖手中只有一个连的兵力,共七十多人,如何与四万多国军硬拼?没有办法,肖只好率部撤出战场。李德闻之大怒,立即派人把肖劲光捆起来,送到瑞金军事法庭。毛泽东听说这件事后,立即派贺子珍带着食品、水果去看他。贺子珍对肖劲光说:“润之让我转告你,你从黎川撤出是正确的,我们都支持你。李德对你的审判是不得人心的,你要大胆抗辨,千万不要在法庭上保持沉默。”听了贺子珍的话,危难中的肖劲光看到了生存的曙光。在审判席上,肖劲光当着李德、博古的面,进行了有理有据的抗述。最后他说:“同志们,我参加革命以来,大小战斗何止上百。我不怕死,但死也有个死法。当时黎川城内仅有七十三个红军战士,而国民党的部队是四个整编师。四万多人啊,大家想一想,我能守住黎川吗?我宁可战死,也不能死在失守黎川的罪名上啊!我们现在是在打消耗战啊,敌人一炮,我军就死一堆人。我军团的第三团,在敌人的一排炮砸来时。剩下的不足一个营啊。我军团完了不打紧,可敌人还有两百万啊,到那时,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按照规定,最高军事法庭的判决书要中革军委副主席王稼祥签字才能生效。审判结束,军事法庭判处肖劲光死刑,执行枪决。案呈到王稼祥处,王副主席坚决不予以审批,他说:“这个字我不能签。”李德见此,便来找中央政治局常委、红军总政委周恩来。周恩来看了判决书后,对李德和博古说:“肖劲光的法庭辨诉,你们都听到了。他说的都是事实,又何罪所有?”就这样,肖劲光侥幸地活了下来。

现在李德要逮捕彭德怀,他没有这个胆量。

第二天,广昌终于失守了。中央苏区洞门大开。陈诚指挥国民军向瑞金一步步逼来。博古做梦也没有料道局面会如此之糟,连忙找周恩来商量。这段时间,周恩来很忙,有时一连几天也睡不好一觉。广昌失守,预示着红军已到了紧急关头,他的心整日被撕咬着,但他自己也被剥夺了军事指挥权,要扭转这个局面就难了。

博古见到周恩来,焦急地说:“恩来呀,局势十分严峻,我和李德已经商量了一下,只有撤出江西,到湘鄂边去,会合贺龙、肖克的第二、六军团,创建新的根据地。我、你、李德组成军事三人团,领导转移的行动。现在我们商量一下部队的整编和去留人员的名单吧。”说完,他将拟好的名单拿出来。周恩来一看,留下的有毛泽东、项英、陈毅、邓小*平……和一万五千人的部队。他就对博古说:“毛泽东、邓小*平二人必须随大部队行动,这不容商量。陈毅同志腿有伤,只好留有原地,其它同志的去留问题尚可商量。”博古见周恩来语气如此坚定,只好同意了。

看官,如果周恩来不坚持毛泽东随大部队行动,遵义会议时便不得参加,要是这样,中国共产党的历史恐怕不会这样写了。正是周恩来的一句话,使毛泽东独掌军政大权四十年之多。毛、邓二人随大军转移,本是周恩来对二人的特殊感情,不想却感悟出一个大一统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大好江山来,而他自己,也在长达四十年的毛周合作中,给国人留下了崇高而伟大的形象。

攻破广昌,国民军北路军在陈诚的指挥下,向苏区中央扑来。同时,顾祝同、陈诚兵分三路,直指苏区腹心。这三路大军,一路由泰安向兴国,一路由宁都、石城,又一路由滕田经龙岗。三路大军势如破竹,一路横扫,直向苏区总部杀来。为摆脱国民军的合围,红军浴血奋战,但国民军来势极为凶猛,连续冲破高虎垴、万年亭防线。如果国军占领驿前,红都瑞金将完全暴露在国民军的炮火之中。说明白一点就是,国民军占领驿前,整个红军将面临全师覆没的危险。红军现在唯一的出路是以最大的力量阻止国军前进,以便使主力得到安全的转移。然而,陈诚又会同意红军这么做?为歼灭红军,他连续在驿前发动了九次猛烈的进攻,红军死伤人数已超过五千人,也无法抵挡国军的进攻。陈诚攻下驿前,乘机进攻石城。石城是彭德怀的三军团驻守,他见国军汹涌而来,下令撤出石城。彭的三军团前脚刚走,陈诚指挥的部队就从后面赶来。第一军团林彪见此,知大事已去,约齐五军团的董振堂部,退出兴国。陈诚指挥大军,分路追来。大军过境,民安宅静。此时的国民军,仍是兴国之师。接着,陈诚指挥大军攻宁都。宁都没有红军,陈诚大失所望,急电汤恩伯攻占瑞金,兵临会昌。会昌也是一座空城。

短短的半年时间,毛泽东、朱德经过数年的艰苦开创的农村革命根据地,至此全部丧失。国民军在陈诚的指挥下进入会昌城休整。这时,传来南京中央消息:“请陈总指挥回南京,参加‘双十节’观礼活动。”陈诚猛想起还有两天就是国庆节,与顾祝同商量后,将部队交给薛岳指挥,乘飞机回到南京。

