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节 会面
作者:大漠古堡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681

阿克斯郡在官方的登记册上面积为五万零三百七十盖特,人口十九万。由皇帝陛下册封的贵族有四位伯爵,十位子爵和七位男爵,他们占据了四万九千盖特土地和十六万五千人口,属于皇室的只有索特城和其它几个小城。该郡是帝国内贵族势力对皇室占压倒性优势的地区之一。皇权,对这里的贵族们来说是可以高高供奉,顶礼膜拜的东西,但无论谁要是打算使皇权产生实质影响,必会受到全体贵族的抵制。

皇帝陛下要求阿克斯郡全力剿灭遗忘荒原怪物,将帝国领土向荒原推进两百里,以建立更巩固的边防线的敕令传到阿克斯郡后,大大小小的爵爷们就开始了私下串联,经过短时间的酝酿,这种秘密的交流最终发展为所有阿克斯郡权贵的大会合,当然,对外是以狩猎的名义。

在当地一百多年的开发史中,因为战争、权力争夺等原因造成的贵族矛盾比帝国其他任何郡份都要大,不说安瓦尔伯爵和莱斯伯爵就是誓不两立的死对头,半年前才发生一场死伤惨重的私战,就是十几个子爵男爵间也因为地缘、姻亲等关系形成了几个小团体,互相之间一年半载搞点摩擦是家常便饭。

这些人虽然在皇帝一道莫明其妙的敕令下勉强走到一块,可要让他们心平气和的讨论出对策,恐怕只有战神亲临才有可能。

已经到了会面地两天,这些高贵的爵爷们还没有开始讨论正式的议题就争论不休,原因就是在座次分配上谁也不服谁。

如果采用长桌会议的方式,要有一个核心人物坐在首位,阿克斯地区还没有那个贵族具备领导群雄的资格,这样的方式首先被排除。

采用圆桌会议到是个办法,可前提是参加圆桌会议的人身份都是相等的。但这次会面来的爵爷中伯、子、男都有。如果四个伯爵坐在一起,那离他们近的位置自然就会更高贵,十个子爵谁也不愿意落在别人的后面,可要是不分爵位高低相互混插着坐下,高阶的贵族又不愿意和低阶的挨在一切,认为那是对他们身份的侮辱。

两天的时间就在这样的争吵中过去,非但没有把座次的问题解决,不同集团的矛盾反倒统统爆发出来。

“这群笨蛋,在皇帝的阴谋面前还只顾着虚假的荣誉和地位,真是不可救药的蠢货。”卡隆斯伯爵冷眼观察着明显分成几堆的爵爷们,腹诽着自己的同僚。

比奥福特家的约翰才从父亲手中接过子爵的头衔不到三个月,这个曾经在帝都学习的年轻人在对同僚的评价上和卡隆斯伯爵的观点是一致的。不同点在于他不仅讨厌面前这些家伙,同时也想到一个解决当前困境的办法。

约翰子爵再次考虑了自己的想法,觉得没有问题,但如果就这样提出来,那些蠢货们肯定会因为自己子爵的身份和浅薄的经历提出种种反对意见,甚至没有原因的为了反对而反对。

他将空地上四位伯爵扫视一番,莱斯伯爵和安瓦尔伯爵肯定不行,不论他们谁提出以前,另一个必然反对;坎伯兰伯爵也不行,他和自己同样年轻,在这些爵爷中缺乏威望;看来只有卡隆斯伯爵比较合适,而且这次以狩猎方式组织的会面也是他最先发起的,并且刚才卡隆斯伯爵充满厌恶和不屑的眼神正好被约翰子爵捕捉到。

“尊敬的卡隆斯伯爵阁下,真是热闹的场面啊。”已经想好让卡隆斯伯爵出头的约翰主动凑过去搭讪。

“原来是尊敬的比奥福特家的约翰子爵阁下。”卡隆斯伯爵把比奥福特几个字咬的很重,因为约翰的父亲曾经向帝国纹章院控告卡隆斯伯爵侵犯了他的利益,虽然这种控告并没有实质性的影响,可毕竟在帝国纹章院被记上一笔,这让卡隆斯伯爵很是愤怒。

“尊敬的伯爵大人,对于我们两家曾经发生的不愉快,希望能够得到您的谅解。”想要有所作为就要有所付出,这是约翰子爵在帝都求学时懂得的道理,既然想让卡隆斯伯爵出面说服大家结束无谓的争吵,低下头也没有太大的关系,何况约翰心里对当年父亲通过帝国纹章院解决两家纠纷的做法很不认同,这样做的直接后果就是阿克斯郡的贵族把比奥福特家族当成了皇帝陛下安插的钉子,减少了和家族的接触。约翰继承爵位后一直想找机会弥补,现在正是向卡隆斯伯爵示好的机会。

