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危难之时
光明圣域发生的一切雷恩当然不会知道，就在圣域中央军和北方军团在其司顿城下对峙的第七天，护送雷恩的马队才到达卡森堡。骑士精神佣兵团已经完成了护送的任务，他们也未告别，便转身离去了。剩下雷恩一个人，面对那如同在黑夜中栖息之巨兽般恐怖的卡森堡垒。
如今的圣域处于非常时期，作为圣域第一要塞的卡森堡更是与往日有着大大的不同。这样巨大的堡垒一般需要十万兵力驻防，但是现在的卡森堡垒里只有一个五千士兵组成的混编团。
堡垒里的守卫听到城下有马队的声响后，便向城下张望。确定是自己的元帅回来之后，卡森堡的城门打开了。这扇偏门要比堡垒的正门小很多，但是也有八米多高，五米多宽，雷恩步入堡垒后，一股异样的气氛扑面而来。
雷恩眉头皱起，环视着周围这些向自己敬礼的卫兵，他们的脸上的表情让雷恩看着十分的不舒服。那是一种兴奋、信任、期待以及决死的表情，是什么让强大的北方军团露出了这样的表情？是什么让这样强悍的军人失去了信心？为什么堡垒中如此死寂？带着无数的疑问雷恩开口向边上的一个卫兵问道：“萨克呢？晚上值夜的就你们这几个人吗？”
被问到的士兵跨前一步大声回答道：“报告元帅！萨克将军带着兄弟们去其司顿城了，这里只剩下了我们五千多人的混编团，为了保持军队的战斗力，我们也只能派两班兄弟出来巡逻。”
雷恩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让他担心的不是士兵所报告的内容，而是这士兵的声音。周围死一般的寂静，但是这个士兵的声音却是非常的大，象是用全身的力量喊出来的一样。在这声嘶力竭、略带沙哑的声音中，雷恩听到的是不安和恐慌。是什么让这个士兵害怕呢？自己训练的北方军团不会这么软弱吧？如果这个士兵的声音小点就象会被什么东西压死一样。雷恩用他那犀利的目光死盯着面前的士兵，心中忖道：“这种感觉真的很讨厌啊！”
雷恩用手拍了拍士兵的肩膀，尽量将语气放轻松，说道：“好了，你跟我到宿舍去，告诉我最近发生的事情，其他人帮我准备一只狮鹫。”
“是！”
一个小时之后，雷恩已经骑着狮鹫，飞向了其司顿城方向。那个卫兵向他讲述了圣域近来所发生的一切。从士兵的话中雷恩知道为什么萨克只派了五千人去守卫如此重要的卡森堡，也知道了除其卡森堡之外的北方堡垒，驻军最多的也就只有一千人。
北方军团的大部分军队都集中在了其司顿城，和中央军团对峙着。其司顿城地处平原，它和国都之间只有一片森林，如果穿越了森林之后，其司顿城将无险可守。据那个士兵说，现在的中央军团全部是由圣殿斗士、神圣骑士和战将组成的，而且已达百万之数，并且在教宗奥斯利的安排下还在不断地扩充着人数。以前的圣域只有北方的“魔神军团”拥有五万魔法军团，而现在的中央军里据说也组成了十万左右的魔法军团，并且还有大量的牧师军队。
教宗奥斯利将手中的权利发挥到了极至，将一般的军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改造成超级军团，那需要多么强大的力量啊！但是这些普通的军人虽然拥有了终极职业，但是他们的力量也只是在一、二阶之间，或者他们只是学会了这些终极职业的技能，其本身也许没有那样强大的实力。雷恩心中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是这种强行催化，导致力量提升的事情从未发生过，所以他也没有把握可以和现在的中央军战斗。
至于为什么要和中央军战斗，雷恩心中的想法是将教宗奥斯利打败后辅佐王储登基，或者是去寻找那个“畏罪潜逃”的三王子。毕竟他们都是自己的表哥，即使不能将他们扶上王位，让十四王子继续掌权也没什么不好。
