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声音，这个声音是……

在我还来不及在我脑中勾勒出这人来，我的心已经先我一步，颠簸地恍若暴风中一叶轻舟。

他，他怎么来了？偏偏就在这个时候。

我看着他背着月光，被后面涌进的侍卫层层掩盖住的样子，早已经忘了身上还四肢纠缠着一个人。

所以当身上一轻，我也不曾注意到这异象。

灯很快就被点了，这光亮的烛火令我下意识地遮了遮眼睛，这个时候才发现双手很是自然，身上空荡荡的，星官已经不在了。

而房中的侍卫们手中握，屏息警惕地看着四周。

我同他们一，仔仔细细地将每个能藏人，不能藏人的角落看个遍，没有，没有看到星官。

我悄悄舒了口气，幸好走了。

殊不，我这一连串的行为，尽被皇上看在眼底，他的脸比起刚才一瞬间的惊诧，这个时候只剩下满腔的气愤。

“你们给朕出去。”

“是。”众侍卫领了这命令。很出了阁楼。单公公在最后体贴地为我们关上了门。

我这个时候真真切切地意识到。我们独处一室。这想法吓了我一跳。害得我不自觉地抓紧了被子。

皇上地双眼凌厉地盯住我。刺眼地目光扎在我身上。象刀子一样刮得我生疼。

他地目光正生生向我叙述着我地罪证。

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看我。

我抬起原本垂着的头，压抑住不安的心跳，坦然地看着他。

这副样子似乎被他视为一种挑衅，皇上阴一步一步欺近我高临下，虎目大睁：“那人是谁？”

“皇上指的是谁？”我淡淡地说，指指四周，示意这里空无一人。

“就是你刚刚房中那人！”皇上大怒，刚刚那身影自己看的分明，无论之后他是怎样在这密封的房间消失地无影无踪皇上都能肯定，黑暗之中人曾满腔仇恨地跟自己对视，这样的目光，没来由地，他心中浮现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这种感觉迫使他牢牢抓住眼前这个人儿。

皇上的双手大力地制著我的肩膀，抓得我生疼的一双细眉不由皱到了一起，双眼盈盈地看着他头：“我，我不知道皇上说的是那个人啊。”

“好啊，还想帮他隐瞒，你当朕是瞎了眼吗？”皇上怒极反笑，冲着门口喊道：“欧阳。”

“属下在。”门立即被打开了，欧统领恭敬地跪在门口领命。

“将今晚这班奴才全拖出去挖了眼睛用的东西，留着做什么。”

“是。”欧统领连眼都不眨断地领了命，仿佛这十几条人命比蝼蚁还不如。

一股寒意从我脚底升起亲血肉模糊的一片，嘲是当初共同守城将士们支离破碎，尸横遍野的模样。

不要，不要在这刚刚归于和平的皇都，再发生这样血腥的事了。

当门磕上的时候，我已经死死地抓住了皇上的衣襟，凄厉地哀嚎：“不——”

“这下，你准备要说了吗？”

皇上冷笑着的模样令我遍体生寒，我流着泪哭泣：“我说，我说，只求求皇上，求求皇上饶了他们一干人的性命。”

“哼，你总算肯招了。”竟然是为了这几条不相干的人，皇上心中不知是气是怒，狠狠地推我一把：“说。”

我被皇上重重地推倒了床上，勉力撑起自己，靠在床角低下头，几分哽咽：“今夜，今夜同他们几人相聚，我早早回房间休息，谁知一觉醒来，身边，身边就站着一个人，我想要喊，可是他，他堵住了我的嘴巴不让我出声，我反抗，接下来，接下来皇上，皇上就来了——”

“若是这样，那这帮奴才就更该死了，来人啊——”

“皇上。”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下子扑上去抱住了皇上的腰身，抬着头叫道：“那人是星官，是星官啊。”

果然是他。

皇上的手放了下来。

我知道这是个转机，愈加不敢放手，哭着说道：“他是星官啊，普天之下，又有几人能拦得住他啊——皇上，皇上，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他们，放过他们吧。”

皇上竟然伸手拭去我脸上的泪水，缓了声音来哄我说：“流什么泪，他们只是些不相干的人罢了。”

我含泪摇摇头：“他们也是有儿有女的人，今夜他们一死，毁得不是一个人，是一个家庭，卿晏背负不起，也做不得啊，皇上，皇上，您是一朝天子，就请您放了他们，放了他们吧……”

