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恶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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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日余晖下的沉香楼后院,杨雨芬抱着昏迷不醒的柳筠胭跳下亭台,亭台之下,卿妍居的女众们见居主受伤,无不群情激愤,但武功上却又差了沉香楼武婢一截,而沉香楼武婢中带头的那四人,见杨雨芬由高楼跃下,便施展彩凤于飞的步法,飞身而上攻击杨雨芬,杨雨芬见四婢攻来,右手轻轻一挥,四根金针破空而去,攻向四名武婢,四人见金针袭来,便转身闪避,杨雨芬借机落在卿妍居女众之间,喊道:「退到一边!」接着右手一扬,数十条天蚕丝便脱手而出,缠在两旁树上,将沉香楼武婢隔在外面,杨雨芬放下柳筠胭的身体,又在柳筠胭的口中放入了一颗丹药后,对卿妍居众女说道:「看来不带回卿妍居医治是不行了。」原来杨雨芬方才匆匆而出,只带了些随身之物,并没有将所有物品一并携出。

杨雨芬对着卿妍居女众说道:「等会儿请诸位帮忙,将义母带回卿妍居,接下来由我断后。」卿妍居女众们点了点头,一人便抱起了柳筠胭,杨雨芬戴上五色手套,左手倒持璧玉刀,右手拿起数根金针,回头叮嘱道:「请诸位见机行事了!」卿妍居女众只见杨雨芬一跃,紫衫飘扬风中,杨雨芬立于天蚕丝网之上,双足轻轻将天蚕丝网勾起,此时,沉香楼为首的四名武婢便冲了过来,杨雨芬轻轻一踢,四名武婢见天蚕丝网飞来,纷纷以彩凤于飞的步法闪避,一时之间,四道彩光炫目闪动,但杨雨芬一见,点头一笑,原来杨雨芬这一网要捕的,并不是这四名武功高强的武婢,而是四名武婢后面那群武功较差的一群,只见天蚕丝网罩下,武婢们闪躲不及,纷纷成了落网之鱼,此时,杨雨芬喊道:「快走!」并从从身后取出了几根绿色的细针,右手一展,绿针便钉住了天蚕丝网的边缘。

卿妍居的女众见有机可乘,便抱着柳筠胭逃了出去,四名武婢正想阻挡,只见杨雨芬拦在路中央,杨雨芬轻笑道:「?们可不可告诉我?们的名字?」四名武婢听杨雨芬这么一说,不禁愣了愣,其中一名武婢怒道:「要打便打,何必问这么多无聊的问题!」另一名武婢说道:「告诉?又何妨,本姑娘叫竹娘,省得你死得不明不白!」杨雨芬听竹娘这么一说,便笑道:「原来?叫竹娘,那我猜猜,另外几位是不是叫梅娘、兰娘、菊娘?」兰娘冷笑道:「她们已经离开了,?就别再拖延了!」说完,便一剑刺去,另外三人一听,也是指掌齐出,攻向杨雨芬。

杨雨芬自出道以来,救人无数,纵然年纪轻轻,生离死别之事已看得太多,与敌对战,杨雨芬往往有所保留,不想妄伤生命,只好一边闪躲一边柔声说道:「别打了行不行,免得有人受伤。」竹娘一指击出,怒道:「好!那?别着挡咱们夷平卿妍居!」杨雨芬一听,便知这些人杀心甚重,又想起柳筠胭伤重,非得速战速决不可,心下一想,身子轻轻一摇,施展五毒步法中的『灵蛇步法』,杨雨芬猷如身化灵蛇一般,在四人之间飘来转去,四名武婢竟无人能伤她分毫。

