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不用了，约了个朋友，暂时也还没说地方。我下来顺便逛逛街就好了。”程筱晨没有告诉凌海晏实情，凌海晏也不过多的问。

点点头：“那好吧，有什么事就打电话。记得早点回去，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

“嗯！”程筱晨点点头。车子已经停在了路边，她开门下去，跟凌海晏摆摆手再见。

看着车子的背影越走越远，深呼一口气，忽然间轻松了不少。

她哪里是约朋友，说的可怜一点，她压根儿就没有朋友。

在中海大学附近，找到了一家外语辅导班。

现在学生们已经快放寒假了，辅导班也分外热闹。

进了黑暗的楼梯道，一口气上了三楼。

一个木门上贴着打印的a4纸，上面写着“外语辅导班”五个字，下面还有一排小字。‘主要辅导英语、德语、意大利语、葡萄牙语。’后面是两个老师的电话号码。

并没有程筱晨想要学习的法语。这里大部分都是小语种。

她敲了敲门，很快便有人过来开门。

一个男生戴着牙套，眼睛上的镜片有啤酒瓶底那么厚。咧嘴对着门口的程筱晨一笑，牙套闪闪发光：“同学，你好。”

程筱晨尴尬的笑了笑，她知道现在有很多学生都出来办辅导班，价钱较低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因为他们也都没有完全毕业，对工作的热情很高。

教师这种职业，一旦开始敷衍，学生也会学的很吃力的。

程筱晨礼貌的对他笑了笑，点点头，问：“请问你们这里辅导意大利语对么？我想报意大利语班。”

“是的，你先进来吧。”牙套男一直咧着嘴笑，虽然长的不是很帅，但看起来很阳光，也不至于让人觉得厌烦。

程筱晨跟着她一起进了‘教室’。

说这里是教室，还真有点夸张。大概有二十平米的地方，摆了八张桌子。剩下没多少空间，摆放着一个不太像样的讲台。身后的墙上，挂着一块黑板，旁边还有几本课本。应该就是这里学生上课用的课本吧。

他们一般教的都是初中或者高中生，像程筱晨这种大学生岁数的，还真是少数。

询问了一下价钱和授课方式，程筱晨也知道，这个牙套男的名字叫刘子俊，是中海大学学习小语种的一名高材生，学习成绩很好。可是看他身上的穿着，洗的泛白的牛仔裤，破旧的球鞋。有些脏脏的黑色羽绒服。可见他的家里并不是特别富裕的那种。

留下了他的联系方式，说这里还有几个其他的老师。程筱晨说自己还想学法语，刘子俊也很好说话，他认识一个同学，现在刚从法国回来，如果她实在想学，可以商量着加一门法语的课。

谢过之后，程筱晨告别离开。

明天早上就可以过来上课了，要不是今天还在元旦的三天假期之内，他们今天就可以讲课的。

离开辅导班之后，程筱晨对这里挺满意的。

主要是那个牙套男说话很实在，又看他大冬天放寒假也不回家，还要在这里教学，可以说有一丝怜悯之心吧。

反正他学习也很好，说话也很耐心。应该会是一个好的辅导老师。

比起那些油嘴滑舌的人来说，这厚厚的眼镜片反倒是让人觉得更心安一点。

下了楼，程筱晨沿着这条街走着。

元旦放假，很多大学里的小情侣手牵手逛街。昨天下了雪，今天就是阳光明媚的好日子。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她抿嘴不自觉的笑了。

转身进了一家饮品店，这是她上学的时候最常来的一个店，里面环境优雅安静，装潢和很素淡。让进来的人感觉安心又舒适。

走到吧台点了一杯烧仙草和一块提拉米苏。一转身的时候，听到身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叫她：“小晨？！”

程筱晨脚步一顿，却没有抬头。

不用看她都知道，说话的男人，是路晟然。

真是倒霉，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了他？

“这么巧，你也来这里喝东西啊。”路晟然走到程筱晨面前，一脸喜色。

“呃……是啊。”程筱晨尴尬的笑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她宁愿不要这么巧啊，早知道会遇见他，自己说什么都不会进来的。

刚才走过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仔细看一看。平常路上根本遇不到什么熟人，她都没有看人的习惯了。

“走吧，一起过去聊聊天。”路晟然像往常一样笑的阳光又开朗。

程筱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只好跟在他身后一起走到了桌前。

服务生将她点的烧仙草和提拉米苏端了上来，程筱晨低头谢过。想起昨天晚上在酒店电梯碰到路晟然的事，一时间竟找不到话题。

“最近过的怎么样？”路晟然没有提起婚礼的事情，好像他根本就不知道程筱晨已经结婚了一样。

程筱晨想了想，或许是她在乎的太多。就算结婚又怎样？路晟然依然是她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不能因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连这样一位好朋友都弄丢了吧。

终于仰起脸，程筱晨让自己看起来淡然一些，笑了笑：“挺好的，你呢？”

“我也挺好的，听说你前段时间住院了，现在没事了吧？”路晟然下意识看向程筱晨中枪的肩膀。

有李宁威在身边，也不好奇路晟然这么清楚她的一切了。点点头，算是默认。

喝了一口烧仙草，却没有胃口再吃蛋糕。心情很复杂，她现在只想赶快逃离这里。

两个人以前的关系太暧昧，搞的程筱晨现在总感觉自己像是在偷情似的。

“本来还想寒假再和你一起‘游戏人间’的，现在看来没这个机会了。”路晟然的咖啡也端了上来，他喝了一口，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

他总是这样，不管多么悲伤的事情。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总是让人只觉得有一些些遗憾，并没有很悲伤的感觉。

程筱晨呵呵笑了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交流。

顿时觉得，跟他说话还不如跟楚老爷子说话轻松。起码，楚老爷子是陌生人，不想搭理的时候，完全可以不搭理。可是现在，她又不好意思真的对路晟然冷眼相向。

“对了……”路晟然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你爸妈的事情，我又查到了一点眉目。一直想告诉你的，一直都联系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