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慕容秘闻
作者:周云龙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823

ps:不好意思,家中幼儿实在吵得紧,现在沦落为2K党也是无奈之举,昨天没有时间码字,这两天力争做回3K党,弥补字数。

吴子矜正凝神于玄妙的剑意中,六识皆闭,并未听到有人说话。蓦地左侧风声疾劲,正撞上剑圈。他此时周公剑法已是使到第三遍,全身真气内敛,剑圈之中剑气遍布,犹如一张巨弓,已是压制到了极处。此刻突遇外力相袭,立时发出凌厉反击。

“铮”的一声金铁交鸣,吴子矜霍然醒转,方始听到有人大叫一声,接着传来枝折叶落之声。定睛望去,却见一个黑衣人发髻散乱,左手上举,捏住半空中一枝斜斜伸出的树枝,身子在空中随着上下起伏,一张黑脸唬得发白,一柄单刀斜插在树上,刀柄兀自晃动不已。该树自那人头顶一折为二,上半截倒处泥土四溅。

吴子矜刚是一愣,已有人大笑道:“今日才知,一阵风名副其实,居然刮得树断枝折,好厉害啊好厉害。”那黑衣人脸色转红,松手跃将下来,悻悻道:“二哥说笑了,差距太大,这架不打也罢。”

笑声中,一人自拐角处走来,望去五十年纪,身着铁青色儒生衣衫,双目微眯,笑容可掬。见到吴子矜诧异的目光,那人笑道:“尊客莫怪,在下公冶乾,这是我四弟风波恶。我们乃是慕容公子的属下,今日在湖上渔猎晚归。风四弟向来喜好打架,听闻庄上来了高手,便按捺不住,想不到公子剑法超绝,风四弟这亏可吃得不小。”

吴子矜这才恍然,原来那断树居然是自己的杰作。风波恶赞道:“兄台好功夫,比之我们家公子也不遑多让,若不是手下留情,只怕我这大好头颅可要搬家啦。”吴子矜却是心底暗叫惭愧,适才那一剑如羚羊挂角,鬼斧神工,乃是他不经意间所发,此刻要再刻意为之,却是怎也找不回那玄之又玄的感觉。那一剑不是手下留情,根本便是不受他控制,偏了方向。若风波恶凑巧在剑路上,只怕他与慕容家已结下大仇了。

三人在院中一席攀谈,吴子矜觉二人言谈大方,气度不凡,大是心折,对慕容家的疑心自然又减弱了几分。

慕容复这几日忙着练功,特遣二人与吴子矜做伴。参合庄在湖心小岛上,地方不大,二人陪着吴子矜半日便已游遍,只有后院女眷住处与庄后老主人墓地未去。公冶乾排行第二,风波恶第四,尚有老大邓百川与老三包不同有事在外,四人住所分别在参合庄附近岛屿之上,自成一庄,隐隐成众星拱月之势。

春光明媚,泛舟五湖,人生快事。吴子矜逗留一日,并未察觉到什么不妥之处,暗忖莫非我等确是错怪了人家,马副帮主之死与其并无干系?心道明日再无端倪,便告辞返程复命。

云霞绚烂,渔舟唱晚,三人自公冶乾的赤霞庄坐船返回参合庄,谈到掌法,风波恶笑道:“二哥可是江南掌法第二,有时间吴公子可与他切磋一二。”公冶乾失笑道:“风四弟吃了瘪,便想让我去找回场子么?那可不成,我可不是吴公子的对手。”吴子矜道:“惭愧,在下除了对剑法一道略有心得外,别无所长。”三人说到兴头,风波恶不住地怂恿公冶乾展示一二,公冶乾被挤兑得没法,只得答应一展身手。

但见他挽起衣袖,右掌四指并直,拇指扣于掌心,霍地一掌下压,掌心离湖面尚有一尺,已是提起。吴子矜但觉微风不起,波面平静,正自讶异间,霍地水波荡漾,十数只鱼肚皮翻白浮起,竟是给他一掌震死。

风波恶大声喝采,吴子矜也大是佩服。公冶乾这一记阴柔掌力居然能透过水面阻力,击中鱼儿,实在是了不起的掌法,丐帮中能与他匹敌的,也只有寥寥数人。

蓦地水浪涌至,三人所乘小船随波荡漾。风波恶笑道:“不得了,二哥你打死了湖里龙王的水族子孙,他找你寻仇来了。”公冶乾忽肃容道:“看那边!”三人转头望去,但见一艘快船破浪疾驶而来,转眼已经靠近。船上一杆大旗引风招展,旗上一个绣金字“凌”字分外耀眼。

三人只瞥得一眼,公冶乾面色大变,风波恶亦是皱眉道:“他来作甚么?”吴子矜不明情由,也不插话,作壁上观。

那快船转瞬即至,二舟相接,快船上一人大鸟般跃起,三人足下微微一晃,那人已是立在船头。吴子矜打量过去,黝黑面庞,粗手粗脚,望去与一般渔农并无二致,却不料是个武学高手。

公冶乾沉声道:“凌兄弟,今日尚未到月底会聚之期,怎地不告而来?”那大汉神态极是恭谨,低头道:“启禀二爷,属下原也不应前来打扰,只是实是出了点蹊跷,不得不紧急求见公子。”