兰娘见杨雨芬武功超卓,高过自己甚多,便叫道:「日月双挂天,冰山花常在!」其余三人一听,梅、菊双人已双掌合璧,由上而下,而兰娘与竹娘两人,一人挺剑疾刺,一人连戳数指,一长一短配合无遗,由下而上,攻向杨雨芬,梅娘所使的是昊阳当空的掌法,菊娘所使的是新月当空的掌法,一阳一阴,两人连手,缺空之处便由另一人补齐,竹娘以寒霜冻雪指配合兰娘的芳瑛剑法,长短互补,亦是杀机重重。杨雨芬见对方厉害,便换使守宫步,唰唰两脚挑起地上沙子,尘沙漫天,杨雨芬借机闪到一旁。

杨雨芬算算时辰,实已没空与这几人游斗,又见四名武婢杀来,双手已摸出金针数支,身子连转数圈,金针便如雨落般四散而出。四名武婢见金针如雨般射来,或挡或闪,杨雨芬见机不可失,双手撑地,一翻而起,施展天蝎步法,只见杨雨芬双脚如蝎尾一般,一扫之下,四人周身大穴皆被点中,认穴之准,恐怕天下无人能出其右。杨雨芬双足上缝有毒钉,四名武婢只觉全身一麻,便都昏了过去。

杨雨芬叹了口气,取出四根红针,往梅兰竹菊身上一刺,又将四人移至路旁树下,转身对着被天蚕丝网罩住的武婢说道:「你们千万不可碰触地上的绿针,否则毒发,就别怪我没提醒?们了。」

忽地一声暴响,整座庭台便倒了下来,杨雨芬见状吓了一跳,身影一闪便来到天蚕网边,一手扯起网子,一边叫道:「快走!」众武婢见庭台倒下,窒诰已除,跑得比飞得还快,连练就一身轻功的高手都难以追上。杨雨芬见巨石翻落,运起轻功便踏着落石向上奔去,杨雨芬猛然看见一个黑影掉落,定睛一看竟是一个人,杨雨芬想也不想,便一手将其接住,杨雨芬定睛一看,手中的人是已然昏迷的?皇天女柳鸾胭,心下思量道:「嗯,此人已筋脉尽断,身上又有数十道剑伤,怎会随意被人丢下?」杨雨芬见柳鸾胭如此,再怎么说也是人命一条,身为医者亦不能见死不救,便先点了她几处穴道,然后一手抱着柳鸾胭,飞身而上坍了一半的庭台。

杨雨芬刚刚站住脚,眼前的情况令她不由得傻了眼,因为在庭台之上对打的人,竟然是华翎袖及玄印,而李翔玉站在两人中间,双手连珠剑气不断射出,却根本挡不住两人的攻击,显得左支右绌,不知如何是好。

三人见杨雨芬抱着柳鸾胭,便都停了下来,玄印话也不说,手中灵剑一挥,三道剑光直取杨雨芬右臂,杨雨芬左手轻挥,三支金针破空而去,当当数声已挡下了玄印的剑招。这一来一往之下,李翔玉已站在杨雨芬面前,怒道:「玄印,你太过份了!」话未说完,只见玄印再挥手中灵剑,数道剑光再度刺来,李翔玉再也耐不住性子,出手便是数百道剑光,飞也似得朝玄印杀去,玄印大喝一声,无形天地的气罩已将玄印护住,碰地一声,烟尘散去,玄印完好如初地站在原地。

此时,华翎袖来到杨雨芬身旁,轻轻说道:「嫂嫂,?先回卿妍居,我们等会儿便来。」杨雨芬点了点头,对李翔玉说道:「夫郎,别太生气了,玄印此时已经失去理智,你们自己小心。」说完,身子轻晃之下,已消失当场。

事情怎么回演变成这样呢?原来,方才在庭台之上,华翎袖及玄印二人已是怒不可遏,杨雨芬带走柳筠胭之后,玄印首先发难,弱水掌聚字诀脱手而出,直劈?皇天女的小腹,但?皇天女也非弱者,出手便是飘香指诀『梦香华指』,指掌相交,玄印只觉掌心一阵剧痛,而?皇天女阴然一笑,便加强指劲,玄印在危急之下,掌法疾化散字诀,?皇天女只觉指力不断散去,双手又皆被玄印所吸,脱不得手,紧急之下只好化指为掌,转以花魁神功第一式『芙蓉出水』应敌。