听到约翰子爵的道歉,卡隆斯伯爵有点惊讶,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子爵。

“尊敬的伯爵阁下,不知我是否可以称呼您波特兰阁下。”明白卡隆斯伯爵的疑惑,但约翰没有做任何解释,只是进一步拉近双方的距离。

“如您所愿。”对方已经表达出善意,卡隆斯伯爵也不愿将怨恨继续下去,接受了约翰的要求。

“波特兰阁下,阿克斯郡的平静生活就要结束了。”约翰马上改变了称呼,但又开始试探卡隆斯伯爵•波特兰的想法。

波特兰凝视约翰片刻,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面上仍带着无可挑剔的笑容,“约翰阁下此话何意?”

“波特兰阁下,您真的认为陛下需要遗忘荒原的土地吗?”

“土地是财富的源泉,不论拥有多少,总不为多。况且征服的土地有一半是属于贵族的。”

“波特兰阁下,我在帝都学习的时候曾经光顾赌场,在那里我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只要你是新面孔,不论牌技多差,总能赢到钱,数量不多,根据每个人的衣着打扮会有不同,但不论什么身份的人,赢的的数量都会让他产生继续赌下去的念头。您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您的观察真是仔细,比奥福特家能够由您来继承家业真是幸运。”

“您过奖了。”

“约翰阁下”认为约翰子爵是值得交谈的聪明人之后,波特兰也不再和他兜圈子,换上严肃的表情说道:“我认为在您的故事中,许多人都知道继续赌下去会有什么后果,但他们却停不下来,因为欲望迷失了他们的心灵,总是侥幸的希望命运之神会站在自己身边。况且,就算他们真的有立即抽手的毅力,赌场会让他们轻易的离开吗?”

“波特兰阁下,我想这也是您发起本次狩猎的原因吧。”

“您说的对,但我显然高估了这些人的智力。”波特兰无奈的看着眼前争吵的人群。

“虽然如此,可阿克斯郡所有贵族都同意的决定显然要比四分五裂的局面来得好些。”

“您有什么办法让他们同意一个决定吗,看看他们在干些什么!”

约翰随着波特兰的眼神看过去,发现空旷林地中,四处飞溅的已经不是先前的口水,而是一杯杯的葡萄酒或威士忌,偶尔还有面包和肉块落到至少都是男爵的爵爷们身上。

“您约定不许带侍从和武器到这片空地来,真是睿智的决定。”

“呵呵,只是见的多了,所以有所预料。”波特兰略微表示着谦虚,继续对约翰说:“您不只是要告诉我帝都赌场里发生的事情吧?”

“说您睿智绝非恭维,没有事情可以瞒过您智慧的双眼。”约翰不介意再拍个马屁,反正没有人会嫌这种东西太多。

“波特兰阁下,现在的情形需要一位勇敢、正直、有威望的高级贵族来领导阿克斯郡的力量,让大家可以坐到一起讨论该讨论的事情。”

波特兰没说话,等着约翰的下文。

“这个老狐狸。”约翰心里咒骂,但表满上仍然热情的说:“我有一个小小的提议,既然大家为了座次争执不休,干脆我们就把圆桌会议扩大,变成圆桌套圆桌的会议。”

“嗯,阁下的想法很有趣,请继续。”

“阁下,恕我直言,既然伯爵不愿和子爵混坐在一起,子爵也不愿和男爵混坐在一起,那我们就多摆几张桌子。伯爵围着中间的圆桌坐下,外围再摆一圈桌子,这是子爵的座位,男爵们在最外层摆上一圈桌子坐下,这样可以解决眼前的问题。”

波特兰惊讶的看着约翰,为他的智慧感到担忧,比奥福特家出个这样的人物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不过他也不会将这种情绪表达出来,至少在外人看来,他是由衷的对这个建议感到欣喜。

“这样我们就要快点命令木匠做好足够的桌子。”波特兰爽朗的笑着。

与此同时,空地中的争吵进一步升级,已经发展到拳脚相向。

莱斯伯爵挥动着老拳朝安瓦尔伯爵冲过去,嘴里还骂到:“你这个该死的杂碎,海兰姆的跟班,今天让你尝尝卡利福家的拳头。”

“来吧,你这头该死的莱斯猪,让我看看拆了你的骨头,这身肥肉能熬出几斤猪油。”安瓦尔伯爵也毫不示弱,挥动拳头应上去,嘴里也不让步。

周围的爵爷们终于停下争吵,兴奋的将莱斯伯爵和安瓦尔伯爵围在中间。那场面和围观斗殴的市民没有任何区别。

“这就是我们阿克斯郡的贵族。”波特兰和约翰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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