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九渊魔宗真的出事了？
段云鸾低着头，凤眸幽沉难辨。
段文渊与洛砚行师徒又交谈了许久，却不外呼皆是关于九渊魔宗大长老之事，至于堂堂九渊魔宗掌门的洛砚行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何回身受重伤，洛砚行师徒却只字未提。
想来是因段云鸾这个外人在场，洛砚行才没有提起。
“师尊，您怎地带了个小娃娃来？”
段文渊与洛砚行交谈完毕，终于将目光转向了一旁充当木偶娃娃的小姑娘。
段文渊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脏兮兮，看不清面容的小女娃身上。
“你且仔细看看。”洛砚行浅浅珉了珉口茶，微微皱起了眉，将瓷杯放下，漫不经心道。
段文渊目光一凝，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如普通凡人无恙的小女孩。忽然，他似瞧见了什么，平静的眸光掀起了惊涛骇浪。
段云鸾先是被洛砚行的话弄得心中咯噔一下，后又被段文渊打量得浑身不自在。
她总觉得，这才是洛砚行带上她的目的。
只是，为何洛砚行一定要让他徒弟打量她？
段云鸾心中有异，面上却一副忐忑不安之色。
“……大哥哥？”
小女孩怯怯的嗓音入耳，让段文渊猛然回神。
段文渊剑眉紧紧皱成“川”字，即使面上平静，却还是能看出他眼底的惊异不定。
“师尊，您怀疑她是……？”段文渊没有理会段云鸾，反而转眸看向一旁漫不经心的洛砚行。
“你觉得呢？”洛砚行薄唇一勾，凤眸沉沉，高深莫测。
段文渊珉唇不语。
而作为当事人的段云鸾，却是一脸懵逼。
她？是那个她？
顾从烟？还是……段游之女？
又亦或者，其实是她思虑太重，想太多了？
可……
段云鸾看了眼漫不经心的洛砚行，又看了眼神态阴霾的段文渊，心中对这对诡异的师徒愈发的难以捉摸。
总觉得不是她想太多了。
可前世的顾从烟，并没有得罪魔修，跟别说九渊魔宗掌门的洛砚行。
顾从烟的敌人，自始至终都只有中荒的五大仙门，其中九华仙宗最为甚。
而段游之女的敌人，却恐怕不只有正道的九华仙宗与万丹仙门，毕竟“她”的生母，是魔修。
若事情真如她猜测那般，那么洛砚行师徒带她前来的目的可想而知。
只是，那是发生在千年之前的事情了，彼时的洛砚行，还并不是九渊魔宗掌门。
而“段游之女”，可是失踪了上千年！
若真是冲着段游之女来的，那么洛砚行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段云鸾突然有些后悔。
机缘是好，那也得看有没有那个命！
或许，当初她没有乘着洛砚行昏迷的时候离开，是个错误。
但现在事情究竟会如何，洛砚行师徒的目的还没有搞清楚，段云鸾并不想打草惊蛇。
“可她不过是个凡人小女孩……”段文渊难以下定断。
他方才拎段云鸾衣领之时，曾有暗查她的骨龄，证实她乃是真真正正的七岁小女孩，而非修士假冒。
毕竟一个人到达了一定的修为，年纪会增长，容貌却不会变。但一个人对样貌可以改变，年纪可以伪装，却唯独骨龄不会有假。
骨龄不假，年纪便对不上。
而这，就是让段文渊止步的理由。
洛砚行没有说话，似乎这件事情他并不上心。
好在段文渊也没打算让洛砚行给他解答疑惑。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段文渊本想唤一句“小东西”，却蓦然转口。
他笑地道风仙骨，恍如谪仙临世。然而段云鸾却觉得他不怀好意，像极了拐卖儿童的人贩子。
“我……我叫鸾儿。”段云鸾怯怯的回答了句，心中惊疑却不减。
“可知大名？”段文渊眸光明明灭灭，续而问道。
在没有搞清楚对方意图之前，段云鸾是绝对不会暴露她的身份。
毕竟她乃是重活一世之人，又不是真真正正的七岁小女孩，可没那么好忽悠。
“云鸾。”
段云鸾眼底闪过一抹暗芒，去了姓氏告诉段文渊。
很恰巧，收养原身的凡人夫妇姓云，若对方查起来，最多查到她是被收养的，却绝对不会想到那么多。
更何况原身被冰封千年，想查起来绝对不容易。
段文渊低头沉吟片刻，转而说道：“小妹妹，你想永生吗？”
段文渊可比洛砚行说的直白多了。
但对方那句“小妹妹”，怎么听怎么觉得诡异。
段云鸾唇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仰起头，一脸天真：“哥哥也和大哥哥一样是仙长吗？”
这房间之中，只有洛砚行与段文渊两个男子，段云鸾口中的哥哥与大哥哥是何人，一看便明了。
段文渊眼角直跳，转头看了眼洛砚行，却见对方面不改色，仿若未闻。
师傅不愧是师傅，徒弟还有的学。
“师尊……咳，没有告诉你，我们是魔修吗？”段文渊神情微扭曲，却很快恢复如初。
想来是想起段云鸾对洛砚行的叫法，便是一阵牙疼。
段云鸾对于段文渊神色的转变仿若未见，脏兮兮的脸上天真不变：“魔修……是什么？可是与其他仙长有何不同？”
段文渊一阵哑然。
世人只知魔修邪恶，杀人不眨眼，而正道全然反之。
但于凡人而言，无论是仙修还是魔修，又有何区别呢？一样高不可攀，一样只能抬头仰望。
倒是他魔障了。
亏他活了那么久，却还没有一个凡人女孩看得透彻。
或许，他应该去历练一番，提升心境。
段文渊眨眼之间便在心中做了个决定。
伸手摸了摸段云鸾的头顶：“师尊，弟子想去历练一番，归期不定。”
段云鸾：？？？
段文渊走了，谁带她去九渊魔宗？
瞧着洛砚行之前的那副模样，分明大有将她丢给段文渊便不在过问的样子，段云鸾还真没有把握洛砚行会带她回九渊魔宗。
之前还在讨论她的来历，转眼之间便要去游历，段云鸾的心中一阵懵逼，只能随着段文渊目光，看向对面慵懒的俊美男子。
其实她心里清楚，洛砚行不可能阻止段文渊游历。
但她只能祈祷，九渊魔宗之事未了，段文渊需回一趟九渊魔宗，再去游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