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秦桑和顾青青约见的咖啡厅离唐氏并不远，所以和林佳凝直接步行过去，正好能当饭后消化。
半路上，秦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唐季琛打来的。
“你和林佳凝马上回公司。”口吻生硬的祈使句，甚至听来还有点催促的意味。
“发生什么事了吗？”秦桑了解唐季琛不会无故这样对她说话。
“派人轮奸白晓薇的不是大哥，而是林佳凝。”
秦桑愕然地望向林佳凝，怎么会是她呢？可是转念，也能想通，林佳凝这么做肯定是为唐斯年打抱不平。只令她意外的是，眼前的这个女人竟然能有如此深的城府。
“秦姐姐，绿灯了，我们过去吧。”一旁的林佳凝突然拉住她的胳膊准备过斑马线。
秦桑抬手示意她等等，看得出来她为了唐斯年现在很着急去见顾青青，而且顾青青也已经在咖啡厅等，索性回话说，“我们和青青已经约好了，谈完之后立刻就回来好吗？”
“不行！马上回来！”唐季琛冷声命令，末了还补充道，“刚得到消息，白有正上午在狱中自杀，白晓薇也在一大早就出门了，她知道有人在跟踪她，所以绕了几个圈把我们的人甩掉了。现在她行踪不明，极有可能做出过激行为，以防万一，你们赶紧回来！”
瞬间，心脏再次受到撞击，秦桑迅速平复震惊的情绪，不敢再耽搁，挂下电话就将此事严重性告知林佳凝。
“可是顾小姐已经在等我们了。”林佳凝不死心，指了指再次亮起的绿灯，“秦姐姐，不会有事的，白晓薇怎么可能知道我们的行踪？”
如今白晓薇接连深受重创，秦桑不敢冒这个险，坚决要回公司，同时还给顾青青打电话取消见面，自然免不了她一顿说难。
“以后有的是机会和青青见面，当务之急是回公司找到白晓薇的下落。”秦桑边说边拉着林佳凝往回走。
林佳凝见此事已无转圜的余地，只好妥协地按原路返回。
“秦姐姐，我派人轮奸白晓薇的事情，二哥会怪我吗？”白晓薇颤声询问。
秦桑回眸看她，将她眼中的惶恐一览无余，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他会理解你的。”
都说因果轮回，白晓薇作恶多端，到最后却是其父亲替她背负所有惩罚，如今被轮奸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不过此事终归是犯法的，白晓薇要是报警处理，待警方查明真相，恐怕你免不了要受法律惩戒。”虽然冤有头债有主，但当今是法治社会，就算他们睁只眼闭只眼，只字不提，但白晓薇那边谁都控制不了。
“我知道，但秦姐姐你能不能帮我求求二哥，到时警方要是追查起来千万别把那只发卡交出去。”林佳凝急得连声音都染上了哭腔。
事关重大，秦桑没有擅自替唐季琛决定，只说了一句“我们赶紧回去”后便加紧了步伐。
然，两人快到公司门口时，突然旁边的一颗大槐树后面冲出一道人影。
“秦桑，你去死吧！”
尖锐的声音径直刺破耳膜，秦桑刹那回眸，锋利的匕首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白光，呼吸凝滞的瞬间，那刀尖已逼到眼前。
“小心！”
随着又一声喊叫，秦桑身体一晃，便被推倒在地。
就在下一秒，凝固的空气中仿佛有血管爆裂的声音，林佳凝的肩胛骨上瞬间渲染出一片血红。
“佳凝。”秦桑连忙从地上起来将她扶住。
“秦桑！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白晓薇怒目猩红，举着带血的匕首又要刺来，幸好这次唐氏的保安已经及时赶到将她制服在地，可她口中还是不断骂骂咧咧，“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找人轮奸我的！现在我爸爸也死了，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秦桑没再管她，迅速给唐季琛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复而又叫了救护车。
不到五分钟，唐季琛和唐斯年就出现在了她们面前。
那抹鲜艳的红刺得唐斯年心脏骤疼，伸过手欲将林佳凝搂到怀里，却被她避开了。
“别碰我，会弄脏你的衣服。”林佳凝疼得声音很虚。
“到现在你还有闲心管我的衣服！”唐斯年脸色铁青，直接一把将她拉到怀里，伸手替她捂住伤口，很快手心指缝都是粘稠的鲜血。
林佳凝抬头看到他眼中浓浓的心疼，嘴角咧开一抹甜笑，“姐夫，你放心，我没事。”