吴子矜坐在一旁,见快船上四名随从都是背剑挎刀,形貌颇是彪悍。目光瞥过大旗,忽地一顿,见旗上还刻着一把厚背刀,心中一动。耳边听得公冶乾道:“既是有要事前来,还树着那大旗作什么?嫌别人不知你身份么?”大汉一惊,道:“属下知罪。”

这两年来吴子矜行走江湖,天下豪杰之名大多耳闻,他忽地想起太湖之中数年来崛起不少水盗,其中声名最盛的乃是盘踞马山岛的金刀凌焕。凌焕纵横太湖八百里,四出抢掠,沿岸苏州、无锡、宜兴百姓皆深受其扰,官兵屡剿不绝。这快船上的大旗式样正与传言一致,想不到这赫赫有名的绿林大盗,居然与姑苏慕容有关联,倒令吴子矜大是意外。

风波恶张口欲言,目光瞥了吴子矜一下,道:“既是如此,先上岸再说。”吴子矜故作不知,问道:“这位是两位的好朋友么?”公冶乾打了个哈哈,道:“正是正是。”那厢快舟将下大旗,尾随小船驶向参合庄岸边。

二船靠岸,公冶乾道:“吴公子,今日我等与我家公子有要事在身,晚膳便不陪阁下了,待会由阿碧送餐到客房,怠慢之处,还望公子见谅。”吴子矜心下盘算,闻言微笑道:“无妨无妨。”

缓步返回厢房,吴子矜暗忖慕容氏行事素来神秘莫测,今番又与水盗牵连上,却不知有甚么大事发生。太湖周遭属丐帮“大义分舵”地盘,凌焕实乃大敌,蒋舵主一直苦无对策,如今叫自己撞上了,却不可不探个明白。

想到此处,眼瞧着四下无人,吴子矜揉身出了门,直趋后庭。庄上下人不多,吴子矜潜踪藏迹,不多时已到了龙凤厅。往前过了仪门,便到参合居。此处已接近妇孺后院,日间风波恶二人带他到得此间,便止步不前。吴子矜微一踌躇,正思量是否要进去,忽然听到屋内有人说话。他心下大喜,忙摒息贴上墙壁,听一人喝道:“什么?我们大事要泄漏了么?凌焕,你是怎么办事的?”正是慕容复的声音。

吴子矜心下一震,暗道:“果然是那凌焕。”只听那凌焕道:“公子爷息怒,闯入我水寨的二人,已有一人为我当场击毙,另一人虽见了书信与府库,却叫我折了他一臂,将书信夺了回来,空口无凭,想必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屋里传来踱步声,公冶乾道:“凌焕,你是老爷所亲手提拔的干将,资历甚至在风四弟之上,怎地办事这般不小心?那书信早该毁了的,想必是太平日子久了,没了警惕罢?”风波恶道:“逃走那人务必捉他回来。奇怪,那二人是官府鹰犬,还是那丐帮的探子?”慕容复道:“事关我复燕大业,马虎不得。二哥你速去客房查看那吴子矜行踪,凌焕连夜回去拿人。”

吴子矜听得大是惊讶,这慕容复似乎所图之事极大,仿佛与朝廷相关,这等大事得早日回程禀报给帮主知晓。忽地身后传来足步声,吴子矜心中一惊,双足轻顿,纵身跃上了回廊顶。但听屋内慕容复喝道:“什么人?”却是阿朱的声音道:“启禀公子,王姑娘来了。”慕容复皱眉道:“语嫣?她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我就来。”吴子矜听到此处,已知没什么事可听了,施展轻功急急赶回客房。

房门打开,吴子矜迈步而入,险些与一人撞了个满怀,对方“啊”的一声惊呼出来。吴子矜功聚双足,止住去势,原来是阿碧姑娘。四个小菜一碗米饭一坛酒已整整齐齐放在桌上,阿碧放下手中托盘,伸手拍了拍胸口,道:“吓死人了,吴公子,你到哪里去了,跑这么快!要是我还没放下菜肴,岂不全叫你撞散了么?”

吴子矜尴尬笑道:“姑娘见谅,我适才徒步岸边,看晚霞美景,忘了时辰,真是对不住得很。”阿碧笑道:“客人言重了,我们丫鬟可当不得这词。公子爷说你好酒,让我给你送酒,我参合庄上少有人好酒,只剩下这一坛,不够公子畅饮,只能作品尝之用了。”吴子矜笑道:“多谢姑娘美意。”

阿碧出了房门,吴子矜长吁一口气,自思适才也没留下什么痕迹,慕容复等人便是心下生疑,也断没有什么证据。此刻美酒在前,酒虫作祟,管他呢,喝了再说。伸掌拍开泥封,仰脖子喝了一口。苏州人性子温和,所酿米酒酒性不烈,若是换了乔峰前来,早摇头大叹淡出鸟来。吴子矜一气喝了半坛,自感甘甜沁人,别有一番风味。

不到一刻,桌上已是风卷残云,菜肴去了大半。吴子矜正据桌大嚼,忽地外面足步声响,房门推开,阿碧冲将进来道:“吴……吴公子,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