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又见?皇天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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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登席而坐,旁边还有数名歌伎弹琴歌舞,只见席上摆满中外名菜,南北美食,有胡旋饼、馔皇玉珠、鲤跃钱潭...等,还有许多域外水果,唐朝因兼容并蓄,故在这名馆中也能吃到许多外来之物,传闻这胡旋饼便是现在匹萨的前身呢!

李翔玉久居官宦之家并不觉惊奇,但见杨雨芬一副吃惊的模样,便一道道介绍给杨雨芬听,杨雨芬一边听一边看,脸上时露惊喜之容,一旁看得玄印食指大动,宴席之上所用的箸,皆为象牙所制,酒杯乃是由西域购入的夜光杯,碗盘是由白玉所雕塑而成,柳筠胭道:「尽量用,不用客气,把这儿当自己家就好。」又从怀中取出一面镜子,道:「杨姑娘,我身为翔玉的义母,日后也就是?的义母,这面镜子就当作是我送?的见面礼吧!」

杨雨芬接过镜子,轻声道:「多谢义母。」杨雨芬端详镜子许久,觉得镜子古色古香,镜背还刻着数百个小字,杨雨芬仔细一看,这不就是当年晋代才女苏蕙所写的璇玑图诗吗?相传璇玑图诗可读出三千多种内容,字字情深,点点爱意,连当年武后都赞这篇图诗:「才情之妙,超迈古。」杨雨芬微笑将这面古镜拿给李翔玉观看,两人便到一旁窃窃私语而去。

华翎袖看着两人远去,便对柳筠胭说道:「娘,?看杨姑娘如何?」柳筠胭笑道:「气态轻柔,言语婉约,不错,比?这刁钻的个性好多了!」华翎袖嘟嚷道:「娘!我哪有刁钻!」玄印在旁笑道:「?一点也不刁钻,根本就是刁民!」华翎袖一听,柳眉一扬,阴阴地笑道:「对啊!总比不上你那绣球美人,是不是?」华翎袖此言一出,反倒弄得玄印讲不出话来了。

此时,一名侍女由外走入,在白玉琼的耳边讲了几句话,白玉琼脸色大惊,对柳筠胭说道:「主人,她们又来了!还要您过去一趟。」柳筠胭轻轻一笑,衣袍扬起,身子已来到门边,华翎袖一看,心下暗思:「娘通常不在众人之前显露武功,怎么今日会在此施展如此轻功?」一旁的玄印则是暗自赞叹,原来华翎袖武功高强,也是颇有家学渊源。华翎袖笑道:「娘,怎么回事啊?」柳筠胭笑道:「无妨之事,我去去就来。叫?白姨带?四处逛逛去吧!」说完,身影便飘然而去。

华翎袖一听,便拉着一旁的白玉琼道:「白姨!这是怎么回事??说嘛!」白玉琼面露难色道:「大小姐,这事情主人没说,属下不敢说。」华翎袖笑道:「嗯...白姨,可是我娘又没叫?不能讲,?说嘛!」白玉琼拗不过华翎袖千番请求,便笑道:「好吧!还不就是对面的沉香楼,一个月前换了新主人之后,几乎是天天找咱们麻烦,这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就算了,三天前还派人偷偷潜进来,给咱们轰了出去,听说今天他们楼主回来了,主人也才亲自前去一会呢!」

华翎袖二人听了之后,均觉此事不简单,玄印对华翎袖说道:「师妹,不如我们潜进去看看,如何?」华翎袖道:「就我们两人?不找二哥他们夫妇俩一起去吗?」玄印回头看了看李翔玉二人,说道:「我看还是别扰了他们,我们两人一起去就可以了。」白玉琼听了二人之言,赶忙说道:「小姐,这样不太好吧?主人会生气的。」华翎袖笑道:「白姨,?最好了,从小我偷跑出去玩,哪次不是?帮我,这次?就帮帮忙嘛!」白玉琼叹道:「好吧!要不要我帮?们准备些什么东西?」华翎袖眼珠子转了转,笑道:「白姨,?帮我们准备两套华贵公子的物事吧!」白玉琼听罢,点了点头便吩咐了下去,不一会儿,两套锦缎绸衣,折扇方巾无一不全地端到两人面前。