“闭嘴，不要讲话！”唐斯年烦躁地呵责。
唐季琛把秦桑拉到面前上下打量，脸色沉得也好看不到哪里，“你呢，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多亏佳凝替我挡下那一刀。”秦桑看着她肩头汩汩二流的鲜血，心中的愧疚不断加深。
林佳凝虚弱地张开苍白的唇，“秦姐姐，这一刀本来就不该你来受。”
“叫你不要再讲话，听不懂吗？”想到她为了他去报复白晓薇，唐斯年的心绪复杂得快要超出负荷。
救护车是在十五分钟之后赶到的，离开前，唐季琛吩咐李熔将白晓薇交给警方。
……
经过详细检查，医生说林佳凝的伤势并未伤及筋骨，不用住院，只要按时回医院换药就好。
大家提悬的心这才稍稍安放下来。
“二哥，你会把我交给警方吗？”林佳凝战兢兢地问，她方才不是没听见唐季琛对李熔的吩咐，要是白晓薇真的将轮奸一事告诉警方，那警方势必会查到她头上，届时坐牢肯定是免不了的。
还不等唐季琛开口，唐斯年就抢先一步安慰，“白晓薇现在有绑架和谋杀两条罪名，并且我们手上都有证据，她自身难保，要是她敢提轮奸一事，那我们立刻就反告她。我想她还没那么蠢，所以你不用担心此事，只管好好养伤。”
话落，他又朝唐季琛递了个眼神，往一边窗口走去。
“你应该不会向警方揭发她吧。”唐斯年谨慎试探，见唐季琛静默不语，又理直气壮道，“白晓薇当初绑架的不仅是我，还有你老婆，她的目的是什么，不用我再提醒你一遍。我们权当此事是她自作孽不可活，可以吗？”
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唐季琛见是李熔的电话，估摸着是白晓薇那边出了状况，遂而迅速接起。
“唐总，白晓薇刚被带到警局就晕倒了，刚刚才醒来，但神志不清，医生确诊后认为她是发疯了，现在正把她送往精神病院。”
挂下电话，唐季琛耸了耸肩膀，嘴角扬起一抹清浅的弧度，“放心，白晓薇疯了，没人会再追究此事。”
“疯了？怎么会疯了？”唐斯年不可置信地反问。
唐季琛相对更显淡定，似乎认为一切都在情理之中，“一夜之间从高位重重摔下，之后又发生这么多事，疯了也不奇怪。”
“看来还是老天有眼。”唐斯年说完彻底松了一口气。
听到这个消息，林佳凝脸上的愁绪也瞬间烟消云散。
“佳凝，你是怎么让白晓薇愿意半夜出门的？”唐季琛突兀地出声询问。
林佳凝不由紧张，怔了两秒后便释然了，事已至此她也没必要再隐瞒，“我买了一张太空卡给她打电话，跟她说我有救她父亲的方法，约她半夜见面。其实我也不确定她是否会答应，但没想到她一听就答应了，甚至比我还着急见面。”
“那发卡是怎么回事？我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佳茵的东西。”
提及发卡，林佳凝讪讪地凝了唐斯年一眼，踌躇须臾才微弱出声，“是我偷姐姐的，我一直带在身上，那晚不小心掉在了现场。”
至于为何偷，唐季琛没再多问。
……
顾虑到秦桑衣服上还有血渍，所以唐季琛先带她回家换衣服。
一路上，秦桑都显得郁郁寡欢，唐季琛以为她是受到惊吓后还未缓过来，遂温声道，“要不下午在家好好休息？”
“为什么？”秦桑扭头茫然地看他。
唐季琛不答反问，“那你怎么看起来不开心？”
“没有。”秦桑否认，撇头看向窗外的幢幢树影，喃喃自道，“我只是莫名觉得悲凉，没想到白晓薇竟会是这个结局。”
“人在做，天在看，如今她疯了倒也好，至少不会再受牢狱之灾。”
秦桑似有若无地点头，或许这是老天对她最后的仁慈。
之后几天，刘真有来找过她，不过这次不是为了钱，而是临行前的告别，白家的一切都基本在美国，所以她准备带着白有正的骨灰回美国。
从头至尾，秦桑未发一语，待她离开后，才从父亲的遗物盒中取出那张泛黄的老照片，打开火机燃成灰烬。
……
私底下，秦桑偷偷将林佳凝托她找顾青青的事告诉了唐斯年，之后林佳凝再没和她提过此事。但唐斯年看起来也未有回唐氏的打算。
不知唐山南那边是如何得知唐斯年失业的，当下就通知他们都回家吃晚饭。
饭桌上，气氛压抑的很。
“那你说说看，你不做老师，又不回公司，到底想做什么？”唐山南提高音量凌厉质问。
唐斯年放下筷子，气定神闲道，“我准备搬去东湖，开个绘画培训班，那里人少，就算他周宇卿想闹也闹不起来。”
“荒唐！”唐山南气急败坏地拍下手中的筷子，“我唐家需要怕一个他姓周的？”
“爸，这不是怕，唐周两家素来是商业劲敌，我不想这件小事再平添恩怨。”唐斯年好声解释，顿了顿又道，“而且去东湖开班授课一直是我想做的事情。”
“我看你是还没放下那个姓林的。”唐山南目光阴鸷，恨铁不成钢地砸了两下拐杖，“那女人到底有什么好，非让你在一棵树上吊死！”