不过圣域绝对不能在奥斯利的控制下，这个教宗大人实在是太危险了。而圣域在几十年的休养生息之后，国力已是空前的强大。几个月前和邪神王朝的大战中，光明圣域的中央军团伤亡过半，本已无力再战。没想到这几个月之后圣域在奥斯利的“领导”下，军事方面居然比大战之前还要强上许多。具体强到了什么程度，雷恩也不敢妄加猜测，不过就算是普通军队能达到百万之数也是十分惊人的。
光明圣域建国几百年，只有国都是由国王亲自管理的，其他各郡则是由个方领主管理，在政治、军事上都是自治。整个国家也不是由国王做主的，教廷和长老院都有其监督的权利。这是由一些历史问题造成的，现在的各方领主大多是圣域的开国功臣，虽然这样的政治体制不很理想，但这几百年来也未有人叛乱。那些开国英雄们现在已经被神化了，已勇者的传说流传至今。伊尔克家族的祖先就是勇者之一，并且是这些勇者中武力最强的一个。传说中他善用长枪、弓箭，而且骑术精湛，受天神所托来辅佐圣域皇室，而命运之刃便是天神赐予伊尔克家族的神兵。
可是奥斯利却在短短的数月之内将圣域变为了一个中央集权的国家，长老会被屠杀一光，王室也成为了傀儡，各方领主现在也无力抗争，政治、军事全部落入了教廷的掌握。而且圣域新灭南方六国，可以开展海上贸易，组建海军。以圣域现在兵力来说，圣域东方的几个小国早晚也会被灭掉的。
十几个小时之后，雷恩飞到了其司顿城上空。本想降落的雷恩看到在其司顿城外居然扎满了营帐，如果不是上面飘扬着北方军团旗帜，雷恩还真要以为中央军已经打过来了。
“现在回其司顿城已经没意义了，还是先去军营看看吧。”雷恩打定主意，一个俯冲，向其司顿城外的联营飞去。就在距离地面还有三、四米的时候，雷恩已经从狮鹫上跳下来了。
“元帅！”雷恩还没有站稳，周围的士兵已经开始欢呼了。他们的表情和卡森堡那个回答雷恩问题的士兵一样，让雷恩看的很不舒服。
雷恩将身上的黑色长袍脱掉，露出了他在卡森堡时换上的红色军装，转身对一个士兵说：“你去告诉所有的团级以上将领，去指挥帐开会。”
被点到的士兵向雷恩敬礼后，说道：“报告元帅，各位将军就在指挥帐。”
雷恩闻言也未说话，径直向指挥帐走去。
等雷恩将帐帘撩起的时候，军帐中嘈杂的争论声一下就消失了。当所有的人都看到这位站在门口面露微笑的上司后，便如同一个个泄气的皮球般瘫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这些将军们没有向士兵那样兴奋的大叫，也没有向雷恩敬礼，甚至连一个招呼都没有，有的只是那如释重负的笑容。
雷恩也未因大家的无礼而恼火，北方军团的将领们齐聚在这宽敞的帐篷里，大家的感情在这里交汇，有信任、有感激、也有欣慰。
雷恩现在已经清楚了大概的形式，所以也未多言，直接走向了那个空着的帅位上，坐下来，表情也随之严肃，冷冷问道：“卡奥斯公爵和达斯明公爵也来了吗？”
霍雷德·达斯明闻言恭声说道：“我父亲和卡奥斯公爵已经到了，但是他们还在其司顿城内静养，并为在这前线。”
雷恩感到霍雷德的语气十分疲惫，也知道两位老将军之所以没上前线，是不想给北方军团新一代的将领们造成压力。于是点点头后，扭头向萨克问道：“大概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你给我讲讲现在的形势吧。”
萨克闻言起身将自己身上的命运之刃解下，双手递给雷恩之后，低头说道：“请元帅治罪！”
雷恩将命运之刃系在腰上，看着请罪的萨克，眉头微微一皱说道：“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先告诉我现在的形势！”