李翔玉在旁一看,暗叫不好,这已成玄印与?皇天女以内力相搏的时机,虽然?皇天女已然受伤,但看她方才出手,却丝毫未有受伤的迹象,不由得令李翔玉捏了一把冷汗。玄印与?皇天女对掌,感觉对方内力绵绵不绝而来,根本不像一名受伤之人,自己也无法再以柔劲化去对方掌力,只好运起内力硬拼,?皇天女冷笑道:「就凭你,哼!」?皇天女这一声说完,已将五成内力由掌中送出,玄印不由得被逼得倒退数步,眼看就要掉落庭台之下,忽然,一双白析的玉手轻轻一拨,便将?皇天女拨得倒退十几步。

?皇天女抬头一看,出手的原来是华翎袖,华翎袖见玄印怒火中烧,有意让他尽情出手,便在一旁观站,方才见?皇天女出手将玄印逼退,才临时插手,华翎袖冷冷地问道:「?是怎么陷害我亲娘的?」?皇天女一听,哈哈大笑道:「想知道我怎么害她,怎么不去问三妹,反倒来问我了?」华翎袖被?皇天女这么一说,反倒弄得胡涂,难道柳筠胭也是陷害柳绯胭的凶手?不禁问道:「此话何意?」?皇天女笑道:「意思就是...。」话没说完,双手即朝华翎袖胸口戳出两指『沉香冰指』,但两道剑光比?皇天女出手更快,已然削破?皇天女左右衣袖,?皇天女双臂染血,不由得又退了几步。

其实,?皇天女早以算计好以言语扰乱华翎袖,想一招便让华翎袖魂归西天,但没想到李翔玉在旁观察已久,见?皇天女双手微顷,手指一弹,两道剑光便已削了过去。华翎袖轻哼一声,不再说话,出手便是天仙采花手中的『临风折桃势』,双手有如狂风般,有如要折去?皇天女双手,?皇天女见华翎袖突施杀手,也回了她一招『临风折桃势』,只见两人拆招,轻巧快速如清风拂柳,但出手狠辣却是旁人比之不上。

两人拆招甚久,却一点也伤不得对方,华翎袖念头一转,即刻换招,?皇天女见华翎袖换招,便也跟着变换。华翎袖换了一招『谧静拂兰势』,谧静拂兰势乃天仙采花手中姿态最轻盈,也最轻巧的一招,反观?皇天女所变换之招,是凌云抛茜势,凌云抛茜势大开大阖,是天仙采花手中姿态最雅,但也是最慢的一招,两人一快一慢,只见华翎袖的双手似动非动,却招招直击?皇天女胸腹,但?皇天女也不简单,纵然出手大开大阖,但却手手不离华翎袖周身三**穴,玄印与李翔玉在旁看得是冷汗直流,因为招数狠辣之极,武林之中几乎没有一种武学比得上。

两人游斗甚久,八招天仙*手已转换大半,两人最后同时一招『天仙攒芳势』出手,两人同一姿态,飘然而起连续相击对掌数百下,两人又飘然而退,姿态之美,只能以美若天仙来形容。两人飘然落地,玄印见华翎袖已是*,但?皇天女却一点疲态也无。玄印双脚一踏,施展醉意翻天舞,只见玄印如醉酒之人般,但?皇天女脚踏穿天踩云步,竟比玄印更快,一掌『人比黄花』直击玄印顶门,但华翎袖亦同时出手,身子一翻,『倒采水莲势』已一手将?皇天女的双掌抓起,将?皇天女甩了出去。

