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楚子惟摆摆手：“哎，不得对凌总这么没礼貌。想必程筱晨已经看到你的诚意了，对吧，程小姐？”

这烫手的话题，又丢给了程筱晨。

跟他们说话，真的让人提心吊胆难受的要命。她该怎么说？

要说已经看到楚子惟的诚意，也就是间接表明她已经原谅楚子惟了。可是，她根本永远都不会原谅楚子惟对她做过的事情！

可是，如果说自己没看到他的诚意，楚老爷子会不会因为项链的事情给他们难堪？

她不想让爸爸太为难。

刚想开口，却听见凌海晏说了一声；“这心意也太脆弱了，啧啧！”

旁边的侍应生很有眼色的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因为不知道是交给凌海晏还是还给楚子惟，没办法之下，只好放在了桌子上。

“一根项链而已，别因为它坏了心情。来来来，我们继续喝。”楚老爷子端着美女侍应生刚给他倒满的酒杯，呵呵笑着。锐利的眸子斜了楚子惟一眼，楚子惟赶紧走回自己的位子坐下。

在楚老爷子面前，他往日的威风一丝一毫都不剩。像是放了气的球一样，瘪着嘴乖乖的坐着。

就在这时，凌海晏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有些歉意的看了老爷子一眼，然后起身到外面接电话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程筱晨和另外爷孙两个人。她低着头，身边少了支柱，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程小姐，听闻你爸妈的死，跟老唐有关？”楚老爷子总是这样风轻云淡的笑着，可说出的话来，却让人不寒而栗。

这么私密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的？

就连当初的凌海晏都不知道！！

难不成，当年爸妈的死，楚老爷子也有所耳闻？

不过，想想也是。离出事那年，已经有将近二十年了，当时楚老爷子和唐万志都差不多四十来岁。那时候凌海晏也就二十岁出头，说不定还没和唐万志的女儿结婚呢，不知道也就不足为奇了。

如今从别人嘴中听说爸妈的死，程筱晨的神情瞬间紧张起来了。

楚老爷子很满意她现在的表情，看起来也并不是风雨不动嘛，这世上也有能够撼动她精神的事情。

老爷子笑笑，继续开口：“当年的事情闹得中海市沸沸扬扬，那时你还小，这些年肯定有很多事情不明白吧？我跟你爸妈也算是有几分交情，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来找我。”

程筱晨定定的看着他，慈祥的面容，笑容满面。透过那双锐利的眸子，也看不出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事情。

包间的门被推开，凌海晏从外面走了进来。

“楚老爷子，真是抱歉。公司里出了点急事，不能陪你喝个痛快了。”他收了手机，一脸歉意。

楚老爷子大度的点点头：“当然是公司的事情重要，咱们以后有的是时间。”

话里话外，都透着别人很难理解的玄机。

“那，凌某就先走一步，您慢用。”凌海晏看着程筱晨从座位上起身，跟楚老爷子告别之后，往门外走去。

楚老爷子让楚子惟去送。

“小晨，真的对不起。虽然我知道有些不可能，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原谅我。”他跟在程筱晨的身后，继续道歉。

程筱晨回头看了他一眼，终究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其实，她很想告诉楚子惟，要他以后对程倩好一些。可是，想起程倩曾经对自己做出的那些事情，这话怎么样也说不出口。她和楚子惟什么关系？又怎么有资格要求别人。他和程倩的关系要比程筱晨跟程倩的关系还要亲密，这些话，还是压在心底算了。

重新坐上凌家的车，司机转头问凌海晏：“先生，回家么？”

“嗯。”凌海晏点点头，自言自语了一句：“要不是发短信让你给我打个电话，还真不好脱身。楚家那个老头子，不好应付啊。”

“他们给程小姐道歉了么？”司机今天话语比平日多些。

“嘴上的道歉有什么用，今天不过是想来告诉他们，凌家的媳妇没那么好欺负罢了。”凌海晏看了程筱晨一眼，见她眼睛一直盯着窗外发呆，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小晨，小晨？”凌海晏连叫了两声，程筱晨才反应过来，凌海晏问：“刚才我出去接电话的时候，楚老爷子又跟你说什么了？”

“没、没说什么。”程筱晨自知失神，怕凌海晏怀疑，急忙解释：“只是说很抱歉。”

“这次楚子惟那小子因祸得福，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讨好老爷子，估计又可以重回楚家了。他不会这么轻易罢休的，以后你注意一点。”凌海晏嘱托她，像在教育自己的女儿。

程筱晨乖乖的点头：“谢谢爸爸。”

不是故作客气，她真的很感激凌海晏。

从小到大，被人欺负了只有偷偷哭泣的份儿，什么时候有人站出来替她鸣过不公？

“傻丫头，跟爸爸还客气什么。，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他笑了笑，满意的看着这个儿媳。

听到凌天爵的名字，程筱晨脸上的笑容一僵。

他？

不是还有一个叶思陶么。

陈妈的话今天老是在她脑海中晃悠，跟青梅竹马比起来，她这半路夫妻，没有家世也没有值得骄傲的地方，也难怪陈妈更惦记叶思陶。如果程筱晨是凌天爵，旧爱回来，也是会选择那份无法忘怀的旧爱吧？

想到这里，程筱晨忽然觉得有些难受。

吸了吸鼻子，把委屈的泪水憋回去。

“怎么了，是不是冷？”旁边的凌海晏很细心，忙叫司机：“把空调开大一点。”

“是，先生。”

程筱晨回头对着凌海晏一笑，其实，有凌海晏和凌宇熙的关爱，能够在这样的家庭生活，与她来说，本就是一种幸福。

还奢求什么呢？她无法管得住别人的心，如果凌天爵真的不爱她，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时间已经下午，她忽然想起今天还有正事要做，急急忙忙让司机停车：“爸，我现在还不能回去。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你去哪儿？送你过去就是了。”凌海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