玄印两人换了衣物之后,华翎袖便对李翔玉说道:「二哥,我和师兄出去逛逛,你就带嫂子跟我们一道四处逛逛吧!」杨雨芬本想一同前去,但杨雨芬见华翎袖暗地里对自己摇了摇手,便拉着李翔玉说道:「不用了,我还有些事要跟你二哥说说呢!」华翎袖笑道:「那我们先走了。」

华翎袖两人便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沉香楼中,一进沉香楼,只见一名美女便迎了上来,对两人说道:「两位公子打哪来的?有没有熟姑娘啊!」玄印便笑道:「听说?们楼主今天回来了,是不是?」那名女子迟疑了一下,华翎袖便塞了一块银子到她手中,那名女子便笑道:「当然,难不成两位也是慕名而来的吗?」华翎袖压低了声音,又塞了块银两到那名女子手中,笑道:「当然,沉香楼主艳冠群芳,可否带我们引见引见?」那名女子笑道:「这...楼主正在会客,可否等等?」华翎袖一听,自然又是塞了块银两到那名女子手中,但那名女子却难为地说道:「抱歉,再多银两也不行。」华翎袖一听,便笑道:「姑娘,?看看我。」那名女子笑道:「公子英挺帅气,奴家不好意思。」华翎袖一听,便一手端起了那名女子的下巴,那名女子羞红了脸,便瞧了瞧华翎袖,想不到这一瞧,只觉眼前一阵银光闪烁,便失了知觉。

原来是华翎袖施展惑心诀迷惑了那名女子,玄印笑道:「若非?练了这门武功,我还当?真是倾国倾城呢!」华翎袖一听,轻哼一声,便对那名女子说道:「带我们找?们楼主去!」那名女子道:「是。」两人便随着那名女子来到了后花园中,三人躲在一旁,只见后花园中一座亭台,盖在一座石柱之上,石柱高达三层楼高,四周却没有梯子,而亭台之中,两个人影正对坐其中,不知在谈论些什么,而亭台之下,两方人马剑拔弩张,似乎战火将一触即发。

华翎袖笑着从怀中摸出两条手绢,一条交给玄印,说道:「师兄,反正来都来了,不如扮个*贼。」玄印笑道:「既然师妹都这么说了,咱们就来来大闹一番吧!」两人蒙上手绢,玄印脚踏醉意翻天舞的步法,一道白色身影飘然而出,手中灵剑「唰!」地一声已削断了一名沉香楼女子的长发,发丝飘扬风中,数名沉香楼女子已纷纷出手攻击玄印,但出手的招式却让玄印大感吃惊,因为这些女子不但攻守有度,还分成四组,一组纯用剑招,一组用指,余下二组用掌,但用掌的两组之中,其中一组所用的掌法,却让玄印百思不解,因为她们所用的竟是圣女门的『新月当空』的掌法。

华翎袖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而玄印虽身陷重危,但却一点都没有紧张的样子,右手灵剑施展秋水剑法,剑剑洒脱无比,将来势汹汹的剑气指劲一一化去;左手弱水掌法飘然而出,掌风飘飘,带有聚散掌力,将众女发出的掌劲全数化去,此种借力打力之法,便是本道派武功的精髓。而卿妍居的女众见玄印出手,本想加入战局,但见玄印只攻沉香楼之人,众人倒也乐得在旁观战,华翎袖在旁沉吟了许久,心中暗思道:「新月当空、芳瑛剑法、寒霜冻雪指、昊阳当空,这四部圣女门的武功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难道与?皇天女有关?」华翎袖想到这点,不由得抬头望了望亭台之上的两名女子。