玄印及华翎袖两人连手,玄印左手白光一闪,灵剑乍然出手,华翎袖一运气,背上斩仙剑青光一闪,华翎袖已将斩仙剑握在手中。?皇天女见两人兵刃在手,唰地一声,春风剑已然握在自己手中。三人一触即发,但不到三招之内,春风剑已被斩仙剑砍成两截,华翎袖二人见?皇天女兵刃已失,一人施展天仙采花剑法,一人以秋水剑法抢攻,?皇天女一时不察,竟被两人一左一右由胁下穿过,?皇天女紧张之下,花魁神功第五式『醉卧牡丹』由两人背心击落,华翎袖及玄印在穿过?皇天女胁下之时,两人亦是各发一掌,往?皇天女腰间击出,这一来一往之下,华翎袖二人因受重创,不由得跌落地上,而?皇天女亦被打得口吐鲜血,连方才所积压的伤,也都一并发作。

李翔玉趁机扶起了华翎袖二人,让两人坐到一旁,双掌抵住两人背心替二人运功疗伤。?皇天女之前已被柳筠胭所伤,本以高深的内功将自己沉重的内伤制住,但经过一场争斗,又被两人所伤,一下子新伤旧伤一齐发作,直疼得?皇天女又吐了几口黑血。?皇天女觉全身真气紊乱,便运起了应天养生心法,好不容易才将体内散乱的真气归元。

李翔玉见?皇天女全身银光闪闪,没过多久竟站起身来,李翔玉心下一惊,一晃之下便已到了玄印二人身前,两只手十根指头往?皇天女一指,十道剑光便疾刺而去,?皇天女双手亦是疾挥而出,飘香指法『柔香缎指』夺手而出,但总算是寡不敌众,?皇天女便被剑光逼退了几步。

华翎袖两人虽运功修复功体,但?皇天女此招实在惊人,已是用上了八成内力,两人竟无法及时恢复,而?皇天女此时又再度攻来,便成了李翔玉独斗?皇天女,李翔玉虽领悟了诗海剑经中的上乘武学,但内力终非?皇天女的对手,李翔玉慌乱之际,猛然想起了诗海剑经最终篇的第一句『剑化万物,万物非物,万物及物,非物即剑,及物即剑』,这句话本来甚为绕口,李翔玉紧张之下竟然领悟了这句话,当下李翔玉便五指齐翻,一招『孤灯不明思欲绝』出手,?皇天女只觉似乎见到了一盏明灯朝自己撞来,?皇天女身上已多了五条血痕,李翔玉再度出手,,只听得李翔玉叹了一声,『卷帷望月空长叹』的气劲便朝?皇天女击打而去,?皇天女见一轮明月朝自己袭来,不由得惊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身上又多了数道血痕。

此时,一道人影荡过,一掌朝?皇天女胸口打落,?皇天女本被剑光划得惊吓万分,见玄印一掌打来,本能地运起『盈亏篇』心法,但想不到一运之下全身剧痛,竟痛昏了过去。玄印本想一掌击出与她同归于尽,但见?皇天女昏迷,才停下手来。华翎袖及李翔玉挤身过去一看,华翎袖道:「唉!全身筋脉尽断,武功尽废,可怜啊!」华翎袖想来此人虽然可恶,但终是自己的二姨,便弯下身去将她扶起,但玄印此时竟一掌将?皇天女打得飞了出去,掉落庭台之边,华翎袖见玄印如此施为,抬头瞪了玄印一眼,玄印竟不多言,便追着?皇天女掉落的身子而去,华翎袖心下已知玄印是非要致?皇天女于死地,但自己却心存不忍,便一剑劈了过去,玄印顺势一挡,全力将斩仙剑往地上一打,华翎袖被震得手臂酸麻,斩仙剑便直插入土内。

斩仙剑乃天地间灵气所成之神器,其中灵性便不同于一般凡铁,插入土中之后,深感主人有危,即刻散放出强烈灵气,灵气如砍瓜切菜般将庭台切成数块,华翎袖想起当初在攀天塔以血制剑,便也咬破指尖,数滴鲜血滴落在斩仙剑上,斩仙剑浴血而飞,落在华翎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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