其实,国民军攻下驿前时,红军已经没有退路了。十月初,中共中央机关撤出苏区。十日,正是民国国庆节。这天,南京城一片欢腾,而中共中央和红军总部正率八万红军开始了长征。

红军长征的队伍是第一方面军,从博古进入苏区开始就改称为中央红军。中央红军从十月十日起长征。这一年是一九三四年的十月。

周恩来将中央红军五个军团组成大转移的队伍,再加上中央机关的一万五千人,所有人员加起来,约八万一千人。长征由第一、第三军团开路,八军团为右翼,九军团为左翼,五军团断后。当时的长征,虽然北上抗日的观点很明确,但如何走,到哪里去,一直走到什么时候,博古心里没有数,德国顾问李德没有去考虑,但不管如何,迅速脱离国民军大部队,避免全军覆灭,这一点还是正确的。

得知中央红军顺利撤出赣南,委员长心里直冒火星,大骂陈济棠剿匪不力,对陈诚、顾祝同也有气。他命将陈、顾二人接到南京,接受新的任务。陈、顾二人是委员长爱将,又是中央军嫡系将领。二将军由于中央红军突然消失,不知所措,见委座相招,连忙前往。正如二将所料,当陈、顾二将喊了声“报告”时,便听到委员长在屋里吼道:“你二人给我滚进来。”见委座如此生气,二人十分胆怯。只听蒋总怒斥道:“执掌五十万大军的一殿正副大帅,竟在眼皮底下让共军给溜走了,以后写进历史,汝二人有脸皮没有?”二人回答:“学生该死,请校长处置。”委员长越怒:“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当真要处置你二人,又感到委曲了。”二人不知所措,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委员长见此,气消了很多,说:“站着干事什么,坐下。哎,侍卫,给二位将军沏一壶好茶来。”二人连忙站起,说:“谢谢校长。”委员长说:“又站起了。坐下品茶,商量一下,看下一步棋如何走。辞修,你先说。”陈诚见委员长很相信他,呷了一口茶,站起来,走到地图前,用指示棒指着地图说:“校长,学生认为,共匪的突然失踪,并不意味着逃得很远。就目前的形势而言,他们有三条路可以走。第一条路,东下闽浙,但这条路迂回面狭窄,很难走通。因赤匪新败,我大军正在这些地区集结,如果从这条路上走,无疑是死路一条。第二条路,南下两广。这条路非常容易逃过我军的跟踪追击。但广东陈济棠,广西李宗仁不允许共匪走这条路。因为陈、李二人非常害怕中央军趁势进入两广,清算他们拥兵自重对抗中央的帐。共匪走这条路的希望不大。第三条路,北上两湖,,与贺龙、肖克二贼会合。这条路的可能性非常大。朱毛赤匪一旦与贺、肖二部会合,就会重振其鼓,与我中央军进行对抗。而朱毛也会重建老巢,湘鄂赣匪区又将形成。这样,对我军的围剿带来极大的不便。”委员长问顾祝同:“墨三,谈谈你的看法吧。“顾祝同说:”我的意见与辞修完全相同。”委员长说:“很好,你二人负责对追剿的部队进行重新编组,对赤匪进行拉网式的围剿。辞修,你来担任追剿军总司令。你部李玉堂的第三师,李延年的第九师,吴奇伟的第八十三师,郭思潢的第九十九师,谢溥福的第五师,周光的第六师,樊松嵩的第七十九师,萧致平的第九十六师,共十万三千人,向湘南追击。其余部队由墨三指挥。你二位看如何?”顾祝同说:“是。保证完成任务。”陈诚说:“校长,是不是请广东的陈济棠、湖南的何键、四川的刘湘、广西的李宗仁也率部在各关津渡口设防,防止共匪逃走。”委员长说:“很好。我这就下命令。”

就在蒋委员长下命令的第二天,中央红军就遭受粤军的阻击,与红军一接触,粤军便往后撤,让出大路,红军由赣南向湘西而去。

你道那红军向何处转移?前文说是鄂北,这里又说是湘西。原来,周恩来指挥的红军行动很慢,每天只能走十几里路。为何?那红军大转移,好象是在大搬家。其中的红星纵队是临时拼凑起来的,所有辎重也走在这支队伍里,除中央机关外,老弱病残也编在这支队伍里面。更为慌唐的是,博古将印刷机的底座也用一百多人抬着,要随主力部队一道走,不知有多难。而恰在这时,国民军又侦知红军动向,指挥大军疾驶而来。前面的何键又张网以待,形势万分危急,把一个浑身都是计谋的周恩来弄一点主意也没有了,只好电告彭德怀守住前面的阵地,保证红星纵队渡过湘江。同时,他又骑马,亲自到后方催促。那红星纵队行军犹如婴儿学路,走走停停。见此,周恩来脑海里顿时浮现三军团将士拼命抵抗的情景。正走之间,迎面走来毛泽东,他躺在担架上已看见了周恩来,连忙撑起腰来,周恩来紧走几步,扶住他,说::“润之同志,安心养病吧。我陪你走一段路。”毛泽东问及战事,周恩来心急如焚地作了回答。不料毛泽东微微一笑,又伸现两个指头,说出一番话来。不因为这,有分教:千古统帅,运筹帷幄留青史;一代名相,九州大地垂丹青。正是:挣脱铁笼逃生去,从此霞光照神州。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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