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楠站在电影院门外一时间失了神，韩商陆的话就像魔咒一样绕着她的脑子转圈，忽然令她有些茫然失措。
她到底是怎么了，看不懂别人，现在连自己也看不懂了吗？
“凌楠！电影都快开始了，你站在门口干什么！”
姚梦圆重重的拍了一下她的肩头，居然把她吓了个激灵：“妈呀，吓死我了！”
“你干嘛一惊一乍的，上次被恐龙吓跑，这次在电影院面前发呆……”姚梦圆停下来想了想，“我说，你最近真的很奇怪……是不是谈恋爱了？”
凌楠差点要噌的一声蹦起来：“别胡扯！”
“开个玩笑而已，干嘛那么大反应，明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姚梦圆捂着嘴笑了，“听说你去相亲了，是不是找到真爱了？”
“这个说起来真是话长……”凌楠停下来想了想，“倒是你啊，这段时间上哪儿去了，都没怎么出现？”
“别提了，最近在和其他两个公司竞争标的，真是很头疼。”
“连你都觉得头疼，那对手一定很强了。”凌楠说道，“熬一熬吧，我对你有信心，最后肯定能拿下的。”
“你对我的信心还真是很盲目啊。”姚梦圆无奈的做了个鬼脸，“他们是真的很强，前面那段时间我都快崩溃了，不管是设计立意还是公关手段都肉眼可见的吊打我们，我都觉得那根本是他们两家在玩，我们完全是在陪跑做无用功罢了。”
凌楠拍了拍她的背，想要安慰她一下。
没想到姚梦圆的话锋一转，“可是你一定想不到，最后赢的居然会是我们。”
“什么？”凌楠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道理？”
“甲公司为了能赢，指责乙公司曾经有过中标后低价外包的不良案底。乙公司反击说甲公司通过手段搭上项目负责人，根本不是公平竞争。”
“这什么操作，好无聊啊。”凌楠被逗笑了，“洗白自己都得费点工夫了。”
“人家刚得很，才不洗白呢。”姚梦圆笑道，“双方各自拿出了对方的不利证据，然后同归于尽，让我们捡漏了。”
凌楠：……
姚梦圆的工作能力有目共睹，是公认的厉害，运气之神通常好像也站在她那边，常常会有些匪夷所思的好事发生。
科学的尽头是玄学，这种事情通常都是无解的。
姚梦圆扯着衣领松开了一颗扣子，顺手把发髻拆散，卷发披散下来只盖过肩头，隐隐约约展露着锁骨和颈项的曲线，多了一分慵懒颓废的气质，就是路人走过也会忍不住往这边瞄上一眼。
凌楠看着她，心里多少有些感概。
姚梦圆活得物质，也活得通透。不管是对待生活还是对待感情，她都不甘心让自己吃亏。
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的优势是什么，她不用强调自己是女人，却浑身都散发着足够令异性疯狂的女人味。
虽然凌楠不羡慕她的潇洒放纵，却很欣赏她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到她。
“今天过后大概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姚梦圆伸展开了身体，伸了个风情万种的懒腰，“哎，明天就能到医院散心了……”
“什么？”凌楠忽然回过神来，“到医院去散心是什么梗？还是你病了？”
“别大惊小怪，不就是上次那个打翻了我粥碗的人……”
“我的天呐，你还在蹲守那个人？”凌楠傻了眼，“医院又不是写字楼，病好了自然就出院了，你守在那里有什么用？”
“就算是海底捞针我也想试试，谁让他这么迷人呢。”姚梦圆忽然露出了小女孩一般的表情，“这是一见钟情。”
姚梦圆这个人从来都很现实，前男友、追求者、暧昧对象向来都不缺，一见钟情这种事已经够狗血了，已经过了这么久她居然还怀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希望再次偶遇那个人，这完全是玄幻剧才有的情节吧。
凌楠叹了口气：“你认真的？”
“比珍珠还真。”姚梦圆笑着回答，“我相信世界上所有的相遇都是上天注定的美好缘分，我一定会再次遇到他的。”
凌楠又叹了口气：“那你以前那些算什么？”
姚梦圆斩钉截铁的回答：“那是上天一时间瞎了眼。”
凌楠：……
太阳刚刚低过院墙，金红色的彩霞铺满了天边，墙顶上堆积的枯叶都被覆上了一层华丽的红光。
他攥着一根糖葫芦，安静的等在墙根底下。
女孩子怀里抱着一摞书过来，齐耳的短发下面渗出了细细的汗珠，黑色的布鞋踏在已经被压得高低不平的石头路上，轻快又灵活。
“知慧，知慧！”他摇着糖葫芦喊她。
“重越，你跑到这里来干嘛！当心被我爸看到，又是一顿好骂！”女孩子忙不迭的跑过去，拽着他藏进了巷子里。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彼此的呼吸都好像交错在一起。
他伸手为她擦拭了额角的汗，轻声呢喃：“想你了。”
“……我也想你。”女孩子羞红了脸，慢慢过去挽住了他的胳膊，“你别担心，咱们都会好好的……等打完仗了，我就跟我爸说要嫁给你。”
“你爹怎么舍得把你嫁给我这样的人呢。”他摇摇头，“无亲无故，又没有本事养活你。”
“那我养活你啊。”女孩子转过头来望着他，眼睛里闪动的光芒仿佛是黎明来临之前的启明星，嘴里咬着一颗红彤彤的山楂，然后伸舌头出来顽皮的舔了舔唇上的糖汁，“你别不信，我可能干了！别想东想西了，我这辈子一定要跟你在一起！”
他伸手替她擦了擦嘴角：“如果不能呢？”
女孩子咯吱咯吱的咬着山楂，开心的笑声就像云雀窜上了半空：“那我下辈子还要来找你！”
……
“二皇子，二皇子？”卓凡的声音唤醒了韩商陆。
“哦，你来了。”韩商陆揉了揉太阳穴，慢慢坐起来。
“您看起来挺累的，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卓凡说道，“您真的把自己逼得太紧了……我没有冒犯的意思，但是您身上始终有属于人类的部分，不能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
“这些年我什么难听的没听过，这算什么冒犯呢。”韩商陆笑了，“对了，我让你查的有结果了吗？”
卓凡点点头，递上了一份资料：“那个跟在凌楠身边的人叫姚梦圆，没什么特殊来历，只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吗？
韩商陆望着资料上的照片，忽然笑起来。
上一次就觉得她眼熟，今天在远处看见她和凌楠打招呼，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更加强烈。
卓凡仿佛是读懂了他的心思：“这个女孩长得很像李知慧。”
“对，是很像。”韩商陆慢悠悠的说道，“李知慧，仔细回忆起来，这个名字也曾经陪伴过我三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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