华翎袖心念一转,扯取脸上手绢,脚踏穿天踩云步便飘然而出,直上亭台,亭台之下的卿妍居女众见大小姐竟现身此处,无不惊骇,然而亭台上的两人竟不闻不问台下发生之事,华翎袖心下不由得又是一阵大疑。华翎袖施展轻功,欲上亭台一观,但此时,四条人影倏地现身在华翎袖面前,华翎袖打量着面前这四名女子,心下暗思:「这四人的武功比方才攻击玄印那几名女子来得高。」便大声喝道:「来人!给我挡着!」身子一摇,那四名女子只觉眼前一片恍惚,华翎袖的身影已成残像,华翎袖已飘至亭台之下,身子一纵,便上了亭台而去,而卿妍居女众听华翎袖这么一喊,便将这四名女子团团围住,令这四人无法分身攻击华翎袖。

华翎袖飞身而上亭台,来到了亭台之中。华翎袖只见柳筠胭与沉香楼主两人对坐,沉香楼主脸蒙轻纱,一手抵住柳筠胭掌心,一手却抵住柳筠胭小腹,而柳筠胭也是一手抵住沉香楼主掌心,一手抵住沉香楼主的小腹。华翎袖见母亲有难,一剑便往沉香楼主刺去,但剑至沉香楼主身前三尺之处时,银光闪闪,斩仙剑便被弹了回来,华翎袖心下一惊,便收起了斩仙剑,双掌轻轻回旋,运起收化神功,两道银光回旋华翎袖掌中,华翎袖将双掌慢慢贴近两人腰间,华翎袖只觉两股强劲的内力正在相护冲击,便将这两股极强的内力导入自己体内,并以收化神功吸收这两股无筹的内力。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玄印戏耍沉香楼众女已久,渐感无趣之际,只见一道银光冲宵而去,叫道:「不好!」双手一抹,一把灵剑化作数十把短镳疾射而出,沉香楼众女本就不敌玄印,这下更是兵败如山倒,玄印飞身而起,直奔亭台之上,而此时,两道人影也同时来到亭台之上,玄印定睛一看,原来是李翔玉夫妇二人;原来,李翔玉夫妇二人本在卿妍居中谈天,却忽然看见此处银光冲宵,便怕有什么闪失,便也跟了过来。

杨雨芬见华翎袖周身银光闪耀,直冲天际,便急道:「华姐姐现在无法将这两股真力化去,只好将其散出,但若过久,全身筋脉便会尽断而去。」玄印插嘴道:「那该怎么办才好?」杨雨芬道:「只有一个办法,便是将这股真力引进我们体内,我们三人只能吸不能放,如何将这股真力消去,便只能看各人修为如何了。」玄印与李翔玉对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李翔玉便道:「娘子,?也要小心。」杨雨芬点头道:「嗯!喝!」

杨雨芬轻声一喝,三条天蚕丝线便缠住了华翎袖的左右手腕以及腰间,杨雨芬将缠住腰间的丝线抛给玄印,自己与李翔玉拿着缠住左右手腕的丝线,三人只觉一道真气由丝在线传来,玄印便运起本道心法,只见玄印周身白光灿灿,而李翔玉也运起文士派的『浣花心法』,这浣花心法本是文士派许多派别的内功支流之一,但杜甫当年任文士派掌门之时,便将杂乱无章的文士派内功去芜存菁,合成了这浣花心法,与诗海剑经并称儒家文士派内外功的精华。而杨雨芬所练之武学虽以外家为主,但她自幼习医,对散化集气之术甚有研究,故也是得心应手。

玄印三人合力帮华翎袖散去环绕其身的深厚内力,内功的修为便也因此提升了不少,只见柳筠胭及沉香楼主二人脸色越来越惨白,忽然沉香楼主运劲一推,倒弹了数步,脸上丝巾乍然落下,一张熟悉、美艳却惨白的脸庞露出,柳筠胭等四人脸上皆是一阵错愕,谁也说不出话来。