秦桑微微吃惊，没想到唐山南也知道林佳茵的存在。
“爸，有些话我不想再说一遍。”唐斯年沉着的脸上逐渐阴沉起来，声线之中透着森冷。
“什么话？你要为那姓林的守一辈子的话？”唐山南气势凌人，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将胸中的蹿腾的火气压下几分，“我已经不去计较你到底要不要结婚，但你现在为了一个死人跑去东湖那个偏僻小渔村，你对得起你之前所学所付出的一切吗？”
说着说着，唐山南的音量又随之拔高，震得整个房顶都仿佛在颤抖。
秦桑心惊，她在唐家待了那么多年，她好像从未见过唐山南对唐斯年发过火，就算有意见不合，基本最后都是唐山南妥协，反而对唐季琛就全然相反，唐山南时不时就会对他疾言厉色。所以在这一层面上，秦桑一直都觉得她和唐斯年是相似的。
唐斯年为人温雅，最不擅长的就是吵架，就算是现在一团火已经烧到自己身上，他也只是脸色沉沉，淡定地拿起筷子给唐山南夹了一块西葫芦，“爸，菜要凉了，先吃饭吧。”
“对，大家都快吃饭吧。”方榕跳出来打圆场，亲自将筷子给唐山南递上，好声劝道，“老唐，有事吃过饭再说，斯年向来最懂事，你好好跟他说，他一定能懂你的。”
唐山南也知道要是再争下去，恐怕这顿饭大家都别吃了，冷哼一声接过筷子后，便没再说什么。
但这餐桌上方始终笼罩着一朵乌云，整顿晚饭吃得意兴阑珊，食不知味。
“你跟我上来。”唐山南把刚擦过嘴的方巾用力扔在桌上，冷冷地朝唐斯年命令一声。
唐斯年则动作优雅地擦拭完后，才不疾不徐地跟随其后。
……
客厅里，秦桑和唐季琛坐在沙发上休息。
抬头望了一眼二楼那扇紧闭的书房门，秦桑隐隐不安，总觉暴雨将至，扯了扯身侧看手机的唐季琛，低声询问，“你说大哥为什么不愿意回唐氏？”
虽然唐斯年不回唐氏而去东湖开班授课是为了林佳茵，但她总认为应该还有其他原因。
“当着你老公的面还敢关心别的男人？”唐季琛放下手机，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将她摁到怀里。
“……”
秦桑推开他，拨弄了一下被他弄乱的头发，又做贼心虚般地往四下扫了一眼，确定没被人看到才赌气地捶了他一记，“唐季琛，你注意一下场合好不好！”
“又没人看到，再说就算被人看到了又怎样！”唐季琛无赖地凑上来朝那微噘的小嘴轻咬了一口。
秦桑的脸瞬间绯红，下意识地就要往旁边移，腰肢却被唐季琛眼明手快地搂住。
“咳咳”
两人打闹间，旁边传来一阵轻咳。
完全出于条件反射，秦桑立即将黏在身上的牛皮糖推开，像根弹簧似的从沙发上弹起来，恭敬地叫了声“妈”。
方榕的脸上已经恢复自然，笑容可掬，“桑桑，跟我来趟房间。”
秦桑一惊，好端端地方榕找她去房间做什么！
虽然现在方榕对她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但过去发生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
下意识地，余光就朝身侧的男人瞥去。
“妈，有话不能在这里说吗？”唐季琛自是察觉到秦桑的踌躇，委婉出声建议。
“女人间的秘密当然不能当着你的面说。”方榕径自上前牵起秦桑紧张的小手，安抚地拍了拍，“桑桑，妈有些事要找你聊聊。”
瞧那悄咪咪的眼神，秦桑倒没从中看出什么恶意，而且方榕对她自称“妈”，似乎现在她是真的把她当成自己儿媳妇了。
“妈，桑桑是我老婆，你们有什么秘密是不能当着我的面说的？”唐季琛护妻心切，拉着秦桑的另一只手就是不放。
“除非你是个女儿，我就告诉你。”方榕说完又真诚地看了秦桑一眼。
“我和妈进去说说话，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望着两人并肩离开的背影，唐季琛的目色加深了几分。
房间里，方榕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只红色锦囊，塞到秦桑手里，“这是我前两天给你去寺庙求的求子符，你回去之后就把它压在枕头下面。”
秦桑愣怔，双唇翕动许久愣是没说出一个字来，着实不知方榕到底用意为何。
“我知道之前买通医生造假说你不孕是我不对，但经过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我也想通了，我现在是真的希望你和阿琛能好好的。”方榕一脸真挚，完全让人看不出来有半点谎话的痕迹。
但秦桑仍是犹豫不定，毕竟眼前人曾经说谎也不曾眨过眼。
