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陕甘宁支队
作者:鄂是大忽悠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818

“妈,咋回事?整个胡同弄的跟个骡马市场似的?”柏林妊娠反应般龇牙咧嘴问。

老太太笑道:“啥骡马市场?这叫繁荣娼盛巷。听说这叫无娼不富。这条娼盛巷,跟小吃街、服装街、杂货街等齐名。听说有人建议上面,干脆把乌山改为麻鸡市。叫啥中国阿拉斯加。说啥支柱产业煤碳快采空了,也不景气,干脆把嫖赌列为二十一世纪乌山的支柱产业。怎么说的来?对了,不然的话拿啥来争取加入中等城市?儿子,你说加入中等城市,是不是国家多给钱,工人也都有活干了,吃不上饭的也用不着卖屁股了?”

柏林摇头笑道:“哪有那好事。不过用经济学家的理论来说,加大城市建设,可以拉动内需。用市委市政府的如意算盘来算,树大林深好藏鸟,对招商引资大有好处。”

老太太不以为然地说:“拉动内需,大概就是卖不了自已吃,这个还行,不瞎东西,吃不了兜着走嘛。招商引资,不就是等着房笆掉馅饼吗?那些大鼻子小鼻子,比***人都奸,都是屁眼子夹谷穗到处逗雀的主,拿钱跑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干啥?打水漂玩?净他妈做梦娶媳妇!连你侄子那么个屎巴巴孩,都知道自已的事情自已做,这些当官为宦的就不知道?纯粹是老百姓的血喝多蒙住心。//家无梧桐树,就别梦想着凤凰来。小日本鬼子、美国大鼻子,也没少来,来一拨走一拨,都是吃饱喝足嘴巴子一抹就走,一个吊钱也没搁下,咱们光搭吃喝招待费了。咱们有多少钱,够填那些无底洞、、、、、、”

“加入中等城市,就是他们心目中的梧桐树。叫创造投资环境......”柏林嘴上这么说着,心里也纳闷儿,那个要用杠杆撬地球的大牛皮匠阿基米德,还要找个支点。乌山的支点在哪?动力是什么?光盖房子就行了?盖完房子干什么,大家守着空城玩?

“屁!也让老外跑来开个不死不活的商店,盖座冒不了烟的工厂?你市长书记有病,人家日本鬼子美国鬼子可没发高烧。没便宜,谁上你这来......不生用不着的气了。一会去给咱前屋那个陕北人把灯绳接上,他把灯绳拽断成长明灯了,我还说捎信让老二来接。这三口子也不知打哪冒出来的,解放半个世纪了,连灯绳都不会接......”

柏林一边接上水管给花菜果树等浇水,一边抬起头来问:“怎么成陕北人了?”

老太太慢吞吞地说:“河南人卖死猫死狗都卖发了,许多人都买了楼房住了。现在分了三家,一家陕北的,一家子宁夏固原的,一家子矿机厂的。”

矿机厂是矿山机械制造厂的简称,那可是厅局级的大企业,曾经风光一时,这个厂的人怎么也跑这来租房子了?柏林闻声一愣神,老太太示意儿子附耳过去,悄声说:“都是暗门子,卖大炕的!”

“妈呀,那咱家不成鸡窝了?”柏林吃一惊,低声嚷嚷着打量母亲。

母亲过去最见不得男盗女娼,常说是天下第一埋汰事。他父亲单位有个外号八里香的女人,是有名的卖大炕的。有一次八里香自行车坏了,下班搭柏富贵的自行车回家,被老太太发现了,骂了老头子半辈子。

柏林谈第二个对象时,婚事都订了,俩人单独呆的时间长点,老太太都三番五次演节目制造借口进去冲撞,生怕不负责任让他俩入了巷,弄个风雨彩虹的丢人现眼。

这会她竟然公然为****提供场所,还若无其事反驳儿子说:“啥鸡呀鸭呀?给我房钱就行,管那么多呢。没听人说,天大地大不如钱大,爹亲娘亲不如钱亲。这些人用的也是人民的币,不是袁大头中央票,怎么就脏了?咬手还是不好花?”

柏林摇头不语,有点不明白。才几年人咋就变成这样了?

柏林记得出门前的那年,一个朋友自天津来,想找个鸡打炮,硬拉着他满世界找鸡,结果把乌山跑遍了,也没摸索着一根鸡毛。朋友埋怨说:“柏爷,不行啊,混的不行,连个鸡都找不到。”

柏林笑道:“不是柏爷不行啊,是地方不行,不产那玩意儿,你没看柏爷还扛着枪满街跑呢?”

满打满算,他离开乌山也不过四五年,这个小地方,怎么也鸡道横行了呢?他知道南方的小姐泛滥成灾,日子并不好过。特别是碰上扫黄时,常常饿的眼珠子发蓝。竟然莫明其妙地为这些暗娼的入担起心,问母亲:“那么多人都干这个,她们生意能好吗?”

老太太似愤愤然又仿佛有点忍俊不禁地低声嚷嚷:“好!都是陕北甘肃宁夏农村的小媳妇,都叫她们陕甘宁支队。那些**老头子,都疯了!说啥感谢政策好,让老牛吃了嫩草。一个个都跟吃了疯狗B似地向上冲,挡都挡不住。那个谁......”

柏老太太点了一大串柏林熟悉的名字,不是老街坊老邻居,就是老爷子的老同事老朋友老领导。

一个个高矮胖瘦的身影,一张张圆的长的方的尖的脸孔,一副副严肃的诙谐的悲观的开朗的神情,放电影一样从柏林记忆的镜头滑过。想想这些老眉老眼老鼻子老脸,或兢兢业业、或规规矩矩、或含辛茹苦、或小心谨慎地活了一辈子人,末了了,一条腿都进火葬场了,学会嫖风了。

柏林实在是忍俊不禁。惹的老太太狐疑地问:“你坏笑什么?”

柏林贼眉鼠眼一脸坏笑道:“我笑那些老头子。妈,您没盯着我爸点?是不是也跟吃了那什么似的,玩命地向上冲,挡都挡不住!”

老太太噗哧一声笑了,然后不无伤感地说:“他有那个贼心贼胆,也没那个贼能耐了。接长补短地上床睡觉,不帮忙给他抬抬腿他都上不去了,哪有本事干那没屁眼子缺八辈子大德的事!儿子,你说说这些老头子,有钱干什么不好?买糖不甜?买肉不香?他怎么就非干这没出息的事?丢不丢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