此刻,柳筠胭想起了一事,方才她率领了卿妍居众女来到此地,与蒙面的沉香楼主一战,她便怀疑为何沉香楼之主竟会通天秘鉴中的武功,而看到了沉香楼主的真面目后,柳筠胭微微一怔,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嫌恶,说道:「二姐,果然是?,我们也有十几年没见面了。」华翎袖等人一听,又如同被人打了一锤般,华翎袖道:「娘,她不是圣女门之主?皇天女吗?怎么会是我二姨,我不信!」李翔玉也道:「义母,这是怎么一回事,您方便说给我们知道吗?」

沉香楼主冷笑道:「我的好侄女儿,?当真当筠胭妹子是?的亲娘吗?哈!我的好妹妹,?怎么没跟她说说,谁,才是她亲娘啊!」柳筠胭一听,蛾眉一竖,怒道:「柳鸾胭!?还有什么没说的!一起说出来听听看!」华翎袖方才听到柳鸾胭这么一说,而柳筠胭又不反驳,不由得抓住柳筠胭说道:「娘!这是怎么一回事,?说啊!」柳筠胭叹了口气,并不回答,但心中却是无限的苦痛:「唉!这么多年了,也应该让她知道了!」

柳鸾胭冷笑道:「侄女儿,我告诉?吧!?娘就是当年喧腾一时的柳绯胭,听过吗?」李翔玉惊道:「柳绯胭!当年魔都血案的失踪者,这怎么可能!」杨雨芬问道:「翔玉哥哥,魔都血案,可是当年与王丞相府邸灭门一案并称两大血案的魔都血案?」柳筠胭此时却插嘴道:「不错。袖儿,柳绯胭就是我大姐,也就是?娘,不过二姐,当年两件血案,?又有哪一件脱得了干系?」柳鸾胭冷笑道:「那又如何?没错,当年是我去向帝释天通风报讯,是我领着无常楼的大军剿灭王丞相一家,我还饶了?一命,?却是这么回报我的,早知道,我也不用念什么姐妹之情了。」

玄印听了柳鸾胭这么一说,怒火中烧,念头一转,对柳筠胭说道:「?...就是我叔母?」柳筠胭泪流满面,哀然地点了点头,此时,阵阵香气飘过,原来是柳鸾胭暗使飘香指法中的『玉香茴指』直击玄印胸膛,但一抹身影飘过,柳筠胭已挡在玄印面前,背心硬生生中指,柳筠胭口喷鲜血,染红了玄印的胸前,便昏了过去。

玄印见柳筠胭昏死了过去,虽然怒气冲天,但却狠命抑制,便抱起了柳筠胭,放到杨雨芬身旁,说道:「杨姑娘,我叔母就交给?了,拜托了!」随后转身,瞪着柳鸾胭,全身真气流窜,脚步踏每一步,地上便烙出一个印子,而玄印此时心中,慢慢浮现出了虚无子的死状、青襄子与龙武子狰狞的面孔、柳筠胭为自己挡下一指的神情,不由得暴喝一声,这一声暴喝之下,亭台便被玄印所贯入的真气裂成两半,柳鸾胭一见,不得不拼起全身仅存的五成功力,运起盈亏篇心法,霎时全身银光暴射,照耀天际。

杨雨芬在旁见状,又见华翎袖也是怒极之貌,便凑过去对华翎袖说道:「华姐姐,这招功夫?也用过,但?要记得我所告诫之事,否则,?会筋脉尽断,切记!」,又转头对李翔玉说道:「夫郎,你要多照顾华姐姐他们。」李翔玉本也十分愤慨,但听得杨雨芬这么一说,便答道:「我知道,?也小心些。」杨雨芬说完,便抱着柳筠胭跳下亭台;亭台之上,玄印四人对峙,柳鸾胭上次在戚情小筑一战,心中已知这几名候起之秀的武功不简单,然而今日一战,自己实力已大不如前,若不率先出手,自己必定难保一命,柳鸾胭这么一想,出手便是两指『沉香冰指』,攻向玄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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