“是，元帅！国都‘混乱之夜’后‘武神军团’和‘魔神军团’便在其司顿城集结了，想去国都讨伐奥斯利，但是中央军团和我们在其司顿外遭遇了，一仗下来我们损失惨重。现在的中央军团实力非常强大，全部是由终极职业组成，而且……他们都是目光呆滞，悍不畏死，战斗的时候只知道向前猛攻，丝毫不顾及自己，所以他们的伤亡也很大。他们人数在百万左右，不过现在已经将他们堵截在森林里了，我想暂时他们不能排阵和咱们对攻……”
雷恩听到这挥手打断了萨克的话，问道：“他们的战斗实力如何？咱们损失多少？”
萨克闻言搔着头皮说道：“呃……他们虽然都是终极职业，但其实力和咱们差不了太多，只不过中央军的人数是咱们的两倍，所以……”
雷恩未等萨克说完，冷冷地插话道：“北方军团这次损失了多少？”
“……十万兄弟，……请元帅治罪！”萨克哆哆嗦嗦地说出了这句话。
雷恩听到这个数字，身体如遭雷噬，猛然从自己的帅位上站起，用冰冷的目光扫视着军帐中的众位将军。在手中紧握的命运之刃发出“咔咔”的声音，淡淡地问道：“你们不是将中央军团堵截在森林了吗？他们的实力不是和咱们差不多吗？损失了十万兄弟？你们有什么脸去见手下的士兵？”雷恩的声音有些发抖，显然已是怒极。
雷米特．卡奥斯在下面小声说道：“不是我们指挥失策，现在的中央军团的确比以前强了许多，他们的破坏力和我们差不多，但是防御力却极高，开战不到几分钟，咱们的武器就不能用了，兄弟们只能徒手作战。”
雷恩闻言，目光紧盯着卡奥斯伯爵，问道：“你的军团损失多少？”
雷米特．卡奥斯用眼睛斜了斜怒气正盛的雷恩，小声答道：“两万轻装步兵，一万重甲铁骑。”
雷恩听雷米特说完，扭头问萨克：“你的军团损失多少？”
萨克低着头，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回答道：“一万狮鹫骑士，五千箭锋军。”
雷恩也未理他，又转向霍雷德·达斯明，问道：“魔法军团呢？”
霍雷德目不斜视，恭声答道：“五千法师。”
雷恩听完霍雷德的话，扭头对着霍勃特·达斯明问道：“这么说来，你的重装枪兵损失了五万？”
霍勃特·达斯明伯爵是北方军团将领中年纪最小的，脾气也是出名的臭。他并未向其他人那样低头说话，而是抬头怒视着雷恩，不屑地说道：“是，我的重装枪兵损失了五万，我们上阵杀敌的时候元帅你在哪里？”
雷恩点点头，也未计较答霍勃特的不敬，对着众人问道：“以阵亡数字来看，都是以团为单位阵亡的，难道说传说战阵被破了？”
霍雷德·达斯明将自己的弟弟拉回座位，恭声说道：“是的，他们冲锋的时候也是由神圣骑士打头阵的，但是他们的后面就是圣殿斗士，我们士兵手中的武器根本不能在第一时间里将敌人杀死。神圣骑士们围绕着突破口作波状攻击，而战阵外面则全是圣斗士，最后整个战阵就全被吃掉了。中央军现在的装备十分精良，咱们的武器根本比不了。”
雷恩听罢点头说道：“嗯，我明白了。武神军团抽调五千步兵、五千铁骑，魔神军团抽调五千枪兵、两千魔法师，战神军团抽调一万狮鹫骑士、五千弓箭手，继续在这里坚守十二个小时。其他军队在营地和其司顿城之间修筑防御工事，这些工事要在六个小时内完工。武神军团派遣一万轻骑去把三个家族领地中的百姓集中起来，愿意和军队一起的，就带他们来这里，不愿意的就给点钱算了。士兵也是如此，不愿意和咱们走的就放他们回家，给他们一笔安家费。好了立刻行动，还有什么问题吗？”
雷米特．卡奥斯皱着眉头，狐疑地问道：“聚集百姓？咱们去哪？”
雷恩闻言笑答道：“你认为咱们能将这百万中央军在其司顿平原上全歼吗？与其在这里等死，咱们不如离开圣域，等待反攻的机会。”
霍勃特·达斯明也急急问道：“去哪里？”
“哪里都比现在的圣域安全，咱们手里的七十万军队，才几天就折了十万，这样下去，咱们早晚全死在这里。”
萨克似乎并不关心自己将离开这片世代生活的土地，他只是恭声向雷恩问道：“元帅，现在可是冬天，土地全上冻了，挖工事很难的。”
“北方军团有做不到是事吗？”
全体将领闻言一愣，随即齐声大喊道：“没有！”