“您让我进房就是为了给我这个求子符？那为什么要避开阿琛呢？”
方榕知道她还在怀疑自己，但也不恼，硬是先将求子锦囊塞到她手中，拉她到床边坐下，好声解释，“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想等到毕业之后再备孕，要是我当着阿琛的面把这个锦囊给你，那他肯定是站在你这边。我知道你们现在对我还未释怀，所以我不想再引起不必要的冲突。”
“可是我现在还没毕业……”秦桑知道二老抱孙心切，但她真的还未完全准备好当母亲。
方榕依旧慈眉善目地笑，“我不是想要给你施压，我也知道你们这个年纪想往前冲的心，但妈作为过来人还是得告诉你一句，你现在这个年龄绝对是怀孕生子的最佳时机，产后恢复也快，到时你们没时间带孩子完全可以交给我，反正我和你爸在家也是成天大眼瞪小眼，多个小孩肯定热闹多了。”
秦桑暗自腹诽，这一串话下来，还不是施压？
见她不语，方榕再劝，“你看你和阿琛现在感情多好，这个时候怀上的宝宝肯定也会超级可爱。如果你们现在开始备孕，等过两个月你毕业的时候，就说不定有好消息了，那到时候就是双喜临门。而且我看你微信头像也是小萌娃，你肯定也喜欢小孩子对不对，倒不如自己尽快生一个？”
方榕越说越欢喜，双手还不停地比划着，仿佛此刻她怀里就抱着个小娃娃。
秦桑哭笑不得，她是挺喜欢小萌娃的，但和自己生孩子真的是两码事呀。
“妈……”
她欲言又止的反应落在方榕眼里，便以为她还是对自己不相信。
“桑桑，妈说这一切都是真心的，要是有半点阴谋那我死后一定下地狱。”方榕郑重其事道，复而轻叹，“知道之前我为什么讨厌你妈？虽然你的家世背景是其中一个因素，但这真的只占了很小一部分，更多的是因为你竟然在短短时间内就改变了我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
秦桑愣住，有些不明所以。
“你在唐家待了这么多年，应该知道以前的阿琛是怎么样的人吧，对谁都冷冰冰的，甚至外界都传他冷血无情，可是你看他现在呢，变得爱笑了，有时候甚至还有些孩子气，换句话说，他变得有人情味了。但促成这一切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你现在没孩子，肯定不知道这种感觉，好像我珍藏这么久的宝贝一下就被你抢走了，所以我之前一直很排斥你，尤其是阿琛为了你顶撞我的时候。”
说话间，方榕眼眶微微泛红，笑意涩然，“但我现在真的想通了，我很感谢你能改变我的儿子，让他不再冷若冰霜，有你在他身边，他真的很幸福。”
秦桑没想到方榕竟会掏心掏肺和她说这么多，鼻头微酸，如鲠在喉。
倏然，房外传来一记震天响的摔门声。
“你给我回来！”唐山南的怒吼随之响起。
看样子这对父子在书房谈得并不融洽！
方榕迅速握了握秦桑攥有锦囊的那只手强调，“这锦囊你一定要拿回去压在枕头下面才有效。”
“哦。”在方榕的注目下，秦桑无奈地将锦囊塞进口袋。
“走，我们出去看看。”
然，方榕刚起身，身形一晃，跌坐在床上。
“妈，你怎么了？”秦桑连忙扶住她，紧张关切。
“没事没事，估计是吃药时间到了。”方榕揉了揉太阳穴，在她的搀扶下重新站起来。
虽说高血压治标不治本，但只要按时吃药稳定病情，理应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妈，你一到吃药时间就头晕吗？”秦桑不太放心，多问了一句。
“也没有，偶尔而已。”方榕见她眉头紧蹙，含笑宽慰，“放心，最近我都有量血压，一切正常。”
“要是频繁出现这种状况，你一定要去医院做个检查。”
蓦地，方榕微微动容，内心再次忏悔，她为何没早早发现这宝贝儿媳的好呢？
“不用担心我，我平日里还在吃你大哥年前带回来的燕窝调理身体，肯定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方榕语气轻松，转而就急切地往外走，“我说这老唐，让他好好跟斯年说，怎么就不听呢？恐怕这两人是吵起来了。”
两人下楼时，客厅里只有唐山南和唐季琛两人在，而唐斯年应该是在第二声摔门声后离开唐宅了。
“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所以他心里一直埋怨我，才不愿回公司。”唐山南眼眸微垂，声音羸弱，仿佛方才那声怒吼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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