到最后，我已经泣不成声，只知道双手一定不

“好了，别哭了，本来也不是什么美女，现在这样子更丑。”皇上坐下将我搂在怀中，用他的体温温暖我冻僵的四肢，轻缓地拍着我的后背，嘴巴说着恶劣的话，但我知道，他只是说出事实，并不是想要讽刺什么。

这辈子，恐怕他还不曾恭维过别人。

突然，皇上的手僵住了，他的目光定在怀中人的背面，她皮肤白皙顺滑，脖子线条优美圆润，延伸而下，几道鲜明的抓痕刺伤了他的目光。

如同五雷轰顶一般，他似乎是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不，比这更难受，他是被人活生生地用沸腾的滚油浇得体无完肤。

“你，你怎么敢这玩弄朕……”皇上说出口的声音都在发颤，一只手毫不犹豫地大力从后面压住我，另一只手粗鲁野蛮地开始剥我的衣服。

“不，不要，放开我，放开我……”我着挣扎，身上的单衣随着裂帛的声音被撕成了一片片，很快我的上身就剩下了一件浅绿的亵衣，浑身可怜兮兮地抖动，我悲伤地已经发不出声音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剥了她身上衣服，皇上骑在我的身上，那晶莹的肌肤，红色的淤痕赫然夺目，而且不只一处，，分明是有人紧紧搂住了她的背部，才会留下这样深刻的痕迹，那时候，她为什么不呼救，难道她不愿意呼救，还是那时候她的那张嘴被另一个男人紧紧堵住了……

以及刚进门时，月光下人四肢纠缠的画面，他脑中的那根弦突然‘噔’地一声挣断了，皇上怒容满面，翻过我的身子，高高扬起手。

我就得我想是一只乌龟，这个时候被翻了个个，我下意识地双手抱住自己的胸前。眼前泪水模糊了眼睛，当‘啪’的响亮一声，将我的脸整个打弯，我这才后知后觉地，不敢置信地捂住左脸。

皇上，上！

“你竟然敢背着朕同别人通，你个贱人——”又是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我的右脸，我的口腔之中弥漫着浓浓的铁锈味，两边的嘴角鲜血直流，脸颊已经麻木，感受不到疼痛。

“你在说什么，你在说什么，皇上……”我含着血模糊地问，这样严重的诬赖，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

“是朕亲眼看到，还能有假？”皇上大怒，指甲深深地抓住我的背部，留下血淋淋的伤痕，“你说，你说你身上的这些伤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是不是……”

皇上的喉咙里传出‘咯咯’的响声，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骂道：“是不是你奸夫留下，是不是你们两个在做那无耻下流的勾当流下来的。”

“我没有，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啊——”我不知道我的背后留下了怎样的痕迹，但是我知道我同他之间是清白的，我并未做出任何对不起他的事啊。

我期盼地看着皇上，只求他能信我。普天之下，我只求他能信我。

皇上整张脸难看至极，双手狠狠地卡住我的脖子：“你让朕如何信你，你都说你干了什么事，还敢这样恬不知耻地求朕相信，你这个无耻的女人。”

这样的质问无异于在我心上插了一把刀，我的脸惨白一片，喉咙被狠狠卡住，只觉得头晕目眩，胸口一团郁气久久不能散。

我凄凉地看着他凶狠的样子，泪水如珍珠一般滑落，低声艰难地出声，无神地念道：“是我的错，是卿晏的错。”

错的不是这一晚，是他与我命运纠缠在一起的那一夜，更是一见钟情的那一天。

倘若没有那一眼，或许今日的我不必如此狼狈不堪，不必如此荒唐悲惨。

我认命地放弃了纠缠，安静地等待死亡。

就这样也好，就这样死在你手里就好，就这样作为我一段爱情，一段生命的终结就好。

“你承认了，你终于承认了，你真的背叛了朕。”念到这，皇上像是突然被人抽去了力气一般，颓然地松开了手，双眼之中竟然有了一丝湿润。

“你真的背叛了朕，为什么，为什么，难道朕对你不好吗，难道朕委屈你了吗，当初是你不想将你我之事公诸于世，朕依了你，当初你要朕低调行事，朕依了你，为什么，为什么如今，你……”

我没有说话，这个时候若是告诉他实情，他虽怀，也会看出破绽，必然会同我重修于好，关系一如过去。但是对不起，你累了，我更累，我已经没有力气能在这怏怏大晟皇朝之中爱着你了，皇上……

我悄悄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